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说道,“传国玉玺早已遗失,这是皇帝留给天下百姓、满朝文武的最后一份遗诏,选一份来诏告下。”
“我说过不会加害司徒的!”敖晟满脸怒意,“你为什么不信?”
“不信的人并不是我。”小黄摇头,“不信的,是皇帝!只要是皇帝,总有会背弃的誓言,如果选第一份,你登基,做皇帝。如果选第二份,现在就让司徒杀了你,我登基,日后找个傀儡来做皇帝,自己选择!”
敖晟苦笑,“从来没见你这样咄咄逼人。”
小黄盯着他的眼睛,“为了司徒和黑云堡,我什么事都会做,信不信?”
敖晟深吸口气,将第二份诏书撕毁,对小黄道,“我照做,可以了吧,不过我再不想在皇城,看见你和司徒。”说完,拿着诏书转身出去,突然就听身后小黄轻轻唤声,“晟儿。”
敖晟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小黄轻轻叹口气,道,“你今后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不再是之前那个寄人篱下的皇子。如果以前要做的,是逼人入绝境,那么现在要做的,是给人活路……不然的话,和蒋青将永远没有明天,明白么?”
敖晟愣住,沉默良久,转身离去。
小黄见敖晟的身影走远,才长长地松口气,靠到床上。
司徒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坐到床边将小黄抱起来,有些感叹地,“我也没见过你这么咄咄逼人的样子。”
小黄转脸看看司徒,浅浅一笑,“只要你和黑云堡没事,我宁可做坏人。”
司徒挑眉,将小黄的下巴抬起来,“嗯……我倒是觉得,你做坏人的样子太帅了!”
小黄脸一红,司徒一直都说他可爱,第一次说他帅气……犹豫了一会儿,小黄突然问,“那……我能不能做上面的那个?”
“咳咳……”司徒捶着胸口咳嗽,“咳……我忘记吩咐木凌临走时买些京城特产回去,说完就往外跑。
“等一下!”小黄生气了,“你还没说行不行!”
“烂木头!买特产别忘啊!”司徒大声喊,装作没听见。
小黄气哼哼地抱起走到床边的小鹿,伸手捋着它的毛道,“黄半仙也是很帅的,是不是?”
司徒恬着脸在门口点头,“是啊,仙仙永远都是很帅的。”
……
三天后,敖晟登基,皇城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登基大典当天,敖晟身穿黄袍,上了祭坛,当朝宰相宣读先帝遗诏,文武百官跪下山呼万岁。
敖晟缓缓走下祭坛,走向皇宫大殿登基为帝,脚边群臣跪伏,从今之后,出天除地,他就是天下第一人!
……
小黄和司徒的人马,还有苏敏的人马一起出了皇城,双方在城外惜别,苏敏率军回南国,司徒带着数万黑云堡的帮众回蜀中。
长长的队伍前方,是边走边笑的木凌和卢御风,卢御风大概是离开蜀中久了,有些思念成狂,张口闭口都是欣欣,木凌则拿出他那根竹笛子吹了阵,队伍的中间是辆巨大的马车,车子用八匹马来拉,巨大的车厢里,堆满小黄买的书。司徒靠着书坐着,小黄抱着小鹿靠在司徒的身上,一边看书,司徒一边剥颗葡萄塞进他嘴里,然后上去亲一口。
这时,车马缓缓停住,司徒撩起车帘,就见前方等了上千的黑云堡帮众,是以前蒋青的人马。
“你们怎么在这儿?”木凌左右看看,“蒋青呢?”
兄弟们都哭丧着脸,道,“蒋副帮主说,他要四处去游历天下,让我们自己选择,留在皇宫继续做官,还是回黑云堡,二当家的,我们要回黑云堡!”
木凌回头看司徒,司徒点头,道,“那就都回去吧。”
众兄弟们久别重逢,都欢天喜地地回到队伍里,众人有说有笑地再次启程。
小黄有些担心地问司徒,“蒋青他……“
司徒淡淡一笑,“放心吧,他已经长大了,再说……”司徒撩起后面的车帘,对远方淡淡地说,“要是累了,随时可以回黑云堡么,回家又不丢人。”
声音因为司徒加了内力而渐渐飘远,司徒放下车帘,黑云堡的人马渐渐行远,消失在官道之上。
远处的林子里,蒋青静静地坐在马上,目送黑云堡的人马远走,风吹起轻扬的发丝,脱去一身纯白的装束,他又是从前那个强悍精干的黑云堡副帮主。最后回头看了皇城一眼,蒋青拽了下缰绳,拨转马头……向远处行去。
……
敖晟登基大典结束,有些疲惫地回到寝宫,推开门,就见桌上放着杆碧绿的竹箫,竹箫下面一张洁白的宣纸,用苍劲的笔锋,写着两个字——保重。
敖晟苦笑着将箫拿起来,轻轻地叹口气,“你最终还是离我而去……做皇帝就真的必须舍弃那么多么?”
“皇上。”一个内侍走进来,“青夫子刚刚收拾东西离开,是往西去的。”
敖晟摇头,“往西,不是往漠北,也不是往南海,更不是往黑云堡,是不是?”
内侍看看敖晟,问,“皇上,要不要派人将他追回来?”
敖晟摆摆手,低声问,“知不知道,皇子和皇帝的区别?”
内侍茫然地摇摇头。
敖晟盯着那杆竹箫看了良久,淡淡道,“不能逼他,要让他有退路,给他时间,也给自己时间……”将那张写着“保重”的字条放进怀里,敖晟拿着竹箫走到院子里,仰脸看着远处飞过的孤雁,轻笑,“青……尽量的走吧,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要是再让我找到,你将永远属于我。”
……
从皇城到蜀中,黑云堡的人马一路前行,每到一处镇店都会采购大量的东西,后面的马车越拉越多,每个人也都有重重的行囊。这次敖晟赏赐给黑云堡无数的金银,司徒和小黄将全部的赏赐都给了黑云堡的兄弟,每人都分有十几两金子,欢天喜地地路给在家里的亲人买东西,行进中总是欢声笑语,看的沿路的百姓和江湖人羡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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