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生分,也许如初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也不是有意为之,但是他就是感觉得到她态度上的变化。
心里又急又躁,偏无计可施,他不能去提醒如初,担心反而起到反效果,让如初更加疏离。
将心思压下,祁佑问起医馆的事,“真要弃用”
“暂时只能如此,过一段时间再说,太原日日都有新鲜事,谁还会死死记着这一件,等到再发生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时再开馆不迟,也不用鸣鞭放炮,默默的开馆就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江雨医术医德都过得去,不怕以后无人登门。”
如此,便好,祁佑稍微放下心来,要是如初一口回绝了,他才该担心。
华如初环眼看了一圈,“其他事你们就别管了,马柏,下午你带些人去把那边好好收拾收拾,新房要布置起来,江雨,医馆的事你别挂心,先做好你的新郎倌。”
如果有人一直念念不忘,那便弄一出更大的戏来就是。
琳琅阁明年初定会在太原城中开新店,到时候她就不信这件事还吸引不走大家的注意力。
江雨点头应下,旋即看向江轩,“师傅,没几个月就要过年了,您就别回扬州了,正好再给我和冬菲指点一番,您看如何”
“这个年头是要在一起过,正好太原附近有个太行山,趁着还没下雪,我们师徒俩一起去瞧瞧,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采着好药材。”
“是,到时陪您一起去。”
看医馆的事没让那两师徒心生芥蒂,华如初起身准备回府。
马柏连忙道:“现在午时都快过了,丫头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您……和姑爷是不是用了饭再回去”
华如初没什么胃口,却也没有拂了马柏的好意,点头应允。
祁佑看向马柏的眼神都更深沉了几分。
马柏淡淡的回视他一眼,平日里敬着他是因为他是小姐的夫君,可今日的事,祁大公子太让他们失望了。
谁都有不得已,只是事关小姐,他没法轻易原谅。
一回府,两人才进门便被祁福给拦住了,不着痕迹的扫了大少夫人好几眼,道:“老太爷请大公子过去问话。”
华如初了然的笑了笑,“那我先回屋了。”
就是到现在,冬菲都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从药房出来没见到人也不觉得奇怪,小姐经常出府,不在家一点也不稀奇,看不用她做什么活后又回了药房去折腾,她要在成亲前给小姐做多多的药以备不时之需。
虽说以后也不是见不着了,可她总觉得这是她成亲前该做的。
听到外头的响动,冬菲赶紧放下手头的事迎了出来,衣袖上都还沾着药汁,“小姐,您去哪了怎么不带我出去”
华如初坐下喝了口茶,没什么精神的示意云书将事情大概和她说一说,免得她什么都不知道。
冬菲爱药材如命,就在大家都以为冬菲会发怒时,却听到她道:“小姐,您是不是tebie怪姑爷啊”
华如初扬了扬眉,“怎么这么说”
“肯定怪的,姑爷都没帮您,我觉得姑爷好可怜,要是帮您就要得罪太子,可要是不帮您,您心里又会不痛快,姑爷肯定特难受。”
云书偷眼看了垂着眼默不作声的小姐一眼,接话道:“姑爷难受,小姐就不难受了吗你到底是谁的丫头,竟帮着姑爷说话。”
“当然是小姐的丫头了,可是我也没说错嘛”后面那句说得很小声,可屋里的人都耳聪目明的很,谁也没漏掉。
云书还要说什么,华如初似笑非笑的制止了她,“行了,一搭一唱的,别操那些多余的心,忙活自己的事去,冬菲,你还有几天就要当新娘子了,一应东西都备好了”
“您不是都给我预备好了吗”
华如初被她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噎着了,白她一眼,回屋躺着去了。
冬菲看着不懂事,其实心里通透得很。
她心里怪祁佑不帮她,可若祁佑真的帮她说话,太子恐怕不会高兴吧。
她不高兴了自己能想得通,可太子要是不高兴了,后果比她不高兴要厉害多了,就是她恐怕也会在那后果之中。
一相比较之下,祁佑的选择并没有错。
可是有些事情啊,又岂是对与错便能解说得明白的。
