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被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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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坐在角落里,我发呆了很久,只觉得x口气闷,便起身开窗。阵阵夜风袭入,我的呼吸才算匀畅了一点。
可那种舒适仅仅只维持了五分钟。五分钟后,我的头脑渐渐发晕,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心中大叫不妙。“咚“的一声响,我脚下一软,跌倒在床边,晕了过去。
夜风轻轻地飘在脸上,我沉睡了莫约十分钟,艰难地睁开酸涩的眼睛。我正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他的x膛一如继往的温暖和宽厚,透出我所熟悉的气息。
“亚伦德?”我低低惊呼。
“宝贝,不要说话。”他轻声回应我,加快了脚下步伐。我正被他打横抱在怀里,缓缓地抬脸看去,沉沉的夜色中,皎洁的月光下,四周景色似曾相识,似乎仍处在王g内的花园里,不远处,是我经常拿面包屑喂天鹅的那片湖泊。
我悚然一惊,心脏跳得厉害,完了,他当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希斯诺可绝非善类。我忙拉住他的衣襟,急急低语道:“快放下我。”
亚伦德紧抱着我,置若罔闻,在夜色下,像一团魅影,迅速地穿过我所熟悉的景物。迎面有几个黑衣蒙面男人出现,他们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便向小径右侧转去。原本空荡的草坪上竖立着一道绿色的圆弧形光晕,微微闪动之际,发出柔和唯美的光芒。
亚伦德抱着我径直而入,我的眼前一花,四周景物忽然一变,我们已到了王g西侧门外。西侧门的守卫早已被吉恩等人制服,他们飞快迎上,带着我和亚伦德向前奔去。西侧门外是一片小树林,小树林过后便是庞大的魔法森林。
吉恩等人轻车熟路,仿佛对此处地形了如指掌。他们迅速来到一棵杏树下,吉恩低低说了些什么,树下忽然开了一个洞口,深不见底。亚伦德把抱我得很紧,沿着若隐若现的阶梯,进入洞内。他的连衣长帽边沿轻轻飘起,不经意地蹭到我的鼻子,差点让我打了个喷嚏。
我捂住了脸,竭力将这种感觉压下去,不想发出一点声。
我们进入了一个长长的地道,吉恩走在最前方,手中拿着一个j巧的火折子,在黑道里闪动着微弱的光。
“大人,”一个黑衣蒙面人挤到亚伦德身后,低声禀报,“刚收到消息,希斯诺王已发现夫人失踪,勃然大怒。”
“加快速度”亚伦德的声音依旧华丽冰冷。
黑色的通道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y冷的气息不断渗入我的体内。他抱着我,飞快地向前直直奔。十来分钟后,奔至到了洞口。
天仍没有亮,几颗星星在深灰色夜空闪闪发亮,月亮躲藏在云层里。
亚伦德抱着我上了停在洞口的马车,马车很快腾空而起,冲上夜空。我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低语着:“你实在不该……”
他吻着我的脸庞,“我不会让你嫁给另一个男人。我不想失去你。”
我低问:“你们是怎么支开他的?”希斯诺是如此一个j明男人,怎么可能在我们逃到地道时才发现我不见?
略为犹豫后,他道:“他的王后再次病发,要求他在册妃仪式开始前必须守在她身边。”
“你们收买了他的王后?”我吃惊地问。难怪希斯诺没及时发现,原来是他的王后暂时牵制了他,也只有她能牵制他。
他的眼眸里掠过一缕冰冷,冷笑:“为什么不能收买?”
我的眉头皱成了一堆:“你是怎么收买王后的?”
“用来交换乔诺特的前程。若没有我的相助,庶子出身的乔诺特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一品大臣的职位。”
“哦?”我顿时明白,语气略带讽刺,“你能左右乔诺特的前程是不是因为玛丽娜的缘故?”
