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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亚伦德公爵就不是有妇之夫吗?”他也冷笑起来,“据说还在你眼皮子底下娶了他的第一个妻子。”

“你调查得倒是很清楚,但亚伦德与你不一样。”我道,“我与亚伦德相识在前,他的心里眼里一直以来只有我,多年来从未改变过。而且,他对我很好。”

“难道我就对你不好吗?”

我不想与他再纠缠,皱起了眉头,说道:“你知道吗?你对我的好已变成了我的负担,我g本承受不起。”

他扬起迷人的笑容,温柔道:“说得好。负担这个词真是妙极。我就要你背起这个负担,一辈子都不能把我忘掉。无论你在哪里,都要承起这个负担。”

我惊愕地望着他,眼里充满惧怕。

“怕了吗?”他的唇角荡漾着一抹邪魅的笑,“我就是要你惧怕,就是要你怕我,惧我,然后不得不跟着我。”

“你这个混蛋”我尖叫着冲向他,扑在他身上又打又抓,连踢了好几脚。他被吓一跳,没想到我这么冲动和野蛮,措不及防,连挨了好几下。我痛骂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怕了你的威胁?你去死吧……”

希斯诺的眼中s出恼怒,用力捏住我的手腕,我不依不饶,反手在他脸上抓出了一道伤痕,细细的血丝泌了出来。

闻声而来的侍女和侍卫将我们团团围住,他似乎不愿对我用力,一边按住我一边对侍女们怒吼:“把她拉住”

侍女们一拥而上,将我拉开,我拳打脚踢,硬是不肯就范。几个侍女抓住我的两只手,我咬她们的手,她们惊叫着将我更紧地控制,我用极大的力气踢开她们,谁想地砖较滑,我脚下一个趔趄,身子不稳,向后跌去,侍女们没能拉住,我直直地跌撞在了墙上。

x口的闷痛再次传来,我捂住了x,脸色苍白,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希斯诺把我打横抱起,朝温泉的方向走去,同时冷冷地命令:“把刚才那几个侍女拖下去,杖一百。”

一阵连续的扑通跪地声响起,在空旷的g室走廊中尤为刺耳。

“你……你说什么?”我的呼吸变得更困难。

他怜惜地看着我,“难道不该吗?”

“当然……不该,”我喘着气,“她们会死的。”

“她们也可以不死,”他柔声对我说道,“欣然,只要你今晚与我一起去海底神殿,她们一定不会死。”

“你……”我愤怒地盯着他,x口仿佛更闷痛。

“我怎么了?”他美丽的脸上满是无辜。

我已气得说不出话来,索x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在遥远的天际,矗立着一座美丽富饶的王国,叫做塔尔特。传说塔尔特国的开国君王是天上的神明,拥有无与伦比的容貌与丰富至深的智慧。当绝美风华的君主出现时,连天上的太阳都为之黯然。妖j异界的众多女j灵为这个神衹般的美貌男子倾倒。其中有一位女j灵冰雪聪明,端庄秀雅,被塔尔特的神殿祭司发掘后,呈献给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绝美君王。

女j灵虽然出身平凡j灵之家,但灵秀聪慧,任何事一点就透,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聪明女子。君王为她的智慧和x情所着迷,把娶她为了王妃,从此成为一段美谈。这也是为什么塔尔特国历来对王妃出身要求不高的渊源。

时间犹如卷起的风沙,飘扬撒落间,已过了数百年。塔尔特国神衹般的君主们野心勃勃,率领大军军团远征无数次,在挥之不去的血腥和无尽的争战后,占领了无数广阔的土地,扩展了王国领土。塔尔特国拥有最丰富的矿藏,最美丽的森林,和最宽阔的海洋。

在三百年前,塔尔特的君主领袖还扩展了天空之城,在半空中,悬浮着一座倒挂过来的雄伟大山,山顶上有一座华美至极的神殿,这便是君王每年都来祭祀的塔尔特最大的神殿。神殿中安放着塔尔特历代先祖,安放着最受尊敬的神明塑像,是塔尔特国最神圣的地方。

天空之城的城民们x情温和,品格高洁,最令人称道的便是他们的忠诚和为君王誓死的决心。他们历代生活在天空之城,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守卫这座神圣的神殿,用自己的生命和全部心血来捍卫它。

在塔尔特的领土内,还有一片宽阔无限的海洋,名字叫做温布兰。一千多年前,这片海洋还是陆地,陆地上一片繁荣,没有谁会料到不久以后的一场凶猛海啸毁掉了这一切,让这片陆地深深沉入海底。

