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香就是这点不好。不需要的时候,甜言蜜语地在耳边撩拨你,需要的时候,却一句动人的话都不会说。
看来,是他这做老师的,少上了一门语言交际课。
高文闭上眼睛点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对。」
「老师!我就知道……」
「立香,对初次见面的女孩子就动了心,确实太轻浮了。」
明明昨天晚上才见过面,怎么就突然情深意重起来了?
不对。好孩子,这样不对。
很想教教他,同是不列颠尼亚人,他应该对什么样的人动心才对。
隔着手套,军官的手猛然钳住立香的下巴。少年像是意识到危险,本能地一挣扎,手铐脚镣一起作响,强烈地刺激了他内心潜藏着的一点施虐欲。
手上逐渐加重了力气,少年的头被他控制得动弹不得,可是那皲裂的,稍微带着点血的嘴唇还在颤抖着开合,他听到立香说:「高文,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不像话,立香。你以前可从来不直接叫老师的名字。」
他把立香的肩膀按在椅背上,一只膝盖放进少年无防备的两腿之间。他看到立香嘴唇下露出的一点雪白牙齿,齿列下面柔软的舌头还在乱动,是该亲自教教他应该发什么音……
然而少年拼了命地往旁边躲去,椅子应声而倒,在一片巨大的响声之中他没有掌控住立香,踉跄了几步,他撞上了——
撞上了他床边的柜角。
他从床上滚了下去。头颅内外一同作痛,酒精在这个时候不断地折磨着他的颅内,而额头上一碰肿得发热,万幸的是,并没有磕破流血。
高文从噩梦里狼狈地惊醒,外面一片漆黑,借着床边灯光看了看怀表,居然还没到午夜。
可他按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是一阵一阵地发作着心悸。
这梦太荒唐也太真实,他有一刻,真的以为自己永远地失去了立香。
他缓慢僵硬地起了身,而后,在床边坐了很久很久。
往事纷纷从他发作着钝痛的脑袋里转过,全都是立香,全都是立香,他近在咫尺的立香,他得不到的立香。
自从离开本土以后,在外漂泊的几年里,高文大多时间都是独自度过的。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独处,但是忽然之间,孤独与痛苦彻底地包裹住了他。
他很想见藤丸立香。
即使刚离别不过几个小时,他还是很想见藤丸立香。那让他色授魂与的少年情人,太远了,太远了,远在四十分钟路程的藤丸宅邸,远在跨越了山脉与海洋的极东之地。
他找到了之前在梦里使他一直感受到冷意的来源:他睡觉的时候,并没有关窗,夜晚的凉风伴随着植物的气味渗了进来。
走到了窗边,他想透透气。夜风顿时向他脸上拍来两道特殊的冷意,凉凉地沿着脸颊一路收进领口,高文后知后觉地摸了一下,摸到了潮湿的痕迹。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
上尉在一片黑暗里走下二楼,走到了大厅里,鬼使神差地拨了藤丸宅的电话。这么晚,见到立香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哪怕只是听听少年的声音也好,他很想他。
电话很快接通了,接的人是藤丸家的女仆。他对女仆说要同立香少爷讲话,女仆还愣了一愣,脑子浑浑噩噩的,一时半刻没有认出外国军官的特别声音。
直到高文按低着声音自报家门,女仆才惊惶地说:「原来,原来是高文上尉,我这,这就去把少爷叫起来!」
听着女仆的声音逐渐远去,而后是另一个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是立香吗?是立香吧。立香光着脚,还是穿着木屐?
声音不硬,不清脆,是光着脚。立香总是这样活泼而慌张,很冷的午夜里光着脚跑下楼,他真怕立香着了凉。
「……老师?」
声音带着一点电话线里微弱的噪音,轻轻地敲打在他鼓膜上。他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酥酥麻麻的感觉沿着耳朵往脊椎下面流窜,像是立香又从二楼急匆匆地跑下来,一撞就撞了他满怀。
和梦里的记忆完全相同的声音。因为疲倦或是困意,立香声音显现出一种明明很虚弱却硬撑着的坚强感来。
于是,一个幻想复苏了。
他占有立香而不可得的幻想复苏了,高文的手抖了一抖,紧紧地抓着听筒。
很长很深地呼吸了两次,他轻轻地说:「立香。」
「嗯,是我。怎么了,老师,这么晚打电话来,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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