他盯着我,眼眸里升腾起一股寒意,“我知你不快,可你要清楚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我的鼻子酸酸的,别过脸,说道:“我不需要你这么做。因为我也不打算嫁给你。”
他身上的气息逐渐变冷,森冷y暗,犹如一股看不见的冷空气,把我们两人同时包围。“大人,”吉恩骑着一匹飞马飞速到车窗前,急切禀道,“希斯诺王的卫兵追过来了。”
“迎战。”他冷冷吐出这两个字。
“是。”
我x在车窗前,泪水缓缓流下,顺着下巴一滴一滴滑落。我对他哽咽道:“没有必要,真的没有必要。我们的人很快就要接我回去了,我不会再来了。”
他的眼神深邃森冷,寒意扩散弥漫,如那冰冻数百年的海上冰山,仿佛永远尖锐,永远无法融化。我的身子不禁抖瑟两下。
“那你告诉我,”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道,“你们的人需要我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肯来交换你?”
“是我要求回去的,”我的泪水落在了嘴唇,“我不想再纠缠于你们之间,也不想嫁给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车窗外蓦然传来巨响,晦暗不明的夜空中掀起了一场异常热烈的激战。吉恩率着众骑兵骑着黑色飞马,与希斯诺的追兵激起一场血战。兵刃交接的声音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鲜血溅满盔甲和长衣,身影迅速移动,飞马发出惊怖的嘶鸣,宽大的翅膀扑腾着飞起、旋转、转换着方向,落下一片又一片沾血的羽毛。
锐利的剑声刺破黎明前的宁静,他们战斗的身形极快,血溅r飞,长剑发出的辉芒闪亮刺眼。我心惊r跳,却无法看清谁胜谁负。战斗异常激烈,我们的马车却趁乱飞速离去,在血腥和剑光中很快消失在天际。
“你只能嫁给我,欣然。”亚伦德的眼里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你若嫁给了别人,不管是谁,我都会把你抢回来。”
“有这个必要吗?”我软软地道,“我们又没经历过什么要死要活的恋爱,你对我不应有这么深的感情,至少我没有。”
天很快就要亮了,太阳在云层里露出了半张脸,将四周的云层染成了红色。我们的马车在空中驶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塔尔特的边界。
这一次看似简单顺利的劫人,实际上却经历了四五个月的j密策划。也就是说,当亚伦德不得不把身受重伤的我交给希斯诺的时候,已经在暗暗计划如何再把我带出塔尔特的王g。
他j心布署的几路兵马成功堵截了希斯诺的四面而来的追兵,当希斯诺的卫队们拼杀博出,最强硬的一支卫队就要奋力追来时,我们的马车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塔尔特的边界,他们无法再追过去。
每个j灵王国都有自己的领土和边界,卫队未经允许不得入内。我们的马车直直飞入了迪尔国的国界内,那些追兵们望尘莫及,只得恨恨地停下,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马车消失在他们眼前。
进入迪尔国境内,通过边关检查后,我们的马车几乎连一刻都未停留,就飞快地奔往亚斯兰的方向。
“如果你非要娶我,”我冷冷地道,“准备让我做侍妾还是情人?”他的两个夫人名额已满。
他的眼睛里有种不可测的神色,笼着一层奇异的迷雾,“只是会暂时委屈你。”
我不由笑道:“那我还真不如做塔尔特的王妃。”
他把我的手用力一捏,我痛呼起来,他咬牙切齿道:“你想都不要想。”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愤怒道:“希斯诺好歹是一国君主,你不过是一个公爵,你现在抢了他的王妃,就不怕他上门来找你要?他如真来找我,我还真会跟了他去。”
“你最好不要做这种打算,”亚伦德的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就算他来了,我也决无可能让你跟他走。”
“你抢了他的王妃……”
“未加冕的,”他慢悠悠地道,“更何况,这个王妃本就是我的未婚妻。别忘了,我们是正式举行过订婚仪式的。我当初把你交给他,只是请他为你治伤而已,可不是把你送给他。他就算是一国君主,也不能在众国臣民的眼皮子底下任意妄为,那可是让国颜失色的一件事。”
在妖j异界,只要是未举行过正式婚礼仪式的未婚夫妻,就不能算作有真正名份的夫妻。希斯诺和亚伦德正是分别抓住了这一点,才能不怕旁人非议,不怕对方报复,冠冕堂皇地用强硬手段强迫我同他们结婚。