幸运存活下来的j灵们又创造了一座小小的海底王国,并用魔法控制了这片海洋。这座奇妙的海底王国就叫做伊兰多尔顿。

几百年前,塔尔特国出现了一位勇猛智慧的y暗君王,他的欲望和野心每日都在膨胀。他率领j灵大军在海底征战十二年才占领了这片海洋,并牢牢控制了这座海底王国。伊兰多尔顿从此成为了塔尔特的一部分。

起先也有不少j灵不服被征服,可随着年月的悠长,他们也都默认了自己是塔尔特的子民。再加上历代塔尔特君王将数位公主和王子派到海下生活,通婚的频繁,子嗣血脉的延续,使伊兰多尔顿的贵族阶层和塔尔特皇室的关系越来越紧密,直至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深蓝色的海洋宽阔无垠,海底的深处更是神秘莫测,若非本国子民或塔尔特的嫡系皇族,几乎全都难以涉足。在海底很深很深的地方,几乎是任何海洋生物都难以进入的地方有一道神秘的结界,穿过那道结界,便可进入伊兰多尔顿。

伊兰多尔顿被称作王国,其实只相当于一座较大的城市。城市的上空是一片深蓝色的海水,透明的蓝,清亮明澈,随着日光变幻着光线。

这里有街道,有尖顶房屋,还有美丽柔软的草坪,奇异的树木和植物。红色和绿色植物终年发出淡淡的芬芳,使海底王国j灵们颇为长寿。

这里还有只能在结界内生存的大小鱼儿,它们就像小鸟,在城市上空的深蓝海水里自由自在地游着。

今晚的伊兰多尔顿灯火通明,每条街道上的每幢房子都燃起明亮的灯火,街道上的的指明灯将会通宵不灭。整座王国亮如白昼。

今晚,塔尔特国的高贵君主将携即将册封的新妃来海底神殿参加伊兰多尔顿年度最盛大的舞会。在舞会上,君主和新妃还将受到神殿最年长祭司们的祝福。神殿祭司的祝福是很珍贵的,十年只有一次,且只有王国最高贵的j灵才能获得。

巨大的神殿内,侍女侍从们忙个不停,他们已为这次舞会忙碌一个月了。现在,舞会即将开始,他们的心情也紧张起来,生怕会有什么差池。

早到的皇族男人们站立神殿一角,细细私语,谈论着王国内的大小事宜,而盛装的贵妇人和贵女们则低笑着揣测今年的新妃是否美貌是否聪慧。

神殿站满了红色盔甲卫兵,他们高大英猛,双肩系着长长披风,手持着长长的银剑,严正守卫在大殿的两旁。当一列长长的华丽队伍缓缓而来时,他们立时屏住呼吸,将手中的长剑握得更紧。

随着华丽队伍从两边分开,一辆奢华美丽的宽大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神殿高大弧形的白金大门前。这扇门极美丽华贵,门柄上镶满了珍珠和宝石。

当那位高大俊美的高贵君王出现在公众视线里,所有j灵无不为他的光华所倾倒。

他一袭华丽紫色长袍,戴着金色王冠,金色的眼睛深深似海,隐隐透出一抹迷诱的红,金色睫毛长长微卷,散发出诱人色泽。被众人簇拥的他优雅魅惑,光华绝美,风华迷人。

第八十四章海底神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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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多侍女和侍卫簇拥着高贵君王走入神殿时,围观的j灵们正在找寻新妃的身影,可找了半天居然一无所获,心生纳闷。

只有最擅察言观色的神殿最高主管隐约看出了点端倪。这位身着白色华服的金发俊秀主管看到君王身后有一位年轻女子。这位年轻女子一袭黑色长裙,长发及至腰际,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素颜清淡。除了脖子上的一条银色珍珠项链外,她也没戴任何首饰。

她的眼睛是黑色的,很深很深的黑色,还隐约带点棕色,眉毛也是黑色,浅浅弯弯,算是一道美丽的弧形。

她并不算美貌,但胜在清秀可人,全身还散发出一种温暖的气息,就像邻家美丽亲切的小姐姐。但她看起来有点紧张,还有点警觉,有时四处张望,似乎对周围的环境没有安全感。

她与两个侍女站在君王的身后,在她们的身后,还跟随着一大批的侍女和仆从。高贵优雅的君王似作不经意地看向她,嘴角噙着一抹淡淡微笑,这位小姐姐却回以白眼和怒火。

金发主管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小姐姐必定是今年的新妃,可能正在与君王闹别扭。

君王的口味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他曾去过塔尔特的王g,君王的数位王妃和情人无不美貌妖娆,风姿撩人,唯独这位即将册封的新妃姿容平凡,还显得有些不解风情。但是再细看下来,又发现这位新妃的气质很不一般。他也说不清这种不同点在哪里,只是隐隐觉得她决不是一个普通j灵。

