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要放下揉着的面去拿。华如初制止她,“揉你的面。指给我看就行了。”
“就在下面那个小坛子里。”
打了点黄酱出来单独放着,看云书那里的肉切得差不多了,华如初叫了个小丫头去烧火,将锅烧热了,舀了油下锅,飞溅的油沫星子吓得华如初连忙后退。
云书要接过华如初手里的锅铲,“小姐,您说,我来做。”
华如初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哄自家男人嘛,还是亲自来吧。
先将姜蒜放进油锅中爆炒,等出了香味后才把肉放进锅,炸炒了一会后将黄酱加稀放进去,盖上锅。
“火小些,一柱半香时间就够了,帮我看着点。”
“是。”
抹了把汗,华如初来到案板前将春玉推开,看面揉得差不多了便去洗了手,洒上些干面粉在案板上。
抻面是个技术活,毕竟这么多年没动过手,华如初也没什么自信,动作都谨慎了许多。
把和好的面团放在案板上,用大擀面杖擀成大片,然后右手用刀切条,左手推,让切好的面条粘上点干面,这样就不会粘在一起了。
最后攒成一把,用双手拎起来抻,才抻了两下,面就断了,华如初有些没脸,不去看忍笑的几个丫头,重新切了面继续抻。
好悬这次是成了,就是粗细不那么匀称,对于久未动手的华如初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其他的就别高要求了。
烧着的水早就翻着滚儿,截去两头连接的地方后赶紧放了进去。
“时间是不是差不多了”
“是,直接装出来就行了吗”
华如初有些不放心,“你弄一点给我来尝尝味。”
云书用木勺子舀了点过来,“您吹一吹,有点烫。”
她还真就喜欢吃烫的东西,华如初小心的咬了一点,唔,是这个味儿。
“味道正好,出锅。”
这边的面条也差不多好了,在碗底搁了点黄瓜丝,华如初将面夹了进去,将炒好的肉酱淋了一半。
“你们尝尝味儿,要是觉得好吃以后自己做,就是拌着饭吃味道也不错的。”
一众丫头看得傻眼,她们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居然真做出一碗面来了
看起来还非常好吃的样子。
明明就没见小姐动过手,这第一次就这般厉害,果然,没什么事是小姐不会的。
一碗面的功夫,华如初在丫头们心里的地位又蹭蹭的往上涨了一截。
端着面回屋,祁佑还和她离开时一样,连个姿势都没换。
将炸酱面放到他面前,用筷子搅拌了一阵,抓住他的手将筷子塞给他,“全部吃掉。”
祁佑看了看面,又看了看她,眼神都带着光,“你做的”
“当然。”
祁佑觉得,自己那犹如浸在凉水里的心在一点点的升温回暖,这一碗面,是如初对他的安慰,可对他来说却是救赎。
让他知道这世界上总还有这么一个人,不需要他为之做这做那,不会时时想着从他这索求什么,却能给他温暖,让他安心。
“好,我全部吃掉。”
夹起一大筷子送进嘴里,预料中的怪味道没有出现。居然……出奇的好吃。
要不是如初此时手上还有着未洗净的面粉痕迹。衣袖上甚至有着油印子。他都要以为这是丫头在如初的指挥下做出来的。
华如初满脸得意,“是不是很好吃”
“恩,很好吃。”顿了顿,祁佑又道:“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那当然,也不看看谁做的,我还没偿呢,夹一根给我尝尝味儿。”
祁佑自然从命,用筷子夹了几根卷起来送进如初嘴里。看她猫一样的还舔了舔嘴唇,眼神都深了些许。
味道是还过得去,只是到底手生了,比不得以前。
可要让她去练练手她又不乐意,厨房那地儿她向来不太爱,指点指点倒是没问题,春玉这方面是能手,教给她好了,做出来的说不定比她的好吃多了,她做的也就能哄哄祁佑高兴。
祁佑自己吃一筷子。给如初喂一筷子,很快一大碗面便吃了个底朝天。碗底的一点肉沫都被祁佑扒进了嘴里。
不完全是给如初面子,这面确实是极好吃。
“祖父寿诞上的长寿面……”话到一半就顿住了,祁佑垂下视线,刚好了一些的心情又低落下去。
说不定,祖父都不想看到他了。
他也无法再和以前一样装得若无其事。
也是到今天他才知道,他并不是没有怨的。
看他神情又低落了,华如初哪还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温声道:“要是老太爷寿诞那天我们亲手给他做一碗面,他一定很高兴,那天肯定会有很多他的老朋友前来,不知道得多羡慕他有福气,这不就是给他长脸吗再大的不快也就过去了。”
摸了摸男人刚毅的脸,华如初声音低低的,带着异样的柔,“处在这样的大家族,日子怎样都是要过的,除非我们分出去单独过,可现在完全不可能不是老太爷要是不再提起,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你还和以前一样就是,让他们知道知道你吃的苦受的罪也好,免得让他们真以为你就是个没感情的木头,为他们当牛做马他们还当是理所应当。”
蹭了蹭她掌心,祁佑点头,心里的那点委屈在如初的轻声细语下逐渐散去,心头终于不再觉得堵得慌。
“都听你的。”
“本来就该听我的,现在老太爷知道不是你离不得祁家,而是祁家离不得你,他绝不会揪着这事和你过不去的,就算是对我仍然有什么目的,也不会做得明目张胆,你放心,我应付得来的。”
