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适合的时机告诉他们,这和她自我纠结到现在有关。
第一次恋爱的人没什么经验,常常很矛盾,前一秒钟天马行空,希望全世界连拉丁美洲的土著都知道他是一个很帅的男朋友,后一秒钟万分谨慎,藏着掖着,不敢告诉长辈……真不知道是何时变成精分的。
她自己都对自己无语了。
周六,钟言声一早来到过佳希的公寓,翻开她的冰箱发现空无一物,不免问她:“连牛奶都没有,你几天没去超市采购了?”
“半个月,因为几乎都在公司吃饭,不用买菜。”
“不健康。”他批评道。
过佳希赖在沙发上,挠了挠头,最近天气那么热,她实在懒得去超市了。
“我开车过来时看见附近有一个农贸市场,现在和我一起去买点食材,回来后做饭给你吃。”
“可是外面太阳很大。”
“你应该出去走一走,夏天不能总待在空调间,身体会变差。”他看着她说,“当然如果你不愿陪同,我们就吃泡面。”
纵使她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一想到能吃到他亲手做的佳肴,她坚持出门。
到了农贸市场,过佳希一边逛一边问他该买啥,谁知他心里已经有了菜单,很是有条不紊地走走看看,还告诉她一些常识,譬如土豆表面有发黑的部分不能买,可能坏了,新鲜的芹菜是笔直的,韭菜得买叶片窄一点的,太宽的可能打了激素,炖骨头汤用的筒骨最好是用后腿的腿骨,骨髓丰富有营养,烤肋排选用中段的比较合适。
她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简直是深藏不露的买菜高手,好奇地问:“你常来买菜?”
“对,我都是自己买菜回家做饭。”
竟然有男人愿意常常来菜市场?她想起自己的爸爸,菜场简直是他的噩梦,因为他听见卖菜大嫂的吆喝声就紧张,宁愿绕道去一站路外的超市买一颗蒜头。
“你不觉得这里有很浓的鱼腥味?”她吸了吸鼻子。
“做好了不就香了吗?”他牵起她的手,“到时候你早就忘了原本是什么味道,吃得比谁都多。”
“咦?怎么被你说馋了呢?我忽然想吃烤鱼,在家能做吗?”
“有烤箱就可以,比外面的要卫生,味道没那么刺激。”
“那可以再买几瓶啤酒吗?啤酒配烤鱼简直是人间乐事。”
“你只能喝果汁。”他提醒,“难道忘记以前喝醉酒肚子疼的事了?”
她的抗议无效,因为他在这方面管她管得很认真。
等差不多买好了其他食材,最后来到卖鱼的摊位,钟言声亲自挑选了一条三斤的鲈鱼。
“哟,小两口穿得这么漂亮来逛菜场?真少见。”卖鱼的大叔弯下腰,灵活地捞起一条滑溜溜的鱼,用塑料袋包好后递给他们,顺便八卦一句,“看在你们这么恩爱的份上,便宜十块钱。”
钟言声觉得他们家的鱼很新鲜,付了钱后说了一句:“谢谢,我们下次再来。”
过佳希久久地沉浸在“小两口”的三个字中,觉得这真是通俗又美好的三个字,还有神奇的功效,让空气中的腥味逐渐转变成淡淡的花香……直到一条性格顽劣、动作矫捷的鱼甩了甩尾巴,水珠溅在她脸上,她才回过神,嘀咕了一声,用手背一抹,然后挽住男朋友的手臂,几乎是蹦蹦跳跳地跟着出去了。
农贸市场旁有一家小花店,他们顺道带了一盆长寿花回去。
回到公寓,钟言声开始做菜,过佳希在一旁打下手。他剥鱼的时候,她看得目不转睛,他手法娴熟,先去掉尾巴,从鱼腹切开至鱼背,在鱼背上均匀地划开几刀后撒盐和五香粉,放在一旁腌制,很快就搞定了,想到等会儿可以吃烤鱼,她不免咽口水。
他转身去处理筒骨,准备煲汤。
“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她一边洗菜一边问。
“估计要一些时间,我做一个番茄鸡蛋面给你吃。”他把筒骨放在电锅里,注满水。
“好。”她点头。
他做的面条很好吃,她吃了几口后夹了一段给他,他尝了后说:“盐放多了。”
“不咸啊,我觉得很好吃。”过佳希心满意足地把汤都喝光了。
等到下午两点多,他们才吃上烤鱼,喝上骨头汤,她还特地把买来的一盘花放在餐桌的角落,制造出烛光晚餐的感觉,可惜的是手中无酒,他喝清茶,她喝果汁。
“你看,我们这样像是什么?”她托腮问他。
“新婚夫妻?”
他和她想到一块去了,她眼睛里充满了笑意,故意反问:“是吗?”
“一起买菜,一起下厨,还不像吗?”他看着她说,“柴米油盐酱醋茶,很实在。”
“一点也不浪漫。”她笑着说,“对了,你都没有买过玫瑰花给我。”
他送过薰衣草,但不是玫瑰花。
“上次去花店太晚了,玫瑰花卖完了。”他夹了一块鱼到她碗里,“下次买给你。”
“不要。”她不开玩笑了,认真地说,“我随便说说的,你千万别买,玫瑰最贵了。”
“吃亏也是有限的,一束玫瑰花能贵到哪里去?”
“但我还是喜欢薰衣草,可以安神助眠。
他看着她,忽然觉得她虽然偶尔表现得很孩子气,但从不追求那些梦幻的东西,譬如玫瑰花和法国餐厅,她是真的不喜欢,此外没有向他提出物质上的高要求,对此他觉得她懂事外竟然有些遗憾,平生第一次想为一个女人花钱,却屡次被阻止。
她似乎没察觉他在想什么,和他继续聊天,问他工作上的事情,听他无意中提起了老朋友施逸,她才得知施逸去非洲旅游了,脑海忽然浮现施逸穿的那件花衬衫,惯性地联想起那哥们说过的话,转了转眼睛,没告诉钟言声,心想也难得让他蒙在鼓里一次……
“你的好朋友怎么样了?”他反问。
她知道他指的是何消忧,回答:“她出院后一直待在家里,最近在静养,情绪稳定。”
何消忧和许亭彦分手之后人沉静了很多,几乎消失在朋友圈,如果不是她隔三差五打电话过去也难知道她的近况,苏小非比她还着急,因为何消忧既不接他电话也不回复他短信,他又不敢登门拜访,想关心也没有门道,只好辗转来问她。
“那就好。”他吃了一口饭,“人总是要好好生活下去的。”
“许亭彦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过佳希顺便多问一句。
“听说在一起了,但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万一他们结婚了,邀请你参加婚礼,你会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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