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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鸾动手将色线重新排列,“这里你用的是燕红,会显得两色交接处色差太大,换成朱红会比较好,然后再接以燕红,次以翎红续之,依序用水红、薄红、桃粉、粉红,最后以白及银白绣之,撤金细蕊则以金线及赭色两色相间绣之……”

排好后,阿鸾细心交代媛媛,“要注意匀、薄,才能显出妙,但却不能忽略针脚要密,才不会让各色无法相容。匀、薄、密要恰如其分,知道吗?”

“知道!我会注意的。”媛媛用心记下阿鸾的指导。

离开媛媛身边之前,阿鸾抚了抚她的头,“你的进步非常快,心思也很细腻,多用点心,不久后,你就能独当一面了。”

媛媛因为阿鸾的鼓励及夸赞红了脸,“阿鸾姊,你太看得起媛媛了,我还有很多要学的呢!”

“别太客气,要大方接受人家的赞美,对自己要有信心,才能让自己绣出的东西生动有气势,如果连自己都不认同自己,那要如何绣出美丽漂亮的绣件?”阿鸾说完后,将线盘放回媛媛手边。

“嗯!媛媛明白了。”红通通的小脸乖巧地点了点。

对媛媛笑了笑,阿鸾转身离开,原本打算返回自己座位,但对心想反正已经起身了,不如干脆巡看一周,看看其它人负责的部分配色有没有问题。

当她走到阮玉菁身后时,忍不住皱起眉头,跟着就开口了。

她的声调虽然轻柔,但语气中却满是不耐,“你进绣坊工作没有五年也该有三年了吧?为什么到现在还无法多用点儿心思在工作上头?”

一遇上阮玉菁,阿鸾就是无法平心静气,也无法用对待其它人的温和态度来对待她,说话的语气自然带了些嘲讽及看轻。

阮玉菁哪受得了阿鸾不善的口气?她偏头睨着阿鸾,“徐巧鸾,你别太过分了!你真当我是你手下的绣娘管教吗?别忘了我的身分跟你一样是领房,位阶并不在你之下!你这是跟我说话的态度吗?”

“领房?你房里的任何一个绣娘都比你有资格当领房,你的手艺连她们的一半都不到,你还敢如此大声说话?不思进取竟还一点都不晓得惭愧?”

“你是不是存心找麻烦?别以为我真怕了你……”

不让阮玉菁把话说完,阿鸾手一伸,就从她的肩头伸向她的眼前,用食指指着她正绣着的云纹,“你自己看看!在你偷懒没做事的时候,帮你绣的人用的是天蓝、花蓝跟白色绣的云纹,可你呢?你用的是什么颜色?”

阮玉菁顺着阿鸾葱白的指头看向自己面前的绣缎,的确如阿鸾指责的,她真的心大意地视而不见人家的配色,而用了衔接不上的色调。

可是明知是自己的错,但要她在阿鸾面前认错,她说什么也办不到!

不肯低头的阮玉菁张口就是推托之词,“我……我觉得……我觉得正蓝还有湖色比较适合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都是蓝色,有什么差别?”

看到阮玉菁不肯认错的态度以及强词夺理的言词,阿鸾气极败坏地吼了起来,“你明明错了还不认错,没差别?这句话你说得出口?你当所有人眼睛都瞎了是不是?你给我低头看清楚,你有脸你就再告诉我一次说你没有用错颜色!”

虽然阿鸾对阮玉菁一向没有好脸色,也不曾太过和颜悦色说话,但如此疾言厉色的狂吼倒还真是第一次,可见她这半年来对阮玉菁的忍耐真的到了极限了。

她这一阵怒吼不只吓着阮玉菁,就连房里其它人都被她的怒火给吓到了。

福姊及杏花连忙跑过来,“玉菁呀!错了就说错了,把绣错的地方拆掉重新绣好就是了,别故意跟阿鸾过不去嘛!”

杏花劝阮玉菁,福姊则拉着阿鸾,“别气,别气,你吼得这么大声,待会嗓子哑了,我来盯着她就好了。”

“她真的太过分了!她那是做事的态度吗?如果没有心在工作上,那她干脆回家算了,何必在这里拖累咱们?”阿鸾不顾福姊的阻止,说出决绝的话来。

“呜……呜……”虽然平时常与阿鸾闹气斗嘴,但阮玉菁还真没见过阿鸾如此凶悍的模样,再加上这回自己确实有错,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阮玉菁索掩面哭了起来。

“哭!哭有用吗?”阿鸾这回真是被惹毛了,“想要让人同情,回家去哭给你爹看去,在这里装可怜给谁看?”做错事或是争不过人就先哭,真是没出息!