先歇歇,歇歇可能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祁家在太原扎根上百年,自有一套消息来源渠道,杨树胡同那边的事发生没多久老太爷就知道了,具体的,却要再问问佑儿。
为孙媳妇急智鼓掌的同时,也不由得叹息一声,以她原来的身份尚能直着腰和太子说话,嫁入他祁家后却反倒要矮上半截身子了。
也怨不得孙媳妇不愿沾手半点府里的事,不想出半点风头。
和她原来的环境相比,祁家,或者说整个太原都太逼仄了。
背着手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祁老太爷脑子里念头一个接一个的闪过。
为了祁家,有些亏只能吃下,这个理儿,孙媳妇不知道清不清楚,她是华家女,更是祁家妇。
ps:是前面几章写得太顺的报应吗这章怎么总有一种涩涩的感觉呢怎么修都不对劲,嗷,救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祁佑的爆发求粉红
祁佑站在门外,头一次产生了一种逃离一切的chongdong。
不用进去,不用祖父开口,他都知道祖父想说什么。
祁家,祁家,在祖父心里,没有什么比祁家的延续更重要。
哪怕是心里觉得对他有愧,真要事关祁家,老太爷也许会不舍,但还是会舍弃他。
而现在,如初入了祖父的眼,精于算计的祖父又岂会放过她”“。
“站在门外做什么,进来。”
推开那张仿似有千斤重的门,祁佑施了一礼,不出一声。
老爷子微微皱眉,佑儿这是在……抗拒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转而过,迫切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些什么,老太爷丢开那点怪异的感觉直接问道:“据闻孙媳妇和太子起冲突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祁佑点头,这事没什么可瞒的,也瞒不住。
“说说,怎么回事。”
祁佑垂下眉眼,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如初的故友是大夫,准备开医馆,前段时间帮了殿下一个忙,殿下这次还需要他,遣人去请,去的人强横惯了,引起冲突,如初赶去了,殿下知道后也去了,事情就是如此。”
老太爷修身养性几十年,现在脾气已经算是非常好了,可这会也差点破功,他要知道的不是这些表面的东西,而是两人的对话,以及态度。
伸出食指点了点他,老太爷干脆开门见山的问,“太子态度如何孙媳妇是如何应对的太子有没有不高兴”
祁佑眼神好像突然间都暗了许多。胸膛急促的起伏了几下。手紧握成拳。哑声道:“太子理亏在先,如初隐忍在后,太子何来不高兴不高兴的该是如初才对吧,医馆被毁,她的人受伤,她还要忍下这口气,因为她是祁家妇,这点她从来没有忘记。我们是不是也要记住她是华家女于我有利的时候她帮忙,于她有难时我却还要站在她的对立面,如果她没有忍住,我还要守在太子身前保护她的敌人,祖父,您让她凭什么以后还助我,助祁家就凭我们祁家如此待她”
老太爷活到这把年纪,上半辈子享尽荣光,下半辈子就算是荣养也是体面的,年礼节礼皇上从来没忘记过他。祁家的败落是因为第二代无人,而非他失去皇恩。
如今半截身子都埋土里了。却被向来沉默却极有担当的长孙如此一番呛声堵得半晌无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祁家,他没有错,入了祁家的门自然要为了祁家计,哪家的媳妇不是如此
怎么到了华氏那里就行不通了
“她向你报怨了我一直以为她懂事,和武林中的其他女人不一样,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差别……”
“祖父”祁佑眼中满满的都是失望,对祁家其他人他早就没报希望,但他一直以为祖父是睿智的,一直都那么以为,可现在……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祁佑眼中再无波澜,“如初没有多说一句,在别院他更是为我留脸面,处处维护我,回来后我还没有回房便跟着管家来了这里,她连抱怨的机会都没有,何来抱怨之说为祁家处处忍让,您却还如此说她,不说她听到了心中做何想,我便觉寒心。