她的眼睛里仿佛蕴含了很深的情感,想要一眼看穿,并非容易,使人忍不住想探索下去;她的气质清新独特,充满温暖,第一眼见到后极易产生好感。看来是个亲民型的王妃。

他理了理长衣,迎了上去,对他们俩恭敬微弯半个身:“向君王陛下和王妃殿下请安。”

我不禁皱起眉,我可不是什么王妃。希斯诺却露出了一个笑容:“好,有眼力。”

这位金发主管带着我们走入神殿。神殿很大,很美,充满了神圣感。神殿的地砖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蓝色,光洁明亮,就像经过了j心的打磨。天花板很高,一眼望到顶,颇感震撼。

殿内数十g石柱旁站满了看热闹的贵族j灵,他们全都向我们弯身行礼。

希斯诺转过身,拉起我的手,把我带着向最前方走去。他握得很紧,我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当我们站立在一座巨大的玉石雕刻成的玉碑前,十来位老态龙钟的,白胡子垂到x前的银发老人出现了。

他们穿着宽大的白袍,头上戴着镶着红宝石的冠帽,手中拿着装着花瓣的罐子或清装满清水的金碗。

他们向希斯诺弯身行礼后,便围着我和希斯诺转起圈。他们将清水和花瓣撒在我们身上,口中还念念有词。我竖起耳朵,想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却以失败而告终。

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我的心一下紧了起来。电光火石间,我想到了什么,心一惊,难道这是我和希斯诺的婚礼?我慌了,正要开口问,希斯诺却以眼神制止了我,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的手被他紧紧握住,他的力量很奇怪,虽只是握住了我的手,我的整个身子却无法动弹。我简直欲哭无泪。

当这群白袍老头缓慢走开后,神殿里热闹起来,所有贵族j灵们向我们涌来,口中念着赞美之词,同时跪下行礼。

希斯诺微笑挥了一下手,他们才恭恭敬敬站起来。神殿内响起了欢快的音乐,舞会看来正式开始了。

希斯诺带着我走向殿内最高的王座。我有些紧张地问他:“这应不是什么婚礼吧?”他笑出声:“原来你是担心这个。不是。”

“那是……”我狐疑地问。

“他们是神殿里最高级的祭司,也是年龄最大的神职人员。他们刚是在为我们祝福,祝福我们早生贵子,永远恩爱和睦。”

我傻了眼:“这……”

“他们十年才为皇族j灵祝福一次,”他靠近了我,“听说很灵验的。”

我恼怒道:“希斯诺,我已经有丈夫了。”

“有吗?”他的脸上出现了不悦,“你似乎未与任何男人举行过正式的婚礼。”

“可我订过婚。”

“你和我也订过婚,”他淡淡道,“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王妃,只是y差阳错下才未举行加冕礼。”

“希斯诺,我不可能与你在一起的,”我说道,“错过的就错过了……”

“向君主陛下问安,”一个清亮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打扰了。”

我抬脸看过去,这一看不得了,差点吓得从座椅上蹦起来。一个年约十七岁的美貌少女牵着两只银灰色的巨型狼犬来到王座前,她正在向希斯诺行礼。

那两只狼犬比我的个头还要高,大概只比希斯诺矮一点,牵着它们的美貌少女看起来就像站它们中间的一个小女孩。狼犬长相凶悍,宽大耳朵向上竖起,红色眼睛又圆又大,目露凶光,摇晃着又chu又长的尾巴,仿佛会随时扑过来。

希斯诺朝我微微一笑,随即拥住我的腰际,我惊魂未定,没来得及推开他。但他宽阔温暖的怀抱,确实让我安心不少。

“王妃不必害怕,它们是受过特殊训练的银狼,”少女对我解释道,“没有主人吩咐的话,是不敢随便扑出去的。”

希斯诺淡淡道:“你是德格祭司家的女儿?”

