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拾钦问起来:“这种情况多么?”
邱泳笑说:“一般典当行,不算多,但是文化类当品,不少。”
岳拾钦指着邱泳手里的墨:“你们低收高卖,赚差价?”
邱泳忙解释:“不不,这都是有行规的,岳队,我是良民。”
岳拾钦笑着点了点头,“要不说我就是来转转呢,你要不是良民我能跟你这么说话?”
邱泳:……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店里进来两个中年女性,约莫有四十出头。
邱泳笑得有点尴尬:“岳队……”
岳拾钦忙指了指顾客:“你忙你的。”
邱泳去招呼人,岳拾钦眼神在店里当品上,耳朵却在邱泳那儿。
那两个顾客问起:“老板,有好一点的墨块么?”
邱泳喜笑颜开,“两位可真赶巧了,正有一块,上个月底到期的,客人没来赎。说来也可惜,这客人正式合同到期后,续了三次临时延迟,最后实在没办法。做生意的,资金转不开。”
邱泳作模作样的取出一盒子,“两位看看。”
岳拾钦摸出手机,随便划拉了两下,看了下时间的功夫。
邱泳这种人,古董行里摸爬滚打过的,真本事和忽悠功,三七开,三两句话基本能把行外人套的底儿掉,更别说,这两位看样子也根本不懂墨块。
邱泳看着眼前这两位,笑得一脸褶子,活似个丑桔,端茶倒水削水果,“既然来了,就是缘分,这墨块啊,学问大了,二位要是有时间想了解,咱随便聊聊,买不买无所谓,这文人风骨,光谈钱,也掉了二位的身份不是?”
这两位大约是平日美容店理发店让办卡的给忽悠太多了,竟然遇到个上来不卖东西的,鱼尾纹里都露出了点信任的笑意来。
邱泳说的眉飞色舞,从南唐李廷圭造墨,侃到北宋后徽墨,又扯到罗龙文,“罗龙文是嘉靖时期的墨工,改用桐油烧烟,和胶用的是麝香粉、玉屑、珍珠、金和鹿胶。做出的墨‘十年如石,一点如漆’。罗墨有多金贵两位可能不知道,是‘以马蹄一斤易墨一两,亦未必得真者’,就是一两墨值一斤马蹄金。”[注]
两位女士已经听得对邱泳所说的这种墨块垂涎三尺了。
邱泳炒热了话题,回到自己的墨块上:“刚刚说两位赶巧了,就是因为,我这块儿墨,是出自罗家第十四代传人罗敬先生。先生是晚清的秀才。是罗家最后一位制墨人,现在的罗墨制法已经失传了。典当的这位顾客,说这墨是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随墨的还有一些文书,鉴定证书。两位看看。”
两位女士终于忍不住问这块儿墨的价格,岳拾钦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来又奔腾而去,现在的人都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坑蒙拐骗了么?
邱泳这犊子可能觉得戏还没唱够:“二位美女,这不是钱的问题,要说贵也真不算贵,也就是三五千的东西。但是这墨也只能跟两位同道中人品鉴品鉴,多少钱也不能卖啊,我还是得等一等这位典当的顾客。做生意,不能只看钱,尤其是我们做文化行的。”
岳拾钦:……
不仅能理直气壮地坑蒙拐骗,还他妈玩起了欲扬先抑欲擒故纵。
最终,以邱泳十分为难的将这位典当罗墨的顾客的联系方式给了这两位女士收尾。
皮条客就是个皮条客,面子上洗白了,里头还是个下三滥。
岳拾钦嘴角撇着一点冷笑,一脸“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逼”。
邱泳送走两位女士,回头看见岳拾钦这模样,脸上那点秀了一波操作后的洋洋得意,一下子散了个精光。
呵呵干笑两声,“岳,岳队。”
岳拾钦:“没看出来啊,还挺能侃的。”
邱泳有些不自在的搓了搓手:“实话实说,实话实说。”
岳拾钦笑着拍了下他的肩:“别紧张啊,你这一紧张我还真以为这东西有什么问题,我们刑侦队也不打假,尤其是这种跟微商级别差不多的,那是工商局的事儿。现在一块普洱也卖大几千了不是?再说,你刚不都说了么,都失传了。真真假假的,谁知道呢?”
邱泳笑得更难看了……
岳拾钦听了这么一出,抬脚准备走了:“你忙啊,不用送。”
岳拾钦出了门,摸出手机看了眼录音时长,又听了下音质,还凑合。
晚上他去找奚树辞,问他一块儿什么墨值三五千,奚树辞脸上有点震惊。
等听完录音,皱眉说:“这些东西听上去显得这人是个行家,连李廷圭和罗龙文都能搬出来说道说道,对制墨也是有点了解的,但是本质还是在骗。”
岳拾钦笑说:“你平时写字用什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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