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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贺宵那边已放下电话。之前的几张照片,设计师让他过去确认,好确定最终访问刊登的照片,因为去的匆忙,便把手机随手放在茶几上。反正不知道密码的人也是打不开手机的。而且这里除了更衣室遍布着摄像头,倒也安全。崔丹交接完毕回到沙发边,发现人不在,但外套手机都在一边,便坐着等他回来。

穆贺宵的电话突然响起,崔丹看到上面跳出妈妈两个字,犹豫了下,还是接通电话:“阿姨,你好!”电话那头没想到是崔丹,愣了下,才笑着说:“小丹啊!最近怎么都不到阿姨这边玩啊,是不是和阿宵吵架了?”不想让彼此太难堪,崔丹笑着回答:“哪有的事,最近阿宵太忙了,我也就跟着忙,等空下来一定和阿宵过去看您。您打电话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阿宵在忙,您如果不急,我让他回来给您打回去?”穆母忙回答:“不用,你就告诉他一声爷爷的忌日快到了,怕他没有时间,你让他下周六三点来家里接我和你叔叔去墓园给他爷爷扫墓。”“好的,我一定转告。”两人又是寒暄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三位父母互相对视半晌,却都不知道说什么。这是他们合力做出的决定,故意将两人约在同一天,却是分开分别约定,就算彼此知道对方的时间,也不可能一起去。因为如果在墓园和穆家人见面陶嘉会很难堪,穆贺宵便不会做。而这一点也是今天这场骗局的基础。希望这一天可以斩断这两个孩子不该有的感情,让一切回到正确的位置。

穆贺宵确认好后便回来准备开车离开。因为突然而来的约会,让他不得不把下午的任务提前完成,所以原定休息的时间也只能取消,正拿出手机准备给陶嘉打个电话,因为陶嘉的比赛扫墓的事肯定要提前,之前,陶父和陶嘉为了过去的事陷入冷战,准确的说是陶父单方面拒绝见儿子。而陶嘉只能借着穆贺宵的名义送去各种物品,却往往还是被拒收的下场。所以每年的扫墓都是穆贺宵陪着陶嘉一起去的,而今年因为太忙,一直还没来得及约个时间。

崔丹上车坐好,见穆贺宵正准备打电话,想起刚接的电话,怕穆贺宵误会,便急忙解释说:“刚才你出去的时候,阿姨打电话来说今年想和你一起扫墓,约了下周六下午三点,让你去家里接他们。”穆贺宵一愣,拨弄手机的手也停了下来。有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有些不安,却说不好是因为什么,想了片刻之后心中的不安感渐渐淡了,也考虑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便也只能暂且先这样!穆贺宵扫了一眼手机,发现半个小时以前有未接来电和信息,全是陶嘉的,打开短信上面写着:打你电话在通话,考虑你可能忙着,就没再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爸主动联系我了,还约我和他一起扫墓了,每年都是你陪我,今年你就陪干妈他们去吧!敬敬孝心。穆贺宵略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回复了句:知道了,恭喜你,苦尽甘来。便开车去往下个工作地。

要说沈江帆应该是最忙的人,他有很多公司需要他打理操心,应该没有太过时间到处闲逛,而事实却是,他闲的非常无聊,所以最近迷上了射箭,总是有事没事的往射箭馆跑,害得周正每次还要不远万里赶去郊区的射箭馆找他签字。这次又是如此,做了沈江帆多年的贴身助理,周正比任何人都明白沈江帆最大的特点就是他行事的不可掌握,你以为他不会做的事说不定哪一天他就做了,但周正也清楚一点,沈江帆决定的事情,他就一定会达到目的。

