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上身,下身也只穿着里裤,如此还热的浑身湿汗,可见那药性是何等的猛烈。
“若是不喜欢听,本王就不说了。”
“不。”魏子阳摇了摇头,“王爷说什么我都听着。”
秦穆比魏子阳强壮也比他能忍,疼的全身冷汗把包扎伤口的好几层药布都侵透了还能强颜一丝笑意,只是那笑容三分苦涩,三分不甘,外带四分的痛楚,看了实在让人难受,“太医还在想办法吗?让他们别忙乎了。”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不到最后一刻我们是不会放弃的。只求王爷在这之前不要放弃才好。”
“我听娄寒说了,你去敌营求药,被他们当众侮辱委屈你了。”
魏子阳摇摇头,“可惜我自以为聪明却还是被曹元耍的团团转,到头来还是没拿到解药。”
“这是我命数!”秦穆缓了几口气,轻声问,“子阳,那天你想对我说什么?”
他竟然还记得!
那天想对他说实话,可此时却又不想说了,如果注定要走,就不要留给他太多的念想了。走的无牵无挂才能早日轮回转世,不是吗。
“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用往心里去。”
“本王就要走了,你还留着话不肯对我说吗?”
“什么要走了,别说傻话。看你的面相也是长命百岁的人,一定能逢凶化吉的。”魏子阳说着安慰他的话,却安慰不了自己,心口一阵阵的疼,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秦穆笑着闭上了眼睛,伸手抓住那只曾让他赞赏不已的手,那手修长白皙煞是好看,过了几次凉水摸起来冰冰的贴在胸口舒服极了。
“王爷!”
“嘘!”
魏子阳没有再试着抽回自己的手,任由他把自己的手贴在蜜色的肌肤上,感受那过于激烈的心跳声,不消片刻冰冰的手便被捂暖了,“王爷又把我当做了他?”
“最后一次。”
"最后"两个字说的为何这般绝望?听着让人心酸。“别说最后一次,只要王爷想,随时可以把我当做他的替身,我不介意。”
“真的?”
“只要你高兴就好。”
秦穆甚感安慰,“如果苏离还活着,如果他对我动了情,也许他此时也会像你这般温柔的待我吧?”
一句话,魏子阳的眼泪缓缓而下,两年了,本以为那眼泪已经干了,没想到它只是偷偷的藏在了心底。魏子阳偷偷的擦掉脸上的泪痕,劝他道:“对于生命而言,除了生死是大事其余都是小事!什么情,什么爱,什么执着,什么放下?那些都不重要”魏子阳反手抓住他的手,继续道:“整整两年的时间,王爷把心思都浪费在了一个死人身上,不值得。”
秦穆笑了,却又满目苍凉,“我倒觉得,只有这两年我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魏子阳觉得心痛,犹豫半晌低声的问,“王爷是在迷恋他吗?即使他已经死了?”
王爷只笑不答,只是将他的手握的紧了,闭上眼睛似乎入了梦。
魏子阳不再问了,呆呆的看着二人握在一起的手不知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过了足足半晌突然惊了似的起了身,匆匆留下一句,“我有事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就快步走了出去。
魏子阳这一走就是整整一夜,秦穆独自忍痛了一晚,忍到难以承受时就一遍遍的差人去找魏子阳,可一直到黎明都不见魏子阳的身影。不知为何,总觉得他陪在身边那痛楚似乎就不再那么难以忍受,虽然那张冰冷的面具实在碍眼,但他的眼神他的声音却如此叫人心安。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秦穆太怀念那种滋味了。
若是下得了床走的动路,秦穆怕是早就亲自去找他回来了。
人在生病的时候往往脾气都会很大,平日一向待人宽厚的秦穆竟发了一整夜的脾气,连小鬼都差点被他吓哭了。一直到天色大亮秦穆还是不肯闭上眼休息,心中正在气恼却见李太医急匆匆的进了门。
“请王爷用药!”
