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关切,盈盈水眸之中,净是宽和柔爱之意,十足的大姐姐风范。
恐怕不是别人会认为她在攀附权贵,而是这位关爱体贴的大姐姐认定她在攀附权贵吧?裴元歌微微一笑,在白衣庵里,裴元华因为待选落选四个字破功,那时候她就察觉到,这位大姐姐表面端庄矜持,实际上对权势的贪恋几近疯狂。怪不得没拿她和五殿下说话的事情做文章,而是把事情的重点牵扯到她攀附权贵上,想必是怕真把她和五殿下连在一起,弄出事端吧?
不过,裴元华提起此事,恐怕不止是这么简单吧?
以她的性子,对权势的热衷,待选落选后怎么可能不另谋出路?又提到五殿下和绣图……难道说待选失败后,她又把目标转到了五殿下身上?这倒是有趣了!裴元歌浑不在意地笑道:“原来大姐姐说的是这件事。这原是我陪母亲到她的嫁妆铺子里巡视,正巧遇到五殿下来买丝线,之后五殿下就提,说想绣一幅雪猎图,我本在推辞,但五殿下不由分说,丢下绣图就走。当时母亲,三姐姐还有店铺的掌柜都在,父亲叫来一问便知。”
这番辩解,顿时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首先,她和五殿下是在铺子里巧遇,又是在卖绣线的铺子,五殿下来买绣线,自然是为了绣品,那么托人绣幅雪猎图,再正常不过,最多让人觉得五殿下有些仗势欺人,居然把裴府的小姐当做绣娘,却是怪罪不到裴元歌身上。
其次,当时在场的还有舒雪玉,裴元容,以及铺子的掌柜,这无论如何也谈不上私相授受,她又推辞拒绝,于情于理来说,这件事她都没有丝毫过错。
裴诸城点头道,“不过,这绣图又怎么是容儿在绣?”
“当时五殿下丢下绣图就走,女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三姐姐拾起绣图,说这件事交给她来处理就好。我想三姐姐既然这样说了,想必就有应对的办法,因此就没在意。”裴元歌把责任全推到了宇泓哲和裴元容身上,又有些惶恐地道,“父亲,女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件事很要紧?女儿是不是闯大祸了?”
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一片懵懂天真,茫然不解。
“没事,歌儿你没做错什么,不过,你该早点把这件事告诉父亲才是,事情但凡牵扯到皇室,都要小心应对,不能丝毫掉以轻心。”裴诸城摸了摸她的头发,指点着她,声音中却没有多少责怪之意。一幅绣图,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只是不知道五殿下此举何意。事情未分明前,歌儿小小年纪,都懂得推拒,怎么容儿年纪大,反而糊涂了,居然亲自绣雪猎图给五殿下?
还是说,容儿是另有考量?
裴元歌乖巧地点头,柔顺地道:“女儿记住了,以后一定小心行事。”
裴诸城满意地点点头,扬声道:“来人,去把三小姐叫来。记住,让她带着雪猎图一同前来!”
听裴元歌三言两语把责任全都推掉,又装的天真懵懂的模样蒙骗父亲,而父亲偏偏就吃她这一套。裴元华恨得牙痒痒,不过却并没有发难。待选落选,想要入宫做贵人恐怕是没有指望了,难得有这个机会,能够与五殿下搭上线,虽然说赌在皇子身上有些冒险,但五殿下是皇后的嫡子,上面的兄长又全都夭折,后族势力又打大,即位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何况,五殿下还年轻,年轻人总是特别有激情,也将来也会特别顾念旧情,如果她能够攀上五殿下,笼络住他的心,将来总有平步青云的时候。
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因为一时意气,毁掉一世前程。
裴元华想着,按捺下满肚子的怒气,保持平时镇静睿智的模样,等着裴元容前来。
没多大一会儿,裴元容便被传了过来。后面跟着的是大丫鬟湘玉,连同两个小丫鬟抬着那副雪猎图的绣屏。进门拜了裴诸城众人,便知趣地离开,书房这种重地,不是她们丫鬟可以随便出入的。
裴元容一身宝石蓝的绣锦绣牡丹的长袄,下身配亮蓝色八步湘裙,头上簪着硕大的凤凰吐珠大金簪,满脸的喜色,竟是丝毫不见昨晚白衣庵受惊吓的惶恐。父亲突然派人叫她来书房,又特意点名要带着快绣好的雪猎图,想必是知道了五殿下托她刺绣的事情,要来询问详细了。
金尊玉贵的五殿下,对她却青眼有加,想必她很快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父亲也会为她高兴的吧?虽然前面有些偏宠裴元歌这贱丫头,不过往后,这府里最受宠爱的,一定是她裴元容,而且往后嫁的最尊贵的也是她裴元容,其余人都得靠边站!
“父亲传女儿来,有什么事吗?”裴元容娇声问道,半是羞涩半是得意。
见她这模样,裴诸城顿时皱了皱眉头,先不管五殿下是什么用意,容儿这模样,显然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这样一来,她接下雪猎图,又亲自刺绣的用意,也就很清楚了。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肤浅轻薄,半点也没有歌儿和华儿的端庄矜持,大家风范?虽然这样想,但为了求证,裴诸城还是问道:“听过五殿下托你在绣一幅雪猎图,所以叫你过来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
她猜得半点也没错,就是为了雪猎图的事情!裴元容心花怒放,揉捏着衣角,白嫩的脸慢慢漾起了红晕,低声道:“也没什么,就是女儿在母亲的铺子里偶遇五殿下,五殿下对女儿很是看重,说了些话,就托女儿帮他绣幅雪猎图。女儿想着,五殿下是天潢贵胄,难得这样温言和气地托女儿事情,女儿若推辞了,岂不是折了五殿下的面子,便应承了下来。如今雪猎图已经快要绣好,女儿正要禀告父亲,没想到父亲却先问了。”
这言辞倒是跟裴元歌说的有些像,裴元华思索着。
看来的确是裴元歌和裴元容在铺子里偶遇五殿下,不过,宫中的绣娘何止万千,五殿下为何会托才初见的裴元容来绣绣图?如果说副绣图有特别的用处,所以不想委托宫中的绣娘,那也应该找绣技更加出色的裴元歌才对,为什么最后会落到裴元容手里?再回想白衣庵内,五殿下和裴元容对话的内容,裴元华心里暗自思索,难道说,裴元歌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先是推辞绣图,再来又装作无心于五殿下?
俗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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