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看着渊穆这认真的模样，张钰也是完全没想到，他收起玩笑，连忙馋着渊穆站起来，一边说：“行了行了我逗你的，皇上这病是棘手了些，他前一阵子被蒙着吃下的那些药更是损害不少，但有我在，你放宽了心罢！”

渊穆听得此言，心里才算稍稍放松，他只想到哥哥并非活不了几日，也没去计较张钰刚才的故弄玄虚。

张钰达到目的，看渊穆这样子也知道是陷得深了，于是提醒道：“皇上是身体底子不好，最近又耗得太多，虽说按我开的方子慢慢调理，你也不必紧张，但你也得要注意些……”

“怎幺？”渊穆疑惑。

“咳，你在房事上可得收敛收敛，他确实是天生的肾精不足，体质虚弱，禁不起那些调教的手段，次数嘛，也不能多……”

这摆明了就是说渊穆欲望太盛，如饥似渴。看渊穆一副不想提的表情，张钰暗自好笑，接着说：“不过，循序渐进着，过几年兴许能让你过过瘾……”

“胡说八道……”渊穆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只是脸上的表情终于也有些缓和了。

俩人说着渐渐转了话头，渊穆酒量不行，先前也是喝得猛了，张钰没灌几杯他就直接伏倒在桌上酣睡。想想渊穆竟然为了男人至此，对方还是他的兄长，张钰就替他叹气。虽说心是真心，可是渊穆那种想要掌控一切的态度也是要命，况且他现在是暂时放下心中仇恨，若是两人今后发生矛盾，难道就能永不想起？将来可是有得烦心……

唉，何必谈什幺情深意长，不如像他一样，露水情缘，只醉今夜，过过瘾就罢了！

张钰转身下楼，叫下人来扶渊穆，自己则继续他的逍遥快活去了。

渊宁昏昏沉沉睡了几日，终于算是有所好转，今天算是清醒些。他想下床来走一走，却觉得身上乏力，也只得作罢。这几天他每日醒来就服药，对饭食也无甚兴趣，每次仅仅用些羹汤一类，也吃不下别的什幺。而每次用过膳，渊宁撑不多时又会睡着。这些天来，他身体上的疼痛倒是好了大半，但精神一直不济。

这几日起居都是渊穆照顾，宫中侍从都不允许近身，只有那奇怪的太医来把脉时会接触到渊宁肌肤。其他事情全是渊穆亲力亲为，甚至包括盥洗、如厕。起初渊宁还十分抗拒，可没有渊穆扶着，他连站都站不稳，当真是弱不经风。

拿渊穆的话来说，他渊宁的身体早就不是自己的，现在来害羞这些事，也没什幺必要。

想起渊穆，渊宁不觉有些奇怪，这次他大病，原以为应该合了渊穆心愿，至少也算是解恨出气，可他实在想不通为何渊穆对他如此这般照顾。虽说嘴上还是冷言冷语，但是他一个王爷竟然如此照顾他一个病人，做那些伺候人的事情更是毫不生疏，心思也十分细致，可说是将渊宁照顾得无微不至，和先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想想渊穆偶尔手底下的不老实和口中说出的一些鄙俗之语，难道是为了享受那份折辱自己的快感？那又何必如此辛苦？

渊宁固然心中困惑，可无论如何，这段时日两人如正常兄弟一般的相处却是渊宁一直期盼的，哪怕渊穆出于别的什幺目的，他也不愿多加揣测。如果渊穆真有别的目的，他也认了，反正最糟也就是那些折辱手段，自己也毫无反抗之力，不如珍惜这段看不清真假的“和平相处”。

不过，除此之外，渊宁最担忧的仍旧是北方战事。这几日由于他身体实在糟糕，无暇顾及其他，也不知仗打得怎幺样了；渊穆一直不出兵，边关也不知能否抵御得住。渊宁虽然被人拴做傀儡，却也并非等闲，他早也想过别的方案，只不过实施起来要比直接求渊穆更难。但现在看来，恐怕说服渊穆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他须得有别的动作，不是为了反抗渊穆，却只为了救渊穆不叫他做出傻事抱憾终生……

渊宁靠着垫子正想得出神，眉头紧紧蹙起，满脸忧虑，渊穆却在此时来了。看着渊宁今日竟然自己坐了起来，他有些欣喜，走上前发现渊宁神情，以为是他身体又不舒服，于是赶忙大步上前，一撩衣袍坐下，然后揽过还未反应过来的渊宁，就将额头贴了上去。

“嗯，温度还正常。”渊穆放开渊宁，神情冰冷地看着他，心下却对渊宁现在顺从的样子喜欢得不行。

渊宁有些感动，眉头不自觉舒展开：“我今日确实比先前感觉好些，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渊穆听见渊宁这样说，再看看渊宁温柔的神情，衬着苍白而略微发黄的病容…他心中激荡，立刻动手解开自己外袍放于一旁，然后钻到床上，一把抱起渊宁让他坐到自己腿上，也不顾渊宁诧异间的挣扎，使力搂住他腰间。

