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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05.甜蜜照料

阮正声大怒:“好,好好,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不需要父亲了,你不要我管你是吗?我再也不会管你!”

他摔门就出,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莹莹小姐委屈愤怒地跑过来指责:“霍嘉声,你真的宁愿要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也不要我?”

阮仕谦的答案是:“何小姐,天色不早了,正经女孩留在男人家里夜不归宿很不好,被记者抓到了又不知道怎样宣扬。”

那位何莹小姐看看高悬在天上的太阳,恨声道:“阮仕谦,你有种,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地上哭着求我回来你身边。”

发下这个的狠话,女人哭泣着跑出大门。刚才阮正声早已摔门而出,阮诗婷似乎不在家,现在这空荡荡的大房子除了佣人以外就只剩下我和阮仕谦了。

气氛冷凝下来,我忽然有些尴尬。看阮仕谦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疲惫的目光毫无焦距,我是不是要给他倒杯水?

刚取出杯子和茶壶,忽然阮仕谦闷闷地对我说道:“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吧。”

这间房里现在就我、阮仕谦以及猥琐男三人,我愣了愣,才明白他是对我说话。“可是你需要人照顾……”

“你为什么要照顾我?”阮仕谦忽然抬头准确无误捕捉到我的眼睛。我被吓了一跳,若不是那双漆黑眼瞳依然茫然无光泽,我真要以为他恢复了视力。

阮仕谦笑得嘲讽而尖锐:“因为你内疚了?或者看我瞎了,觉得同情可怜?”

他很少如此直白地具有攻击,我愣在当场不知道如何接话。也许是我的错觉吧,如此完美自信强悍如恶魔的阮仕谦此刻的言语里有一丝自卑与不安?

时间过去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短暂的空寂以后,霍嘉声低下头,恢复了平淡的语气。“这里有阿强就行了。还是说你要留在这里帮我洗澡穿衣照料生活起居?”

猥琐男也赶紧打圆场:“风琳小姐您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我只好逃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就坐在地上发傻,脑袋一片空白。心绪混乱,洗了个澡直接上床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似乎有人在摇晃我。“风琳小姐,风琳小姐。”

我睁开眼睛看,原来是那个猥琐男阿强。他一脸焦急和歉意。“风琳小姐,我求求你去看看少爷吧,他不肯吃药摔倒了还不肯让人扶。”

我顾不得多想什么,跟着去了阮仕谦的房间。去的时候阮仕谦正在倒水,好不容易索了杯子却因为对不准杯口而被流泻出来的开水烫伤了手。杯子掉落在瓷砖地板上哗哗啦

啦成了一地碎玻璃,地方上已经摔碎了四五个杯子。

“你在做什么!”我连忙上前去阻止他。“之前就已经打算了好几个杯子了,想喝水叫人给你倒就是。”

阮仕谦上我的手臂,竟然还微笑从容:“你不是去休息了吗?怎么来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看不出一丝伪装的裂痕。“阿强说你你不吃药?”

阮仕谦轻轻嗯了一声。“医生说不用吃药也行,淤血会自动消失的。”

我大声:“胡说,你不吃药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我不想吃药。”阮仕谦皱眉叹气:“药太苦了。”

我怒:“一个近三十岁的大男人说害怕吃药,别让人笑话。”

阮仕谦认真地问:“你会笑话我吗?”

我没法回答,只好说:“你等一下!我去找点让药不苦的东西,你坐在这里别动。”

让阮仕谦在沙发上乖乖坐好,我迅速去拜托阿强要了几包话梅和白糖。

把白糖调成糖水,拿小勺子喂病人,用哄依依的语气哄阮仕谦。“来,喝口糖水再吃药就不苦了。”

阮仕谦乖乖让我喂了勺糖水,吞下药,难过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抿起唇控诉我:“还是苦。”

我再引诱他。“来,再吃颗话梅。”

阮仕谦乖乖地张嘴,我把话梅丢进去,他的脸皱得比刚才还厉害。这回他半天没说话,皱着脸许久才吐出一个字。“酸。”

“可是不苦了对不对?”

