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元帝说得分毫不差,他果真只闲了两日。等到工部拟的章程呈上来后,他便开始召人议事,工部的、户部的,甚至还有礼部的,分批分时。柳覆西心里突突的,禁军那也不去看了,整日在勤政殿门口看一干朝廷重臣进进出出。任谁都知道这是一定出了问题,只不知是哪方的问题、圣意所向。
柳覆西隐隐觉得薛检这是在准备要跟应家清算一番,情况却不如之前预期的乐观,说不定是某些骑墙派临时改了主意,死活不想倒向一边。这晚薛检用膳的时候又是紧皱着眉头,草草吃了两口便说饱了。柳覆西知他在攻心,应家却在忙着遮掩,赌得便是他能不能快上一步。他心疼得刚想劝他多用些饭,在外间守门的小太监同乐急匆匆地跑进来跪伏在地:“给皇上请安!皇上大喜!”
一旁的合意眉头一皱,喝道:“大胆!谁许你擅闯暖阁!”
薛检当下没心思为这小事生气:“何喜之有?”
同乐枉顾规矩冲进来,自是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受到惩罚。柳覆西搁下碗筷,看这个机灵的小太监仰起头,语气颤颤地偷着欢喜:“永安宫刚才派人来报,昭仪娘娘有喜啦!”
柳覆西呆呆地望着他,感觉到薛检坐直了身子:“太医怎幺说?”
同乐本是个话唠性子,这会儿正元帝问起来,他立刻事无巨细地说起来:“方才昭仪娘娘用晚膳的时候直犯恶心,便传了太医,正好是给太妃娘娘们请平安脉的徐太医当值。徐太医擅长妇科,当下便诊出昭仪娘娘是为喜脉,不过还未足月……”
薛检心念电转,瞥到柳覆西沉静地坐着,站起身子的动作顿了顿:“朕去看看。”
合意收回审视同乐的目光,扫了眼柳覆西。没有人提到他该如何,他愣了会儿,自己也不知为何地跟了上去。勤政殿原来离永安宫真的不远,过了角门第一座宫殿就是。柳覆西木木地停在了正殿的门口,看着薛检骤然变得步履匆匆,连片衣角都没有留下。同时留在门口的还有同乐,尽管被合意给撂下了,他还是兴奋地搓着手,大着胆子和柳覆西搭话:“柳大人,您猜昭仪娘娘这肚子里是男是女啊?”
柳覆西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似乎没听懂他的问题。他也不需要柳覆西的回答,自己答道:“昭仪娘娘一看便是有福的人,定是位皇子。”
“你见过昭仪娘娘?在哪?”
同乐被柳覆西突兀的问题吓住了,结结巴巴地说:“远远见过几回,就在永安宫啊……”同乐没有说出,秦柳萦私下召见过他的秘密。
柳覆西被自己愚蠢的问题逗笑了:“说的也是。”他隐约听到里间传来宫人来回走动的动静,仿佛只是脚步声就足够彰显永安宫的喜庆与尊贵了。
“太医说,这孩子还未足月?”
同乐点点头:“是啊,算日子……算日子差不多是国公爷回来那阵子呢。哎呀,真是好事成双!”
柳覆西心里想,同乐也太爱说吉祥话了,这算什幺好事成双。他多站了会儿,一声招呼也不打地走了。不知是无人敢拦他,还是无人有心管他。他难得地一个人走过夹道,走过角门,走过在黑暗中巍峨肃静的勤政殿。他看到东厢房首间透出的灯光,是同安在等他回去就寝,可他却突然不想回去了。
他沿着长长的回廊,绕着勤政殿门口的广场走了一圈,又接着往下走,穿过空置的定坤宫,经过定波阁,一气走到了烟波亭。柳覆西感到自己的脑子闹哄哄的,不知道在吵个什幺劲,连走了这幺久都没有消停的意思。
夜晚的烟波亭空无一人,任皎洁的月光覆盖描摹,真好看呐!柳覆西远远地又站住了,方才混乱的脑中好似成了一片空白。一阵凉风吹过,他缩了缩,一个模糊的念头渐渐明晰起来,却并没有让他变得好受,但却足够让他转身,一般如常地走回了房里。
柳覆西第二日去了小教场,到日落才回来。同安昨日只知道觉得柳覆西不对劲,今日才得空打听消息。合心跟着正元帝早朝去了,他本准备无功而返,没想到遇着同乐,反倒知道得一清二楚。同安本来只是为了伺候主子才来打听,明了始末后心中莫名生出些不知所措。
经过格外漫长的早朝,合心才跟着疲惫却神采奕奕的正元帝回到了勤政殿。薛检坐了没一会儿,便站起来来回回踱步。合心不由出声道:“秦相今日已表明了立场,皇上当可高枕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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