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他像刚才一样骂她,吼她,甚至……也不想他像现在这样……沉默得像一尊冰雕,拒她于千里之外,明明在眼前,却觉得距离好遥远。
强暴犯!
她怎么会说出这么糟糕的话,她到底是怎么了?!
“予城,予城……”
她慌乱地捧住他的脸,一直叫他的名字,可是他还是无动于衷。
索她抱住他的脖子,用力吻他,可是他的嘴闭得死紧,不管她怎么用力也撬不开半丝缝隙,一切徒劳。
他的眼底再没有一丝光彩,身体也僵硬得仿佛石块,他始终看着前方,目光又深又远,他把心藏到最深最深的地方不让她碰。
“予城,对不起……”
她垂下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厌恶自己的懦弱、胆小、自私、无耻,就像当年晚了一步赶到事发地点时看到的那一幕惨景,除了内疚自责就是后悔,无边无际的悔不当初。
现在,她又伤害了一个爱自己的人。
或者是两个……
汽车刚刚停当在院内,周鼎谨慎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来,男人摁下了通话键,吐出两个毫无情感的字,“开门。”
“予城……”
她好像一下又握住了一丝光亮,抬头看他。
男人的目光依然平静得近乎一片死寂,车门一开,那一片墨色仿佛突然苏醒,回头时,迸出鸷狠戾的光芒,他抓住她的手用力攥住,拖着她下了车,大步往房里走,任她穿着一只鞋走得跌跌撞撞的耶浑似不见,掌上的力道也分毫不松,她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想叫,却发不出声来。
直到他拖着她往楼上走,她的脚步一歪,膝头就擦撞上阶楼,破出一块皮血,低叫一声,男人回头,却面无表情,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提上前勾住腰身像挟小**似地卷着她上了楼,一脚踢开大门。
室内温暖的空气,却让她立即起了一身的**皮疙瘩。
“予城,你要干什么?我的脚好痛,你让我……”
唰啦一声水花响,冰冷的体打在她脸上,她抬手要挡,手腕就被他抓住扭到背后,水花朦胧中她眨着眼想看清眼前的一切,突然口一疼,传来布帛撕裂声。一只大掌正发了狠地撕扯着她身上的衣物,脱掉大衣,扯断纽扣,解开皮带……
隔着冰冷的水帘,她看到男人鸷的目底,泛起条条红血丝,将温润的白彻底分裂,迸出兽类般的狰狞蛮横,仿佛要吞噬一切。
“予城,别这样,你弄得我好……啊——”
层层束缚被卸下,女子在墨色的瞳孔下,柔软得让人心疼,可是偏偏这样娇小的身躯里却能拥有足以毁灭人灵魂的力量,让人又爱又恨,情不自禁想要掠夺蹂躏,狠狠地占为己有。
“蓝蓝,你……太不可爱了!”
他轻轻一推,较小的人儿跌撞在身后那一大片的茶色墙镜上,她用双手抵挡,却敌不过他一手指的力量。
“予城,你别这样,别这样……唔……”
已经是十一月的深秋,毫无温度的冷水直接打在一刺一裸一的身体上,任人都受不了那股冰冷刺寒,可是他却故意扭过大大的花洒,对准了镜墙上的人,水量开到了最大,她仰起头就被个正着,眼睛鼻子嘴里全是冰冷的体,语不成句。
“不要,不……予城……”
她受不了,开始真正用力推攘他,然而正像初时自己保留的力量不想伤害对方一样,他也蓦地加大了力量摁住她,大手卡着她的脖子,将她死死地摁在了镜墙上,一只手狠力撕掉自己身上的衣物,褪去所有原束缚。
她扒着他壮的手臂,眨着眼想看清他的表情,想看进他的眼底,到底还剩些什么,竟然对她这么狠。然而,一下,撞进眼帘的是一副肌纠结的庞大身躯,垒垒起伏强健线条,在一道道水流的勾勒跳跃下,透露出强悍狂野的侵略气息。
他动了动脖子、肩颈,关节错动时发出发仿佛爆豆子似的声音,咯嘣咯嘣,听在人耳中比冷水击打在身上更令人恐惧。
她突然忆起四小曾经透露的关于男人的狠辣作风,在他最辉煌疯狂历史里,仅凭一双手,十指头,就能拧断人头挖出人眼,甚至……抓穿人的膛。
“予城,你醒醒人,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别这样,求你……别……唔……”
他突然钳住她的小脸,拇指摁在已经浮肿的指印上,疼得她直抽冷气,喝进一肚子的凉水,忍受不了地推打,然而眼前的男人宛如磐石般坚硬的身躯,岿然不动,力量的悬殊几乎令人窒息……
“蓝蓝,知道组织里不听话的弟兄都会受什么样的惩罚吗?”