“是,”美貌少女弯下身,“我的母亲今年初刚过世,因此妹妹们的婚事便落在了我身上。”

行完礼后,她抬起脸,那是一张散发着青*光泽的脸,貌美如花。

希斯诺懒洋洋地道:“此事与你们的父亲商议即可。”

“可是父亲说,妹妹们出生的时日不吉,是被神灵诅咒的时辰,只有君王赐婚或嫁与君王才能保得下半生幸福。”她落落大方地说道,“我们已请求父亲许久,可父亲面薄,始终不愿向君王提及。此次舞会,君王大驾光临,一旦错失良机,真不知是否还能等到下次。于是我斗胆向君王商议我与我妹妹们的婚事。”

希斯诺的眼睛里荡漾着邪魅的光,唇角挂着若隐若无的笑意,“哦,是吗?”

少女凝望着他,眼神里竟有几分迷醉。我禁不住偷笑出声。

希斯诺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便对那少女道:“你的事情我已知晓,你下去吧。”

少女仍站原地,支支吾吾地不肯离去。我忍不住轻声对他道:“她可是想嫁给你?”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祭司服的中年男子匆匆奔来,跪拜在地后,道:“女儿不懂事,还望君王恕罪。”他的衣角上绣有一朵深蓝色玫瑰,萨德曾告知我,这可是高级祭司的标识。

希斯诺已有些不耐了,他道:“你们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带着你的女儿退下吧。”祭司男人忙拉着少女退下,少女的眼中出现了留恋的神情。待他们走后,我对希斯诺道:“其实她也不错,既年轻又漂亮。”

希斯诺懒洋洋地道:“那种质素,最多做情人。”

“你现在有多少情人?”我颇有兴致地问。

他含糊了两句,就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记得我认识他之初,他身边的女人似乎没有多少。他那时只有两个情人,一个王后,没有王妃。也许他那时深爱阿芙拉吧,不愿她受到伤害,所以刻意没有与过多女人来往。现在他与阿芙拉之间出现间隙,生活便日愈“腐化”。

看来,还是只有阿芙拉管得住他啊。

十几位达官贵人向希斯诺围拢来,我微微蹙眉,连忙道:“我想四处走一下。”他微笑着点点头。

我拖着黑色长裙,走到了神殿中的高大玉碑前。我对玉碑很好奇,刚才我和希斯诺便是站在这里接受所谓的祝福。

玉碑上刻着奇形怪状的纹络,没有文字。那些纹络就像一个又一个异形圈,缠绕纠缠在一起,密不可分。

正觉好奇时,听到玉碑的后面隐约传来一串清澈流畅的钢琴声。我顺着琴声绕到玉碑后,发现了一扇黑色的大门。

推开门后,进入一间很大的内室,没有天花板,上方只有一片深深蓝色的海水。隔着一层结界,蓝色海水在轻轻流动。

为了不影响别人弹琴,我踮着脚尖走了进去。

深蓝色的海水“天花板”下,有一架很大的黑色钢琴,钢琴前坐着一个身穿华贵白色长袍的漂亮男人。他的纤长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滑动,美妙的乐符从他的指尖下流泻而出。

我看到了他的脸,一张沉静而清俊的男人脸。他的眼睛是棕红色的,带着隐约的黑色。他的神情很专注,手指在钢琴上优雅地舞动,未曾走过一个音。

第八十五章惊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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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结束,我为他热烈鼓掌,他看向了我,却面无表情。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连忙道,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他从钢琴前站起来,语气有些不善,“你是谁?侍女是不能随意进入这间房间。”

“我……”我张口结舌,“不好意思,我是新来的,不知道规矩。”我懒于向他解释,就要离开,他却走过来,拦在我面前,冷然道:“还有,你不可以留在这里,即刻离开神殿。”

“啊?”我愣了一下,“这……”

他的声音里有隐隐的怒气,“真是不懂规矩,不知是谁把你招募进来的。滚”

这小子可真凶。但自己毕竟未经允许就进来,理亏在先。我向门口奔去,却与一个女孩两只狼犬碰个正着,吓得叫了一声,差点跌在地上。

“王妃,怎么是您?”她惊喜万分。白色长袍美男闻言露出惊异的神情。

“我……”我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月洛,你认识她?”他问。

“哥哥,她是希斯诺王即将册封的新妃啊,”月洛嚷了起来,“你没认出来吗?是了,你刚才不在这边。”

“你……”这位漂亮哥哥看着我愣住了。

“我……”我仍不知说什么,有些尴尬。

“王妃。”米塔和尤妮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她们一前一后奔了进来。尤妮直奔我面前,埋怨道:“欣,王正在找你,若不是刚有个侍女指点了一下,我们还真找不到你了。”

“王妃,”米塔也有些不悦,“希斯诺王刚刚发了脾气,把两个跟着你的侍女拖下去了。她们刚才只是一闪神才跟丢了你。”

我急忙随她们出了内室。内室里,漂亮哥哥喃喃道:“她就是今年的新妃?难怪有种极特别的气质,不像普通的侍女。”

“可不是,哥哥,”月洛的语气有些嫉妒,“我起先也不信,可后来看到希斯诺王对她那么温柔……哼,真不知这个欣然王妃有什么好,让王对她那么紧张。”

“原来她就是李欣然,”漂亮哥哥脸上浮现异样的神情,“曾经救过希斯诺王,为他流下j灵血泪,后来却又与亚斯兰的大公爵订婚的王妃?”