马车一路行得飞快,深夜里都在赶路,仅用三天就到达迪尔国边界,进入了亚斯兰国。
那时天只是蒙蒙亮,整个主城里都笼罩环绕着薄薄的白色晨雾。宽大的黑色圆形城门从两边慢慢开启,随着一阵金属的吱溜声响起,两条长长的铁锁从高处缓慢地落下,一道几寸宽的长长坚硬木桥放了下来。
马车从木桥上缓缓驶过,进入了城内。一位守城的金色铠甲主将上前迎接,他在车窗前恭敬行礼后,道:“尊敬的公爵大人,国君想请您先入城堡,塔尔特国的希斯诺王现正在城堡内坐客。”
“哦?”亚伦德的嘴角扬起似有若无的笑意,“好。”
华丽马车从这位主将身边驶过时,他还好奇地探头看了我一眼,我也回看了他一眼。亚伦德的脸沉了下来,冷眼看向主将。主将慌忙缩回了脑袋。
我微笑道:“看来,你劫持我的事已经传遍,现在谁都对我多多少少有了兴趣。”
亚伦德也微笑道:“你放心,他们谁都不敢有太多的兴趣。”
华丽的马车很快驶入了城堡。城堡的大铁门缓缓开启,我们的马车直直驶向了那座高大的黑色尖顶城堡。
当亚伦德拉着我的手从车上下来时,城堡前已有不少达官贵人在窃窃私语。他们看到我们走来,眼神有些异样,主动让开了一条路。我们对视了一眼后,就牵着手直直走入了殿内。
第八十七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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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厅内,金碧辉煌,奢华贵气,火光柔和明亮,深红色的地毯如同火焰般华美绚丽。长长深红地毯延伸的正前方,高大的王座上坐着两位君主,一位是亚斯兰的国君,他一身黑色金边长袍,头戴镶着红色宝石的王冠,虽年龄老迈,但威慑不减。
另一位则是超级美男希斯诺。他身着紫金色长袍,戴着金色王冠,绝美光华,迷魅惑人,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亚斯兰的王后坐在亚斯兰君主的左下方。王后身着深红长袍,盛装打扮。她的身旁还坐着一些身份不凡的贵妇人,她们时而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我们,时而迷恋地看向希斯诺。
王后的对面坐着一些贵臣权子,他们身着华服,正襟危坐,神情严肃。
我和亚伦德上前行礼后,希斯诺站起,从台阶上缓缓下来,面带微笑,朝我而来。我不禁退缩了一下,亚伦德冷淡地笑着,将我的手紧握在手心。
希斯诺走到了我身边,向我伸出了手,我愣了一下,正要伸出手时,却被亚伦德暗暗制止。他用力捏了下我的手心,我顿时怔住。
面对我的拒绝,希斯诺也不恼怒,脸上是淡淡的微笑,大方地将手放了下去。
亚斯兰国君咳嗽了两下,说道:“亚伦德公爵,尊敬的希斯诺王今日午夜时分就已抵达亚斯兰,说是要接他的王妃回g。”
亚伦德微微一笑,道:“尊敬的希斯诺王终日忙于政事,可能对自己的婚事有所疏漏。他所说的这位王妃未正式与他举行仪式,还谈不上是他的妻妾之一。”他看向了我,淡笑道:“但她已在几年前与我正式订婚,仪式是由我母亲亲自主持,在座的一些权臣们也有参加。”
希斯诺从容地笑道:“亚伦德公爵可能忽略了一点,李欣然在与你正式订婚前就已在我的王g内住过一段时间,是我的第一位王妃,还获得了我的母后的认可。虽未来得及举行正式的加冕仪式,但我们已是实质意义上的未婚夫妻。没有举行所谓的订婚仪式,是因为塔尔特皇族没有订婚仪式,只有正式的册妃典礼。”
“实质意义”这几个字太暧昧,让我面露窘态,在座的一些贵妇人和权臣们也低低私语起来。
“若我没有记错,”亚伦德不慌不忙地道,“您的第一位王妃的名字是叫斐欧娜,而不是李欣然。我曾有幸见过一两次,她们的容貌有明显的不同。塔尔特王g内的一些侍女侍从们都可以证明。那位王妃在g廷内乱时被您抛弃,愤而离去,现在都不知所踪。”
希斯诺同样不紧不慢地道:“斐欧娜就是李欣然。我和欣然曾在一个剧团里待过一段时间,团里有一位叫伊薇的主管,与我们的关系颇热络。这位伊薇小姐,是你们亚斯兰今年选美比赛的第四名,同时也是您的情人之一。她能证明李欣然就是斐欧娜。各位,”希斯诺又面向了众臣和王后,“众所周知,仅靠容貌来判断j灵是决不牢靠的,因为这是可以通过不同渠道来进行改变。但是j灵身体的气味和气质是不会改变。一个普通j灵就能通过自己特有的敏锐直觉和感受力来判断她是否就是那个容貌改变前的j灵。”
听着他们的辩论,不知为何,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王后这时含笑道:“我们刚刚听的都是两位皇族男子的辩词,不知这位处于争端中心的未婚妻有何想法呢?”
