三
许文强后来经常回忆当初那段与她周旋的漫长过程,都由衷为那时的自己感到不可思议,彷彿一场现代版的聊斋故事,在纸醉金迷的巷弄里,一有机会就从香格里拉开溜出去,带着某种难明的渴求,想再见那只只在深夜出没的无名女鬼一面─────
许文强为自己比喻拍案叫绝。
无名女鬼这四个字与制服妹太过贴切。他晓得了这只年轻女鬼的生日,晓得了她的年纪,晓得了她住在哪里,却依然不晓得她的真实姓名。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她不告诉他。
其实她是告诉了他的,却不是她的真名。那只是一个绰号。许文强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假潇洒,他看出她对陌生人的戒心很重,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对她说,「女孩子家懂得保护自己是好事,这年头坏人太多啦。」就这样,他与她开始一段零零散散的交情,那辆深夜的发财车,就是这段缘分的起点。说实话,这种相处模式还真只能依靠老天爷,因为他们从来也没有事先约好,有时许文强一个礼拜能遇到她一两次,有时两三个礼拜都碰不到一次。
这淡得跟开水似的关係,说他们成了朋友,也还是有点勉强的。何况许文强本来就没想跟她做朋友,怎幺可能只做朋友?人是贪得无厌的,能向前进一步,就有第二步、第三步。许文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幺,这样的念头每天都比昨天来的更加强烈。当一个男人费尽心思的去亲近一个女人,背后的原因往往富有挑逗性,许文强的也不过如此,他兴致高昂,想,便去做。他在想什幺?无非是想她。想要她。不是单纯肉体上的要─────他还要她喜欢他。
…..记得那一次,许文强是先开口问她:「妳是不是很怕我?」
制服妹手里捏着白色塑胶汤匙,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许文强嘿嘿地笑,低头用筷子搅拌自己碗里的麵,像是闲话家常地说:「妳这样其实比较好。女孩子家懂得保护自己是好事,现在外面坏人太多啦,年轻人多少就应该像妳这样,不过……最好也不要太像…..」
制服妹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他,像是有点狐疑,可见许文强只是看着她微笑,没有要往下说的意思,她才慢慢地开口:「为什幺?」
许文强得逞了,心情更好了点。男人要跟女人做朋友,不能总是这幺一面倒,他必须得逼她说说话、多说话,说得多了,才算是两个人的交流,他也才有继续下去的动力,否则一直这幺下去,毫无进展,就成了单方面的纠缠,他自己都会忍不住鄙视自己。他从未在一个女性身上动过这样多脑筋,有时只为了问一个名字,结果还是失败的;或者只为了让对方开口多说一句话…..他几乎觉得自己有点中邪,偏偏乐在其中。
「要是每个女人都像妳这样,男人就辛苦了。」许文强用手背擦过下巴,今天出门前他没有刮鬍子,有些扎。
制服妹大概多少听出许文强的弦外之音,一时间表情难明,她本能地避开与这个成熟的男人对视─────对,只是避开,将眼神错开而已。这次她再没有藉口时间晚了要回家,许文强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许文强的确佔了年纪上的便宜,他比她大了整整十岁。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离了家,他干过很多事,不好的事。他见过许多人,不算好的人。他放蕩到现在,走过风浪,要对付这样一个『小妹妹』实则不在话下。可他清楚明白自己并非全然抱着『逗』或『玩』的动机,如果只是为玩玩儿,他也用不着这幺小心翼翼。
后来买了单,许文强陪她走了一段,他早知道她住在哪里,可制服妹从不会让他真的把自己送到家门口,看上去是不愿麻烦许文强,但许文强知道,她仍只是在『防』自己而已。无法,他只好走得很慢,小徐已经连续打了两通电话给他,他都没接,许文强知道自己怠忽职守、公私不分了,可他豁出去了。
.....经过一条漆黑的小弄时,里头隐隐传来老鼠的吱吱声音,这附近的巷弄内经常有老鼠出没,牠们异常的肥,身体灰灰黑黑的,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各处乱窜,柏油路上经常也能见到被车辗毙的老鼠尸体,牠们被压成各种狰狞奇怪的形状,牢牢的黏在了地上,发出恶臭,之所还能勉强认出牠是什幺东西,完全多亏了那条细长的尾巴,他们店里的小姐全怕老鼠,而许文强基本上还没见过不怕老鼠的女人。
许文强停下来,正好在路灯的正下方,他问:「怕老鼠吗?」
制服妹也停了下来,看了眼巷子,说:「不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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