李太医跪在地上,双手托着托盘举过头顶,那上面放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汤药。
“药?什么药?”
“魏公子说,这是以毒攻毒,至于能不能解毒还需试过之后才知道,若是王爷不肯就罢了。”
原来是去找解药了,秦穆怎么会不领这个好意,反正死路一条,死马当活马医也要试一试。小鬼见他点头,急忙将王爷扶起来回身把那碗东西端上来。秦穆接在手里,一股血腥味儿顿时扑鼻而来,定眼一看这所谓以毒攻毒的救命汤药竟是一碗热腾腾的鲜血。
他自是杀过无数飞禽走兽,却从不曾生饮鲜血,此时一见这腥红的一碗竟有些作呕的冲动,当即便面露不悦,质问道:“这是什么?”
“是”李太医迟疑片刻,想起魏子阳开出的方子便照着念道:“这是掺了蛇毒的蛇血!”
“蛇血?”秦穆很是怀疑,“当真?”
李太医干咽一下,狠下心点了个头,“正是。魏公子昨夜就带人上了山,因为不好找直到今早才找到这五步蛇的蛇窝。王爷最好还是趁热喝下去的好,若是冷了怕失了药效。”
谁都知道,这五步蛇本身便带有剧毒,常人若是被咬上一口,五步之内必死无疑。这整碗的蛇血里面还掺了蛇毒,喝下去就相当于吞了一整条五步蛇!
果然是以毒攻毒!
“好,试一试也无妨!”
☆、二十二:
李太医本以为还需多费些口舌,不想王爷多一句都没再说,紧着鼻子一口气便将那一碗殷红的鲜血喝了下去。
说来也是奇怪,这一碗血下肚不消片刻功夫就从腹内传出一丝清凉之感,自下而上缓缓的渗透至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之中,先前那火烧火燎的痛苦滋味竟然隐隐的化去了不少,通体舒畅。
“王爷?”
秦穆欣喜不已,连浑浊的双眼都恢复了一丝清明,“果然有效!”
李太医大呼一口气,擦擦额上的冷汗,“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又道:“魏公子说还需多服几日才能彻底化解毒性。”
“魏公子呢?快传他来见本王。”
“额!”李太医眼神转了几转,拱手道:“魏公子又带人上了山,一时半刻怕是回不来。”
“抓个蛇而已,何须他亲自去?马上派人接他回来!”
“额,是,属下这就是去。”李太医拱了拱手马上溜之大吉。
出了门在营地转了几转进了一间不起眼的小营帐里,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的对魏子阳禀报了一番,末了又对魏子阳施了一记大礼。“魏公子舍身相救,下官感激不尽,若他日魏公子有求于李某,在下定当万死不辞,以报魏公子的大恩大德。”
“李太医不必如此,只要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就行了。”
“是是是,属下一定严守秘密,绝不会对外人透露一分。”
魏子阳点了点头,“如此就好。”转眼又看了看地上那个装蛇的笼子,“这些蛇毒性太大,未免伤及无辜还是找个保险的地方存着吧,王爷若是用药就派人取几条杀了。”
“是,下官马上安排。”临出门时李太医又开口道:“魏公子,若是王爷再问起”
“就说我感冒了。”
“啊?感冒?”
