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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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当时大家都住在起,睡前求学的这帮学子们都有掌灯读书的习惯。有晚曾国藩正在念书,这家伙又突然发难,指着曾国藩大骂,说:“你小子平常不念书,这时候念书不是存心不想让我睡觉吗?”曾国藩当时恼火至极,因为晚上念书的可不止他个人,所以这种指责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但曾国藩还是没跟他吵,以后晚上百万\小!说就改默读了。

后来,曾国藩考中举人,放榜消息传来,同学们都为他高兴,偏偏这个同学埋怨说,都是这个曾国藩把他读书的风水给占了,要不考上举人的就是他了。别人说,不是你让人家挪位子让阳光的吗?结果他说,正因为如此,才把曾国藩挪到好的风水宝地里去了。曾国藩听了之后,笑笑,毫不在意,反而劝慰同学,不要跟他般计较。怎么样?可见青年时代的曾国藩,他的涵养与气度,尤其是这份忍功已经不般了。

后来曾国藩初办团练,被长沙官场好顿羞辱,弄得“折戟沉沙”,败走衡阳。气愤之余,他不禁也要上本参奏长沙官场的这帮腐败官员,但写好了奏本后,想想还是把奏章给撕了,然后说了句忍辱负重的名言——“打脱牙,和血吞!”就是再大的耻辱,再大的挫折,我曾国藩也能忍。

所以曾国藩教儿子有句名言,叫“千万忍耐,忍耐千万”《曾国藩全集·家书》,是说遇到困难,遇到挫折,遇到人生不如意处,忍耐是第个重要的修养。

但是到了后来曾国藩认识到,只忍还不行,还得让。虽然说忍让是个词,但忍和让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那么忍与让的区别到底在哪里呢?在于两个关键词,个叫忍辱负重,个叫让利于人。

当矛盾爆发压力增大的时候,我们说要忍,这个忍就是忍辱负重的忍,就是以极大的耐力与耐心去面对那个矛盾与压力。但问题是虽然你有耐力与耐心,可矛盾与压力本身却不因为你有没有耐力耐心而取消,就是说忍耐只是解决了自己这方面的问题,却并不能解决矛盾与压力那方面的问题。

当然,可能因为你的忍耐,矛盾与压力渐渐随时间而淡化了,那是矛盾与压力在时间的过程中被动地随机地消解了,并不是因为你的忍耐而主动淡化的。

再通俗点说,忍耐其实就是不作为,但压力并不受你这种不作为控制,它有可能随时间淡化,也有可能因为你不作为反而进步加强,最后的局面就会是不可控的。所以深谙世道的曾国藩后来也认为,只有忍还是不行的,因此他在教育儿子曾纪泽的时候曾经说:“天下事无所为而成者极少。”《曾国藩全集·家书》就是说,该主动的时候还是要主动的,忍气吞声忍辱负重味忍耐有时候还是太被动了。

当然,主动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当矛盾爆发的时候,硬顶硬抗有时反而会激化矛盾,肯定不是种好的办法,这时候“让”就显得更智慧些了。

我们前文也说过曾国藩“让他三尺又何妨”的例子。曾国藩在外为官,湖南老家要翻建老宅,因要有所扩建,所以因为宅基地跟邻居发生了纠纷。湖南人都是吃辣椒长大的,邻居也不是好惹的,当即跟曾家闹得很僵。当时曾国藩的四弟曾国潢主持家务,曾国潢因为曾国藩的权势平常飞扬跋扈得狠,现在看邻居跟自家争地,怒火中烧,就要把邻居告到县衙,并修书封给曾国藩,让他利用职权摆平此事。当时曾国藩的大儿子曾纪泽也在老家帮着处理家务,他就主张不要跟邻居争地,被邻居骂过,忍忍也就算了,可曾国潢偏偏不同意。

曾国藩接到家书后,不仅没像曾纪泽主张的那样,对邻居的叫骂忍下就算,而且明确地要求曾国潢把自家要翻修的宅子,在原来未翻修前的基础上再往后退三尺,并在家书上附上了清康熙朝大学士张英的名诗:

“千里修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曾国潢看曾国藩的信傻眼了,不仅不能进,而且还得让三尺,更不要说跟邻居打官司了。但大哥的话他不敢不听,最后曾家果然向后退了三尺。邻居看,反倒不好意思了,也主动让出些地方,反倒主动要求曾家的宅子占了自己的些地方。

这就是曾国藩所说的要让利于人。很多矛盾,很多是非,本质上都是因为利益引发的,甚至细细推究,往往不过是些蝇头小利。你为此去争,当然不明智;为此而忍,未必能解决;但只要你肯让让,把某些利益看得淡些,把某些对方需要的利让出来,矛盾往往迎刃而解。矛盾旦解决,你会发现,最后得到的往往比你让出去的还要多。