“就是她了,”月洛掩嘴笑,“听说现在亚伦德公爵正在与希斯洛王交涉,要求希斯洛王交还未婚妻。这下可热闹了。”

“月洛,”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这些大人物的事情你少议论,若下回我再听到,你必受罚。”

月洛只觉得身上凉嗖嗖,噤住了嘴。

热闹的大殿内,我坐在希斯洛的身边,问:“那两个侍女怎么样了?”希斯洛漫不经心地道:“还能怎么样。”

“你的处罚会不会很严?”

“当然,否则下回再跟丢,我上哪儿去找你?”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可以不处罚她们吗?”

“不可以,”他的神情有些冰冷,一口回绝,“决无可能。”

“希斯诺……”我几乎低三下四了。

“你求请也不可以,我不会允许再有这种事发生。”他懒洋洋道,“但我可以留她们一命,这已是最后底线。”

离开海底神殿时,还发生了一点小小风波。任何王国的主导派都有他的反对派,伊兰多尔顿也不例外。

一伙来历不明的蒙面家伙冲了过来,将庞大的华丽队伍围住。他们手中的长剑在火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剑光四s,武器相碰时发出的尖锐声响,触目惊心。

我揉了揉眼睛,不知为什么,那种光亮使我的眼睛酸得几乎流眼泪。

希斯诺用宽厚的手掌遮住我的眼睛,“不要看,欣然,海底战士的长剑发出的光芒对普通j灵有极强的刺激,”他叹道,“我刚才竟忽略了你。”

“我可不是j灵。”我嘀咕道。

“人类对吗?”他低笑着,“大概也一样吧。”

我被他蒙住了双眼,看不到打斗的场面,但仍感到争斗越来越激烈,血腥味越来越浓。希斯诺将我半拥在怀中,身体的气息冷冽得可怕。

顷刻之间,四周又腾起一种yy冷冷的感觉,我的肌肤微微起疙瘩。从希斯诺的指缝里向外偷偷看去,我看到无数蓝色的萤火虫似的小光圈缓缓升起,弥漫包围着我们所有人。

那些小小蓝色光圈轻缓地四处飘荡,悬浮于半空,蓝光幽幽,森冷寒凉,如孤寂凄凉的魂灵,无助地游离散开,燃起小小蓝圈用尽最后光亮。

“不要偷看,小心又伤了眼睛。”希斯诺的声音低缓进入我耳内,“那些幽蓝光圈是祭司的祈祷,每一簇蓝光都是由勇敢的海底战士死后的魂灵。他们在死后仍守卫着神圣的神殿。”

我又闭上了眼,问:“那些光圈的作用是什么呢?”

“它们能散发出一种奇异的能量,让进攻者的心神分散,力量减弱。”

“有这么神奇?”

“对,但是只对伊兰多尔顿的子民有效。”

我又悄悄地睁开了眼,蓝色小光圈仍在我身边闪耀,轻轻地游离而过。我的耳边忽然响起奇异的声音:“妖j王的新娘来了,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但,她是我们的妖j王的新娘吗?她身上的气息是如此奇特。”

“她是我们的,又不是我们的。”

它们细细地交谈着,轻轻地从我耳边滑过,蓝光依旧一闪一闪,犹如天上美丽闪亮星。我微微诧异。希斯诺稍稍用力,把我的眼睛又遮得严严实实。

半晌过后,厮杀声渐渐平息,但血腥味渐浓。希斯诺低声道:“不要睁开眼睛。”他直接把我拦腰抱起,上了马车。马车内,他对我道:“如果你想看满地死尸的话,可以拉开窗帘。”

我坐在车内一角,没有出声,自然也没有拉开窗帘。他满意地一笑,径自下了马车。车内只余我一个人,思忖着刚才听到的话,犹如坠入迷雾。此时轻微的海风吹起,金银绣边车帘被吹开了一小角。

