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嘴唇在黑暗里张开又合上,他喉咙上下滚动了无数次,却像忽然失了声音。
最终没有说出口,他挂断了电话。
他颓唐地往后退去,坐在了一大片波斯地毯上。
这是立香经常待着的地方,阳光明媚的午后,这个地方一半亮一半暗,适合晒太阳,又不会被太阳晃得睡不着。
好像还残留着一点少年身上的气味。
把手伸进了睡裤的边缘之中,他闭上眼睛向后倒去。高大的躯体剧烈地痉挛了几下,随后蜷缩起来,很久之后,四肢才绝望地伸展回原位。
一片水流的响动里,他在盥洗室昏暗的灯光中看着自己的脸,眼睛里本来洁白的巩膜里充满了血丝,显出一种连他自己也不忍去看的浑浊模样。
他闭上眼睛,立香雀跃的表情全都刻在他眼底。可是那不是对他的,是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孩子的……
他心想这是自己的疑心病,是妒忌,是恶。居然都到了梦到这种荒唐事情的地步,他对不起立香,也对不起同事的女儿。他们都是清白无辜的,而自己无声无息地堕落成了魔鬼的模样。
很糟糕。
高文挂断电话之后再回到楼上睡觉,这一回他没有再做梦。可是他睡着了,藤丸立香却睡不着了。
这半夜里突然来的电话让他心觉诡异,哪有这么晚打了电话,却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掉的?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心想老师一定是有什么事。
就这样失眠到了早上,他一通电话拨到了领事馆,说要找高文上尉,可是却被告知上尉请了病假,并未上班。
高文确实请了病假。
然而他没有生病。磕到床头柜上的一点小伤是算不得病的,他在海上的时候受过的伤可严重多了。
纯粹是因为一个梦,对一早起来要去上班的事情产生了抗拒。
很任性地告了假,他正闲极无聊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在屋子里消磨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印度女仆慌张地从院子里跑上来,向自己禀告了一件事。
他不曾想到,深更半夜的一通电话,竟然引来了藤丸立香!
半是不安半是快乐,高文「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又慢慢坐下了。强装着镇定,他说:「立香怎么来了?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藤丸少爷说他一早打电话给领事馆找您,但领事馆说您告了病假,他放学之后,连忙赶到这里来了。」
「你让他在下面等一下,二十分钟后,带他上来见我。」
于是二十分钟过去了,当印度女仆带藤丸立香上楼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奄奄一息地躺在被窝里的高文老师。
白毛巾盖住了他的额头,老师半闭着眼,嘴里还小心翼翼地叼着一支体温计。高大的身躯被被子罩得严严实实,像是缩在了一个雪白巨大的茧里。
立香本来提着两瓶清酒,是姐姐从新酒品鉴会上带回来的白鹤山田锦,父亲让他带给老师做慰问品的。不过没想到老师病得这么重,酒也许是不能喝了。
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床边,他轻轻地问女仆:「老师是从昨夜起就病得这么重吗?」
印度女仆看到高文这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主人是生龙活虎地到了家,直到刚才,都不是这副模样。
不过被主人那双严厉的眼睛扫了一下,她立刻回答道:「是的,主人从昨夜回来,就开始发烧。」
高文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摆了摆手,他「有气无力」地对女仆说:「你下去吧。」
「是。」
印度女仆悄然告退了,立香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少年满眼都是担忧神情,他觉得很意外,又觉得很开心。
立香居然这样在意他。
立香说:「老师,没想到你病的这么严重。是昨天晚上在横滨港吹了风,吹得太多了吗?」
高文说:「也许是吧,又或者是季节变换引起的风寒。不过很快就会好,立香,我已经吃过了药,也请过了医生,没关系了。」
少年轻轻地把他的手放回了被子里:「那还是多养几天,直到养好了再说吧。这样的风寒,拖到严重的话会变成肺炎。我以前就总在这个时节感冒,有一次病还没好,又淋了雨,差一点就变成了肺炎。」
他被抓住的手指松开又合上,在合上之前,立香的手已经把他放开了。
没有抓到。
「高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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