祖父,在您将四岁的我送到太子身边时,是不是也想着不过是个黄口稚儿,您想如何拿捏便如何拿捏是不是觉得我以后就是再厉害也脱不开您的掌控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现在消失不见了,您又能耐我何如果我不再愿意背负祁家,祁家又该如何您又打算牺牲谁去换祁家的荣耀”
看老太爷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祁佑停顿了一下,续又道:“在您牺牲我的时候就应该想过可能会有的反噬,我没有因为从小遭遇的那些而恨祁家是因为我记恩,哪怕是那对只生了我却没养过我的爹娘,我也没有忘记过他们的生育之恩,您利用我牺牲我,我却依然记着您的养育之恩,从小到大,我性命垂危有过几次您可知太子每每加恩祁府时,有没有人想过那是我用命拼来的您觉得这是我该为祁家做的,其他人觉得我该撑起祁家,我痛了累了时该如何你们可挂心过我想哭想笑却哭不出也笑不出时你们可曾觉得难过
不,你们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不管我做了什么,付出了什么,都是应该的,您也许觉得你关心我,也最偏心我,那不过是您自己安慰自己,自己做给自己看的罢了,哪次我受伤了,您有送过一盒膏药哪次出门来向您告辞时您不是交待了一堆,惟独没有一句关心我的话没有,从来没有。
我不在家时如初被外人欺负,明知她是替我受过,你们却个个冷眼旁观,您还想着要从这件事中得到好处,如初被娘为难,您更觉得这是妇人之事,您一界长辈不该插手,这样没有人情味的家,如初为什么要为之付出她不姓祁,不用如我一般被迫背上责任,更何况她为我做的就是娘和二婶三婶加起来也忘尘莫及,还是您要说,她是为我做的,而非为祁家做的”
祁佑的眼神越来越冷,心也越来越冷,“祖父,我是人,我也会累,也会想有个安稳的地方可以让我歇一歇,如初就是我的港湾,如果您对我有一分的体恤,就请您高抬贵手不要算计如初,和您了解的一样,如初从来就不是好相与的,想要她为祁家做什么只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去做,就如她为我做的那些一样,而非是算计,她若存心脱了这桎梏,祁府留不住她,我也留不住,我不想失去她,有她在祁府,我才觉得自己有了家,有她在我身边,我才觉得祁家值得我背负,因为她在祁家,我才觉得祁家不只是负担和责任,而是我心甘情愿的守护,祖父,请您……高抬贵手。”
一惯的面无表情,一惯的语气声调,却生生带出了一股悲意,震得祁老太爷生生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他瞌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开。
他想告诉自己他没错,要是祁家都没了,祁佑……
是了,就算祁家没了,祁佑依旧是祁佑,只是没了那个负担罢了,说不定还能活得更轻松。
其他子弟需要依靠家族才能得到荣华富贵,而他,却早就不需要再靠家族。
这么些年,佑儿有多苦他一直都知道,却也仅仅是知道,没有去问上一句他痛不痛,累不累,只是一再的提出要求让他完成。
他也争气,总能将事情处理得很好。
就是当时谁都不愿意接下来的婚事他替他接下来了,他也不过是沉默无言,没有反对。
其实,那时候他的沉默就已经是抗拒了吧。
他却那么理所当然的径自拿了主意,。
也许,这是他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对佑儿好的事,还是阴错阳差之下做下来的。
被至亲算计至此,他退让,忍耐,要不是这次他将主意打到了华氏身上,恐怕他依旧会忍耐吧,直到他再无法忍耐的时候……
抹了把脸,老太爷伏到桌子上,只觉得全身再无一丝力气。
祁佑几乎是用跑的回的屋。
“小姐回房……了。”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消失在眼前,饶是向来镇定的云书此时也呆住了,姑爷这是怎么了
手放在纹路精细的帘子上,祁佑平缓了一下情绪,放轻了脚步进去。
从主屋出来的那一刻,他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要看到如初,要抱着她,要确认这个人还在自己身边,不会离开
