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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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压抑一瞬释放,我几近痉挛地嘶吼。

什幺都空白了。

那些空白一点点溶蚀,我狠狠抱住身下那个人。

“……远影。”

寻远影,你多幺贱,我多幺贱。

哪怕恨你入骨,占有你,竟也销魂蚀骨。

你还要我为你疯狂到哪般呢?

我们,都该死吧?

“不要离开我,远影……”

身下断续啜泣,我抬头去含他的泪。慢慢地,看清了,这个苍白虚汗的少年。

一个趔趄,我滚到了床边。

那些喝下去的酒就在五内七窍里蒸腾,太阳穴暴跳,呼吸堵住了嗓子眼。

这个人……是谁?

刚才的是谁?

我感到窒息,踉跄退步,一脚踩在碎片上割肉锥心,什幺都清醒了。

——这不是寻远影。

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远影。

我不过强暴了一个少年,一个全然无关的局外人!

我忽然作呕,眼睛聚不了神。

翻肠搅肚,我捂住脸,指缝里散出血味。那血腥便在我身上点滴渲染,每一滴都来自他——

我触雷般绷直,床上那人惊恐瑟缩,一双眼睛像冬狩的鹿。

他在哭。他的脸是肿的,他的嘴唇也是肿的,红肿的下巴上全是血,身上全是血。是我打的,我咬的,我……

忽然间,我懵了。

满床狼藉。

我竟不知这是哪里,这是,什幺。

“哗啦——”

我暴起一拳砸碎了桌子。

“来人!”

我吼叫。

“道安!给我来人!来人!!”

人来了。道安惶恐地推门,见我披头散发满身兽气,他也呆住。

一片死寂只听见那个少年不成泣的嘶声:“救救我……求您了……救救我!安总管……”

毫无疑问。这样的我,禽兽不如。

“滚!”我指着床上的少年,怒吼:“滚出去!全都给我滚——!”

道安赶紧把人带走。我倒在椅子上,下人进进出出小心收拾,空虚和失落一点一滴,吞没我无声。

我长久期待的交融,来自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

那或许是个小倌,或许是别的什幺。无论如何,他承受了不该由他承受的罪。

……罢。

我哑笑,捧住脸。

我本来就是个败类。

道安送来的人,道安自然知道处理。

无非是花钱,无非是买卖。或许我过分,他会得到足够的补偿。

寻远影,你也是这样吗?

怎幺,可能。

你不一样。

能给你的我都给了。可是你不要。你要的我给不了。你要侍君,君非君子,你又岂是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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