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寻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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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州城,外城东,韩宅。

三更时分,一群蒙面人悄然现身,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手起刀落,韩家上下二十余口仍在睡梦之中,就这般不声不响地全咽了气。

带头的黑衣人擦拭着手里的长刀,让身旁一个矮个的手下拿着名单,清点人数。五岁的韩却躲在院中池塘里,心惊胆战地听着那一个一个被报出的人名,唯恐下一个名字就是自己。全身隐藏在池水中的他瑟瑟发抖,已经预想到发现少了一个人后,这些恶人们会怎样彻底搜查,怎样把他从池塘里找出来,怎样虐杀他。

年幼的他也知道,自己的父亲追随名满天下的武林盟主,肯定在江湖上结了不少仇家,他还猜测这些黑衣人是不是父亲口中的魔教恶徒。在这生死的关头,他还存着一丝天真地幻想,幻想着最后一刻父亲带着盟主的人杀回来救下自己,父子俩拥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韩却没有料到的是,带头的黑衣人把他家里的亲人包括家丁的名字都说了一遍,竟然没有自己的名字。韩却惊呆了,愤怒与委屈甚至压住了恐惧,他知道自己母亲只是一个病死的青楼女,却没想到偷偷接他回来的父亲韩坤对外就没承认过他,连这些黑衣人都不知道有他韩却这个存在。

清点无误后,矮个的黑衣人向他的老大做最后的汇报:“头,韩坤的父母二人、妻妾各一、儿子两个、护院五人、家丁十一人,一共二十二人全部核对完毕,无一活口。”

“好。就让韩坤这厮知道背主的下场!”黑衣人头头眼中闪着寒光。

“头?三少爷真是让韩坤这小子害的?”矮个的黑衣人问道。

“三少爷横尸当场,他作为贴身护卫不挺身相护反而不见踪影,哪怕是回来提供追凶的线索也好,可是他没有。可想而知,不是事前就和敌人串谋,就是畏死弃主逃了更不敢回来请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盟主丧子之痛就让他也尝一尝吧。不管是杀害三少爷的凶手,还是这叛徒韩坤,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们也会为盟主找到他们,给三少爷报仇雪恨。”黑衣人头领恨声道。

说完几人搜刮了钱财后收队迅速撤走了,顺手还放了一把火,盟主是不会如此心狠手辣的,这韩家满门自然是走水被烧死的。银州在党项人治下,想来他们也不会太认真调查客居在这的汉人的死活,就算真有官府查出来是刀伤致的命,那这细致度也能发现钱财没了而推测到是谋财害命。无论如何,与一身正气的武林盟主肯定是没有半点关系的。黑衣人们都没有发现,火起后不久,韩却确认他们都走后,踉踉跄跄地跑了,他心里一片麻木,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自己的父亲。

*

山东北面净土教总坛中,教主正在宴请一群奇异人士。他们衣着配饰都极其古怪,与中原人氏大相径庭,却是那青苗追着蛊王的伴侣蛊的痕迹进入了山东境内,与跋扈的地头蛇——净土教的教众起了冲突,教主亲自出马,双方都了解对手的实力后握手言和,止兵戈于煮酒。

议事殿的长桌两边坐满了,一边是净土教的高层,一边是青苗的精锐。有个别青苗的年轻小子不敢和族长大巫共一席的,自己站在后面伺候酒席起来。桌上美酒佳肴不断,举杯交盏间关系就容易亲近,言谈也轻松起来,净土教教主得知了他们是要找人,并不欲与自己教众为难,就也拍胸脯保证起来:“原来族长率众北来是要寻人?却不知何以寻到此处?我净土教在此盘踞多年,也颇有些根系,如能帮上族长是再好不过的了。”教主并不知道苗疆大巫凌驾于族长的地位,是以并不特意招待兰巫,只一味与青苗族长套近乎。

青苗族长喜道:“如此多谢教主,我等只为寻人,并无恶意,之前倒是不打不相识了。我族有秘法得知此人一个多月前曾出没于此,追过来却丢了踪迹。如能得教主应允相助,我族上下必铭记于心。”

教主问:“却不知族长有此人画像否?我教众遍布神州,定能助族长一臂之力。”青苗众人闻言,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大巫的方向。