“恩,我知道。”
只要她愿意,这祁府关不住她,也没人斗得过她,平日里她只是懒得计较罢了,偏那些人以为她是个好拿捏的。
能挺直了腰和太子说话并且还将太子绕了进去的人,又岂会是好相与的。
“去外面走走,消消食,今日早点歇了,明日才有精神去当差。”
平日两人都是肩并肩的走,离得近,却不会显得黏糊。
而今日,祁佑却是在众目睽睽下牵着华如初的手走下台阶的。
华如初看他一眼,没有挣脱。
她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亲近。
他在家人那里受了伤,本该生气计较的她却在此时包容了,男人本就偏了的心以后会更加偏向她。
这样,很好。
她的男人,自然该向着他。
她的男人,也不该在为家族付出后还要被轻怠。
以前没人心疼他,以后,由她来。
慢悠悠的走了两圈,华如初突然道:“要是明日太子问起我的态度,你就说我什么都没说,还和平时一样待你,让他去胡乱猜去,过得几天太子妃肯定会派人来请我过府,到时候我自会应对,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
“可是……我让你难做了。”
“也算不上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向来识时务,不会和储君过不去,只是多少有点不舒服,你是我的男人,没有护着我也就罢了,却还在我的对立面,想想就心里憋得慌。”
紧了紧握着的手,祁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承诺来。
他的身份局限住了他,若是这样的事再来一趟,他也得如此。
“我说了不会让你为难,你不要去想那些复杂的事,让脑子歇歇,松泛松泛,明日又要忙了。”
好一会,祁佑才哑声回了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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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隐讳的提点
不管是平和安乐,还是闹心折腾,日子总是要过。
一早将祁佑送出门,华如初本打算去趟别院,想起约了祁沈氏今日过来便做罢。
没想到祁沈氏还没到,秋谨便急急忙忙的跑回来了,一脸的愧疚和不安。
一进来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那声音响亮得华如初都觉得膝盖疼。
“小姐,婢子该死,您身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婢子却不知道,请小姐责罚”“。”
“行了,你这一跪就算是罚过了,我听着都觉得疼,云书,扶她起来。”
秋谨泪眼婆娑的看过来,“小姐……”
云书半强迫的将人扶起来,道:“你替小姐管着绣纺,天天就在那边呆着,又没人给你送信,你不知道这事很正常,小姐又怎会怪你行了,别犯倔,给小姐把绣纺管好了比什么责罚都好。”
秋谨抹了泪,咬着唇道:“婢子心底难安。”
云书掐她一把,“你个榆木疙瘩,小姐什么时候那般不通情理会拿婢女出气了快停了你的金豆豆,小姐最看不得人哭,要恼了。”
秋谨连忙擦了泪,难得回来一次,她可不想给小姐添堵。
赞赏的冲云书笑笑,华如初问起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冬菲的东西都备好了没有眼看着就只有几天时间了。”
“是,已经备好了,绣娘还凑份子给冬菲绣了一床鸳鸯锦被,婢子看着都觉得美得很。”
“放心,等你成亲的时候不会少了你的份。”
秋谨连连摇头。“小姐。婢子不许人。”
华如初微微皱眉。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往日里秋谨虽然也这般说过,却没有这股认真劲,现在怎的……
这时屋外有丫头通禀,“小姐,三夫人来了。”
内部问题慢慢解决,华如初示意秋谨先站到一边,又让人去叫冬菲过来,这边祁沈氏就到了。
看着一屋子颜色各异的丫头。祁沈氏笑,“侄媳妇,我来得可是时候”
“三婶什么时候来都是时候。”华如初从主位起身相迎,见了礼后在祁沈氏对面坐下。
丫头上了茶,华如初只留下云书侍候,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揭了盖子闻了闻茶香,祁沈氏看向对面之人,“听闻昨日你和太子殿下对上了胆子可真够大的,我以前还是太小看你了。”
“怎么三婶也知道了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你可错了。不止我知道,估计整个太原城的世家没几个不知道昨天那事的。我倒觉得这样挺好,难得有个女人能不靠任何人便这般挺直了脊梁,真给我们女人长面子,我听说的时候还想着要是我在场亲眼看到就好了,多痛快的事。”
“您这看戏的不怕台高,我这高台上的一个不小心就得摔死了。”似真似假的抱怨,华如初的神情中却没有一点害怕。
也对,要是怕,就不会有昨天那一出了。
祁沈氏心里对华氏越加高看了几分,她性子是不圆滑,但是识人方面却自有一套。
“老太爷……有没有找你”