“我讨厌苦味道,也讨厌酸。”阮仕谦有个莫大的好处,不管他有多讨厌,吃进去的东西不会吐出来。

我笑眯眯:“其实苦和酸都是人间五味,吃多了就会习惯了。你能吃甜的辣的,为什么不能吃苦的酸的?这是区别歧视。”

“我有个办法能快速习惯这种味道。”

“什么办法?”

“你和我一起吃。”话音未落,阮仕谦已经冲过来,准确无误碰到了我的嘴,不仅把舌头送进来翻搅,还把话梅也送了过来。

又苦又涩还混合了股怪异的甜味。深深的味道熏得我皱起眉头半天无法恢复。

门开了,猥琐男阿强闯了进来。“少爷你需不需要……啊,对不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相贴的两人迅速分开。舌头热热的,唇上还有被轻咬的触感。脸上烫烫的肯定红了一大块,幸好阮仕谦看不到。

猥琐男关上门时说:“少爷,风琳小姐,你们不要在意我啊,继续,刚才挺好的,继续……”边说边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我羞愤地咬着舌头不敢说话,只听见阮仕谦低低笑道:“这个阿强,迟早我要辞退他。”

我不敢看阮仕谦的脸,慌张道:“我找其他人来喂你。”

阮仕谦平淡却坚定地拒绝。“不要。”

我郁闷了。“为什么?你为什么拒绝让人服侍你?”

“我讨厌陌生人的碰触。”阮仕谦轻描淡写却又理所当然的口吻。

我就奇怪。“除了我,你就没有其他熟人了吗?”

“有。”阮仕谦回答:“还有爸爸和诗婷。”

阮正声和阮诗婷?让这两个人来服侍一个失明的病人会是什么情形?不敢想象。阮正声脾气火爆且正在和阮仕谦闹冲突,阮诗婷以自我为中心本懒得关心他人死活。

算了。我叹气。“还是我来照顾你吧。”

喂完药,现在该吃饭。

连饭都没有人烧,据说因为阮仕谦刚才发了通脾气,把佣人全赶走了。

于是我烧了顿饭。

阮仕谦吃进嘴里第一口,随意咬了几口就吞下去,然后抿着*再也不肯开口。

我看着这位毛病多多的大少爷。“又怎么了?”

“我讨厌萝卜。

“这不是萝卜,这是胡萝卜。””

阮仕谦扬开漂亮的眉毛好似有疑惑。“多一个字,它就不是萝卜了?”

我无从反驳,忍住抽.搐的嘴角,努力耐心好脾气。“……所以?你想说什么?”

阮仕谦平淡而有礼貌地宣布道:“我不吃萝卜。”

我依旧耐着子。“胡萝卜蕴含丰富的维生素a,能补肝明目,对你的视力恢复有帮助。”

“我不胡萝卜。”阮仕谦固执强调。

“好吧,那吃别的。”我给他夹了一口芹菜。

阮仕谦虽然眼睛看不见,嗅觉倒还很灵光,这次连尝都没有尝就直接拒绝。“我也不吃芹菜。”

“不吃?”

“坚决不吃。”居然还加了形容词表明决心。

我戳了戳米饭,再换了菜。“那**蛋呢?”

“蛋白索然无味,蛋黄黏得牙齿很不舒服。”

我快掀桌了。“我说的炒**蛋!”

阮仕谦从容微笑。“我说的是任何**蛋。”

这人是在找茬吗?“那排骨汤你喜欢吗?”

“……”阮仕谦犹疑了一下:“我没吃过。”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没喝过排骨汤?又不是缺钱。我欢天喜地拿舀了一大勺喂他。

阮仕谦给面子喝了一口,皱眉评价道:“这煮熟了吗?”

“当然熟了,你吃吃看。”我又喂给他一块排骨。

这次阮仕谦只咬了很小很小很小的一口,面无表情吞咽以下去,果断评价道:“这没熟。”

“你确定没熟?”我微妙地扬起了声调。

向来明细微的阮仕谦这次竟然没听出来,且掷地有声。“我确定这绝对没熟。”

忙活了半天我做的这几道菜没一个能吃的,以前怎么不觉得这男人怎么难伺候毛病多?。

我耐心尽失,急子涌上来没好气地把勺子一摔:“放心,吃不死你!”

