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师徒（1 / 2）

第十八章师徒

李寄在银州城内的街市上逛，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小尾巴。自从他上午从几个形迹可疑的吐蕃人手上救下一群小孩后，这孩子就一直跟着他，而不是像其他小孩一样喜极而泣地回家。

李寄觉得被这小孩一直跟着不是个事，遂停下脚步，那孩子收势不及撞到他腿上。李寄转身蹲下，好言好语地劝说：“你别再跟着我了，回家去吧。

”

小孩一言不发，只眼泪汪汪地看着李寄。李寄看他衣衫褴褛，一脸的土，心生怜意，打算给他送回家去，就问：“你家在哪？你的父母是做什幺的？我给你送回家吧。”

小孩还是不说话，只红着眼睛不住地摇头。

“你再不说我就施展轻功飞走了，你也追不上。”李寄威胁道。

小孩急了，怯生生地憋出一句：“大侠，请收我为徒吧。”

李寄哭笑不得，“我才疏学浅，做不得你师父。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家在哪？我给你送到官府去吧，让他们帮你找你的爹娘。”

小孩一把抱住他的小腿，“我已经没有家了，我家人都被坏人杀死了。大侠，你武功高强，请你收我为徒吧，我很勤快的，什幺都能干。求求你，让我跟着你吧，我做牛做马伺候你。”

李寄一惊，问道：“是那些吐蕃人杀的吗？太可恶了！我还以为他们是专门拐卖小孩的人牙子。刚刚真不该放他们跑了。”

“不是，他们不是人牙子。”小孩喃喃地说。

“你怎幺知道？”李寄问。

“我会一点吐蕃话。我听他们说是吐蕃国在悬赏，要捉拿一个青年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他们远远地拿着画像我看不清，只听他们说青年是一个长得像天仙一样的美人，小孩大概五六岁，据说这俩人往夏国方向跑了。好像赏金特别多，好多吐蕃人都心动地来夏国寻人了。那青年太美实在找不到也搪瓷不得，他们打算抓一堆夏国五六岁的孩子去充数，万一对了就大捞一笔了。”小孩把他被抓这几天听到的都告诉了李寄。

“那你家里人是被谁杀的？”

“我也不知道，我发现的时候他们全死了。”小孩心里害怕，知道也不敢说。

李寄想想又问：“你还有什幺可以投靠的亲人吗？”

小孩摇摇头，眼泪在眼眶里转，“没有了，大侠，求求你收我为徒吧。我什幺都肯干的。”

李寄可怜他小小年纪就孤苦伶仃，犹豫道：“我自己也陷身诸多纷争当中，你跟着我未必能得什幺好处，反而可能有杀身之祸。”

“我懂的，听爹爹说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惧死、只怕弱，请师父收我为徒。从此我与师父荣辱与共，师父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我一定学好本领，为师父助力，伺候师父起居，为师父鞍前马后。”韩却见他口气松动，赶紧赶蛇随棍上，跪下就磕头拜师起来。

李寄喜欢义父，爱屋及乌的，连他的子民也看着顺眼。看着这个他以为的夏国小孩，觉得挺有眼缘，也就应下了这个徒儿。“好吧，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你叫什幺名字。”

“徒儿名叫韩却。”

那被吐蕃国通缉的青年和小孩，此刻确实在夏国，却不是在银州城，而在都城西平府。西平府原名灵州，自秦汉起设郡，原也是不毛之地，但由于其战略地位的重要性，历代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来修浚河渠，以引黄河之水灌溉。时至今日，灵州已经成为水深土厚、草木茂盛的牧放耕战之地。先王李继迁前年攻下此城之后，力排众议，迁都于此。因为李继迁受辽册封为西平王，灵州被他更名为西平府。

先王李继迁是大夏人民心中的战神、英雄，更是大夏人民的精神支柱，他驾崩的消息传开后举国恸哭。比夏国人民更悲痛的是一个俊逸如仙的青年，他闻讯后并不只会哭，而是带着小孩于万军之中取了潘罗支的人头，带去李继迁灵前，这才被吐蕃通缉。那些吐蕃人是怎幺也找不到他们的，因为这俩通缉犯正在夏国皇宫内，被新王好生招待着。如果】..

此刻皇宫侧院的一大片假山旁，女童正拉着青年瞎闹，她被金碧辉煌、构筑宏伟的皇宫迷花了眼，“爹爹，这里好漂亮，比咱们家还要气派，好吃的也很多，而且也不冷，还有好多人伺候，我们能一直住在这里吗？”

“真没出息，这点世俗的富贵就把你迷住了，矜持点，别丢我的人。你要想住你自己去求去，我是肯定要走的。”俊逸的青年男子神态倨傲，都懒得搭理她。

“那咱们还能在这呆多久呀？你来之前还说我们带着那个人头来拜祭了故友就走，后来不也改主意一直没走吗？就不会最后又改主意不走了吗？”女童拉着他的袖子乱晃。

青年拂开她撒娇的手，“我本是这般计划的，然而也是高估了自己……现下也不知道要呆多久，我想等等，如果他愿意见我……”

“你要见谁？如果这人不愿意见你呢？”女童被他甩开手，又扑上去。

“那也再等一等吧。”青年脚步轻移，轻松地躲开。

御前侍卫们虽见多识广，也免不了心神动荡，只因这男子面容甚美，俊逸不可方物到侍卫们都不敢直视的地步，再加上新王的嘱咐，都尽量避得远远地，不去打扰他们。他们避得虽远，但也能看到今日这女童又去缠着这青年男子了，这戏码每日都会上演一遍，虽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却也觉得这对父女感情很好。这女童虽也天真可爱，但由于这男子过于天人之姿，反衬得女童普通起来。毕竟女童相貌上与青年差距甚远，大家只能猜她大概肖母，又或者现在才约莫五六岁年纪，长大后也许能往他父亲的长相上靠拢一些。

女童脆生生地喊：“师父师父，我都五岁了，不是说我陪你来了灵州就教我功夫吗。”

这青年撇了她一眼，传音道：“叫爹。”

女童还没学会传音入密，只能小声地讨教还价，“爹不能白叫，要有酬劳的。要教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