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也想起来了。好象是四年前吧,时间过得可真快。”
我拼命点头,并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希望他看在和我认识的份上,能放我一马。但他只简单扫了一眼,就将个人简历和毕业证推给我,礼貌地说:“我们公司有专门的证件检验仪,高中以上学历都要经过严格验的。”
假毕业证被人当场戳穿,我感觉脸烧得很厉害,但还是死撑着,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问:“我这是真的,你们为什么要说是假的呢?”
“络腮胡”得意地比划着:“你自己看看,这么低级的错误!你毕业证上的字迹和你个人简历上的字迹一模一样!杨小姐,你不会说毕业证是学校让你们自己填的吧。”
我顿感无地自容,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
撂下这话,便再也顾不上去和谁套近乎了,赶紧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走人。
王磊大约是于心不忍,安慰道:“其实,你不一定要拿假毕业证应聘的,你可以先进一个大厂,凭自己的努力,从普通员工一步步做起。很多公司更看重一个人的努力而不是文凭。”
我很想说,既然不看重文凭为什么你们招聘还要求大专以上学历呢?但话都嘴边我咽了下去,而是机灵地问:“那你们厂招不招工,我进你们厂好不好?”
王磊一愣,谁知还没等他回答,“络腮胡”便满口答应,热情地说:“好啊,好啊,我们厂工资也不错,老工人都可以拿到两千块每月。现在正在在大量招聘操作员,现在珠三角民工荒啊。这上面有地址,你要是不嫌远,就来吧。”
我看到王磊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但什么也没说。
白认识了他一场,一点忙都不帮上,我才不管他高不高兴呢。当即拿起笔抄下“樱之”的地址。这次来东莞,我感觉自己己经在不知道不觉间变得势利起来了。
一万五千人的大厂啊,就算不做人事文员,我也可以认识好多人呢,找到齐月升机会就更大些。再说我一直认为,深圳掘起比东莞早,劳动法贯彻得比东莞要彻底得多呢!
372。
虽然去“樱之”厂暂时只能做普工,不如到那些小厂做人事文员轻松。但考虑再三,第二天一早,我毫不犹豫地收拾行李,坐上一辆驶往深圳的大巴。
尽管不是周未,但车厢里人还是很多。似乎从一坐上开往广州的火车起,人就没见少过。幸好东莞是始发站,所以我还是坐到了一个车厢中后的位置。因为提着行李,所以坐在外侧。大巴经过东莞一个镇车站的时候,还没停稳,就看到几个“烂仔”模样的人向这辆车靠拢,我心里不由一紧。
车门打开,其中有个女孩子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也随着人流下了车。女孩长得小巧瘦弱,脖子上挂着一个精致的肩包,她谨慎地把肩包放在胸前。女孩应该在这边呆过一段时间为,为了防止被抢劫,现在街上的女孩几乎都是这样背包。
我刚想把目光移到别处,忽然听到一声尖叫,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女孩己被扑倒地在,几个“烂仔”一拥而上,扯项链的扯项链,抢包的抢包。女孩紧紧护着手里的包,奋力挣扎,但周围的人全都目光冷漠。因为女孩的激烈反抗,烂仔们一时得不了手,竟然凶狠地对她拳打脚踢。女孩只好丢下包,双手紧紧抱着头,但还是很快被踢倒在地上,小巧瘦弱的身材缩成一团。
几个烂仔得手后便作鸟兽散,女孩这才慢慢地坐地上坐起来。因为刚才的挣扎,她的小t恤和胸罩也被卷了起来,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胸脯,周围刚才还很冷漠的人纷纷将目光对准她的胸脯,有几个男人还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女孩非常紧张,没有任何的羞愧,只是机械地把衣服放下来,然后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最后一个残存的塑料袋。
不远处的治安员好象现在才发现一般,慢吞吞地走过来问着女孩发生了什么事。女孩摇摇头,面无表情,一句话都没有说,收拾好塑料袋便迅速离开。自始至终,除了尖叫,她没有哭,没有告饶,没有求救,没有愤怒,有的只是默默的承受和听天由命。
我更紧地拉着行李箱,眼晴盯着身边每个人,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公车又不紧不慢地向前行驶。不时有人下车,也不时有人上车。在快进入深圳时,又上来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大约三、四十岁,一个长脸一个方脸。他们象很多人一样,上车后迅速向全车扫了一眼,正好坐在我内侧的那个人下了车,“方脸”立刻坐下了,“长脸”站在他身旁。这两个人穿不土不洋,不干净也不邋溻,并没有引起我太多的注意。我依然紧紧抓着行李箱。
大巴是空调车,人坐在里面虽然凉快,但很闷。为防止更闷,车上标出有“严禁吸烟”的字样。但“方脸”竟然拿出一根烟点上,并深深吸了一口,望着烟头上迅速冒出的烟雾,我感觉到一丝恐慌,回家前在广州火车站“邮政招待所”的那一幕又浮现在我眼前,我一直怀疑那个女人点的蚊香或抽的烟里有迷药的成份。所以这次,我立刻屏住呼吸,并将头偏向没有烟雾的方向。
这时,前面的售票员看到有人抽烟,便厉声制止:“不准抽烟!”
373。
但“方脸”好似没听见,又狠狠地吸了一口。在他的这口烟雾马上喷出之际,我果断站起身来,拉着行李箱连滚带爬逃到了司机的座位后面,被我和我的行李箱绊到的人生气地责备着,我吓得一声都不敢吭。悄悄回头再看时,“方脸”和“长脸”也很快下了车,而原先坐在他们身边的几人,有的呵欠连天,有的己经打起了瞌睡。
我更加确信了当初的判断,暗暗应幸自己逃过一劫。有关迷药被骗的事情太普遍了,骗钱还好说,最怕的是被他们骗去卖掉,据说漂亮的就逼迫卖淫,丑点的就卖到偏远的地方给娶不上老婆的男人。对任何一个女孩来说,这两种结果的无论哪种,都是生不如死。
大巴很快到站了,我站在车如流水的大道上,茫然无措。阳光很大,柏油路都被晒化了,晒得我脸上也火辣辣得疼。每有巴士驶过,便会留下一串难闻的汽油味,呛得我胃里极不舒服。上次和沈洲来过一次深圳,那时虽然大多数时间是坐在车上,但明显感觉关外和关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现在看来,深圳的关外和东莞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很快有一群摩托车仔围了上来,他们横冲直撞,有两辆差点撞到我身上。我紧张地左躲右闪,他们似乎都很热情,但一问价钱,却都是十块八块的。他们肯定是故意抬高价钱。
我礼貌地说了声:“对不起,我还是做坐巴士吧。”便引来一阵嘘声。
其中有一个离我最近的摩托车仔还破口大骂:“臭鸡婆,小心被汽车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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