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001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风月佳人,一直做不来严妆以待。
十九岁的陶醉,经过三年的“静养”,脸颊红润的颜色方渐渐地渗出来,鲜嫩诱人。
蜷在床上,陶醉吮着食指,手边的银质托盘里,一块方形的布朗尼,配着香草味的冰激凌,半融的巧克力混着浓烈的甜。
推门进来的男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白皙柔嫩的手指头,含在口中,指腹上蘸着黑的巧克力和白的冰激凌,*一卷,吞在红滟滟的小嘴里。
她连眼睛都没掀,继续眯着眼睛吃着不知算早餐还是该算午餐的甜点,安静得像一只幼犬。
对于她的视而不见,小刁并没有任何不悦,似乎已经习惯了两个人之间诡异的相处方式。
走近她,小刁伸手揩去她唇角上的r白色n油,粉嘟嘟的唇上沾了这样的一抹白,看得他有些着火。
她嫌他的j华腥气,从来不肯咽下去,每每他在她口中释放,她都嫌恶地立即起身去卫生间冲洗,反复漱口。
拧过头,陶醉吃得很慢,动作温雅,睡衣的几颗扣子扣得规规矩矩,只是随着动作,露出一双锁骨和优美的颈子。
“空腹吃这个,好么?”
刁习羽面对她,总是禁不住放软语气,哪怕再生气,也依旧是温温和和的,这不,本来就是,大冬天的,起来睁开眼就吃这个,肠胃要折腾坏的。
“想吃了,就要了。”
每周的周三和周五,只要不出差,或者不被家里的老爷子叫去,刁习羽都会在这边过夜,雷打不动。
帝都郊区,看似远离市中心,却是难得的宝地,据说开发商请了高人看过风水,房子建好后,g本就没有对外销售,g据亲疏远近,一一送与部级以上的相关领导。
小刁就把陶醉藏在这里,或者说不是藏,他只是觉得这么做没什么不好。
周围的配套设施很全面,而且*们几乎都是把家眷和情人安排在这里,大家心照不宣,彼此也不必遮遮掩掩。
这栋别墅里,有司机和保姆,陶醉除了上学,很少出去,吃什么穿什么,保姆会安排好,定期有营养师和设计师上门服务。
“想我没?”
他欺过来,压制住她,偏生爱死了她脸上的那抹桃花颜色,从外面带进来的凉气还未散透,她又那么暖,那么软,简直是欲罢不能。
明知道她不会回答,可还是想问,也许问了千儿八百次,就会得到一次回应呢?
刁习羽这三年,魔怔了。
他想的是当日在高速上炸死陶冶,以绝后患。
至于m国那两个,一次爆炸牵扯出巨大的跨国走私和贩卖人口,即使赵家在马六甲再只手遮天,这桩丑闻也会令他们自顾不暇。
更何况,那些烈x炸药,说不定早就炸伤炸残那两个混蛋兄弟。
只不过,眼下有一件事,小刁有些头疼。
“你周四早上走的,现在才周五晚上,只隔了一天。我想洗澡。”
陶醉小心地抽出被他压住的胳膊,将那托盘小心翼翼地挪走,她可不想蹭一身脏。
刁习羽抱起她,边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边往浴室走。
他们在某方面,特别契合,虽然平时的交流少得可怜。
女人被他抵得死死的,背后是寒冷光滑的玻璃,上面布满水雾。
她仰起头,脸上是稀薄的笑容,环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回应着他的吻。
她长高了很多,却依旧娇小,纤细的身体玲珑有致,r儿饱满,小腰一把,嫩臀挺翘,长成了真正的娇娃。
水没有留下来,他们只是选择在朦胧的浴室里抵死缠绵。
刁习羽紧紧地压着她,让她几乎嵌到玻璃门上。
他的手指原本还是微凉的,和他的唇一样,摩挲着她的颈子,一路滑到身下,可是,当滑入密闭的软腻之中时,已经热得发烫了,跟她体内的温度竟是不相上下。
蓦然间,外来的异物旋转拨开饱胀的皮r,只是瞬间,就被狠狠抓住,他的指头像是一条蛇,舔舐深入,*撩拨。
她顿时化作一颗水果,多汁鲜嫩,被榨得汁y淋漓。
他早已在她轻颤的时刻,全身覆盖上来。
双手撑在水雾玻璃上,他没有抱她,陶醉微微错过脸来,将脸颊贴在他的颈侧,急促地喘着,眼前是他青筋暴起的脖颈。
嗅到酒的味道,她呢喃道:“你喝酒了……”
只四个字,却被他挺动得说不清晰完全,破碎地从有些干热的唇里逸出来。
刁习羽却只是动,不说话,每每这种时候,他秀美的脸都格外狰狞,白皙的脸上显出一丝淡淡的惨白青色来。