“好了,好了,你少说一句,大家往后还要见面的,别真的打坏了脸面……”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虽然阮玉菁并不讨人喜欢,但看她哭得可怜,大家心里也是不忍。

于是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有的劝慰阮玉菁,有的拉开气怒正盛的阿鸾,要她别生气了。

福姊正拉着阿鸾劝着,绣房的门忽然间被人推开了,“你们在干什么?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正事都不用做了吗?”

王福才推开门,就见里面哭的哭、骂的骂、劝的劝,真是乱成了一团。

他气急败坏地还没跨进门就先开骂了,“不象话,真是太不象话了!”

绣房里的人全都因王福突然发出的声音而愣住,大家回过头看向门口,才发现来的人不只王福。

跟在王福后面进来,是当家主子凤霖,再来则是凤霖的侍从小飞。

当看清最后进来的人竟然是阮顺方时,福姊、杏花等人心里直叫糟。如果光看眼前的景象,来人肯定会误以为是阿鸾在欺负阮玉菁。

这个阮顺方什么时候不来绣坊,竟然偏偏挑上他女儿被骂得臭头的时候来,这不是存心要让阿鸾得罪人吗?

与福姊等人心思不同的,是柯家姊妹及刘小倩。她们从阮玉菁身边退后了一步,存心让来人看到阮玉菁哭泣的模样,脸上全是看好戏的表情,等着看阿鸾会有什么下场。

除了掩面哭泣的阮玉菁及挺直背脊站在一旁的阿鸾之外,房里的绣娘们在福姊及杏花的带领下,撑着笑脸向凤霖问安,“凤爷,万安。”

阮玉菁也有心眼,一见到自己的爹爹来了,马上哭得更大声、更委屈、更可怜了。“呜……呜……”

女儿哭得伤心,做爹的可心疼了。

阮顺方朝凤霖的方向看了一眼,没见到他有任何反对的表情,于是上前揽着女儿,轻声说道:“别哭了,爷儿来了,你还哭哭啼啼的太不象话了,不哭了,有什么委屈好好说,爷儿会为你做主的。”

阮玉菁配合着她爹的话,慢慢止住了泪水,抽抽噎噎地装着可怜模样,“没……没什么……是玉菁自己不对,不怪阿鸾会生气骂人……”

最高明的手段,就是不直接说对手的坏话,而是以装可怜来搏取同情。

比起绣艺来,论心机及耍手段,才是阮玉菁最擅长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来说清楚?”凤霖表情平和地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他不曾将眼光看向阿鸾,问着房里的绣娘们。

福姊她们护着阿鸾,因此不答腔;而柯家姊妹则是因为身分不够,所以不敢贸然开口。

因此凤霖问完话后,等了半晌也等不到一言半语。

沉默了片刻之后,王福开口了,“爷儿问你们话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倒是说呀!”

见还是没有人肯开口,不得已之下,王福只好指名了,“福姊,你是这间绣房的领房,你来说!”

被点到了名,福姊只能无奈地站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就像玉菁说的一样,是她没留心配错了色,所以……所以阿鸾才会……才会……”骂她?责备她?

福姊不知道该怎么说,怕说错了话会害到阿鸾,于是支吾了起来。

“领房是你?”凤霖问福姊。

“是,是我。”福姊马上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管教绣娘的不是你,而是别人。”他口中的别人,指的就是阿鸾。

他脸上的漠然及提起她时的冷淡,并没有让阿鸾有任何不满。

因为在私底下,她早就下了禁令,不准他在人前对她表现出任何熟识的举动及表情,强烈要求他以面对外人的态度来面对她,所以,他如此表现,不但不让她感到委屈及不悦,甚至还得到她心底的赞许呢!