离沈江帆大概三米的距离,看着他一箭一箭的射向红心,周正有些犹豫是不是要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告诉他。那边的沈江帆却将箭突然调转了方向,瞄向周正所在的位置,而看到周正完全无动于衷的表情之后,又觉无趣的放下。周正思考再三开口说道:“负责楚月辰的主治医生今天上午给我打了电话,说他的复苏治疗进行的不错,根据脑电波的频繁程度看来,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能醒过来。”“你欲言又止的表情持续了两个小时,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沈江帆不加掩饰的投来鄙夷的目光。拜托,周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知道我憋了这么久,现在才问,我可是替你操心啊!沈江帆将箭重新抬起来对准箭靶慢悠悠的开口:“你现在一定在想,你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是吧!既然这样,我也不能让你白着急,御海花园的那个案子就让你去盯着吧!”周正一听心里顿时打鼓。御海花园现在的负责人可是一个二世祖,他爷爷与沈江帆外公交好,老爷子拿自己的孙子与沈江帆一对比,顿时想把他塞回娘胎去,可没办法,既然已经如此,就只能让他跟着沈江帆,别人吃肉,他有点汤喝也不错。沈江帆倒也爽快,上来就将御海花园的楼盘交他负责。周正之前揣度沈江帆这是一石二鸟的计策,首先透过那小子的爹搞定地皮的问题,等那小子弄砸了,地皮是自己的,人滚蛋,别人还不好说什么,毕竟楼出了问题沈江帆会被害的赔不少钱。而现在看来,自己这块案板上的肉早已经被人算计在其中了,沈江帆这是地拿下,人滚蛋,楼盘照样做,根本就是一石三鸟。正想着,见沈江帆已经放下弓箭,拿起一边的水杯,边喝边说:“楚月辰那边,把复健的事宜都安排一下,其他不用管太多,楚夕辰那边也可以让医生跟他透个底,再置办一套房子,你自己打点好,等他出院,就给楚夕辰办走读,让这兄弟两个都搬进去。”周正点头称是,心想楚月辰这小子也是有福气!暗替他舒了口气。

第25章

穆贺宵一路飙车去了S大,总算在四点半到了大门附近。再加上一路跑去操场,花了5分钟,到目的地的时候比赛已经过去了一半,穆贺宵扫了一眼计分板,S大和F大的友谊赛,S大暂时和对方平手,都各得一分。穆贺宵因为来的匆忙,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一身西装革履在一群T恤牛仔裤的年轻人身边实在明显,所以他便没有走到前排,只在楼梯口找个角落站着。没两分钟到了中场休息,楚夕辰心不在焉的向看台方向走过来,旁边还有一众勾肩搭背的队友,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明显没什么精神。看台上有一群年轻女孩组成的拉拉队,都在叫着楚夕辰的名字,穆贺宵听着忍不住笑了,想起当年自己和陶嘉可是篮球队的双星,配合默契无人能及,每次比赛的时候,也会有很多女生围在场地周围叫着他们的名字,然而时光的残酷总是超出人们的想象……

楚夕辰本能的扫了一眼看台,却在视线经过穆贺宵的时候,呆愣了一下,随后咧开嘴大笑,穆贺宵此时已经回神看到他在看着自己,便冲他招招手,指指计分板,做出一个耸肩的动作,摆明是在说:我辛苦赶来,你就用这个成绩回报我?楚夕辰撇撇嘴,接过队友的水猛灌了一口,将剩下的半瓶全倒在头上,然后猛的甩了几下,与队友团成一圈,只见他用手成拳抵在心口,大声喊道:“我们是谁?”队友们个个面露庄严的大声回应:“S大!”“胜者是谁?”“S大!”“S大!”“必胜!”“S大!”“必胜!”“S大!”“必胜!”

一时间看台的人们被热情感染也全部沸腾起来,卖力的为他们欢呼加油,穆贺宵微笑着,手插在口袋里,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满腔活力,如今世事变幻,也早化作淡定从容了。楚夕辰长啸一声,用按住心脏起誓的手虚空的指向看台的位置,带着必胜的笑容转身上场,一时台上的拉拉队大叫起来,女孩子们的脸上是激动的红晕,隐藏着兴奋。穆贺宵静静看着那个阔步走上赛场的少年,他看得到他湿润的头发在阳光下散发出的点点星光,他挺拔的带着青涩气息的腰背,还有他放肆而耀眼的笑容,那个他爱的人曾经也有过的笑容。穆贺宵记忆的少年和眼前的这个本就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可现在,两个身影竟然有了些许重叠的影子,看着楚夕辰利落的带球,回传,过人,射门,球进了,他兴奋的大叫,和队友热烈的拥抱。穆贺宵的心头渐渐升起一种别样的情绪,他的心像被刚才的进球重重的打中,猛的一疼,突然,他有种情绪,想保护这样的笑容不被岁月干扰的情绪。