车帘起伏飘动间,我又看到了那个华丽长袍的漂亮哥哥。他身边围绕了无数蓝光幽灵,它们依依不舍,仿佛在与他亲昵说话。

他偶尔侧望过来,恰巧与我的目光相碰一起。想起刚才的一切,我还有些不好意思,便朝他一笑。他的嘴唇动了动,一脸愣怔。

我将车帘拉下了些,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有点累了。不到一会儿,竟然就靠在一角熟睡了过去。

一个半月后,我再次向希斯诺申请见王后,这一次,希斯诺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也许他以前是担心我会伤害她吧。

在华美宽敞的起居室内,我穿着一袭朴素的白裙,站在粉色地毯上行礼后,单刀直入地道:“王后殿下,我这次是有求而来。”

阿芙拉斜靠在床头,对我的坦率颇为意外,“哦?”

我的脸上满是真诚,说道:“殿下,我想请您劝希斯诺王放弃我的封妃典礼。我知您也会很为难,可我还是斗胆请求您帮这个忙。除了您以外,没有谁能劝得动希斯诺。”

近一个月来,王g内变得繁忙,走廊上、花园里、g室里无不充满一种隐晦的愉悦氛围。仆从们跪在地上铺上深红色金边地毯,园丁们j心修剪曼妙花枝,侍女们捧着美丽衣裙和j美首饰盒在我房内进进出出,萨德对我的礼仪要求更严格。

所有迹象无不在显示封妃仪式的临近。我不禁着了慌。阿芙拉低低地笑了起来:“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一定劝得动他?”

“您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女人,”我道,“在危机降临时第一个想救的女人,是他倾尽全力都想照顾的女人,他至少会考虑您的提议。”

阿芙拉冷冷道:“你回去吧。我丈夫固执得很,很难劝得动他。”

我竭力争取道:“难道您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丈夫娶另外一个女人吗?现在除了您,没有谁能帮得了我。”

“你不嫁我丈夫的话,想嫁给谁呢?亚伦德公爵?”阿芙拉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你大概还不知道,亚伦德公爵在半个月前刚迎娶了迪尔国的小公主玛丽娜,并且是以正室夫人的身份娶进来的。玛丽娜的丈夫在两个月前遇刺身亡,她强烈要求自己的父亲为她向亚伦德公爵求亲。亚伦德公爵在考虑了十几天后就同意了。”

我的身子渐渐变凉,凉得透彻,蔓延散开。我拼命强抑住眼泪,告诉自己不要哭,可泪水还是不听话地涌了出来,并顺着我的脸庞疯狂滑落,呼吸也仿佛被哽住,使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半晌后,我勉强哽咽道:“如果您的目的是想打击我的话,已经实现。”

“我可不是打击你,我只是说出实情,以免你还被瞒在鼓里。我那丈夫居然不忍心告诉你。”她恹恹地转过脸。

我的眼泪仍不断涌出,落了满脸,“我不嫁您的丈夫,也不代表一定要嫁给亚伦德。我可以去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你想得倒美,”她的声音冰冷,“你凭什么可以重新开始?我告诉你,后g里的女人注定要在眼泪和痛苦中度过一生。”

“我凭什么不可以重新开始?”我流着泪反驳,“我没抢别人丈夫,又知错必改,我为什么不可以重新开始?相反,是你,阿芙拉王后,既没勇气爱想爱的男人,也没勇气恨想恨的男人,一生自然是眼泪和痛苦中度过。你不敢面对黑夜,度过黑暗,当然无法迎接黎明。”

她蓦地怔住。

十几分钟后,我拖着沉重的步子从她的寝g走出。米塔和尤妮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在走廊中走了十来步左右,我回转头问她们:“你们是不是早知亚伦德又娶正室夫人了?”

米塔和尤妮对看一眼后,点了点头。

回到华丽的起居室,我x坐在宽大安乐椅上,兀自发呆。尤妮乖巧地半蹲在我面前,“欣,我们只是不想你难过。”

“我总是会知道的。你们还知道些什么?”