我笑了笑后,才说道:“没错,我就是斐欧娜。”
大殿内顿时起了一阵低低的喧哗。我看向希斯诺,缓慢地说道:“我和希斯诺王在几年前相识,当时,我不知道他是塔尔特国的王,也无从知晓他的真实容貌,只当他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弟弟而已。他当时失去了记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已娶妻。随着相处时间的渐长,我们才慢慢产生了感情。
“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已娶了一位心爱的妻子,原想退出,却又因一时的迷乱仍与他在一起。g廷内乱之后,我明白了他真正爱的是王后,所以甘愿退出。自此以后,下定决心不再与他在一起。”
希斯诺听到这里,表情变得深沉y暗。
我继续说道:“希斯诺王为当年的事感到内疚,要与我举行正式的册妃仪式,力求对我作出补偿,我很理解这种心情。只是往事已矣,感情也不再,还请希斯诺王不要再强求。”
此言一出,希斯诺的金色眼睛里腾起红光,隐隐有烈焰在闪耀,似乎恼怒万分。殿内的贵妇人们也向我投来不解和疑惑的眼光,大臣们则弯着身子交头接耳。
“至于公爵大人,”我又转身面向亚伦德,“我曾是他的近身侍女,也一度对他有过非份之想,但后来才明白,作为一个出身寒微的女子,想要嫁入豪门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不但要忍受他的母亲和妻妾的冷言冷语,还要承受旁人不屑和嘲讽的眼神,让自己的尊严扫地,沦入一个不堪的境地。与其如此,我还不如做回我自己。我既对权势地位毫无兴趣,也不需要闪亮珠宝来装典自己,我想要的不过是自由而有自尊的生活。”
亚伦德的眼神冷得可怕,全身散发出冰冷y寒的气息。
我又面向了王后,笑言道:“所以,王后殿下,很遗憾,我既不是公爵夫人,也不是塔尔特的王妃,还请他们另择良缘吧。”王后不由得怔住。端坐在王座的国君脸上浮现出了疑惑的神情,同时眯起眼上下打量我。
对于我的大胆宣言,殿内骤然响起了纷纷的议论声,表示迷惑、不解、嫉羡和疑虑的议论声不断传来。
亚伦德上前一步道:“王后殿下,欣然若有无礼之处还请原谅。待我们成婚后,我会亲自教她皇族礼仪。”
希斯诺淡淡一笑:“恐怕她要学习的是塔尔特的g廷礼仪才对。”
我傻了眼,这两个男人怎么还在你争我夺?
亚斯兰的国君此时开口了,他笑呵呵地对我说道:“不错,我从前还真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子,虽出身寒微,但说起话来不卑不亢,即使面对君王和王后,脸上也没有半点惧色,很是难得。而且,你竟然还敢当众拒绝塔尔特的国君和我们亚斯兰皇族最优秀的男子,胆子也真是够大。”
我只得行礼笑盈道:“多谢国君夸奖。”
王后的表情先是诧异,尔后居然露出欣赏的笑容。亚斯兰国君不禁道:“还真是有胆量啊。是不是因为仗着有两个权势男人撑腰所以才敢说出这样的话?”