俯下身贴近,影罩在她头顶,隔去了冷水的摧打,鼻尖相触,他的目光比冷水更冻人刺骨,呼出的气息也融进了极至森寒,舌尖刷过她疼痛到已经麻木的肌肤上,没有一点暖意。
“犯了错,就必须进刑堂,进去得人出来十个有十二个都会变成废人。那里有最古老的刑具,烙,烫熟了能轻松刮下一层人皮来……在伤口上抹密,让非洲蚁来爬,那滋味儿……用来对付背叛者,可以保证他在七十二小时内生、不、如、死!”
她闭上眼,不想再看他已经完全扭曲的面目,感觉到他的指故意在她脸上的肿胀处施压,痉挛,就像他所说的一样,在犯人的伤口上撒盐,达到施暴者的无上乐趣,满足感!
“萧可蓝,给我睁开眼!”
蓦地,头皮一疼,扯得额头发紫,不得不睁开眼,然而男人的面目却跟她想象的有了出入……墨黑的瞳仁一片腥红,他扭曲的俊容上交错着愤怒,不甘,还有深深的痛楚,好像现在深受凌迟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娇弱的她。
一滴水珠打在她颤抖的唇瓣上,润进嘴里,带着微温的咸涩。
“予……呃!”
“看清楚,现在占有你的男人是谁,在你身体里的男人是谁?!”
他托住她的下巴,狂乱的气息,喷散在她的面颊上,她浑身上下都像被针戳刺的疼,吐不出一个字。
“我是谁,你看清楚了吗?萧可蓝,你说,我是谁,是谁,你给我说——”
他狠狠的一个用力,几乎抽去她身体里全部的力量,疼得她双脚一颤就要滑落下去,又被他托住,更用力地抵压在镜墙上,拼命地蹂躏折磨。
得不到她的半生回应,他的动作变得越发暴狠戾,不管不顾,撞击的力量,似乎每一次都想碾碎她的骨头,手肘,肩头,不断地打在冰冷的墙面上。
“你不说是吗?那好,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同学,你的初恋情人季远航,我是向、予、城!那个两年前,诱煎你,后来又强暴你一次的黑社会老大,整个欧亚黑道都匍匐在脚下的魔鬼——向予城,你听清楚了吗?你看清楚——”
他一把抱起她,挥掉了漱洗台上所有的东西,成对的杯子,对对的牙刷,将她推抵到冰冷的边缘,用那涮曾经最爱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的手,撕毁了她最后的一道边界,嘶吼着甩着森黑的长鞭,抽打着所有的阻碍,冲杀掠入,左突右撞,毫不留情。
眼前,整个世界好像都在颤抖,震动,摇晃,坍塌……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朵嗡鸣,他的嘶吼痛叫,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已经无力抵挡,其实也不想抵挡,十指叉进他浓黑湿润的发间,抚过他不断起伏的肩背……
看到镜子里反映的麋乱景象,突然悲悯无力,他伏在她身上,疯狂肆虐,咆哮嘶吼着,却更像一头受了重伤的兽……
“你看清楚了吗?我是谁,是谁……”
“我不是季远航,我不是什么伟大的人民警察,我不是……”
“我是强暴犯,你说对了,我正在干你最深恶痛绝的事!”
“你害怕吗?告诉我,蓝蓝……”
“你恨我吗?”
长指突然温柔地捋过披散在眼前的发,一点一点,映入他纠结的眉眼,赤红的眼底蒙着一层晶亮,微微颤抖着,好像一碰就会碎掉。
她撑住他浑厚的膛,慢慢地喘出一口气来,还是他突然停下后给她的一点余息。
“蓝蓝,你恨我吗?就像……你的那些同学恨李家阳一样,恨我……我这么可怕,凶狠,”长指慢慢划上她胀痛的脸颊,那里高高地垒起,被冷水冲刷后已经发乌发硬,此刻终于映入了那双漆黑的墨瞳,却已经面目全非,“我忍受不了他看你的眼神,好像你从来都是他的!他该死——”
他扣住她的肩,几欲捏碎了她,停驻在她身体里的力量一贯到底,像要把她整个撑破了捣成碎泥。
“可是你知道我最受不了的是什么?”他俯下身,双眼死死地盯着她的眼,一个字咬着一个字地说,“是你看他的眼神,负疚,痛苦,不舍,心疼,还有斩也斩不断的思念!”