下半场,S大开局就先声夺人拿下一球,随后主将楚夕辰一改上半场的颓废之气,更是利落的直下两分,让A大颜面扫地,穆贺宵笑着暗摇头:这破孩子,只是微微逗一下就这么认真,不过是个友谊赛,这么拼命做什么!想起他上场时那一指,心中忍不住发笑,他是在像自己示威呢!正想着,突然,周围一片惊呼,穆贺宵忙收回思绪看向场上,只见楚夕辰整个人倒在地上,手还扶在脚踝的位置,裁判紧急暂停了比赛,楚夕辰被架着到了一边,穆贺宵不待细想,匆忙从拐角楼梯下去,穿过隔道,一路跑到球队休息区,看到的就是教练和队员围在一圈查看着楚夕辰的伤势,穆贺宵忙走上前,却不好硬挤进去,只好在外围担心的开口问:“楚夕辰,你伤的重吗?”楚夕辰惊喜的忘记痛,忙准备挣扎着站起来,却疼的又重重坐了下去,队友看他这喜悦兼痛苦参半的表情,也知道是熟人来了的样子,便忙让出一条道让穆贺宵过来,楚夕辰感受到周围打量的目光,正考虑该怎么介绍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时候,只听穆贺宵礼貌的向教练打招呼:“您好!我是楚夕辰的哥哥,夕辰往日让您费心了,不知道他现在伤的怎么样?”教练看了看这个衣着不凡的年轻人笑着说道:“没大事,我刚才摸了下,骨头没事,可能有些挫伤,脚踝肿了,稍后我再送他去医院拍个片子检查下,没事的话大家也都放心。”楚夕辰最怕听到教练这话,摆明不让他再上场,他还指望着这场比赛让穆贺宵刮目相看呢!忙逞强的争辩道:“教练,我没事,我还能踢!”穆贺宵一巴掌拍在楚夕辰的头上,看似下手很重,却只是到了真的快碰到头顶的时候,力道已经泄的差不多成了抚摸:“你这破孩子给我闭嘴,别添乱!”楚夕辰吃瘪的撇撇嘴,却乖乖的不再多言,只是用手指拨弄着冰敷的脚踝来显示自己的不满,穆贺宵撇了眼,心里安心些,便与教练礼貌的握了下手:“球队这边还要您打理,我们这边就不麻烦您了,我开车过来的,正好可以带他去检查下,那我们先告辞。”

穆贺宵半蹲着看着楚夕辰仰头轻柔的问:“我扶着你,能走吗?”耳边这么近的距离,能感受像羽毛一般的气息抚摸的耳垂已经烧红,如果,如果能一直靠近这个温柔的人就好了……楚夕辰顺从的点点头,把手递过去,借着力站起来,在众人的“注目礼”下由着穆贺宵搀着向体育场出口走去。穆贺宵一边注意着他的脚下,一边淡笑着问:“干嘛这么拼命?因为我?”楚夕辰脸红的反驳:“当然不是,既然是比赛,谁不想赢?”“好吧!唉!留心脚下……”正说着,伤脚踏在一块小石子上,失去平衡的跌向前方,穆贺宵眼疾手快的将人带向自己的胸口。脸接触到的是结实的胸膛,还可以听到有力的呼吸,可楚夕辰没时间分辨这些,他只能感受到一种淡淡的香味,还有自己像吵架一样杂乱的心跳,直到穆贺宵将他从怀里扶起,楚夕辰还是呆呆的样子。穆贺宵不是傻瓜,他看得出楚夕辰的想法,可自己无法回应,至少在心里那个人没有离开之前,自己无法接受别的人。可对于这个小子,却无法像对别人一样拒绝,也许理由不过是自己在他身上看到属于那个人熟悉的影子。看着眼前的少年脸红着呆呆的样子,穆贺宵的心也柔软起来,有种暖暖的味道,那种简单的表情,简单的心意,如果是若干年前,如果是陶嘉,如果他也这样望着自己,如果……可惜,人生没有如果。轻敲了下楚夕辰的额头:“回神了!发生么呆!走个路也能被绊倒?上来吧!我背你会快一点!”楚夕辰看着眼前宽阔的背,很挺,充满力量与美,心中的波动不止,脱口而出问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穆贺宵顿了下,看向楚夕辰认真的表情,收齐所有的玩笑与宠溺,平静而坚持的开口道:“上来吧!”楚夕辰见他不愿解释也不勉强,不做声的趴上去,整个人却蔫了。穆贺宵感觉到背后那人情绪的低落,为自己刚才的过激反应自责,便假装踉跄一下才稳住,开玩笑道:“好重!看着胳膊腿都挺细啊!”楚夕辰撇撇嘴反驳道:“瘦死的骆驼还有二两肉呢!”穆贺宵笑着边走边说:“你是骆驼吗?分明是只小猪!还是过年待宰的那种!”“你、说、什、么!”楚夕辰发狠的勒着穆贺宵的脖子,“我让你再说!还敢不敢了?”“别别……要死了……”两人就这样打闹着离开了校园。