可是,当事情继续发展下去,她以为凤霖会以公正的态度甚至是较为偏袒她的私心维护她,而修理不知分寸、做错事却不肯认错的阮玉菁,没想到,事情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第九章

“我是领房没有错,不过负责配色的人是阿鸾,所以绣色的指导一向都是全权交由阿鸾来负责的。”福姊说到这儿,求救地看了王福一眼。

收到福姊求助的视线,王福想置身事外也没办法,而且他也一向看重阿鸾的才干,不愿意她真的为此得罪了阮顺方。

于是只好开口接下话来,存心为阿鸾说好话,“爷儿,福姊说的没错,她们的工作是小的分配的,因为阿鸾的构图及配色是咱们绣坊里最好的,所以由她来指导这次参赛绣幔的配色,小的相信,她只是因为求好心切所以才会拿捏不好指导的分寸,但她绝不是……”

凤霖抬起一手阻止王福继续说下去,从踏进绣房以来,他第一次将头转向阿鸾。

可是他看向她的眼神却陌生冰冷得让她心底突地一凉,就算是要装作不熟悉,那种眼神也太冷酷了吧?

凤霖直视着阿鸾略带诧然的眼,一字一句说道:“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会带人,一味的指责及严厉指导是不能教出好绣手的,光有湛的手艺而没有温柔善良的心,能让手下人服气吗?你本来就是领房,这个道理你应该是知道的才对。”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护着她,竟然还责怪她,他到底在搞什么?

遑论今日本错不在她,就算真是她有错,他也该私心维护她,不让她受委屈的呀!可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

她当了领房多年,不会带人的话,那她手下那些绣娘都是谁培训出来的?送出的绣件都是从哪儿来的?

还有,说什么她光靠一味的指责及严厉的指导不能教出好绣手,那他怎么不睁大眼睛看着阮玉菁是不是块当绣手的料?明明是她不受教,竟然还敢指责她管教太过严厉?

再来,他竟说她没有温柔善良的心,她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了?他凭什么这样说她?

阿鸾在心底一一回击凤霖的每一句话,但嘴巴却闭得紧紧的,瞪大了眼,完全不发一语地死死瞪视着他。

本不知道他们有私情的王福见阿鸾板着脸倔强不驯地迎视凤霖,替她担心得不得了,怕她会在一天内就将顶头上的人全给得罪光了。

于是他朝阿鸾使了个眼色,“阿鸾,爷儿说的话你听到没?怎么不回话呢?”在主爷的面前,轮得到她摆脸色吗?

站在阿鸾身后的媛媛也伸手扯了扯阿鸾的裙子,小小声地示意她开口,“阿鸾姊,你说话呀!”

怎么?玩腻了她,现在是想翻脸不认人是吧?“凤爷儿有话就说吧!阿鸾听着呢!”

好!她奉陪!她徐巧鸾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骨气。

她是绝对不会巴着他的大腿求他垂青的,就算她已经是他的人了,那又如何?就当是她走夜路的时候,倒霉碰到了一只疯狗,因为躲不过而被咬了一口就是了……谁希罕他呀?

“那你听清楚了……为了惩罚你的失职及不善领人,从今天起,你调到库房去整理东西,静心想想你自己要如何改进,直到我准你回来为止!”凤霖完全视而不见阿鸾眼里的炽焰及脸上的不驯,维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冷冷地说出他对阿鸾的处置。

“那么……爷儿的意思,是认为阿鸾做错了?”阿鸾的声音轻柔得让人心惊。

“你认为你自己没有任何错处吗?”凤霖以同样轻柔的语调回问她。

“我……”阿鸾还要回嘴,却被王福喝止了。

“你还说?管管你的嘴!爷儿训话你也敢回嘴?”

凤霖不置可否,任由王福训斥阿鸾。

等绣房内恢复安静后,他朝王福丢下一句话,就转身步出了绣房。“王福,就照我的话去做,除非得到我的准许,否则不许她再回到绣房里来!”然后连多余的一眼都没有看向阿鸾,潇洒地离去。

“是,小的知道,小的会照办,爷儿请慢走。”王福也不管凤霖背后并没有长眼睛,还是恭敬有礼地朝着他的背影行礼如仪。

直到凤霖走远了之后,王福才直起身子,回过头来,又忙着去巴结还搂着女儿的阮顺方。

“大总管,你大人大量别跟小姑娘计较,就像我刚刚说的,她是因为求好心切,所以对玉菁语气重了点,爷儿已经罚了她,你就别往心底放呀!”

“哼!不长眼的东西!”