我道:“君王陛下,若您也曾受过被抛弃之苦,承受过自尊全无之痛,您大概也会同我一样,不顾一切说出这些话了。”末了,我还来了一句:“请原谅我的无礼。我虽胆大,但仍对您敬仰有加。”
亚斯兰国君大笑起来:“好。”笑罢,他看向亚伦德和希斯诺,吟笑道:“尊敬的希斯诺王,公爵大人,我无意偏向任何一方。但依今天的形势来看,似乎必须做出一个决断。我看,就把这个决定权交给那个小女子吧,你们认为如何?”
亚伦德和希斯诺身上的气息全都y冷得可怕,半晌过后,亚伦德道:“听从陛下的吩咐。”
希斯诺也淡淡道:“如今情势,似乎也只能如此。”他的金色眼眸泛着微红,似有微黯,迷离莫测。
亚斯兰国君又把目光停在我脸上,笑道:“李欣然,你今日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如果你两个都不选,就只能以入我后g的方式来平息这场争端了。”
我惊得心一跳,啊,嫁给这个老国君?我惊恐地看向王后,只见她笑意盈盈,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丈夫多一个王妃。
我又看向了亚伦德和希斯诺。亚伦德正静静地凝视着我,希斯诺则朝我微笑了一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在大殿上发呆了很久,始终作不出一个决断。殿内静静的,只听得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半个时辰后,老国君又开口了:“你想好了吗?”
我叹了一口气,走到了亚伦德身边,他的眼里顿露温暖的神色。我正要牵起他的手,王后却突然道:“欣然,你要想清楚了。公爵大人如今已有两位夫人,两位侍妾,你与他在一起,最多只能做他的侍妾。而与希斯诺王在一起,在名份上却是高贵的王妃。”
我又看向了希斯诺。希斯诺的眼神已不再温柔,表情也不再温和明静。他冷淡地回视着我,眼眸很深,一眼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我深深地叹息,我注定是要辜负一个人了。但我不后悔,因为我知道有另一个女人更需要他。哪怕她不爱他,但她真的需要他。他们夫妻之间太复杂,我不愿介入。我心中的y影难以挥散去,我过不了自己那关。
而且,我爱亚伦德更多一点。我对亚伦德微笑了一下,然后就牵起了他的手。亚伦德反手把我紧紧握住。
那一瞬间,大殿安静无声,空气仿佛凝滞。希斯诺的高大颀长身形微微轻颤。
接着国君与王后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听进,我只能感受到从亚伦德手中传来的热度和温情。我们互相凝视了几秒,他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感动和温暖的笑意。
十来分钟后,殿内的人群渐渐散去。散开的人群中,我撩着长长裙角,缓步跟随在希斯诺的身后。大殿门口,他回转过身,微笑对我道:“做得好,姐姐。”
“对不起。”我低声对他说。
“对不起什么,”他抬起了手,轻抚过我的脸庞,我没有拒绝,“是我当初做错,注定要受到惩罚。只是,你也错了,姐姐。”
我惊异地看着他,他淡笑道:“姐姐,我并不是想对你作出补偿,我从来就是一个不大记得感恩的男人。我说过,我腕上的白玉手镯永远也不会取下。你始终都牢牢地套住我。”
我的眼里浮现了微微的泪光,“谢谢你,好好照顾你的王后,祝你们幸福好好过”
他和阿芙拉才是真正的一对。他在危难关头首先想到的是她,倾心尽力照顾的也是她,甚至我这次能逃跑成功,也要感谢是她成功地牵制住了他。
他再次微笑一下,便转身离去,瞬间消失在我面前。
所有往事霎时化为空中浮尘。
我的泪水缓缓流落,靠在石柱上,满脸冰凉。
分手是一种痛,和过去道别,也是心中的一道深深的痛。那些在山崖上彻夜背台词,在雪地里仰首看星星,在小树林里欢笑滑雪橇的时光,不复重来,再也不会重来。
不知不觉,微喘呼吸中,我捂脸哭出了声。
希斯诺离开后,我伤心沮丧了好长一段时间,不愿开口说话,也没心情吃东西,消瘦了一大截。我对亚伦德也很冷淡,对他的刻意讨好只是淡然处之。他虽恼怒,可也拿我没办法。
我拒绝和他住同一间房间,拒绝他与我同睡一张床,哪怕只是睡觉也不可以。
他坚决反对,我慢悠悠地道:“愿意和你睡觉的女人不少,我不想从中c一脚。你爱跟谁睡就跟谁睡去。”
“你还在怨我那件事吗,”他的语气变得柔和,“那只是一个意外,我保证你再也看不到那个女人。”
我最恨的是这个男人,正要骂时,突然心中一惊,“你把她怎么了?”