米塔迟疑了一下,说道:“洛姬雅又怀上了身孕,这次公爵同意让她生下来。”。

第八十五章惊魂(二)

“她们每次被宠幸后不是都喝避孕药吗?”我问。

“洛姬雅有次偷偷将药倒掉,就是那次怀上的。”米塔的面上平静。

“人渣”我恨透亚伦德,从齿缝里吐出了这两个字。

米塔轻柔道:“洛姬雅无法与你相比的,欣,就算她生下了孩子,也无法与你相比。”

“我不会再跟这两个男人有任何牵扯,”我说道,“他们爱娶谁,爱生多少个孩子跟我毫无关系。”

“可你不是马上就要嫁给希斯诺王了吗?”尤妮的语气有些焦躁。

“我不会嫁给他。”说这句话时,我几乎是下了必死的决心。

那天晚上,我整整一晚未入眠,不断思索着该如何跑路。我甚至半夜溜出门,察看了一晚上的地形。天蒙蒙亮时,我独自蹲在草丛里,用小石子在地上画着地形,偶尔使劲回想一下刚勘察过的地方。

低头用心时,忽有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指点道:“这个地方画错了,应该再往右偏一点。”

“哦。”我用小石子轻轻往右绕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一惊,抬起头,看到希斯诺半蹲在我面前,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的地形图。

我慌忙站起来,赶紧用脚把那图破坏掉,惊慌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微笑着也站起身,高出了我一大截。他笑盈盈道:“跟了你一个晚上,真是服了你了。明明往右走可以离大门近一点,你偏往左走,再向前多走一点便可到达一个侧门,你却又偏偏朝右边另一条越走越深的小径里去。你这样永远都走不出王g。”

我将手中小石子用力扔得远远,看着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烦躁道:“不用你管。”

“欣然,你想请求我的王后说服我放你走是不可能的,”朦胧晨光下,他的脸庞散发出绝美的光泽,“她不可能左右我的想法。或者说,只要是我决定的事,没有谁能左右。”

“所以,你当年就是这样固执地娶了阿芙拉?”我讽刺地道,“让一个青春美丽的女孩现在奄奄一息?”

他的脸沉了下来,但仍耐住x子道:“阿芙拉变成这样我确有责任,但她丧失生存的勇气却与我无关。”

我冷笑:“若非你当初强行把她抢过来,她现在又怎会因乔诺特移情别恋而失去生存勇气?”我记得韩美琳曾对我说乔诺特后来移情别恋,钟情于自己的一个侍妾。

“哦,你知道了?”他有些意外。

我冷然道:“你只会把我变成第二个阿芙拉,失去活力和生命力的阿芙拉。希斯诺,你不配得到纯粹的爱情,你只配与那些因功利、美貌、情欲或欲望而结合的女人在一起。说实话,你也挺适合与这些女人们长相厮守。”

他的嘴角牵起异样的笑意,“说得好。”

我一愣,他牵起我的手,柔声问道:“肚子饿了没?一起去吃早餐吧。我早已让厨子准备你最爱吃的茶点。”

我用力想挣开他,可与每次的结果一样,都以失败告终。我怒道:“我什么都不想吃,我要回房睡觉。”

“那我们去你的房间吃早餐?”他拉着我向前走,“吃完后你可以立刻睡觉。”

又一日深夜,我盘腿坐在床上,闭着双眼,祈求韩美琳快与我联系,快来帮帮我。我呼叫了整整一晚,临天亮时,竟真的听到了韩美琳的声音。

“能带我离开吗?”我焦急地问。

韩美琳沉默了几秒,道:“可以。但是,你真的要离开他吗?”

“是的。”

她的语气里蕴含着深深的惋惜:“你的心真是够狠。”

“我想去一个既没有亚伦德也没有希斯诺的地方,你带我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要再遇见他们。”我急急地道,“我既不想做人家夫妻的第三者,也不想被一个冷酷男人任意愚弄。”

“你打算嫁给你的缘分气场之外的男人?恐怕也不会有好结果。”

“我嫁给谁会有结果呢?”我反问她。

她叹气道:“谁让你招惹希斯诺呢?真是自找的啊。”她又问我:“你到底爱的是谁呢?你不断对自己说你爱亚伦德,可心里明明也有希斯诺的影子。”

“亚伦德对我太好,我没能抵挡住,更何况,在我初遇他的时候,就已经暗恋他;至于希斯诺,”我的心底深处忽然涌起一阵心酸,“他的情况太复杂。我不愿像我那残酷的爸爸一样为自己的私情不顾一切,深深伤害了家人。虽然感情是自私的,但我仍不想做这样的人。我从前无故介入别人夫妻之间,注定遭到被遗弃的报应。我已经做错一次,怎能再错下去?不管那对夫妻是否恩爱,我都不应在他们出现矛盾时趁虚而入。想想真可怕,一个女孩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地变成了小三。”

我不否认父母离异对我的影响很大,曾经那么爱我的爸爸就这样绝情地离开了我和妈妈。我忘不掉曾经痛彻心扉,夜夜哭泣,时刻担心遭人遗弃的那段日子。

“所以,你现在急匆匆地离开,”韩美琳道,“就是不想再给自己与他日久生情的机会?”