这每一分不舍,每一点思念,若有似无的心疼,都像一把凌迟的刀,一片一片剜割着另一颗心。
“予城……”
她想抬手抚抚那张痛苦的脸,却没有力气,连声音都被冰寒侵噬咬破了。
“蓝蓝,你说,你恨我。”
赤红的瞳仁突然收缩成针尖,盯着她一瞬不瞬。
她讶然睁大眼,看着他突然又失去表情的俊脸,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嗅到一股更加浓重的不安搔动。
“说,你、恨、我!”
“予……城,我好……冷,好痛,你……可不可以……轻一点?”
她颤抖着缩了缩身子,整个身子若不是被他死扣住,恐怕早就倒下了,冰冷酸涩,每动一下就像被千百钢针刺着,只有他的身体还是热的,可是他弄得她太痛,她已经不敢再多靠近他一下,也更舍不得推开。
她破碎般的声音,让他表情僵住,蛮横的动作也僵住了,定在她上方,看着她,怔忡不解,疑惑彷徨。
“予城,我不恨你,可是……我好痛,真的……好痛……”
口哽压的气息,一下被挤破,低低的呜咽冲出喉口,水珠全涌出了眼眶,没有停歇,滑落脸颊,滚落膛,渗进紧窒相贴的肌肤之间,湿热,炽烫着怦然跳动的两颗心。
怀里的人儿哭得像个无助的婴儿,瑟缩着身子,他的目光一紧,放开了扼住她的大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将人搂进怀里,她恍若无骨般地帖进心口,滚烫的水珠冲刷在他口,一颗颗渗进去,仿佛被掷进冰河的心,又听到跳动的声音,空寂绝望的眼底慢慢渗出一丝神彩。
走出浴室,雪白的地毯上,染上带血的脚印,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他轻轻将他放进大床,深色的床单衬着那副雪躯,青紫交错,布满他肆虐的伤,在他最喜欢的那个青痣小肩头上,甚至满是他愤怒之下噬咬的齿印。
拉过被子的手徒然一僵,一道带着浓重血腥味的气息猛地抽进肺腑中,痛到撕心。
不敢多看,他转身回浴室想拿吹风机,然而一站在门口,全身都僵硬了,那一片狼藉的白色瓷砖上,碎裂的衣衫纠结在角落里,花洒仍然开着,冰冷的水珠打在那面镜墙上,象牙雪花纹的漱理台上,蜿蜒着一缕缕腥红体,一点点下滑,流动,汇入冷水中,钻进角落里的那个金属色的下水洞。
他看到镜中的自己,身上并没有流血的伤口……
庞大的身躯一颤,颓然倒地,巨大的悲恸悔恨深深地曲折了一贯挺直的脊梁。
……
她睡得极不安稳,梦里总是被人追赶着,仿佛被什么东西挤压得喘不过气,挣扎呼救都没有用,怎么也逃脱不了那股巨力的纠缠,她逃到疲累不堪,最后只能无助地求饶,哭泣……
“蓝蓝……”
诱引般的轻唤在耳边缭绕着,一丝丝渗进她的意识里,像一救生绳让她握住了就拼命地往上爬。
睁开眼时,她完全分不清今昔是何昔?