凤霖一走,阮顺方的气焰顿时高了起来,那双势利眼也抬到了头顶上,下巴扬得可高了,瞪了眼站在原地、苍白着脸的阿鸾。

“是,是,是,小姑娘家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她一般见识,我看玉菁也累了,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王福为了护着阿鸾,一直陪着笑脸。

“嗯!你以为注意点儿,别再让咱们玉菁在绣坊里受委屈了。”

看阿鸾是个年轻姑娘,如果真的跟她计较未免显得他小气,有失他大总管的身分,再加上主爷也算给他面子处置了她,阮顺方也就懒得多惹事端。

于是他扶起女儿,冷哼了声,就准备离开了。

阮玉菁经过阿鸾身边时,摆出了洋洋得意的神情,让阿鸾气得差点没冲上前去撕烂她的脸,她脯不住起伏,怒气在腔间狂搅翻腾。

不过,现在最让她生气的,倒不是阮家父女,而是那个几乎日日与她激情缠绵,可现在却翻脸不认人的该死男人!

不把他千刀万剐,难消她心里忿恨!

“是,是,是,大总管你慢走呀!”再次有礼地将阮顺方父女送出了门,王福才松了口气。“呼……”

“阿鸾呀!你看看,终于吃到苦头了吧?唉!”王福回过身来,对着阿鸾说道:“大总管在爷儿面前红的很,就连我见了他都还得必恭必敬地矮上他一截,可你姑娘倒好,处处跟他的宝贝女儿作对,这下可好了吧?”

见阿鸾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王福想想,也觉得可怜。

一向心高气傲的人,哪里受得住让人责罚?“好了,你也别想太多了,还好爷儿没认真,只是小惩大戒,并不算是真的处罚你,等过一阵子,爷儿忘了这回事,我就会再把你调回来的,你这些日子就先委屈点儿吧!”

王福对着阿鸾说了这些话,见阿鸾没有响应也不生气,摇了摇头,转而向福姊交代了声,“你们好好劝劝她!”

“王管事,真是谢谢你了!还好有你帮着说话……”福姊因为王福替阿鸾说好话及维护她,而向他道谢。

王福看了看阿鸾,摇摇头,叹着气向外走去。

阿鸾冷着脸,一大早就依照指示到了偏院,以有些鲁的动作开了门锁。

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到凤霖站在门里正对着她,看起来该是早就等在这里了。

阿鸾不动也不说话,脸上也毫无表情,就这么维持着双手推开门扉的姿势,用冷冽的眼神与凤霖互相对看。

两人眼神交接凝望了许久,直到凤霖先开口,“你什么都不问我,就打算一直站在那儿瞪我?”低沉的嗓音一如与她缠绵时的温柔。

但曾经让她迷醉的醇厚嗓音,现在却让她心生厌恶。

阿鸾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阿鸾听不懂凤爷的话,如果凤爷要用库房,那阿鸾就先退下了,等晚点我再进来收拾东西。”她用毫无情绪的声音说完后,小手一放,就转身准备离开了。

凤霖一见阿鸾转身,连忙跨步上前,健臂一伸就将她给扯进房里。

“小凤凰,别跟我呕气,先听我解释……”凤霖动作迅速地将敞开的门给关上,旋即从里面将门闩起。

才刚关好门,他的膛前就迎来一阵粉拳捶打,紧接着是阿鸾咬牙切齿的怒骂,“干嘛抱着我?你我不是陌生人吗?竟然帮着外人欺负我,让我在人前丢了脸面,你现在还敢碰我?”

“嘘……小凤凰,你小声点儿,先冷静下来,待会要打要骂还是要杀都胡你便,可现在别撒泼……喔!”

凤霖哄劝的话声突地变成痛呼,因为一时之间抓不住气怒的阿鸾挥舞的手,在不及防备之时,被她有力的小拳头击中了左颊。

“真疼……我看以后不能叫你小凤凰,要改叫你小母老虎了……哎呀!你停手,别再闹了!”怕伤了阿鸾,凤霖只能处处退让,不敢真的动手。

“闹?我闹?”阿鸾瞪着眼,恨不得张口咬他,“我叫你放开我,你听到了没?放开!放开!”

又要骂又要打他,阿鸾忙得不得了,体力不如强壮男人的她,在这阵打骂中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让他好不容易逮着了空档,连忙用手臂环住她的腰,同时制住了她的手臂。

将她往前一扯拉抱在前,不顾她的挣扎,用大掌捂住好嘶叫低咒的小嘴,“别叫了!乖一点儿……”

凤霖将嘴凑到阿鸾耳边,将她用力抱紧,让她整个人从到腿全贴在他火热的身上。“乖乖的,别乱动,你知道我对你有多热情的,我可受不了你这样磨蹭……”

这句话反而引来阿鸾更加激烈的踢踹,“好,好,好,我不逗你……不逗你了……你看!”凤霖下巴一扬,示意阿鸾从窗缝中朝外看。

听到他的话,她下意识地将视线转到窗边,房内光线较室外昏暗,刚好可以清楚地将日光充足的房外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看了好半天,外面本毫无动静,这让阿鸾误以为是凤霖故意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于是又不安分地扭动了起来。“唔……”

“别扭了,再扭下去,我就要忍不住在这里要你了!”本来就对她起了反应的欲望,那经得住她软绵的紧抵在他的前揉弄,还有细软的腰肢在他的臂弯里摆动?