阮仕谦被啪嗒地摔筷子声音吓了一跳,眼睛睁大身形颤了颤,面上渐渐浮现出委屈。

看到阮仕谦这个小媳妇受委屈的表情我又后悔了,他现在是病人,我和一个病人较劲做什么。虽然阮仕谦没明说,但眼睛看不见心底肯定会慌张,有小孩子脾气也是在所难免

的。

我则扶着额头叹气,只好投降。“好吧,你平时都吃什么?我按照你吃的来做。”

阮仕谦扬起眉毛认真回忆:“三明治、生鱼片、汉堡……对了,”他忽然一拍掌愉悦道:“我现在很想吃披萨。”

“吃你个头。”我忍不住使劲打他一下。“你说得这些全是没营养的垃圾食品,你没长得面黄肌瘦就是个奇迹了。”

阮仕谦被我打得不敢吭声,只是表情更加委屈了。

我已经不会被他的委屈表情所骗,总结道:“我辛辛苦苦做的这些菜,要么你吃下去,要么全倒进垃圾桶,你自己选择。”

阮仕谦郁闷了半天吐出一个低低的字符。“我吃。”

吃一口,叹一口气。

我问他:“你叹什么气?”

阮仕谦无奈苦笑:“以后娶你的那个人,要么要自己会烧饭,要么有个好厨子。说真的你要不要嫁给我?”

我给他一个白眼之后才想起他看不见,于是骂道:“滚!”

正文106.婆婆来访

吃饭吃到一半,阿强又跑来敲门,轻轻碰门两下,小心翼翼探出头来露出一只眼睛。“少爷,我没打扰你们的好事吧。”

阮仕谦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视线落焦在不知名的角落。“我们没有什么好事,不过你很快就有好事了。”

“少爷,别这样,我不开玩笑就是了。”阿强哭笑不得,推开门踏步走了进来。“是有客人上门,说要见你和风琳小姐。”

我心下稀奇,见阮仕谦那是当然,但连我也要见?

阮仕谦不动声色语气淡漠。“客人,谁?”

阿强嘿嘿笑了笑。“霍家那位当家的老太太,霍嘉声*。”

霍嘉声眉头一挑,拉长了声调说:“哦——?”

我直接否决:“向她说对不起,我们不见客。”那可是霍家那位爱折腾人的老太太,肯定没好事。

阿强尴尬地笑笑看着我,站定原地没动等待阮仕谦的答复。

阮仕谦恢复平静。“她把依依带过来了吗?”

依依?!我一下子瞪圆了眼睛竖直了耳朵,看着阮仕谦的目光热情许多,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阿强伸出大拇指。“少爷你真神。那老太太就是带着依依小姐来拜访的。”

阮仕谦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却没有丝毫笑意。“知道了,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霍老太太带着依依走了进来。

幼小的依依低着头抓紧衣服下摆有些怕生,见到我时眼睛一亮,咧嘴就要扑过来。

但比依依更快的是霍老太太,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电般向我冲来,一下子扑进了我张开双臂准备迎接依依的怀里,张嘴就嚎啕大哭。

“风琳啊,我真是命苦啊!我儿子娶了那个败坏门风的狐狸以后就不要我了,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以前阮清安在的时候不管我怎么折磨她嘉声都不会跟我说一句重话。今

天晚上我不过是要容羽下厨给我做一道菜,这不孝子竟然就敢顶撞我,说什么做菜是佣人的职责。我好命苦,好命苦啊!天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啊……”

这上来就是一长串的诉苦哭泣让我措手不及,霍老太太说得太快,我只听清了一句霍嘉声顶撞她。顶撞就顶撞,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跟我哭诉什么?我现在只不过是个保姆

,还是离职前任。

我推了几次,想把缠在我身上的霍老太太推开,但老太太力气挺大怎么都推不开,我无奈,只能说:“老太太,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只可惜我帮不了你。”

“帮的了帮的了!”刹那间霍老太太的鼻涕眼泪全部收得干干净净,她抓着我的双臂近乎讨好地对我热络地笑:“风琳啊,我家嘉声一直把你放在心上,你帮我去劝劝他不要

再被容羽那个狐狸迷惑,嘉声一定会听你的。”

我听得直眨眼?让我去劝霍嘉声?这当我是我什么身份!