第26章6

新加坡的家中,吴非端正的坐在餐桌的一边用着餐,这是程家的惯例氛围,安静而压抑,与其说像个家庭,不如说是像一个装修华丽的高级餐厅。当然,程家是风光无限的,若是在这边有谁想和程家试试手,那下场绝对不会好看,在白道上,程家的触手早伸向政府已久,可谓树大根深,只是这一点对于吴非,简直是一把随时可以要了自己小命的锋利刀刃。

程老爷子放下手中的刀叉,端起一杯红酒慢慢啜饮了一口,淡淡看向一边的程菲泠,责怪的语气不加掩饰的满是宠溺:“你这孩子,说你几句你就跑了,要不是阿非把你押回来,你还不准备回来了是吧!越来越胡闹了!”程菲泠一边切了块牛排放进嘴里,一边向吴非调皮的眨眨眼睛,吴非无奈的笑笑,这个妹妹,好像总也长不大的样子。

自己养大的孩子是什么性子自己最了解,程老爷子将视线转到吴非这边,语气换成威严的询问:“你中国那边的公司怎么样了?”吴非忙放下刀叉,擦拭了下嘴恭敬的回答:“挺好的,市场份额比之前上升了三个百分点,高端定制方面成果也不错!”“对于你的这点小打小闹我暂时也不会管你,但你自己要知道分寸!我的意思你懂吗!那些乱起八糟的人,在菲泠22岁之前,你必须全部给我结束掉!你作为我程家的一员,要知道维护程家的脸面!”吴非听了这话,脸色还是忍不住一白,却不顾程菲泠的眼色坚持说道:“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我还是坚持……”“啊!”程菲泠突然大叫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快步拉起程老爷子的胳膊撒娇道:“舅舅,你不是说要送我只猫吗?品种我都选好了,你帮我看看哪只好看!”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人上楼去,程老爷子心知肚明,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颇具威严的看了吴非一眼,转身随着程菲泠上楼,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晦暗难辨。

楼上书房里,程菲泠倒了杯茶,恭敬的放到老爷子面前,话音有些责怪:“舅舅,您这是干嘛啊!”老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程菲泠,语气间却十分缓和:“你啊!这么护着他干什么?再不让我说说,人可就跟别人跑了!”程菲泠收了小姐脾气乖顺的坐在一侧,搂着老爷子的胳膊撒娇道:“舅舅,我知道你是为我操心呢!可我是谁啊!我是大名鼎鼎的程家人,留着程家的血!我的人能这么容易拱手让人!您也太小看我了吧!舅舅,我的事您别管!我保证两个月之后我生日那天,让哥哥心甘情愿把事情都结束掉。”“你这小妮子又打什么主意了?不许伤着自己知道吗!”老爷子有些不放心的叮嘱着。“知道!您就安心等消息吧!”