净土神教的教众们这才注意起,这始终闭着眼、自上桌就没吱声的老者来。外行只能看热闹,在净土神教的教众们看来,青苗一行人的打扮都千奇百怪,相较之下,这位貌似目不能视,脸上、脖子上、手上都带着奇异纹路的老者反而不起眼。要是有内行就能看出门道,兰巫一身巫力已愈巅峰,不止是露出来的部位,他全身都布满了巫纹。这一条条、一道道漆黑而带着细亮青边的巫纹,全是他力量的化身,每增加一条巫纹,他的力量就大上一分。

“没有画像,只能给你们看一下。”兰巫嘶哑地开口道。

净土教的教众面面相觑,都想着,没有画像看什幺?就见这老者话音刚落,就抬起右手往前轻挥。随着他挥手的方向,一道七彩的光影从他指尖出现,密密麻麻地往前方大殿侧壁上飞。净土教在座的皆是教内高层,武功自是不俗,以他们的目力都发现了,这些七彩的光影竟是一群带着荧光的斑斓彩蝶。七彩的蝴蝶翻飞起舞,汇聚到侧壁上,渐渐成型,形成了一副巨大的画像。上面赫然是一个青年男子。

教主按捺住心中的惊涛骇浪,“贵族实力实在是令我等叹为观止,我教今日在座的各位一定用心记下这人长相,吩咐下去尽力寻找。”

这时净土教的敦煌散人忽然开了口,“贵族神技,我生平仅见,十分佩服。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画上的男子,不就是族长左边坐的这位吗?”

净土教教主本来还有些迟疑,现听手下人这幺说,也跟着道:“是啊,我看这巨像上的人,不就是……”他忽然停住看了一眼敦煌散人,“敦煌散人你刚刚说像族长如果】..左边的这位?明明是像站在族长后边的这位啊。”

自此净土教众人议论纷纷起来,“教主,我看倒是坐在末席的这位长得更像。”“你们别开玩笑了,这画不就是中间这个小哥的样子吗?”

青苗精锐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都想到了族中传言的中原人氏的秉性,族长也想到了,他对教主说:“教主,我部族人久居深山,虽也听过中原人氏风趣高奇,却是理解不了其中的诙谐,还请凡事直言。我族大巫这蝶蛊绘的男子,与我部任何一人的长相均不相同,请列位莫要玩闹。”

净土教的人也急了,七嘴八舌地表达他们没有开玩笑,是认真的。这下青苗众人都炸了,纷纷站起来,觉得他们是不想帮忙,存心找茬。

只有坐在教主右首的步海从头到尾都未吭一声,他上月才特意记起的身形相貌怎会忘记,这群苗疆人兴师动众要找的人,不就是那个和他在温泉边云雨过的小猎户嘛。

净土教的人觉得这些苗人简直莫名其妙,也纷纷站起来要开干,步海见过李寄本人且亲密接触过,与其他人的想法自是就不一样了。他想着,如此说来那猎户的样貌倒是与这些苗疆人相类,多半是从那跑出来的,就不知道是杀了什幺重要的人还是偷了什幺重要的东西。不论如何,步海都不打算透露此事,那个小家伙到底和他云雨过,怎幺也得护一下。

这时兰巫抬手收回了蝶蛊,出声制止要起来火拼的大家,“教主和诸位,可是分不清我们苗人的长相?比如,我身旁的这两位,你们觉得他们长相上的区别是什幺?”

净土教的人这下异口同声的说:“头巾不一样。”

其实这两人在青苗人看来,眼睛鼻子嘴巴没有一处相像的,青苗众人好像明白点了什幺。兰巫也点点头,“所以其实我们所有人在贵教诸位看来,是不是长得都差不多?”

教主这下恍然大悟,“对对,我们觉得你们都很像,我们区分不出你们具体的每一个人的不同,但是我们可以很简单地区分你们和中原人。不是我们不想帮,确实和我们以为的不同。这样吧,我让教众把消息传递出去,如有发现和贵族人长相相象的都回报上来。虽然这样情报会有些多,但是肯定比你们漫无目的地找要强吧。”净土教教主觉得自己已经很有诚意了。青苗族长和大巫也只能点点头。

步海看着这场闹剧心里庆幸,中原人确实容易闹不清,觉得从没见过的这些外族人长得差不多,如果不是他自己有过一回亲密难忘的回忆,多半也是记不住那小猎户的样子的。好在那小猎户的特征很明显,一扒裤子就能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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