她的动作牵引着她平坦的小腹及匀称的大腿在他的腹间及胯下磨蹭,让他本无法按捺住被她挑起而亢奋的情欲。

全身的血全都冲向他的双腿之间,火热的欲望早已勃发硬挺地顶抵在她柔软的小腹上,“瞧!我本抗拒不了你的魅力,它一点都不争气,随随便便被你揉两下就硬了……”

不要脸!都到现在了,他竟然还敢招惹她?

阿鸾气急攻心,虽然手不能动,但脚还可以,于是她使出全身的力量,将膝盖向上一顶,不计后果地试图重击他邪的源。

“该死的!你……”凤霖差点没吓出一身冷汗来。

还好他反应够快,否则则说凤家的烟火可能就此断绝在她脚下,他将来也不愿意只能抱着娇俏娃儿却无用武之地呀!“你来真的?”

他用腿夹住她向上顶举的膝头,脸色稍嫌苍白,“你不控制一下你的脾气,如果真伤了我,你待会后悔就来不及了!”

低头看着阿鸾灿然怒炽的美眸,凤霖坚持不了地先低了头,“你气我昨天在人前责罚你,而不维护你?相信我,我是有理由的,如果你答应我先冷静下来,不发脾气,我就放开你,好不好?”

“唔……”别想!

“别跟我拗,我那样对待你的理由马上就会让你明白,答应我不发脾气?”别这么难以商量嘛!他可是真心诚意的呢!

“唔……”哼!她可没这么好说话。

“如果你不发脾气,那等事情过了以后,我就好好严整阮顺方,然后让你做主处置修理阮玉菁,让你泄愤,好不好?”

“唔……”不好!

等等!这个条件太诱人了,让她考虑一下……嗯,好吧!这个她接受,不过并不代表她已经原谅他了!

“从今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他指的是在床上!

骗谁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这句话后面肯定还有但是。

凤霖看进阿鸾倔强的眼底,唇边突然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如果你再不点头答应,我就马上剥光你,在这里上了你,小凤凰,我数到三,你最好快点下决定。”

“……”他敢?!

“一……”凤霖挑起浓眉。她可以试试看他敢还是不敢!

“……”他是禽兽吗?野蛮到了极点,竟敢用这种下流手段来威胁她?

“二……”他不否认,他确实是一头永不知疲倦的邪野兽,而且在她身上下流他非常乐意。

“……”小人!小人!不知耻的小人!

“三!”如果当小人才能一亲芳泽,那他何苦当尝不到甜头的君子?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数完之后,凤霖大手一扬,就要将阿鸾的长裙撩起。

他眼里的认真及抵在她腹下的硬物,让她知道他确实随时可以与她亲热,吓得她忙不迭地急忙点头,“唔……唔……唔……”

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她不是俊杰,但她也可以很识时务的。

凤霖停住已经抚上阿鸾大腿内侧的手,“啧!我还真有点希望你继续坚持下去呢!我想要你想的快疯了……”在她滑细的肌肤上爱抚了片刻,他才恋恋不舍地将手从她裙中伸出。

“不发脾气?”见她点头,“不会大叫?”他不确定地又问。

见她听话地再次点头,凤霖这才将捂住她嘴的手移开,但坚决不肯放开搂住她的手臂,硬是将她留置在怀里,“别生气,瞧,我会那样对你的理由来了。”

他将嘴凑到她耳旁,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道:“千万别出声,不能让他发现我们站在这里看……”

随着他温柔嗓音窜入她耳中的,是他温热的呼吸。

吹进她耳内的气息惹得她瑟缩了下肩头,但眼睛却瞬也不瞬地紧盯着窗缝朝外看。

果真如凤霖所言,从偏院拱门外,正鬼鬼祟祟地进来一个人。

随着来人走近,阿鸾眼中涌上了疑问,咦?那不是福姊吗?