“是的,希斯诺虽然极具诱惑力,对我也很好,可我仍然放不下我的心结,我很怕与他再在一起。另外,我还有亚伦德。我不能否认亚伦德对我的吸引力,更不能否认我已经爱上他的事实。但我无法与他相处,更痛恨他另娶他人的事实。我恨他,我不会原谅他,更不想再见到他。”

“亚伦德不是也有妻妾吗?你就不怕做他的小三吗?”韩美琳好奇地问我。

“不知为什么,亚伦德给我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我说出了心里话,“我感觉我们似乎本就是在一起的,且我们的相识也是在他的另外两位妻妾之前。我只不过比雪黛儿略晚一点认识他,但他那时与雪黛儿也并未在一起啊。我觉得自己还不算是完全的第三者。而且他也并未与她们相爱,我算是c足吗?再说他本来就有多位妻子,即使没有我,他也会有下一个妻子或情人,小四、小五、小六之类。一夫多妻制的家庭,原本就很复杂,并非一个小三之词所能涵盖。但希斯诺不一样,他是真的爱过阿芙拉,而阿芙拉也极可能会爱上他,他们已经结婚,而我破坏了他们的气场,才是真正的c足。在我出现以前,希斯诺甚至没有一个王妃,可见他对阿芙拉的诚意。他还曾原谅过她的几次背叛,不顾一切地救过她。他们的感情虽然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但我都不应再介入他们夫妻之间。我不想做第三者,更不想趁虚而入。”

虽然在我心中仍有他的影子,也许仍对他有爱,可我无法再接受他。而且,我心中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更多。

韩美琳道:“你且再忍耐几天吧,我们这边出现了点问题,现在还没办法带你离开王g。”

“出什么问题了?”记得上次她准备带我走,却不知为何没成功。

“上次你被亚伦德打伤后,原本要立刻带你走。可谁料亚伦德在走廊上走到一半,仿佛预感到了什么,突然掉头返回,我们措手不及。他的j灵气息极为强大,我们受到了严重干扰,因而失败。”她道,“我们的设备现在也出现了点小毛病,大概要过段日子才能修好。”

“能在册妃典礼之前带我离开这儿吗?去哪里都行。”

“我们尽量。”

随着册妃典礼临近,我的心情变得紧张。我担心韩美琳无法按时带我离开,那我岂不是就要乖乖嫁给希斯诺?

黄昏时分,我独自漫步在姹紫嫣红的花园,看着天边的绚烂火烧云,郁闷无聊中。

几位侍女路过我身边,低身行礼,我略点头,她们才撩起长裙而过。一位侍女从我身边经过时,微碰了一下我的手,一张纸条便塞进了我的手心。我微一怔,反手握住。

我站在花丛里,回头看了一下那个侍女。她们已然走远,我连她的长相都没看清。

回到房间,我关上房门,走到窗前,拉上窗帘后,才打开了那卷长长纸条。纸条上有几行字,还有一张图。

那是亚伦德的亲手笔迹。他写道,他爱我,一直爱我。他为上次的事情向我道歉,并且保证决无可能再有下一次。他请求我回到他的身边,他不想失去我。接着,他还写道,如果你仍然相信我,请按照我写的去做。他在纸条上写了我可以用何种方法摆脱监视我的侍女们的方法,以及绝对有效的逃脱路线。

他的图画得很清楚,连我这个一向不大看得懂地图的人都能很确切把握住。从方法到地图,他看来下了很大的功夫。

我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然后,将那卷长长纸条放在烛火之上。火焰吞吐着纸条,摇曳之间,发出明亮火光。我用另一只手打开窗,让灰烬在夜风中飞扬。

我不想从一个男人逃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我恨亚伦德,恨透了他,怎可能还跟他走?

夜风里,我的眼泪再次滑落。我不会原谅他。

距离婚期越近,希斯诺就把我看得越紧。婚礼前三日,我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跟随,除了侍女外还有一大批佩剑随从。

婚礼前一晚,他甚至要求住在我的房间,被我冷冷回绝。

“我不会侵犯你,只是想与你在一起,确保你平安无事。”他对我温和地说道,眼里荡漾着温柔。

“恐怕是想监视我吧?”我冷笑道,“很遗憾,我不会同意。”

那天晚上,我很紧张,把所有的侍女都赶了出去,包括米塔和尤妮在内。我看着满床的美丽衣物,看着地毯上的几个昂贵珠宝箱,心烦意躁。再隔五个钟头,侍女们便会进来为我梳妆换衣,到时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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