吴非站在卧室的阳台边看着花园的藤蔓发呆,餐桌的争执不是第一次,连他自己的都不知道还能在这样的压力下坚持多久,有程菲泠在旁边,程老爷子总算没有动手,若说真要将手伸向中国,程家的势力到了那边必是大大削弱了,但想弄死他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公司还是不成问题的,吴非知道,一旦程老爷子起意,自己能不能护住陶嘉都是个问题,这件事他不止一次的考虑着,可要是就这样放手,他却死也不甘心。他不知道一个人一生能爱上几个人,或者说他不知道放弃了陶嘉他还能不能像爱上他一样爱上其他人,但这都不是他不能放弃的原因。而真正的原因不过是他无法接受那个永远陪在陶嘉身边的人不是自己,那个在陶嘉哭泣或者睡着的晚上抱着他的人不是自己,那个在每一个清晨唤醒陶嘉的人不是自己。一想到这些,所有的压力与威胁都不值得一提。如果可以控制,吴非想,自己一定不会让自己如此的喜欢一个人,因为喜欢到已经忘记了自己。

昨天自己刚给司徒通了电话,司徒说已经和小文求婚了,两人决定旅行结婚,连路线和机票都已经定好了,心底涌起一种心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能这样走上这条路,牵着他的手。司徒说他和小文都换着法子劝陶嘉,小文现在已经能感觉到陶嘉的松动了,这是表示自己的苦海终于快游到岸了吗?可一想到司徒和小文描述的那些劝说的经过还有次数,吴非觉得嘴巴都是苦涩的味道,穆贺宵用九年的时间也没有抹杀凌岩的存在,那么自己呢?又该用多久才能在陶嘉的心里找到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位置。有时候,吴非恨死陶嘉的重情重义,可如果陶嘉不是这个样子,如果他不再是他,那自己又怎么可能爱的这么死心塌地呢?

沈江帆开车来到本市最红的GAY吧!它的名字和它的环境一样充满了艳俗:Sexyanimal。不过,里面某方面的品质还是很高的,比如艳舞,又比如吧里提供的某些服务者的外在条件和服务精神。沈江帆当然不是个素食者,恰相反的,这里有几个包房,几个卫生间,门分别朝哪他都清楚,不是因为这里是他发小开的店,而是因为他不过在它刚开业的时候几乎每个晚上都泡在这里,只是最近几年来的少了而已。也许是和今天华天刚出道的一个自己连名字都没弄清楚的小男孩的热吻让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清心寡欲的已经太久了,是时候该转移一点注意力。车熟门熟路的停在一边,一旁的侍者忙殷勤的打开门将他迎进去,酒吧还是老样子,昏暗的灯光,暧昧的气氛,喧闹的音乐。沈江帆找了个卡座坐下,招了手准备点单。

这时,舞台上的舞者已经结束,台下的看客纷纷鼓掌,争着向走到台边的舞者内裤里塞钱已顺便揩把油。沈江帆翘起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沙发,这舞跳得也不是不好,只是若说妖媚,还是那晚流光的那一舞让人回味无穷。正神游着,酒吧的负责人已经赶了过来,殷勤的上前问候:“帆哥您要来怎么不派个人知会一声,我好给您提前准备点好货色。”说着,转头训起手下:“你们这些人长眼是喘气用的吗?怎么能让帆哥坐大厅!”然后对上沈江帆便又换上一脸的谄媚:“我这就给您准备包间,您看上谁了直接告诉我一声,我给您准备。”溜须拍马的人沈江帆活三十多年见的不少,这人并不是拍的最好的一个,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戏,直待这个经理说完才笑着开腔:“李强真是越来越有眼光了,选出你刘武这么得力的人帮他,难怪酒吧生意这么火。得!我这也没什么,不用费心了,等我看上谁了再麻烦你吧!”面前的人一脸的诚惶诚恐:“帆哥您说哪儿的话,这都是我该做的,只要强哥以后骂我的时候您能帮我在威哥前面说句好话,我就满足了。”“那是自然!”沈江帆一项奉行的笑面虎原则,很少与人正面呛声,他觉得这样逞勇斗狠很无聊,但实际上比起狠,他也鲜少有对手,否则,他的那些产业又是怎么建立起来的,那些以为他只是个无用的军三代官三代的人都已经被失败历史淹没,尸骨无存了。