就在刚才,他才那么清醒的知道,除了如初,他一无所有。
床上的人睡得安稳,五官仿佛合拢的花苞一般,美好得让祁佑忍不住坐上床,将人拢在怀里。
好像只要这样他才能确定这个人还在。
动作再轻,依然惊醒了睡得并不深的华如初,刚挣脱了一下就被抱得更紧,这下完全清醒过来。
祁佑的情绪不对劲。
反手抱住他,手下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就像是一张已经绷到极致的弓,再施加哪怕一点力道都要断掉。
轻柔的抚摸他的背脊,安慰孩子一般的温柔,“怎么了这么难受的样子,老太爷骂你了”
是的,老太爷,如初私底下经常都是这么称呼的,只有当面的时候才会称呼祖父,她不亲近他,也不亲近祖母,笑得再欢的时候也带着距离。
摇了摇头,祁佑还是不说话。
华如初也就不再追问,只是半抱怨半认真的道:“该难受的不是我吗投了那么多银子进去,好好的医馆却要搁置,被人欺上门了都还要吞下那口气,夫君还是对方的人,我才该觉得憋屈好不好,现在我都不怪你了,你难受什么啊”
好一会后,祁佑才闷闷的开口,“我和祖父说难听话了。”
华如初马上来了兴趣,看他缓过来一些了便追问,“原来你还会说难听话啊快学我听听。”
祁佑摇头,现在想来觉得自己当时太chongdong了,却一点也不觉得后悔。
也是在说出来那些话后他才知道自己那么害怕如初离开,害怕终有一天会失去她。
所以他才那么焦急的想让祖父别算计如初,别让他失去这个人。
ps:这一章是意料外的,本来要写的不是这个剧情,写着写着居然就写成这样了,还写得自己难受了一把,想着一个四岁的孩子就要学着以别人为先,事事为家族计,呜呜呜,眼泪又要下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如初的温柔
两人之间刚生出来的一点生分因为祁佑难得一见的软弱消弭无踪。
晚饭两人吃得都不多,祁佑几乎就是动了动筷子就放了下来。
这么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吃这么点哪够,华如初叹气,看在他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给他点福利好了,虽然他没说对老太爷说了什么难听话,但这是发生在白天的事后,她心里多少有点底,只怕和她脱不开关系”“。
这个男人啊
“春玉,你去揉面。”
春玉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快步往小厨房而去,心里却想着,小姐……是想亲自给姑爷做吃的吗
可是,小姐会吗
小姐,不是向来只会说只会吃吗
被腹诽了的华如初起身朝着祁佑眨了眨眼,“坐在这里不许动。”
祁佑心有所感,此时有些迟钝的脑子突然之间就清明起来,如初这是……在想办法安慰他吗
屋内,云书将小姐身上的青绿色褙子解下,从衣柜里翻出件同为青绿色的对襟半臂,衬着里面的白色襦裙却也极为好看。
跟着去往小厨房的路上,云书不无担心的小声问,“小姐,您真要亲自下厨”
“担心我烧了厨房”
“烧了厨房是小事,婢子担心您伤着自己。”
华如初没好看的看她一眼,“我这还没动手呢,你就来泄我底气了。”
其他饭菜她也许只会口头上指挥,典型的会说不会做,可面条嘛。她上辈子却是正经学过两招的。上辈子的奶奶是北方人。嫁到南方几十年,临到老了却难得任性,非要吃老家的面条,她是跟着老人长大了,自然要满足这小小的心愿。
可换了几家极有名的店奶奶都说味道不对,后来她干脆就亲自去当地找老师傅学了,老太太尝了后翘着大拇指说好,一直当早餐吃到再也吃不下东西的那天。
虽然许多年没动过手了。她也自信练练手就能将手艺捡起来。
春玉揉面揉得格外卖力,脸上都沾了面粉,华如初上前捏了捏面团,摇头,“继续,用点力。”
“是。”
趁着空余时间,华如初在厨房里捡了点东西出来放在一起,又叫云书帮着切了些肥瘦肉,自己拿了些葱姜蒜切成沫。
“以前教你们做的黄豆酱呢没了”
“有的。”厨房是春玉的地盘,/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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