所以说,“忍”只是小境界,“让”才是大智慧。

第二,让也分退让与进让,这其中退让只是小境界,进让才是大智慧。

曾国藩曾经认为能让能退让就已经是人生大境界了,所以他说:“遇忧患横逆之来,当少忍以待其定;遇荣利争夺之境,当退让以守其雌。”《曾国藩全集·日记》意思是当遇到挫折时,定要忍;当矛盾爆发时,定要退让。但发生幕僚出走事件之后,尤其在读到赵烈文“合众人之私,以成人之公”的上书之后,曾国藩对让的认识又上升了层。

在谈到让利于人的智慧时,曾国藩曾教育弟弟曾国荃说:“独享大名,实折福之道;与人分名,即受福之道。”《曾国藩全集·家书》

在教育儿子曾纪泽的时候则说:“天下事无所为而成者极少,有所贪有所利而成者居其半。”《曾国藩全集·家书》

这两句话都是肯定普通人对名利的追求是正当的,是无可厚非的,而作为个领导者,不要等到别人来跟你抱怨的时候你才知道要让名让利与人,你要在矛盾是非爆发之前就要有前瞻性地看到这点,就要主动的让名让利于人,看上去你好像吃了点亏,但其实是这是保福之道。

矛盾爆发后的让,是退让;矛盾没产生前的让,就是进让。

看来曾国藩真是在赵烈文这句“合众人之私,以成人之公”的理解上,下足了功夫。所以赵烈文上书之后,曾国藩也知道了幕僚出走的症结,他并没有马上有什么大动作,因为这时候马上做就显得是退让。待这件事稍稍平淡之后,曾国藩彻底改弦更张了,遇有机会,就不遗余力地主动保荐提拔手下的人才。

曾国藩保举手下人才的方式多种多样,主要有汇保特保密保三种手法。汇保是针对普通人才的,战事每获进展或胜利,曾国藩就汇保大批有功之人,包括前线立功的将士甚至劳绩突出的办理粮台文案善后事务的后勤人员;特保般针对优异人才;而密保则针对立有大功或特别优异,包括曾国藩十分看重的顶尖人才。像李鸿章左宗棠沈葆桢都是因为曾国藩密保才得以发迹的。尤其是朝廷对曾国藩推荐的人才都特别看重,是因为曾国藩大多据实而论,二是曾国藩特别具有识人之明,所以他看重的人才,当时主政的军机处与吏部都破格提拔录用。

曾国藩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在这种保荐进让的过程中,他能够完全不计个人恩怨,做到极尽个人所能,毫不保留地推荐人才。

像刚才提到的这三位,李鸿章虽然是他学生,但有曾经叛出师门之嫌,曾国藩依然在写给朝廷的密保奏文里说李鸿章“才大心细,劲气内敛,堪膺封疆之寄”。左宗棠跟他斗了辈子,嘲讽挖苦曾国藩了辈子,而且动不动就跟他翻脸,曾国藩依然在密保奏文里称赞左宗棠“取势甚远,审机甚微,才可独当面”。就算沈葆桢,也是曾国藩生遇到的除左宗棠之外的个大对头,他老是在湘军的饷银上跟曾国藩过不去,弄得曾国藩后来甚至抱怨沈葆桢忘恩负义,但曾国藩还是在密保的奏文上称沈葆桢“器识才略,实堪大用,臣目中罕见其匹”。以上俱见《曾国藩全集·奏稿》

事实证明,虽然这些人跟曾国藩个人都有矛盾有摩擦,但后来到了封疆大吏的位置上,都是才华横溢能独当面甚至几面的时奇才!所以曾国藩在家书中对自己的孩子谈及自己这种进让人才的观点时,曾经自负地说:“人生做事,仗的是胸襟!”《曾国藩全集·家书》这话掷地有声,但绝不是自吹自擂!

后来曾国藩举荐的人才遍及天下,做到总督巡抚级,也就相当于省部级干部的有十几个,以至当时天下督抚,半出曾门。至于等而下之者,更是不计其数。

就是因为曾国藩有这种“进让”的姿态与智慧,天下人才,纷至沓来,以至当时就有“天下英才,尽在曾幕”之说。尤其难能可贵的是,曾国藩的幕府还汇集了当时中国最顶尖的科学家与工程师,为他开辟洋务运动做了意想不到的良好铺垫。这也最终造就了曾国藩成就“洋务运动第人”的历史地位,应该说这也是他“进让”智慧给自己带来的最大的好处。