他转了话题:“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搬到你的房间来住。”
“我不会同意的,”我冷冷道,“你若真要搬来,那我就搬走好了。”
“你搬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那你那几个女人怎么办?你想让她们守活寡?”
“偶尔陪伴一下即可。”
“可我不想和一个专与人陪睡的男人睡觉,”我嘲讽地道,“不好意思,我只喜欢处男。像公爵大人您这样身经百战的男人,我是避而远之。”
他的眼睛里沉淀着深沉冰冷,盯着我,“你只喜欢处男吗?好。”。
第八十八章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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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黄昏,微风轻入,窗外仿佛传来小鸟的啾鸣声。还在睡午觉的我被侍女轻轻摇醒。“什么事?”我迷糊地翻了个身。
“夫人,”侍女低低地道,“有客到访。”
“谁啊?”我含糊不清地问。
“您出去看看就明白了。”
我揉揉眼睛,在侍女们的帮助下起了床,穿上一件及地紫色长裙,走到了门口。
走廊上站满了整整一长条队伍,全是侍女主管、侍女、厨娘、园丁或府内其他一些女人们领着半大不小的男孩子站在那里。其中还有一些男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
“你们排队站这儿干吗?”我疑惑地问道。
排在最前面的玛姬含笑道:“公爵大人说夫人爱处男,通知庄园上下凡是家中有处男的都可向夫人献上来。夫人若看中了谁,将谁留下的话,可得到500金的赏赐。”
玛姬说完后,将一个小男孩推到我面前,笑道:“夫人,这是我家的小侄子,今年十二岁,长相清俊,保证是处男。”
我张大嘴,吃惊地打量着眼前的半大男孩。他和我差不多高,唇红齿白,眉目清秀。只是那眼睛,那神情,一看就知道还是个孩子。
我惊惶地又看向走廊中的长队,天,全是半大不小的孩子。他们睁大眼睛看着我,有的朝我傻笑,有的好奇地看着我,还有几个正把手指放在嘴中吮吸着,似乎还在吃n中。
难道这些都是给我做小丈夫的?
我从喉咙里发出可怖尖叫,飞快地朝另一方向奔去,几个侍女急忙跟在我身后。
我一脚踢开了亚伦德的书房门,深紫色的华美宽大房内,他正坐在宽大的圆桌旁,吉罗正在他身边,低声禀报什么。门被狠狠踢开了,他慵懒地抬脸看向我,嘴角露出一抹调侃的笑:“宝贝,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我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你把那么多小孩子找过来干什么?”
吉罗连忙退下,并为我们关紧房门。
他懒洋洋地道:“你不是说你喜欢处男吗?我就专给你找来处男,让你爱个够。”
“你……”我气急败坏,“真是个混蛋。”
他含笑着站起身,温柔按住我的双肩,“怎么样,现在比较了一下,还是发现我最好吧?”
我挣脱开他,愤怒道:“你够狠,够无耻”
“宝贝,别闹了,”他又强行拥住了我,柔声笑语道,“睡了两个钟头的午觉,j神还不错。现在去换衣服,和我一起入城堡见君主和王后。”
我直接回绝:“不好意思,我对那些舞会没什么兴趣。”
“不是舞会,是我们的婚礼。”
我吃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现在才回来不过十几天就要举行婚礼?我记得光是婚前准备起码就得花一个月。
“我怕夜长梦多,欣然,”他把我拥在怀中,拥得紧紧,“我不想再次失去你。婚礼简单一点无所谓,关键是要快。”
我被众侍女簇拥着回了房,僵硬着身子,任她们为我装扮。一个时辰后,亚伦德把我强抱上了马车。我和他又吵了一架,起因于我不愿再戴上颇为沉重的珠宝首饰,认为一条项链足矣。可亚伦德发现后,硬是要侍女们为我补充齐全。我坚决不妥协,他也不肯退让,最后我愤怒地说不愿去举行什么婚礼。
亚伦德冷冷地盯着我,半晌后,强行把我抱起,任我如何踢如何咬,抱着我径直向外走去。马车上,他对我道:“你最好安静一点,我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我气愤难耐:“若我不安静呢?”