“啪”地一声,忽然餐桌旁的阮仕谦将筷子拍在桌上,不大不小的敲击声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也格外响亮。

霍老太太被吓得一颤,仿佛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连忙谄媚笑道:“阮少爷,您身体没事了吧?我就知道您吉人天相不会有什么大碍,您看您不是记挂着依依吗?我

特地把依依带来了。”

边说边顺手将依依一推,依依踉跄两步到了阮仕谦跟前,怯怯叫了声:“舅舅。”转而就扑进了我怀里抱着我的腿不放。

阮仕谦淡淡唔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是没有什么事,不过是肋骨断了三而已。”

“啊,肋骨断了?!”霍老太太脸色一僵,接着笑道:“小伤,小伤而已。谁不知道阮少爷身体向来健壮,这点小伤不出三天就康复了。”

阮仕谦面无表情没有说话,我看到阿强在一旁撇了撇嘴。

肋骨断三是小伤?你家霍嘉声断几肋骨看看能不能三天就康复?

霍老太太看阮仕谦没有什么生气的预兆,脸皮立刻厚了不只一分。“阮少爷,我知道您心肠好,我求求您帮帮我吧!就让风琳小姐去劝劝我家那个不孝子,劝他休了那只不要

脸的狐狸。我也知道风琳小姐现在是您的心头,让您外借可能不放心。但是请您一定放心好了,我会让我那儿子规规矩矩的,不再打风琳小姐一头发的念头!等事成之后,

我定当把风琳小姐原封不动完好如初地奉还您看怎样?”

这回该我撇嘴了。我是物品吗?还有借有还?

阮仕谦轻轻抬起头,视线落在霍老太太脸上,眸光犀利冷冽如刀。就算明知道他已经失明看不见,还是会被这样的冷厉目光吓一跳。

“你说完了?”淡淡四个字,仿佛冬风刮过割得人生疼。

霍老太太一怔,满腹的牢骚全部吞回了肚子里,再也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只好讪讪地点点头。

阮仕谦漫不经心地垂下蝴蝶般的长卷睫毛,盖住了漆黑深邃的眼瞳,也盖住了那凌厉的视线。“说完了,就请你离开吧。”

霍老太太不太愿意:“可是我、可是我儿子……阮少爷,您答应过帮我的。”

“我会解决霍家婚宴上的那件事。”阮仕谦慢慢地温和说道:“从明天起,任何一家报纸对那件事情都不会再提一个字。这是我之前答应你的条件,至于其他的事,我不想管

。”

“哎,阮少爷,求您大发慈悲,不要那么狠心……”霍老太太还想闹,拼命往阮仕谦面前凑。

阿强将霍老太太拦住,礼貌地伸手指向大门方向。“老太太,我送您出去吧。我家少爷累了想休息了。”

霍老太太闹了一阵,也只能不甘不愿地垂头离开。

正文107.美男入浴

等霍老太太走了,阮仕谦抬起头向我要求:“我要沐浴。”

“啊?沐浴?”我一怔。这个词本来是该让人产生暧昧联想而脸色绯红,但我却回忆起阮仕谦曾在浴室里折磨我的场景,刹那间脸色一白。

阮仕谦看不见我的脸色,依然平淡地说。“我从医院回来,然后吃饭。身上充满药水的苦位还有饭菜的味道。我一定要沐浴。”

我脸色煞白,抑制住恐惧与害怕犹豫着想要拒绝。“沐浴这种事情,还是让阿强来帮你比较好吧。”

阮仕谦察觉到了我的抗拒,唇边勾勒出一个冷冷的嘲笑。“我不想让别人碰我。你不想帮我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来。”

让他自己来?不到十分钟就会听到乒乒乓乓各种跌倒落地的声音。既然作了决定要服侍阮仕谦直到他恢复视力,那就丢开无聊的自尊心。要做就干脆地做。

我心一横,仰头说:“不就是帮你洗个澡吗,我做就是了。”

“何必这么勉强?”阮仕谦还是那样嘲讽冷淡的笑:“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与怜悯,更用不着你内疚补偿。”

我尖叫起来。“阮仕谦你够了!你脾气怎么一会晴天一会飚雨?阳怪气地很有意思吗?”