“哦,就是染了风寒,在休息或则已经睡下了,怎么说都好。”
“是,我记下了。”
秦穆又接连服了五日,每日清晨,热腾腾的鲜血,整整五大碗。到了第六日身上的痛楚已经烟消云散了,连带那些咳血的症状也未曾再出现过。
只是,魏子阳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直都没有再露过面,刚开始秦穆听闻魏子阳染了风寒正在自己住处休息就接受了这个理由。可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还不见好?莫非是病的严重?想到此秦穆不免开始担心,奈何李太医强烈要求他不许下床走动,更不许出这暖帐吹了冷风,薛天那边也极力劝着,秦穆也只好暂时忍下了。
如今已到了第七日,秦穆再也坐不住了,服了药后便让小鬼为自己换了衣服提步出了门。
此时李太医刚刚端着药碗离去,门外只有一些严防死守的禁卫军,得了李太医的嘱咐见王爷要出门纷纷跪在地上劝住,“王爷身体刚刚痊愈,万一”
“在闷下去,没病也得闷出病来。行了行了,本王不过是出来透透气,至于你们大惊小怪的。”秦穆不再理会那些守军,一甩衣袖便带着小鬼走了。
前段时日魏子阳一直与薛天住在主帐内,后来秦穆来了这主帐自然而然就给了他住,薛天与魏子阳便搬去了其他营帐。那里晚上住人白天便是商谈军机要务的地方,每当这种时候魏子阳就会主动回避,从不惹闲。
秦穆进门时薛天正与众人商议粮草之事,见王爷皆是好生惊喜,纷纷跪在地上叩拜大礼。听闻王爷化险为夷如今已无大碍,这些人本想去请安,不过都被太医给拦住了,如今亲眼所见王爷的气色果然好了很多,众人心里自然高兴,一个个三呼千岁,恭喜贺喜的。秦穆心不在焉的应了几声,四处扫了一圈没看见魏子阳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心里一阵嘀咕魏子阳哪去了?却又不好开口询问。
“本王不过是随便走走,不必多礼,正事要紧,你们继续商议。”说完就转身走了。
说来也是巧了,秦穆在营地转了好几圈也没看见魏子阳,正想着干脆派人传他过来,免得自己无头苍蝇的乱转,正好瞧见李太医从角落一矮小的帐篷里出来,对着里面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说了什么才放下门帘。
一转身正好和九王爷对上了眼,李太医一惊连忙迎过来作揖:“王爷,您怎么出来了?”
秦穆没搭理他的话,而是问道:“魏公子在里面?”
“这”
秦穆干脆侧身而过直奔那矮小的帐篷而去,李太医急的满头大汗,跟在身后追着,“王爷,魏公子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刚才还见你和他说话,你可知欺瞒本王该当何罪!”秦穆脚步未停,一把撩开了门帘。
定眼一看,魏子阳果然在此,李太医也未说假话,他的确躺在床上似乎真的要睡了。只是在看见突然造访的秦穆时面露惊恐,挣扎着要起身却像是体力不支又跌了回去。
“别动!”秦穆急忙紧走几步掺住魏子阳的胳膊,如此离的近了一看不免暗惊,短短几日不见这人怎么瘦了这么多,面具下的脸颊甚至已经凹了下去,下巴尖的能扎人了,双唇也失了血色苍白的吓人。
魏子阳晃了晃脑袋总算赶走了眼前的黑暗,慢慢对准焦距看清楚眼前的人,“王爷身体还没好怎么出来了?”
“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魏子阳实在有些坐不住了,索性便躺回枕头上,对秦穆笑了笑,“不过是染了风寒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这都多少日了,怎么还不见好?李太医!”秦穆脸色阴沉,一声质问可把李太医吓的不轻。
“额,属下无能,魏公子这病”
“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那天上山的时候扯开了背上的伤口,又被风吹的着了凉才会一病不起李太医,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
“是,属下告退!”李太医都没敢等王爷发话就逃之夭夭了。
这人一走帐内的气氛就变的有些不同了,二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四目相对,竟有些说不出的尴尬。秦穆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有这种感觉?
前段时日毒发一时将他当成替身也就罢了,可如今神志清醒怎么还会如此?想亲近他,想抱抱他,甚至想体会一下那双唇柔软的滋味。
不要忘了,这张脸可是很丑!难道是因为在军中禁欲过久而色令智昏,竟然饥不择食了?
过了那么好半晌秦穆才干咳一声尴尬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这里面实在是冷难怪这病久不见好,魏公子不如搬去主帐,那里暖和一些。”
“多谢王爷,不用了。”
“听本王的就是!”话一说完秦穆就起了身,对外招呼,“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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