“那我就把你折腾得安静。”他说着就强吻上我的嘴唇,并重重把我压在他的身下,眼看就要解开我的裙带,我惊慌尖叫:“我安静”
他微笑一下,松开了我,略带宠溺地道:“乖。”我重重吐了一口气,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他凝视着我缓缓道:“你不愿戴那些繁琐饰物出门,我最后也没有强逼你,不是吗?”
我mm脖子上的项链,脸转向车窗外。
马车很快到了城堡。大殿内,深红与粉色玫瑰花瓣如雨般落下,我和亚伦德站在君王和王后前。
这是一场简单却神圣的婚礼,在亚斯兰国最高贵的两位j灵的祝福下完成婚礼仪式。
身着深红色长袍的王后站在高高金色台阶上,面带笑容,朗声说道:“让我们祝福他们,这对饱经挫折,历尽艰辛,辗转多年,却始终不改爱恋初衷的爱侣。他们是我们亚斯兰皇族的骄傲。多少年来,因利益、权势、财富或荣誉结合的伴侣数不胜数,虽然让我们的家族和荣誉更牢固,却在追逐那无穷的欲望中获得无所不在的痛苦与空虚。现在,在我们面前有一对新的伴侣。他们打破了世俗的条约,也打破了皇族婚盟的禁忌,突破重重阻挠,最终走到了一起。让我们一起将最好的祝福之语赠予他们。”
大殿内的高贵权臣和优雅贵妇人们为我们鼓起了掌。
侍女们捧着金制托盘在旁,王后亲自将盘中的两个红色玫瑰花环分别戴在了我们的脖子上,玫瑰的清香轻轻袭入我的鼻子里。亚斯兰国君站在台阶上,含笑以对。
亚伦德微笑着凝视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垂下眼眸。穿着宽大黑袍的祭司们鱼贯而入,将一种粉色的水撒在我们身上,水珠溅到我的脸上,我不禁眨了眨眼,亚伦德为我轻轻擦去。
祭司们离去后,亚伦德牵起我的手,带着我走出了g殿。
殿外,夕阳西下,金色融合着橙红的余辉撒落在唯美的草坪上。草坪上站着很多华衣盛装的j灵,其中包括裴斯纳夫人和亚伦德的几个妻妾。
我一眼就瞥到了玛丽娜,她穿着一件j美的淡红色长裙,光彩照人,浅笑盈盈地看着我们,似乎一点也没感到不快。
众人围拥了上来,将我和亚伦德围了个严实,口中说了些赞美祝福之词,又把我们簇拥着向另一座行g走去。
“去哪里?”我低声问亚伦德。
“月神g有一个简单的庆典。”
月神g内灯火辉煌,仿佛不夜之g。看似简单的晚宴,却流离着温馨的芬芳,一部分权臣及其家眷端坐在长条形铺着白色桌布的桌子旁,裴斯纳夫人率伊莎等妻妾坐在醒目的一角。我和亚伦德则坐在正前方的高大座椅上。
晚宴很是热闹,众臣及其家眷们兴致勃勃,偶尔把话题扯在我与亚伦德身上,偶尔又聊起了几国之间的关系。
食物的芬芳轻轻流淌飘扬在半空,悦耳欢笑声与之交融,环绕游荡在整个行g。晚宴结束后,行g内变得更热闹。
欢乐的音乐在飞扬,艳女们在g内的红色地毯上跳舞。跳完之后,又有一群白衣美女们上来唱歌,嗓音很动人,宛如天鹅绒一般柔软,唱出天籁般的歌声。
亚伦德被几个权臣们围住,我悄悄地离开。
独自坐在g内一角,我的手中握着一杯橙汁,感觉竟有些落寞。我向来不喜热闹,只爱冷清,也许与个x有关。
每逢坐在热闹场所,神思总是不自觉地游离。
“你看起来不开心啊,新娘子。”一个熟悉的玩世不恭声音响起,我抬起头,竟看到了德里尔苏德蒙。他毫不客气地坐到了我身边,戏谑地看着我:“怎么,后悔了吗?没有做成塔尔特的王妃,让到手的大鱼溜走了。”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本不想理他,可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很多女人都说你挺傻的,”他笑嘻嘻地,“不嫁希斯诺王偏选亚伦德公爵。公爵虽好,可另一个却是一国君主。你可知道塔尔特的领土有多大,是我们亚斯兰的两倍多。”
我禁不住冷笑:“关我什么事,别说两倍了,就算是三四倍都不关我的事。”
他的脸上扬起一抹嘲弄的笑,“哦,是吗?那你在乎什么?”