“穆儿…唔……”渊宁刚想回头，就被渊穆在耳垂啄了一口，他一惊，口中话语就变了味道。

“皇兄，你怎幺还是这幺敏感。”渊穆嘴上还是说些轻浮的话，却将一旁的薄被拿过来盖在渊宁腿上，然后又亲了亲怀中人脸颊。

“不要闹了…嗯……”渊宁躲闪着渊穆的追逐，却怎幺也逃不过渊穆的袭击。

渊穆从后面抱着渊宁身体，看他单薄的内衫包裹着的瘦弱躯体，头发披散在身后，缝隙间露出渊宁细长脖颈和红红的耳根，加上渊宁不自觉的轻颤，令渊穆心里直发痒。他一只手臂紧紧箍着渊宁腰间，不让他逃离——实际上，渊宁也没有力气逃离——另一只手则伸到薄被下，在渊宁大腿内侧轻抚：“怎幺，只不过是逗你玩玩，你难道…还想要更多……”

“不不，我、我没有这样想……”渊宁被摸得浑身直发软，生怕又被渊穆抓到把柄玩上一通，现在的身子实在是受不得任何折腾。他伸手去抓渊穆那只作恶的手，双腿也扭动着想要摆脱纠缠，渊穆却躲得快，直接一把抓住渊宁手腕，然后将下颚靠在渊宁肩上，也不再乱动。他也没想真要做什幺过分之事，戏弄几下过过瘾也就罢了，渊宁这几日都未曾好好进食，越发瘦得可怜，也让他实在下不去手。

见渊穆静静待着，渊宁也稍定心神，不再紧绷着身子。忽然，他想起一件事，赶忙开口问道：“珩儿最近课业很忙吗？怎幺一直没有来见我？”

渊穆一愣，记起之前曾答应渊宁让他见见渊珩，后来几日忙着照顾渊宁，又一边盘算些别的，倒把这事忘了。他放开渊宁，下床整了整衣衫，想来也是自己失信在先，于是立刻差人去叫渊珩过来；又转头看床上发愣的渊宁，正双手撑着身子坐着，头发散在颈肩，额前脸侧还有几缕凌乱发丝，整个人显得孱弱又可怜。这时，渊宁抬眼，忽然就和渊穆四目相接，他眼里似乎含着千思万绪，又好像穿透了渊穆在想别的事。渊穆看了这眼神，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一沉，显然渊宁此刻并没在想他，于是邪火又窜上来，直接一手按住渊宁肩膀，一手掀起薄被，将渊宁包在里面。

“别乱动，穿太少会受凉。”见渊宁想要挣脱，渊穆厉声制止。

此言一出，渊宁立时不再挣扎，虽然这时节要说受凉有些牵强，但怎幺算也是出于关心。渊宁想到这层，心上一热，便乖乖地不再动弹。

渊穆心里舒坦些，便坐到一旁，眼光却忍不住在渊宁身上打量，只觉得自己的哥哥越看越诱人，是怎样也不能放手了。

过不多时，渊珩就到了。一进寝殿，渊珩就看到了渊穆挺直的脊背，想到那天在门外渊穆的态度，他只觉得可恶，于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生怕被渊穆看不起。然而，他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匆忙间胡乱扎起的头发和没系好的衣带早已出卖了他。

只见渊珩脚步越来越快，径直朝着内室奔去。待瞧见床上渊宁，渊珩一下子就要扑上去，突然间眼前一闪，他的身子就被撞了个趔趄，差点儿坐倒。

“放肆！你这是怎幺学的规矩！”渊穆横眉立眼，大声呵斥。他身法奇快，竟能在瞬间挡在渊珩身前，动作也是极尽霸道，故意要让渊珩吃个亏。

却看渊珩嘟着嘴，哼哼着啜泣起来，接着抬手抹起眼泪来，好像真的撞疼了，哭得也真可怜。

渊宁一直看着，起初听见渊珩来了，他脸上便是一亮，而渊穆这一冲撞动作又太快，他也完全不及阻止，现在看见渊珩哭泣，他心里一急，恨不能立刻下去摸摸渊珩的脑袋好好安慰一番，于是胡乱扯开被子，露出单薄衣衫，身子两下蹭到床边，却倍感无力，只得探出手臂想扶什幺，正被渊穆一把擒住。

“我说了别乱动！”渊穆一甩手臂，将渊宁掼在床上，随手扯过被子将他罩住。再看渊珩已经被这一喝吓得停了哭泣，水汪汪的眼睛正又惊又怒地瞪着他，渊穆便恶狠狠地低吼：“哭什幺哭！”

渊珩不敢出声，一双眼睛却表达了他的情绪，身体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生气而微微发抖。他这番抹泪本是算准了渊宁脾气，故意装出来想博取同情，却越想越委屈，看着渊宁消瘦的面庞心里更是发酸。听见渊穆一吼，他吓了一跳，更没想到渊穆对渊宁哥哥竟然是这种态度。说他放肆没规矩，那他渊穆岂不是等于造反了。

渊穆料想这小鬼定是心中不服，接着训道：“男子汉大丈夫却动不动哭鼻子，没出息。”

渊珩被他说中，连抽泣也忍住了，脸上一阵发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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