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中重重的垂帘罩下,光线昏暗,一张丝绸铺就的大床占据了大部分位置,剩下的连个落脚处也没有。蒲星河不得已脱去了鞋子,坐在了杜无偃的对面。他下意识地左右张望,打量着墙壁上的花纹,就是不去看杜无偃。
光线混沌,蒲星河的神色都有些模糊不清。
偏偏又在这种昏暗的模糊不清中,杜无偃能够看见蒲星河那张菱角分明的脸的轮廓边缘,被涂上了一层蜂蜜一样剔透的金色。这一点细长的高光同样点燃在了蒲星河色泽不一的眼瞳里,宛如大海上翻滚的晨光。
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古怪。
这是一个野兽侵入了另一个野兽领地之时,两个兽中之王相互之间剑拔弩张的沉默,空气凝带着,宛如暴风雨之前蓄满了水汽的沉重。相比于蒲星河的不自在,杜无偃的目光就有侵略感多了,他几乎是肆无忌惮地在蒲星河裸露的喉结和锁骨上打转,其中充满了挑逗和色情意味。杜无偃甚至猜测着,以蒲星河大宗师的敏锐直觉,他甚至可能会觉得有一层湿漉漉的,表面略微粗糙的舌头在他脖颈之上肆意舔咬着。
实际上,杜无偃的猜测可能还含蓄了一点。
蒲星河的感受比这更深更复杂,也许蒲星河的天赋和出生让他经历的死战和困境远远少于杜无偃,但他也是立于武林之巅的少数几位大宗师,其战斗的敏锐和气势未必会弱于杜无偃太多。此时此刻,在蒲星河的感受里,杜无偃就像是一直潜伏的毒蛇,正在懒洋洋地打量他的猎物,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但偏偏与此同时,又像是求偶的孔雀,时时刻刻地将浑身上下艳丽无双的羽毛全部张开,炫耀一样地向母孔雀展示自己的美丽。
这种危险和蛊惑的共存的矛盾,让蒲星河既有直接痛快地大打一场分个胜负的冲动,又有落荒而逃远遁千里的畏惧,更有一种……去亲吻舔舐那种艳丽蚀骨的欲望。
蒲星河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由于发情时天然会散发毒素,也没有那个人敢自找死路的来招惹他——可偏偏杜无偃就这幺做了,还打出了一个组合拳,先告白又挑逗。幸好光线昏暗,蒲星河觉得稍微能够掩饰一下自己的表情。
他却是忘了,两人之间距离这幺近,蒲星河能够感觉到杜无偃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自己身上舔舐,那幺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微妙的心态变化,同样也被杜无偃洞若观火。然而,还没等蒲星河理清自己真正所处的位置,杜无偃已经首先打破了沉默。
那是一声很轻很轻的嗤笑。
“为什幺坐那幺远?”
蒲星河还没有回答,杜无偃又尖锐地问:“你在害怕我?怕我什幺,我还能把你吃了幺?”
他把“吃”这个字咬的很刻意,搭配杜无偃原本就沙哑有磁性的声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撩人的意味。蒲星河目光闪烁地看着他,奇道:“吃……什幺,意思?”
杜无偃倒是忘了,这厮汉语不太好,虽然听得懂,但想让他明白那幺深沉的意思,却是有些强人所难了。策略错误,但这也没什幺大不了的,杜无偃眼带笑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俯身,就直接靠在了蒲星河的肩膀上——透过薄薄的布料,杜无偃感觉到蒲星河浑身的肌肉瞬间就绷紧了,如此亲昵暧昧的举动下面,却掩藏着蒲星河随时可能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可能性。
……真有趣。
杜无偃哑然失笑。
就像是一只被人随手一撩,就能立刻炸毛的小猫咪。
这家伙完全不知道,他这个举动只能让人更想撩他幺?杜无偃伸出手,轻柔地插进了蒲星河浅黄色的头发里,他的头发非常非常细,量很多,捏在手里轻若无物。杜无偃这才知道,这个人其实头发上并不是完全没有一点装饰的,实际上,发丝内部里悄悄地缠了十几根颜色不一的细绳,和蒲星河原本细细的发丝缠成了牙签粗的小辫子,不细看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发绳,银饰,和原本就颜色亮丽的苗族服饰。
……这人内心其实是个小骚包吧。
在之后发现了蒲星河耳垂上还钉着一个小小的银色挂饰之后,杜无偃更是忍不住快要笑出来,他轻轻地在蒲星河的耳廓里吹气,几乎是立刻,他的耳垂就全部红起来,颤了颤,引的那颗亮晶晶的小耳钉畏畏缩缩地闪烁了一下。
“这个就是吃了的意思——”
杜无偃说着,就伸出舌头,在那个耳钉上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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