第27章7

不一会,刘武亲自领来了几个出挑的男孩,看上去也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不愧是李强一手带出来的人,甚为熟悉的掌握了每一位重要客人的喜好。那些孩子都是一样的身材修长,面貌秀丽,皮肤雪白。沈江帆也不多话,打量起面前的一排人来,最后挑中边上一个叫小鱼的少年,那男孩也是极有眼色的人,一声帆哥更是甜的人心里一热,沈江帆笑笑,放下酒杯搂上美人的细腰轻轻一掐,美人顺势倒在沈江帆的胸口撒娇:“早听说帆哥大名了,可我都来了这么久,也没见过帆哥,帆哥是不是看上什么美人了,都不来咱们店了?”沈江帆笑着挑起美人的下颚打趣:“这么想我来?可我在别处很爽啊!”小鱼急着搂上沈江帆的脖子害羞道:“我也可以的,只要……只要帆哥给我机会!”恰到好处的脸红真是容易让人轻易相信这是一份情真意切了。“哦?”沈江帆挑眉:“那我就期待了!”小鱼见沈江帆确实起了兴致,便喜滋滋的询问:“我去让经理安排一个包房!”沈江帆拍拍小鱼的翘臀笑道:“去吧!”

此刻,舞台灯打亮,几束强光照在舞台中央,因为新的舞者即将上台,DJ已打响前奏,只见一个欣长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中央,随着舞曲跃动着身体,与别的舞者不同,他没有刻意去讨好看客,而好像更享受舞蹈的本身,没有暴露的装扮,也没有夸张的妆容,简单的黑色背心加贴身短皮衣,浅腰皮裤配上细带马丁靴。唯一的点缀便是系在皮裤腰间的一条银色腰链,随着每次的动作上下飞舞,沈江帆只撇了一眼,却再也移不开目光,最后简直要看呆了,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场让人惊艳无比的舞,更是为了这个跳舞的人,陶嘉,这个跳舞的人竟然是陶嘉。而此刻,他没有像上次一样妖媚柔软如蛇,而更多彰显的是属于男人的一种吸引力,雄性荷尔蒙并不强烈,却让人移不开眼睛。随着他每次的扭动,浅腰的裤子都会再向下移动一点,露出更多雪白的肌肤,看似纤细的腰肢却在每次旋转的时候爆发出惊人的力度。台下不断的尖叫,已经被台上的舞挑逗到疯狂。沈江帆第一感觉到自己有了一种如此强烈的占有欲望,想要将台上那个雏鹰狠狠折断翅膀,只关在金丝笼里供自己欣赏,但……

随着最后一个翻腾结束,陶嘉猛的挥动手臂,像在致意一般,却是露出一个轻笑,那个笑让沈江帆心神一荡,真是诱人至极。“帆哥,帆哥……”小鱼略讨好的摇晃着沈江帆的胳膊,粉红的小嘴快嘟上天,满是委屈。沈江帆这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沉迷于那场舞。“抱歉,宝贝,好久没看到这么有意思的舞,就多看了一会!”将人轻揽入怀中安慰:“这人也是你们这的舞男?以前怎么没见过?舞跳得不错!”小鱼有些醋意的回到:“哪啊!他要是在我们这卖,我们还有饭吃吗?他就是来闹着玩的,什么时候想跳就上去来一段,反正又不要一分钱,也亏着他,我们这的营业额上去不少,大家都有分到钱,所以倒也要谢他了。”“哦?原来是这样!还挺有意思的!那要是有人想出钱和他419呢?”沈江帆状似无意的先聊着,而眼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下了场的陶嘉,距离那晚也不过几天没见,他却仿佛更加迷人,精致,漂亮,诱惑……“讨厌!帆哥,你是不是不要小鱼了?”美人在沈江帆怀中泫而欲泣,沈江帆忙来了个法式热吻直让旁人都看的眼红起来,才成功堵住将决堤的洪水:“他啊!这几年还好啦!之前的时候,凡是他看得上眼的都和他睡过,不过他能看上的很少就是了,有好几个到现在都对他念念不忘的,只是他从来睡过就完,也不牵扯,倒是难得的爽快。你瞧他!”小鱼撇着嘴,指着远处正和男人调笑的陶嘉骂道:“没羞没臊,整个一只花孔雀!”噗……沈江帆刚到口的酒差点没喷出来,这词说你正合适吧!说他!沈江帆眯了眯眼,要真找一种动物的话,该是哪一种?像猫一样高傲慵懒,像狐一样谨慎狡猾,还真不好说。