得不到回答,陶醉垫脚,侧头去咬他的左耳。
他一抽气,手狠狠扣住她的腰儿,猛地一沉腰。
他似一柄弯刀,淬火,煅烧后,进去再进去。
陶醉张开嘴儿*着,身下的刀,缓缓*。
没有两情相悦,亦不是青梅竹马,他们甚至做不到门当户对,她是见不得光的,走出了这座他给的奢华囚笼,她摊开手,晴朗天空下,其实她什么都没有。
可是,持续的戳刺,由开始的温柔,渐渐变为凶狠,一下比一下重——
这样的占有,令她没有j力,再多思多想。
她开始再无顾忌,肆意地呢喃,轻吟,尖叫,又冶荡又妖媚,被他卡住肩膀,顺势一转。
她转过身背对着,便无法看见他的脸,可是他的存在感是那么强烈,无法忽视。
好疼……
她不知道,为什么像刁习羽这样的人,也会有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他明明要什么就有什么。
可每次要她,都跟最后一次一样。
justonelastdance……justonemorechance……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去的时候,他抱住她,将她“噗通”一声扔入水中,自己也跳进去。
他故意选了空间有限的浴缸,两个人在里面便只能紧紧拥抱,不得施展的同时,皮r相依。
“我不喜欢你喝酒……”
陶醉嘟囔了一句,喝过酒的男人凶猛异常,她难以招架。
刁习羽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贴*瘦弱的脊背,一只手扳过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上去。
“那你喜欢我什么?”
即使这般意乱情迷,他也想问出个什么来。
陶醉笑,她很聪明,一下子听出来他话中的引诱,慢慢转身,跨坐在他的身上,腰肢一扭。
他受不住这样的主动,呼吸chu重起来,欲向上顶,她却不肯。
“我来……”
她细细地呻吟,牙齿都颤抖起来,流畅的动作,宛若舞蹈。
他失笑,这小东西居然想要*,眼儿一眯,“哗”地起身,托起她便往外走,一头扎进床里。
身下滑腻一片,那可怜的甜点,到底洒了一床,淌在两人紧贴的肌肤上。
“脏死了……”
她撇嘴,弯过手臂猛地捶打在啃食她后背上巧克力碎末的男人,小声地抱怨着。
“不脏……甜……”
刁习羽的舌一寸寸上挪下滑。
他忽然停下动作,惹来她不满的娇哼。
“陶醉,你想不想,见一个故人?”
她正是到了关键时刻,浑身绞紧,痉.挛暗生,乍没听清他的话,只是收紧了自己,一口咬在枕头的一角。
正文002
人们总希望明日会有所不同,但其实,更多的时候,明天只是今天的重复而已。
而我们,都是不断地消失在已经过去的日子里的,渺小人物。
周末,帝都长安俱乐部,这是b市四大俱乐部之一,毗邻紫禁城,隔着一条大街便是c国政府。
汤麒请客,不为别的,他被拧着耳朵,要订婚了——
对方是新加坡的娇小姐,家族势力颇大,早年也是下南洋的,据说汤家老爷子对这门亲事满意得很,早早逼着汤麒把这未婚妻接来,俩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好一阵子了。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几个月来,汤麒身边都是这个固定的女伴。
圈子里人人都以为,这下子朝秦暮楚的汤少总算是遇到了人生的克星了,*,修成正果了。
甚至,汤麒自己也这么以为,除了经常在大半夜毫无理由地醒过来,再也睡不着,点着一g烟,吐出朦胧胧的烟圈时,眼前还能浮现出一张脸来。
她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该有十九了吧,当年就那么妖那么嫩,现在呢?
怎么就如同一滴水落入大海,再怎么找,都找不到了呢?
汤麒盘腿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g烟,头发已经剃成了圆寸。
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留圆寸,头型必须好看,理发师又要选对,绝对不能刮,需要用最j巧的小发剪,一点点剪出来,带一点儿毛毛茬儿,干净利落,又带点儿x感。
“累了?”