阮仕谦冷冷地笑:“如果你不想面对我,你现在可以离开。没人逼迫你留在这里忍受一个瞎子。”

“阮仕谦!”我大叫他的名字,叫完以后反而冷静下来,气急反笑。“我就是内疚想补偿你,就是同情你可怜你怜悯了怎么了?你不是要沐浴吗?还不快脱衣服!奴婢等着伺

候主子您入浴。”

阮仕谦沉默了几秒钟,真的当场开始解衣领。

我又尖叫起来:“喂!你还真的现在就脱?”

结果他只脱了一条领带。并且投递给我一个嘲讽的笑容。

我觉得我的血压在上升。

好在阮仕谦也并未多说什么,简单扶住我的手:“去浴室吧。”

浴室很大,冷冰冰的颜色与僵硬的水泥线条昭示了屋主的格。四四方方洗脸盆很简单地挂在背景墙上,交错的线条状渠道让我眼花缭乱,而据说这种设计凸显了上流社会的

尊贵与品位。唯一合我心意的是透气窗台落入阳光与绿荫,窗外树影摇动,大自然也成为沐浴的一部分。现在正是午后,阳光是微微的暖,能沐浴在阳光微风中想必是件心旷神怡

的事情。

不过前提条件是独自享受。

我将浴缸加满水,扶阮仕谦站过去。中间拉好浴帘,只在边缘处扶着他的手。“好了,现在你可以脱衣服了。我就站在你旁边,有什么事情你随时叫我。”

阮仕谦没有回答,被浴帘挡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估计又在勾着唇角嘲笑我。

但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以后,衣服一件一件丢出来给我,然后就听见哗啦哗啦的水声。

我看着最表面那件巨大尺码的男士内裤,沉默了一会,没有任何想法。

本来以为阮仕谦是别有用心图谋不轨,或者继续刁难我,但没有。入浴以后他很安静,或者说是自给自足,涂沐浴之类的都是自己搞定,完全没有麻烦我。

忽然他猛烈咳嗽起来,像是被什么呛住,咳了好一会没有停止。我想掀开帘子去看,又怕他是故意骗我上当。

正犹豫着,他的咳嗽声忽然停止了。慢慢喊我道:“清安,帮我个忙好吗?”

我提高警惕:“你要干什么?”

“帮我拿一下药。”阮仕谦的声音有遮掩不住的疲惫。“不是失明药,是治骨折的那瓶。刚才咳得太厉害,我的口又开始疼。”

“你的口疼……?”我这才忽然想起来,除了失明,阮仕谦的肋骨也是折断了。“啊,你的肋骨没事吧?伤了肋骨洗澡不要紧吗”

阮仕谦平和地回答:“不要紧,你把药给我就可以。”

我忽然有种懊恼,不管是什么理由,我对于这个用生命保护我的人都太漠不关心了。

“你等等,我去拿药。”小心地松开他的手臂,我迅速回屋翻了一下药包,果然看到医生开的骨折治疗药物。按照说明书拿好药丸倒了杯水回到浴室。

阮仕谦从帘后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谢谢你帮我拿药。”

我将药递给他,对着遮掩得严严实实的浴帘忍不住说:“你伤得如何?我看看可以吗?”

“不用。”阮仕谦温和地拒绝:“男女有别,你就在帘子外面站着吧。我有事会叫你。”

我逞强兼嘴硬:“看到就看到,不就是男人光着身体吗?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我无所谓。”

阮仕谦勾起唇角,却还是嘲讽的意味。“你无所谓,我有所谓。你不介意看,我介意被看。”

可恶的阮仕谦!我牙齿在痒了。

我一把掀开那碍事的浴帘,直闯入浴室内和阮仕谦共处一室。

阮仕谦半躺在浴缸内,浑身赤.裸,手臂搭在浴缸岩壁上,露出光滑诱人的蜜色锁骨。

他半弯着眼睛似笑非笑看着我:“清安,你的脾气永远是这样,让你别做什么,你非反着干。你看,我终于把你骗进来了。”

我一怔,难道这是阮仕谦又一个心布置好的骗局?

但看到他那空空无神的漆黑眼瞳,我咬了咬牙。“被骗就被骗吧,反正都已经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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