只是觉得脸上微微刺痛着,有个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在上面滚来滚去。
炸了眨眼,想像往常一样伸个懒腰,哈欠打到一半,动作徒地僵住,感觉全身像散了架被重装好似的,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酸痛难忍,一动,下体仿佛被撕裂了似地疼到她痛苦地呻吟出声。
“别动,你上了药已经过了五个小时,药效之后伤口会疼。吃点东西,我再给你上一次药会舒服些。”
男人的面目变得清晰,对上那双深黑的瞳仁时,她的目光一缩,似乎是下意识的回避开,没有看到那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忏悔。
昨天发生的一幕幕,像倒带似地迅速闪过她的脑海,直到最后在浴室时戛然歇止,身体立即朝后缩,躲避他的气息,双眸恐惧地撑大瞪着男人。
男人侧身躺在她身旁,已经早起,身上穿着一件米色的家居服,口有一只橡皮猴,这是她给他挑的。黑发凌乱,胡渣青森未理,眉目间还染着一丝明显的疲色。他手上拿着一个用细棉布包裹的**蛋,在她退开后,悬在半空。
他瞌下眼睑,转身将蛋又放进恒温器里,等到温热之后,又重新包好,转过身来,她稍稍放松的身子又是一僵,戒备地看着他。
“我已经帮你跟周刊请了假,现在你的样子……”
他抬起眼,她别过了头不语。
“等肿消了,再回去上班。”
他伸出手,轻轻将温热的棉布放在她脸上,她勾着脑袋朝被子里缩了缩。
“蓝蓝……”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她却闭上了眼,眉心隆起,侧转了身子拿背对着他。
室内,静默无声。
……
刚刚踏出电梯,周鼎就迎了上来,面上的担心让向予城拧了下眉,就立即谨慎地收回了眼中的担忧,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
一边走,一边报告,“董事长,那晚您突然离场,黄局长那边非常不高兴。李……李公子虽然晚几步走,但是没有起多大作用。事后他因为在酒店门前的事被请进局里一晚,三少出面把他保出来之后,这几天都躲在酒店里休息,故意把事情搁下了。”
向予城坐下后,抬了抬手,周鼎立即跳到了下一项,“季远航保释了萧小姐的几位参加斗殴的同学,这几天也一直没大动静。”
男人冷哼一声,“没动静?堂堂纪检大队的队长,跑到我的别墅门外站岗,倒是悠闲得很。”
长指一点电脑,很快甩了个u盘出来。
“把照片寄给他们局长,再送一份儿给京上的老家伙。我看他还有没有闲工夫到我门口当看门狗!”
“是,我立即去办。”
周鼎拿着资料转身要走,又打住一步,回头道,“董事长,玉小姐昨天急着来找萧小姐,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跟她商量。她不好意思,让我跟您转告一声。说是,很急!”
男人的目光还定在晶屏上,仍是那张海棠春睡图,与早上怀中的模样,差距大得让眼眸一阵收缩,浸出痛色。
他撤开眼,“告诉她,再过两天。”
“好,如果您没事儿,我先下去了。”
男人摆了摆手,转过椅子,支手抚额。
落地窗外,一片晨光曦色,明媚灿烂,却没有一丝光亮投进来,仿佛那里与此处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白天与黑夜。
……
这时候,帝尚大厦楼下的一辆出租车,走下一个男人,夹着公文包,紧张地看了看表,抬起头再看向屹立在晨曦中的茶金色大厦时,眼底露出了崇敬羡慕的光彩。
他深吸一口气,又整了整西装衣领,大步走向大厦。经过旋转门,看到飞碟般的前台时迅速走过去,拿出名片双手递上,端正娴熟的商务礼仪让接待小姐们的微笑中,多了几分真诚。
“唐经理,您好,请您稍等一下,我给余经理长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唐灜舟点点头,低头又看了眼公文包上的金属扣,里面印着自己的面目,虽然看不出来有多紧张,但是……他额角还贴着一块创口贴,嘴角也有些青紫,都是几天前的一场斗殴留下的痕迹。
本来早就该来拜访这个本地最大的客户,却拖到今天才来,就是怕自己的伤相破坏了交流气氛,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接待小姐亲切地微笑,朝他微微倾身,“唐经理,请您坐a号电梯直接上五十五楼。余经理已经在等您了。”
“好,谢谢。”
暗呼一口气,唐灜舟大步走向电梯间。却意外发现这里有七部电梯,最里的那一部没有任何人在前等候,急于上班的人潮全部拥挤在左右六部门对门的电梯口前,有些奇怪。
正在这时,那部门口放着漂亮绿盆景的电梯叮咚响了一下,里面走出一个着银灰色西装的伟岸男子,那沉敛稳重的气质让人一看便知身居高位,卓尔不凡。
只是,这看着好像有几分眼熟的感觉。
唐灜舟还略微有些疑惑时,出来的周鼎却一眼就认出了他。
当晚周鼎拉劝过李家阳,以他曾受过特别训练也是一眼便将当场众多出手的男士记了七八成,这位班长更是其中翘楚。
不过,当晚动手的人多数都喝了几杯酒,义气相冲,唐灜舟对周鼎没有丝毫印象。
周鼎很快走到了接待前台,询问了一下,回头看着唐灜舟终于上了电梯,目下有了几分担忧。以董事长当前的状态,若是看到这个人出现在这里,后果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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