“关你什么事,”我把橙汁放在桌上,“明明一个男人,却像女人一样爱八卦。”
他凑近我道:“我好帮你传递一下真言啊,以免那些女人们乱说话。”
“我的答案就是,”我顿了顿,道,“就是不告诉你。”
正与他争论间,一双大手把我从软椅上拉了起来,随即把我拥入怀里。“以后不要随意逃开,”亚伦德无奈地在我耳边道,“我找你老半天。”
“你找我干吗?”我好奇地问。
“你说呢?”他反问我。
我不禁一笑,“刚才挺无聊的,所以四处走走。”
苏德蒙笑笑起身,身影转瞬走远。石柱后有一个绿裙女孩立刻迎了过去,拉住他,甜蜜地微笑。苏德蒙的指尖抚上她的唇,似在**。
亚伦德拥着我走向行g门口,在我耳边低喃:“今晚不准你睡觉。”
“为什么?”我吃惊地问。
“我想你了,”他的声音暧昧至极,磁x沙哑,“分开了几个月,你难道就不想我吗?”
我的脸涌上红晕,别过脸道:“我肯定是要睡觉的。还有,我一直不在情绪内,对你说的那事没兴趣。”
“哦,那你要多久才能在情绪内?”他问我。
“其码要三个月吧。”
他不再说话,叹着气拥紧我的腰,沉默好一会儿才道:“你折腾和闹腾的功夫真是一流。三个月,你岂不是要把我赶到别的女人的床上?”
我不由冷笑:“你爱睡到谁的床上就去谁的床,但不要作战后再回到我的床。”
他吻上我的脸,只回答了两个字:“不干。”。
第八十九章争端(一)
回到庄园后,我趁他去洗澡,将门反锁,并在反锁之前对门口的侍女说,他如敢闯进来,我一定会与他翻脸。
侍女们惊恐地看着我,连连点头。
于是,我一连睡了三个晚上的好觉。第四晚,我起了警觉之心,因为我知道事不过三,可能今晚会有变化。晚上,我连澡都没洗,吃过晚餐后就把自己关在房内,点燃一个明亮的烛台,独自在窗前作画。
我很庆幸自己会绘画,才能在这个寂寞的晚上拥有自己的独立世界。这里的女人们晚上似乎除了参加舞会或与男人们做*外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我庆幸自己仍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我坐在地毯上,在自制画架上画画。心神集中,全神贯注,一画就是好几个钟头。画完后,我望着画作发呆,继而微笑。我画的竟然是塔尔特王g里的那片湖,湖上飞满了黑白天鹅,正值日落,夕阳余辉映照在了美丽湖面和柔软天鹅羽毛上。
也许衷爱艺术的人的心灵都是柔软的,纵然曾经的所爱已经远离,那段缘分也早已结束。可我仍有权利拥有那段记忆,最美好的记忆。它在我心中永远不会褪色。
我是一个喜爱回想过去的人,喜欢在自由散漫的思想中肆意漫游的人,我的自由我的爱,只在我自己的世界中。
我微笑着将这幅画从画架上取下,在手心里揉成一团,随手就扔到了纸篓里。
这一晚,平安度过。到了第十天的晚上,我有点小松口气的感觉。
前几日,我收到了米塔写给我的信,大意是她们很快就回亚斯兰,与我相聚,由希斯诺王亲自派人送她们回来。
我原本还想写封信感谢希斯诺,可又一想,还是作罢。趁着这个时候与他永远断绝关系比较好。有些人注定只能放在心中,安静地离开,不再联系,才对彼此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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