所以,从长远来看,从发展的眼光看,作为个团队的领导者,曾国藩之所以能成就番事业,在让利于人上,“退让”固然是种聪明的做法,但他的“进让”实在是种更大的智慧。

第三,不论是忍还是让,不论是退让还是进让,共赢才是大智慧。

在受到赵烈文“合众人之私,以成人之公”的启发后,曾国藩深刻地认识到曲高和寡孤家寡人对成就番事业的巨大危害。他起事之初就明确地意识到要成事是要打造个人才团队的,所以他虽然在长沙受了奇耻大辱,也只“打脱牙,和血吞”,闷声不吭地窝在衡阳大力发展属于自己的人才团队。应该说,要打造个人才团队,曾国藩是有意识的。但如何维护并发展这个人才团队,曾国藩在幕僚出走之前,还是没有清醒的认识的。他开始只是号召大家要跟自己样,作“忠义血性”的二三君子,以为这样就可以形成个牢不可破的人才堡垒,事实证明这只是厢情愿。赵烈文上书之后,曾国藩大彻大悟,才对如何发展自己的人才团队有了个清醒的认识。

他方面在教育自己家人的时候说:“富贵功名皆人世浮荣,惟胸次浩大是真正受用。”《曾国藩全集·家书》但同时他在很多时候也坦承:“方今天下大乱,人人皆怀苟且之心。”《曾国藩全集·书札》“思夫人皆为名所驱,为利所驱,而尤为势所驱。”《曾国藩全集·文集》

就是说在这样个乱世中,谁不先求自保?谁能不为名利所动心?而这些需求也完全是正当的,没必要因此看扁那些真正有水平的人。满足他们的求名求利之心,并且主动满足他们的这些需求,只要你能发挥出他们的才能来,他们样可以为“二三君子”“天下为公”的理想作出巨大的贡献。这样,他们为私的愿望满足了,而“二三君子”为公的理想也达到了,这就是“合众人之私,以成人之公”!这就是共赢!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毫无疑问,这点对现代社会,尤其是对现代社会中的领导者,特别具有启示的意义。

有个寓言,是说地球上原来片荒芜,根本没有水。后来水来到地球,她想把这个星球变成个有生命有希望的星球,于是她让五个水滴使者去帮她完成这个伟大的使命。

可五个小水滴却各有各的私念。

第个说:“你把全部的水都给我吧,我会创造出音乐之水来的。”

第二个说:“你把全部的水都给我吧,我会创造舞蹈之水来的。”

第三个说:“你把全部的水都给我吧,我会在大地上书写纵横的诗篇。”

第四个说:“你把全部的水都给我,我会做面魔幻的镜子。”

第五个说:“你把全部的水都给我,我会造个让你惊叹的帝国。”

水微笑着点头,她满足着每个水滴使者的要求。

第个小水滴创造出叮咚响的山泉;第二个小水滴创造了有曼妙舞姿的小溪;第三个小水滴创造了纵横的江河;第四个小水滴创造了如镜的湖泊;而第五个小水滴创造了让人叹为观止的海洋。

五个小水滴的梦想都实现了,可他们从来都不知道水的梦想。但有什么关系呢?因为个有生命有希望的蓝色星球已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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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火并

曾国藩家训的特色在于他在教育子女的同时,还特别注重对几个弟弟的教育。因为他的几个弟弟像曾国荃曾国华后来都是带兵大将,甚至成为方统帅,甚至连他的儿子曾纪泽后来也是近代外交史上的领军人物,所以曾国藩在教育他们的时候,往往会特别注意传授些领导的艺术。比如遇到突发事件时,该如何处理并维护团队的稳定;比如在人事矛盾中,该如何调动人才的积极性。曾国藩曾经总结说:“凡办大事,半由人力,关由天事。”《曾国藩全集·家书》这里所说的“天事”就是运气,这好像有点宿命论的意思。除了运气,决定办事成功与否的唯因素,就是“人力”,也就是说事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人的问题,所以解决人的问题,才是解决事的问题的根本。对此,他在家训中有句名言,叫做“扬善于公庭,规过于私室”。《曾国藩全集·家书》

那么,这句“扬善于公庭,规过于私室”到底包含着曾国藩怎样的家训思想与人生智慧呢?我们还是先看个有说服力的事件。

到了同治四年,也就是公元1865年,曾国藩已经彻底完成了湘军的裁军,只想老老实实地在南京做自己的两江总督,干点整治官场有利民生开启洋务的实事,可慈禧非要折腾他,非要让他到江淮之间带兵剿捻。曾国藩向以忠臣自命,虽然非常不情愿,但皇命难违,只好硬着头皮去赴任了。

为什么说他是硬着头皮去赴任的呢?是因为他马上要带的部队都已不是湘军,不是他原来的手下。其中主力是李鸿章的手下,也就是淮军的主力,另部分是原来铁帽子王僧格林沁的手下,僧格林沁战死后,他的人马也归到曾国藩手下统调遣。