身边的女人倒是颇有眼力,偎在沙发一侧,按着他的太阳x。
女子眼神幽暗,语气却极轻,到了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喟叹一般。
周围的几个人都是自来熟,别说早就是玩熟了的哥儿们,就是头一次见,也敢讲带色儿的笑话。
正说着兴致正浓,门被服务生从外推开,小刁手臂上挂着外套,笑吟吟地走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此刻衣翘正给汤麒斟茶,待看清来人,手一抖,茶壶差一点泼翻,好不容易才定住神,保持了一贯的端庄仪态。
“你来了?”
汤麒站起来,原本带着喜色的脸,在看见他身后的纤细人影后,高大的身躯也不由得一晃。
“刁习羽,这么多年你耍我啊!”
汤麒眯了眯眼,站在原地不动,脸上竟是看不出喜怒来。
怪不得他查不到,她要是在小刁的庇护下,谁*能查到!
陶醉在小刁的身后,歪着头,咬着唇,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是当她的眼神和衣翘的一接触,才有微微的动容。
“小麒,不给我介绍一下么?”
衣翘适时地走过来,亲昵地挽住汤麒的手,不经意地露出小女儿的娇态,她的声音软糯糯的,带着华侨特有的腔调。
她一改在m国时的冷酷*,此时扮演着大家闺秀的样子,合身的浅色长袖淑女裙,外套一件毛毛领的白色披肩。
“你给我摔什么咧子?”
小刁毫不在意地笑笑,将衣服随手扔在一边,回头揽住陶醉的肩。
他雪藏了这么久的宝贝,今天也该拿出来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有点儿害怕了。
女人需要安全感,男人同样需要。
“刁习羽。”
汤麒顿了一下,有些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这才轻轻推开衣翘的手臂,长出一口气道:“我家里安排的未婚妻。”
衣翘脸色微变,笑容一凝滞,却友好地展露了笑颜,她的皮肤极好,在如此挑剔的灯光下也毫无瑕疵。
汤麒大步向前,绕过刁习羽,走到陶醉身前。
“陶醉。”
飞快地抓过她的手臂,汤麒弯身在她耳边说:“igotyou.”
一口热气黏在她的耳后,烫得她痒痒的,原来,所谓的故人,是汤少。
当年那一记耳光,此刻就伴着这一口热气,似真似幻起来。
正文003
男人的心思,其实女人同样猜不透。
汤麒理所应当地坐在主位上,他这几年似乎过得很沧桑,原本俏皮的五官,现在每每一挑唇角,笑纹便显露出,倒是和他二十五六的年龄有些不符。
他身后是一面巨大的紫檀木屏风,泼墨的山水画颇见功底,皇家的尊贵气息浓郁。
他手边是衣翘,不过此时她扮演的应该是南洋的大家族的女儿,陶醉不知道现在她叫什么,也不关心。
两个人的眼神有时无意间撞上,却都若有似无地擦开,淡若清风。
酒过三巡,衣翘饱满的唇上,唇彩的光泽早就化开,喝过酒后,一双眼越发的黝黑明亮,映不进一丝光亮。
“刁少,真没想到,你的女朋友这么年轻?”
衣翘连喝了两杯,似醉非醉,一双眼微眯,带着点儿天生的风情,抬起眼看向刁习羽。
男人一向的沉默寡言,小刁不排斥出来放松,但玩得不狠,不管是赌博还是玩女人,总是若即若离的,似乎从来都是时刻准备抽身的样子。
“叫我小刁就可以。”
刁习羽执起杯子,手指修得很干净,低笑一声,仰起头来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他这样子,连汤麒也有些动容。
陶醉坐在刁习羽的右手边,在众人的叫好声中,顺势低下头,苍白的脸色中,带着一抹诡异的嫣红。
她被汤麒灌了一杯酒,不多,可能只有一层浅浅的杯底,辛辣的酒滑过喉咙,她呛了许久。
小刁没有帮她挡酒。
小刁不动,其余的人,也就不管,g本不能管。
只是,听了他刚才这句十足不给衣翘面子的话,胃里还在烧的陶醉竟然想笑出声来。
嗯,有没有这样的一个男人,既没有前女友的纠缠放肆,也没有女同事的暧昧试探,还不屑于认干妹妹当干哥哥,总之就是对其他女人狼心狗肺到无情无义。
却只对自己的女人有情有义。
唔,其实,从这方面来看,小刁做得实在不错。
只是,她自己太累了,不想与之谈感情。
衣翘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意料之外,讪讪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略显无措,其实,她肚子里不知道有几百句顶回去的话,可现在的场合,再没有什么比扮无辜演可怜更适合的了。
果然,衣翘扭了一下头,看向正在拨弄耳畔碎发的陶醉。
他们四个人的座位挨着,她的旁边就是陶醉。
“你这发型真好,哪家的师傅剪的?”