华如初心下一动,诚实的摇头,“没有,我也就是请安的时候能和老太爷说上几句,平时并不曾单独见过。”
“不见好,他要是一直不单独召见你才好,你自己多留个心眼,别被人卖了还只知道记人的好。”在祁府二十年,她早就看透了,要说私心老太爷是最没有私心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祁家,为了祁家他可以牺牲任何人。
可看似大公无私的人实际才是最无情的。
华如初只是笑笑,没有追问,祁沈氏却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她也只能这么隐讳的提点一下,毕竟,她是祁家妇。
门帘轻响,冬菲走了进来,大概刚才在练药,衣服上沾了许多药草汁,绿的黑的褐色的,看得华如初眼角直抽,狠狠剐了她一眼。
就这样出来见人,也不怕丢了她的脸。
祁沈氏一看冬菲这模样却笑了,“我现在才信了你这丫头真是个会医术的,来来来,给我把个脉看看。”
冬菲见小姐暗暗点头了,这才走过去伸出手来一双沾着各色药汁的手。
忙又缩了回来,这次不用人催,自己跑去外面洗手去了。
祁沈氏笑得直不起腰来,好不容易忍下了就问,“她这个样子平日里还能侍候你”
“她不摆弄药材的时候没这么呆,就是对着药材的时候经常发痴劲,我身边侍候的人多,少她一个也没事,我挺喜欢她这性子,干脆就纵着她了,平时还能给我看个头疼脑热的,够了。”
“你这主子当得可大方。”
“她们也都挺好。”没有多加解释,华如初对着进来的冬菲道:“三婶的身子前些时候有些亏损,你给她好好看看,要是将三婶的身子调养好了,她一定会重重赏你。”
祁沈氏眼神闪了闪,“要真能有个好结果,一定重赏。”
冬菲腼腆的笑了笑,专心把脉。
祁沈氏不错眼的看着冬菲的神情,生怕从她嘴里说出不好的话来。
屋子里安静得气氛更衬出她的紧张来。
放开手,在脑子里琢磨了一会冬菲才道:“婢子敢问三夫人,是不是常手脚冰冷,爱吃热茶,小日子不准时,并且来时腹痛厉害,量不多,颜色深黑且伴有血块,平日里小腹是否也常会有疼痛”
全对祁沈氏对冬菲的信心又多了些,也顾不得是在小辈面前,忙不迭的点头,“确实是如此,每次小日子来了就是折磨,痛得厉害时就像是有双手在肚子里绞动一样,你可是有什么办法”
冬菲笑得神采飞扬,“要是别的病婢子可能没把握,偏生婢子主要就是学的这些,像您这样的毛病其实大部分的女人都有,只是分个轻重缓急,小姐和身边姐妹婢子都有意调理过了,所以并不会在这上面吃苦头,您只要多加注意精心养着,能养好的。”
有办法就好,心安了些,祁沈氏也就从容了许多,“你说要注意些什么,杏儿用心记下来。”
“是。”杏儿打起精神忘着冬菲,生怕漏听了哪怕一句。
“多吃些核桃,枣,花生,要是有条件多吃鲍鱼也是好的,对身体极为有利,梨,西瓜这一类凉性的瓜果要少吃,平日里多走走,最好是能走得脚心出汗,多少能排出一点寒来,我这里有上好的艾条,一会您拿几根回去温炙,位置也容易找,就在肚脐正中一寸半处的气海岤、肚脐正中直下四指宽的关元岤,用艾条每日熏烤两刻钟,长期坚持很有效,排了寒,再养养肾,您未尝不能心想事成。”
祁沈氏自己记下了一部分,担心杏儿没有记全,便叫冬菲又说了一遍,听着都不难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上了四十的女人尚能老树开花了,她才三十有五,未尝就没有机会。
“我的肾也有毛病”
“说不上是毛病,就是稍微有点虚,肾虚也是造成不易受孕的原因,养上一养不会有错,您的身体底子其实不错,上次滑胎却是有些没有养好,再大的事都没有自己的身子重要,您平日里要看开些,不要郁结于心,别为那些个不值当的人伤了身体,最终难受的都是您。”
祁沈氏笑得苦涩,从心底说,老爷除了女色上把持不住了些,对她却称得上是不错,就算没有嫡子也没给过她脸色看,可看着新人一房房抬进门,她倒宁愿被他甩脸子,好彻底死了心。
“如初你这丫头可不得了,怪不得你当个宝贝似的宠着,要我身边有这么个丫头我也护着,旁人耍的那些污糟手段怎么都过不了她这关,我也就不用担心这担心那了。”
这是……要向她借人华如初脸色不变,笑应道:“您可别这么夸她,她要更无法无天了,一天天的问我要药材,还净是些贵得要死的,也就我养得起她,就是一般人家的小姐恐怕都没她花用得多。”
听华氏这么说,祁沈氏也就歇了那心思,她是有些私房,可用在一个丫头身上她还没那底气。
得,还是让华氏养着吧,以后常来走动就是,“亏得是你养得起,如初,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啊,以后少不得往你这里多来几次,以前没有希望的时候都做梦能有个嫡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希望,我自然不能放过。”
“三婶哪次来我将您拦在门外了还不是随您高兴的事,不过这一阵还真是不行,十八号是她成亲的日子,我总也得放她几天假,以后她还是侍候我,只是不像现在这般时时跟着,您来之前提前派个丫头来告知我一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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