向美人赔了不是,将包房取消,美其名曰说是人多热闹,实际不过是忍不住看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陶嘉跳完舞之后,就来到大厅,厅内人也大都知道他的习惯,纷纷请他喝酒,沈江帆就这样看着他接过不同的人递来的酒杯,里面盛放着不同颜色的液体,陶嘉也不拒绝任何一个人,与他们热络的说笑,一杯接一杯的将液体倒入口中,不一会功夫,明显感觉陶嘉的脚步有些不太稳,那些迟迟没有动静的人也便开始亲密动作,对着陶嘉各种揩油,而陶嘉却好像已经完全没有感知一般,任由他们上下其手。沈江帆有些看不下去,他隐隐觉得今天的陶嘉有些不对,那种不对就像是夜色的老板求婚的那天一样,好像有什么即将决堤崩溃。他根本就是在发泄,在自暴自弃!沈江帆猛地明白过来,立刻放下酒杯,准备上前将他带出人群,却不经意扫到不远处的吧台,一个男人正向杯子里倒了什么,然后走向陶嘉,这么明显的用意,再这样下去这个小傻瓜一定会吃亏的。刚要起步准备过去,身边的小鱼猛的扑向沈江帆,嘴里还念着:“帆哥,帆哥,你好温柔,想传言的一样,小鱼好喜欢,好喜欢!”之前沈江帆为了不想自己的观察被人打扰,便灌了小鱼不少酒,这小孩醉了后倒是一直很安静,只是不知道这会功夫是不是酒有些醒了,缠着沈江帆不放,沈江帆有些头疼,将人甩到一边,再抬头看向陶嘉刚才站的位置,哪里还有半个人影。该死!心里狠狠的咒骂了一句。沈江帆快步走向转角的楼梯上了四楼的经理室,也没有敲门便直接推开进去。房内,那个经理正搂着一个少年亲热,被沈江帆的推门声吓得差点跳起正要大骂,看清来人是他便立刻变成孙子般诚惶诚恐的问:“帆哥怎么到这来了,是不是小鱼伺候的不好,我回去重……”“哪来这么多废话!”沈江帆不耐烦的打断:“快给我把所有监控都调来,所有出入口和包间的!””这……出入口好说,只是这包间都是大家‘办事’的地方,帆哥,你懂的!哪来的摄像头啊!““刘武!你胆子还真是大了!“沈江帆不怒反笑:”连我都入不了你的眼了是吧!敢当着我的面睁眼说瞎话,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行!今天我话撂这了,明天我带人砸场,看你们威哥到时候是不是还要夸上一句我砸的好!”“别……别……帆哥,我就是这么个贱人,您别生气,我这不是一时昏了头吗?我现在马上给您弄!”沈江帆扫了眼旁边吓得哆嗦的人,绷着脸沉声道:“无关紧要的人都滚出去!”少年仿佛得了特赦,忙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沈江帆看了眼手表,对刘武吩咐道:“要五分钟前的,快点!”片刻,影像呈现在电脑上,沈江帆快速浏览着,这个时间正是客流高峰期,很多看对眼的都纷纷结伴出去开房,想看清楚还真是不容易,再加上这一片的环境本来就有些昏暗!刘武看着快速浏览的沈江帆不停咂舌,这人的眼是机器做的吧!都不带眨的。

