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他可能就永远也看不到他的父亲了,永远也看不到那个永远对他宽容而面带笑意的俊朗青年,永远以不可能再拥有曾经触手可及的温暖和安全感。
夏安年静静的在因为露水儿湿润的泥地上仰面躺着,从灌木丛枝杈树叶交错留下小小的缝隙里看着头顶仿佛蒙着一层薄雾的黑色天空。
一颗星星的都没有,甚至连月亮的光影都被那薄雾隐藏起来,明天多半是个阴天。
而此刻的黑暗,却给了夏安年一种异样的安慰,仿佛把自己躲藏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就不会再有危险的降临。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连浓重的黑色天空都褪成了蒙着浓雾的深蓝色,夏安年依然睁大眼睛躺在灌木丛下面。
离死亡如此之近的感觉他再也不想体验一次,心脏到现在还不能正常的跳动着,时快时慢,一下一下的阵痛。
也许一个不小心,他就已经变成了一名新增加的失踪人口,甚至谁也不会想到他是被一个时常出没的“老乞丐”掳了去,仿佛和谢羽清来的那天,他还在小区门口看见过那老乞丐的身影。
夏安年突然觉得他所不知道的社会上满是恶意,甚至一个不可能的因由他就别人的目标,明明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没有了夏叶东为他顶起头顶上的一片天,没有许致言寸步不离的陪伴在他身边,他甚至连好坏都辨不清,连保护自己的安全都做不到。
夏安年自我唾弃着,却忍不住在脑海里描摹许致言的样子,永远站在他身后的许致言的样子。
第二百三十四章何以救赎
许致言日常里带着帅气邪笑的脸,仿佛从夏安年的脑海里,透过灌木丛枝丫交错出的小小缝隙,一跃拥到了靛蓝色的天幕上,仿佛化作了漫天的繁星。
夏安年着迷了一样,从灌木丛中坐起来,木质的枝杈在他身上划过粗粝的疼,然而他仿佛没看到一样,只是用力的伸长着自己的手臂,想要抓住那漫天的“许致言”,只要一点点就好,一根头发,一片嘴角,一根睫毛,一点点就够了。
一滴冰凉突然落到夏安年的额头上,许致言帅气的脸庞也随之不见,瞬间消散。
夏安年愣愣的看着许致言消散的影响,低声苦笑起来。
老天爷真严肃,连他一个幻想的慰藉都要清除掉。
夏安年伸手摸了摸身边湿润的叶子,昨晚的雾蒙蒙果然就是阴天,现在已经掉起了雨点,大大的雨点狠狠的砸在灌木丛边的水泥地上,留下一片大大的圆形湿润。
路边十米一个的路灯还没有熄灭,夏安年记得是五点准时的,也就是现在还没到五点,夏安年看了看小区里已经亮起灯的某些住户,估计也快了。
夏安年一个用力站起来,身体却因为长时间一个姿势麻的趔趄了一下,瞬间就倒在了灌木丛上,压出一片斜坡。
手心里的恶刺痛让夏安年忍不住痛呼一声,抬起手臂一看竟然已经被不知哪一杈坚硬的灌木枝划破了手心,伸出了圆润的血珠。
夏安年只是搜啊了一眼,就不再去管手心的疼痛,仍是用没受伤的右手用力按在扎人的灌木丛上,借力站起来。
脚下麻的像是套上了一双厚重又蜇人的铁皮鞋,既疼且酸。
夏安年咬牙忍着却也不想再浪费哪怕一点儿的时间,忍着脚下的难过,一步一步大跨着步子走起来。
如果在磨蹭下去,等夏叶东和谢羽清醒过来,他甚至连走远点的机会都没有了。
谢羽清所在的小区虽然不是城中心,却也算是区里面的好地方,交通便利,四五点就已经有了头班的公交。
夏安年一路小跑着走到了公交站,任由已经瓢泼的大雨狠狠的打在身上,将原本就沾了泥土和树叶的衣服淋得更加肮脏。
眼见着去市里的公交站就在眼前,夏安年在雨里环抱着手臂打了个寒颤,却依然没有停下来。
这个额公交站里谢羽清的公寓太近了,他等车的时候,不知道哪个瞬间夏叶东已经发现,从那个可见的铁门口冲出来。
他要见许致言,他不要一点风险。
夏安年狠狠的咬了咬牙,用力的抬起腿强迫自己远离那个可以避雨的公交站。
还不到五点的天,又下着大雨,路上偶尔只有三两辆公交车呼啸而过,车轮激起的混合着雨水的泥点子,泰半都扑到了夏安年身上。
夏安年甚至没有时间往旁边躲一躲,只在偶尔路过的路人诧异的眼神中冲向下一个公交站。
上一次这样的跑步还是有许致言一起陪伴的那个运动会,他的第一个运动会。
夏安年想着曾经他和许致言两人幼稚的纠结忍不住笑了笑,雨水混合着眼中的湿润一起滑过冰凉的脸颊,一滴滴的落在有着浅浅积水的路面上,不分你我。
夏安年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哭泣,只是向着那个说好会在终点等着他的少年义无反顾的跑过去。
希望这次,他会在。
愈发激烈的雨点将夏安年湿了浑身的单薄身影,融入到蒙蒙中即将到来的黎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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