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许久后才知道他那边的动静,有几个同是部队中的长辈找到他,想了解他变化的原因,只是霍泽基本不开口,他们问话,他都以沉默回之。
从他那里找不到缺口,人们转到他好友时墨那里。
死去的人终究已经死去,活着的人,才更该好好活下去。
就算是为了赎罪,也就更应该活下去,让时间来惩戒灵魂和身体。
于是时墨没有任何犹豫,就将霍泽和姚锦间的事告知了前来询问他的人。
他的一番好意,得来的,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长辈们让心理医生轮番给霍泽做心里疏导,霍泽从来不配合。
他们给他找了同姚锦长相颇为相似的人,甚至对霍泽暗里下药,想让他走出那段扭曲病态的感情。他不该对一个死人过于执念,那是他们都不允许看到的状况。
当第二天,人们跑去检查成果,看到的是霍泽将送他床上的人给直接拧折了手骨,甚至无视众人,径直离开时,大家好像才恍然,霍泽他是真的,陷入在里面,也许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了。
其实霍泽本人也觉得奇怪,他怎么就那么喜欢那个人,怎么会呢?
就因为上了他一次?
他上过的人那么多,也的确,只有他的感觉最美好,美好到他一到深夜,就靠回忆那时的情事,才不至于彻夜失眠。
他的人生还没有走到一半,事态发展早就不受他控制,那个青年渗入进了他生命中的点点滴滴,他随时都能想到他,他随时都能将其他人误认为是他。
如果这是对他强迫他的惩罚,霍泽接受,不反抗,他将用接下来漫长的人生,来偿还对青年的伤害。
他心中祈祷,若还能有下一世,希望两人不会有这样破裂的关系,希望他能早日看清自己的心,不再去伤害他,然后能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一次,再回到军队中,霍泽正常了很多,所有人都为此松了一大口气。
半个月过后,时墨赶往魏笙所在的城市,他将在s市的事情都移交给指定的人处理,自己则给自己放了很长的假期,准备重新开始追求魏笙,只是当他从盯梢的人那里得到消息,匆匆赶往医院,看到的是魏笙满脸笑容,他半搂着一个笑容温婉的女人,两人都情意缠绵。
时墨远远注目,不见魏笙身上有伤,也不见他妻子弦羽那里不适,不过,魏笙手掌覆在弦羽肚子上。
时墨前行的步伐猛地停滞,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那个曾经躺在自己身下,满面潮红的人,有一天会做父亲。
陡然升起的怒火将时墨眼眶烧的通红,他叫来下属,准备让他们去把魏笙给抓回他身边,忽然,兜里电话响了起来。
是他父亲打来的电话,时墨让下属等一等,他接通电话,那边就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霍泽走了,一句是让他尽快赶回s市。
时墨捏着电话,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面前的魏笙,还有远在s市的霍泽,他觉得脑袋痛得厉害。
他招手叫回属下,没让魏笙看见,同来的时候一样无波,走的也不被任何人知晓。
当天下午时墨赶回s市,直接去的霍家老宅。
门口已经挂起了白布,许多人站在灵堂里。
一副黑色棺木横在正中间,一张黑白照片被白色花朵缠绕。
上面年轻英朗的男子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每个人。
时墨进去吊唁,行了几个礼,在父亲让他过去时,他拧头快步离开。
天空颜色灰暗,整个青穹都似乎要倾倒下来,时墨走向远方,背影渐小,直至消失无影。
……
又是一个下雨的日子,杨年坐在办公桌后面处理事情,右腿忽然一阵抽痛,连绵不断,似有万千虫蚁扎根在里面,一旦被外界唤醒,就纷纷挣扎扭动着,然后啃食他的腿骨。
每到这种时候,都会出现这种状况。痛的地方有个子弹打穿留下来的疤痕。子弹擦过骨头,造成了一定的损伤。现在医疗技术,还暂时无法根治。
因此,杨年只能忍受着。
那算是姚锦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了。
杨年试图放弃姚锦,然后去找和姚锦类似的人,不是相貌,而是性格品行,可惜,找不到,连稍微有一点相像的都没有。
有时候杨年会觉得那些过往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而姚锦,则是梦里最不真实的存在。
他那样的人,太特别,独一无二,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存在。
而他又仿佛生来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不会为谁逗留,不会被谁束缚。
拿过靠在桌边的拐杖,杨年一脚重一脚轻的走向对面的巨大落地玻璃窗,他低下头,俯瞰大楼底下街道上,变成了蚂蚁大小的人们,芸芸众生,如沧海一粟,然而虽然他站在高位,其实也和其他人一样,都不过是渺小的存在。
一种庞然的苍凉
作者有话要说:无奈忽然侵袭进杨年身体里,漫入他四肢百骸。
就那么一个瞬间,杨年心底有了莫名的惧意。
他开始重新去寻找那个青年,他以为他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他每天都听到来自底下的报告,说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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