衣翘在b市待了蛮久,口音都被带成了京味儿,一口一个“师傅”。
哪里是哪一家的师傅,倒是刁习羽找来自己喜好的造型师,三剪两剪,陶醉自己来不及反应,及腰的发便短了一大截,耳边故意剪得细碎,纷纷扬扬。
陶醉不想戳破她的身份,于己无关,便决心与她*,两个女人倒是有说有笑起来,说的不过是衣服饰品美容化妆之类。
陶醉拉高七分袖,露出一截皓腕,手肘搭在桌上,说到兴起,便止不住前仰后合,那种尽兴便染了三分风尘。
她忽而转过头来,察觉到有人的视线太过灼热,果然对上汤麒有些y鸷的眼。
他却只是面色平静地看着她,吐出烟圈,不时地与好友喝下一杯酒,似乎觉得热了,夹着烟的手解开灰色衬衫的扣子。
x膛便露出一片,细细的一g红绳便露出来,弯弯绕绕地像是一条红色小蛇,随着他的呼吸蜿蜒。
陶醉咬着*,不期然地看见那红绳上系着的一枚戒指,只是一枚太普通的金戒指。
她喜欢金子,纯金。
虽然钻石耀眼,玉石温润,黄金被衬得有些土气,带着暴发户的味道,可陶醉还是喜欢。
她一度觉得自己是福浅命薄的人,需要拿金子来压一压。
汤麒最后一次去学校找她时,其实是带着戒指去“求婚”的——
用的就是这一枚戒指,彼时他臊得不行,说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自己赚钱自己花。
他所谓的赚钱,不过是去哥们的工地上,做了一天的工程监理,什么活都没干,却领了几千块钱,还把他汤少委屈得要死。
只是,到底这一次婚没有求成。
陶醉记仇,被打了一巴掌,饶是之后两人温存旖旎,这东西她还是不肯要,更不要说接受他这个人。
却没想到,他还算有心,竟是系着随身带。
在场的人,不知道这其中曲折,犹自喝酒聊天,十分投机,似乎之前的凝滞气氛早已过去。
陶醉到底没有这样的段数,熬不过衣翘的虚情假意,更扛不住来自刁习羽和汤麒的两道视线,借口去卫生间,仓皇起身,不经意间碰掉了筷子。
“你啊,急什么。”
刁习羽微笑的时候很迷人,唇角和眼角都是微微上翘的,眉眼漆黑明亮,有着洞察一切的分明。
正说着,他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温暖干燥,两人指尖相抵,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
她颤抖起来,松开了手,向众人点点头,飞快离席。
刁习羽望着她的背影,什么都没说,无声地笑,只是用手指一遍遍*着她喝过酒的杯子,动作轻柔平缓。
彷佛猜到他会来,陶醉转过头来,她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头搭在椅背上,双手拢着两侧脸颊。
他们的脚下,就是这个国家的心脏城市,而这里,是无数个汤麒这样的红色二代三代生长的地方,他们对这里如数家珍,不管是吃的玩的乐的,但是,这里跟她无关。
她在这里睡了三年,醒了三年,却没有走进任何一个男人的世界。
汤麒微微俯*来,他似乎胖了一些,又似乎瘦了一些,仍是有些痞子气的衣着打扮,秀气的眼总是眯起来,唇边的烟令他看起来轻佻。
“陶醉,我小看你了。”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赞美或者是讥讽,就那么平铺直叙的,似乎不符合现在的气氛。
陶醉哽住,心里胃里翻江倒海的,她明明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与他对抗,甚至如果他流露出哪怕一点点的嘲弄,她都可以像只鼓胀起全身尖刺儿的刺猬,奋力还击。
可是他没有。
“你都知道了?”
汤麒手指夹着烟,想了一下的同时,喷出个眼圈儿,“原来不知道,你进来的时候,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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