曾国藩这个人有个特点,事情要么不答应下来,旦答应下来,他就会拼尽全力去把它做好。所以这次带兵他虽然不太情愿,但接了任命之后,他还是边赶路边筹划,力图把两军整合,以图圆满完成作战任务。

可是,曾国藩还没赶到他设在徐州的大本营,大本营的另边儿已经出事了,而且这事情还出得够大够刺激够让人瞠目结舌。

僧格林沁手下原有员悍将,名叫陈国瑞。陈国瑞是湖北应城人,小时候是个孤儿,在这污浊的人世间摸爬滚打,全凭着强横的个性存活下来,所以后来参军打仗,是个典型的不要命的主儿。僧格林沁特别器重他,把他当成自己的主力。陈国瑞本人也不负重望,越战越勇。据说他个子不高,甚至很矮,每次打仗还有个特别的癖好,就是喜欢穿红盔红甲,这在万马军中就显得特别扎眼,因为多少也算是奇装异服了。陈国瑞个子矮,打仗又狠,又喜穿红盔红甲,这形象不出意料就得了个响当当的外号——“红孩儿”!

别人越是这么叫他,陈国瑞自己越是得意,打起仗来越是不要命,僧格林沁也越是喜欢他,把他当干儿子样对待。陈国瑞因此只服僧格林沁,别的人谁都不服。后来僧格林沁战死,眼见要被人乱刃分尸,还是陈国瑞孤身闯入敌阵,硬是把僧格林沁的尸首给抢了回来。现在僧格林沁死了,他分归曾国藩统领,你说他这种典型的“顽主”能服曾国藩这位理学大师纯知识分子的管吗?

所以曾国藩还没到,陈国瑞就干了件惊天动地的事。

当时陈国瑞先到山东济宁带驻防,等候曾国藩赶到徐州后统调配,还有队赶到济宁的人马是原来李鸿章手下的主力刘铭传的“铭字营”。

刘铭传,安徽合肥人。我们在谈及曾国藩识鉴人才的智慧时曾有提及,他比起陈国瑞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小时候也是个孤儿,11岁的时候死了爹,乡里的恶霸欺负他,11岁的刘铭传居然乘着恶霸不备,当街抽了恶霸的刀就把他给杀了。后来,他母亲活活被他又气又吓,不久就病死了。刘铭传后来占山为王,被李鸿章看中,李鸿章编练淮军,收编了刘铭传,曾经请老师曾国藩看下他手下新收的几个重要将领,曾国藩对别人都未置可否,独独刘铭传,说此人“不循定法,常可出奇制胜,当世将才”。李鸿章《李文忠公全集》评价非常之高。

巧的是刘铭传跟陈国瑞样,也是个小个子,而且因为小时候得过天花,所以脸麻子,人称“六麻子”,也有人叫他“麻子六”,跟恭亲王奕訢的外号“鬼子六”刚好凑对儿。

刘铭传的铭字营也到济宁会防,他的先锋营先到,刘铭传自己带大队晚到了天,就这天,就出了大事。

陈国瑞先期驻防在济宁,等刘铭传的铭字营先锋到济宁,因为离陈国瑞的驻地不远,于是陈国瑞偷偷跑到铭字营里看,心里立刻严重失衡了。

为什么心理失衡呢?原因很简单——羡慕嫉妒恨!

因为陈国瑞原属僧格林沁手下,属绿营编制,而刘铭传的铭字营是淮军主力,是李鸿章的嫡系。当时绿营是旧军制,不仅体制落后,武器也落后,而李鸿章办淮军秉承老师曾国藩办洋务的新思想,大量装备了洋枪洋炮等新式武器,这玩艺可比陈国瑞手下的火铳和弓箭强了不知多少倍,所以陈国瑞看就眼馋了。眼馋了就是羡慕,像陈国瑞这种心狠手辣的家伙,羡慕的后果自然是嫉妒和恨。

所以陈国瑞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洒不了油,看刘铭传主力未到,而先锋营人少又没防备,趁夜带了五百多人,居然突袭刘铭传铭字营的先锋营,杀死二十多人,抢走三百多条洋枪,满载而归。

陈国瑞那边趁夜刚抢完枪,刘铭传第二天早带铭字营主力就赶到了。得知陈国瑞的无耻行径后,刘铭传简直气炸了连肝肺,锉碎了口中牙,他二话不说,连口气都不歇,点齐全军主力,直奔陈国瑞军营杀了过来。

手下有人劝刘铭传,说陈国瑞是够无耻的,但现在他刚抢完枪,肯定正防着你去报复他,所以不如先缓下,也捱到晚上再去劫他的营,这样才报还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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