阿鸾眉头轻蹙,不解为什么福姊会以如此诡异的鬼祟模样往库房而来,不过一向与福姊交好的她,倒也没对福姊的行为多加细想,“是福姊……”

“嘘……静静的看。”

凤霖用食指点住阿鸾的唇,故意将指头滑进她的红唇之中,一面挑弄着她滑软的小舌,一面藉以阻止她开口说话。

死色魔!阿鸾心里咒骂着色心不减的凤霖,但还是依他所言,将注意力全放在窗外。被他挑逗的有些不甘愿,她忍不住用牙齿咬住他探入口中的长指。

“……”是他自己把手指送到人家嘴里去的,现在刚好让她泄愤,被咬疼了,他也不敢叫痛,只能苦笑着等怀里的佳人消气。

福姊左顾右盼,留意着四周的动静,确定了偏院四下无人,她才快步走上前来。

此时她脸上的表情完全与平时在人前的和善温柔迥然不同,不但毫无笑意,更显得森冷峻。

光看她这副神色,阿鸾诧异得本忘了凤霖还用手指挑逗着她,等到她听到福姊口中低喃的话语之后,她更是连紧咬着他的牙关都在不自觉中放松了。

走到门前,福姊上下看了一遍已经被打开的锁头,唇边扬起一抹冷笑。“哼!没想到一个丑丫头竟然如此轻易就得到库房的锁匙,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她进绣坊这么多年了,论样貌、论绣艺,她那样不是顶尖的?

没想到经营了这么些年,别说成功地拿到那样东西了,就连这间库房的锁匙都没能见过一眼,每天还要在人前装出一副和善的模样,真是快累死她了!

“成不成,就看这几天了,要真不成,哼!”她已经没有再多的耐了,如果这几天还没有进展,必要的话,就从阿鸾身上下手。

本不知道阿鸾及凤霖就紧靠在窗内留心着外面的动静,福姊自言自语完后,突地收起脸上的冷峻,换上了一如往常的甜美笑脸。

她扬手敲了敲门板,柔声叫唤,“阿鸾……阿鸾……是我,福姊,你在里面吧?”

没得到响应,福姊眼中闪过一丝异光,用手试探地推了推门。“难不成她不在里面?那真是逮到机会了……”

本来以为门锁已开,肯定能顺利进去的福姊,在无法如愿将门推开后,脸上的表情狰狞了起来,一张如花似玉的脸顿时比夜叉还要可怕。

“该死的东西!”没料到里面还有门闩,福姊不敢太过使力,怕引起她认为在房里工作的阿鸾怀疑。

于是咒骂了一声之后,重又整顿面容,再次用手拍击门板,不过这次力道加重了些,“阿鸾,阿鸾,开门呀……”

始终得不到响应,又拿紧闭的门扉没辙,福姊恨恨地放下拍击门板的手,看来,只能选择另一条路了。

既然进不去,福姊也不多做流连,旋即转身离去。

等福姊的身影从拱门中消失后,凤霖才将固定阿鸾的手臂松开,将探进她口中的长指抽出来,低头看着一脸茫然的她。

“你……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被福姊在人后森邪恶的神态吓到,阿鸾满脸困惑、无法置信地向凤霖要一个答案,“福姊……她真的是福姊吗?她刚刚……”

她用小手抓着凤霖的衣襟,颤抖地问道。

刚才那个女人,真的是她认识多年的大姊吗?真的是那个对她照顾有加、一向温柔善良的福姊吗?她完全不敢相信!

刚刚福姊脸上狠的表情及口中叫她丑丫头的恶毒话语,让她全身窜过一阵凉意,心里既害怕又伤心。“她……她……”

凤霖爱怜地将阿鸾搂进怀里,“回我房里去,我会把所有的事全部告诉你,你先别胡思乱想,她不值得你如此伤心……”

他半搂半抱地带着她朝内房走去,经过内厅,依循上次的路径走到那方漾着花香的天井后,他将她横抱而起,没带她进房,反而穿过一丛到他腰际的萝蔓花,将她放在一方露天的矮榻上。

阿鸾无心观赏周身美丽的花草,紧抓住凤霖,“你不是说要告诉我吗?你快说呀!”

他跟着坐下,让她坐在他的腿间,将她搂住,让她的脸蛋靠在他口,“你先冷静下来,我慢慢将详细的情形告诉你……”

知道她肯定无法接受向来与她交好、对她照顾有加的福姊真实的一面,凤霖温柔地安抚着阿鸾受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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