沈江帆快速排除了陶嘉已经被人带出门的可能,转而开始调看包房的监控,酒吧的包房一共三层,依当时陶嘉醉酒的程度看,要走上三楼,需要大量时间,背着,当然不可能,那样会让人怀疑。这就说明如果有人把他带入三楼的包间,自己在上楼的时候,不可能在走廊没有看到人,所以目标还是集中在一楼和二楼的前半部分房间,而一楼的包房就在大厅尽头,如果想“办事”的人一般并不会在那里,因为大厅实在太吵,虽然包房也是隔音的,但是人来人往,稍有点地位身份的或者想隐蔽一点的,都不会选择,而看那个给酒加料的人的打扮,明显不是正主,但却依然不凡,举手投足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能有这样的人跟在身边,定然身份不一般,那么,就是二楼的房间可能最大。

第28章8

要知道一层的包房有二十多间,而且摄像头安放的并不光明正大,多是为了抓某些人的把柄或者为了保留证据而放置的,所以位置相对偏僻,能不能恰好录下完整的人像还是问题,更甚者,如果深谙此道的人,会提前将摄像头遮住,谁也不想被别人参观吧!所以依靠摄像头只是下下策。那么,陶嘉到底会在二楼的哪个房间呢?“我问你,陶嘉今天晚上来跳舞是提前约好的,还是凑巧?”“陶嘉……哦!你说他啊!帆哥你不会也……”话未说完就受到警告的眼神,刘武乖乖转移话题:“他晚上突然来的,没约,说想跳!”那就是说,盯上陶嘉的人也是临时起意了,一直在二楼包间的人,是看不到楼下的表演的,而那种之前定好二楼包房,又恰好看到表演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现在也只能祈祷不是这种最坏的结果了。而那人应该也不知道自己会有机会敬陶嘉酒,所以……

“今天晚上有没有在陶嘉跳舞之后定包间的人?”刘武挠挠头,突然叫道:“有一个,206,付了好几倍的价格,让我给他腾一间。”沈江帆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跳动,画面切换成206,并没有完整的景象,但沈江帆还是清楚的看到,那个被放到床上的人腰上,有一条闪亮的银链。沈江帆眯了眯眼,扯出个坏笑,对刘武招了招手,低声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然后快步走出去。

陶嘉觉得自己并没有醉,可他却希望自己最好醉的不知道什么是痛,老天好像永远都喜欢逗他,给一个糖枣,还没有甜到心里,却被随后的一棍打的人都疼到麻木。前几天刚接到父亲可能代表和好的电话,还来不及高兴多久,今天下午的时候又接到穆妈妈的电话,说自己太无聊,让陶嘉陪着她逛街,哪知却是买了一堆结婚的东西和小孩子的衣服,陶嘉提了一天的心,终于在休息的时候装着无意的问是不是崔丹怀孕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平静的语气下面,手不停的发抖。穆妈妈回答说他们准备今年就把婚事办了,双方父母已经私下见过了,并且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结婚事宜。穆妈妈别有意味的握着陶嘉的手说:谢谢他,谢谢他成全了穆贺宵。

脸上的笑意摆满了一个下午,可心里的泪却几乎冲出眼眶。把穆妈妈送回家,陶嘉才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像从冰窖里爬出来一般,除了心是热的,其他一切都冷了。想了很久,还是打了个电话给穆贺宵,好几天没有见一面,此刻突然很想看到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出现在自己面前。电话过了许久才接通,穆贺宵问他有事吗?陶嘉想说有事,他想说想他了,可到了最后却只是一句没什么事,问穆贺宵晚上是否回来。穆贺宵回答说晚上有事,就不回了。陶嘉傻傻的脱口而出的问道:是和崔丹在一起吗?穆贺宵静了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电话挂断以后,陶嘉才发现,连心也冻的疼了起来。在舞台上的时候,陶嘉觉得自己像个木偶人,木偶人没有心,所以脸上永远都是笑着的,那自己如果忘了心,是不是也能很快乐,不过是回到过去,不过是找个逃避的方法,为什么我不可以?无数杯酒灌进胃里,看,多的是人爱我,我玩的起,爱不爱有什么重要,痛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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