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勾动地火的开始,那么的确是一个考验谁更沉得住气的过程,谁先说爱,谁便落了下风。不过甘璐没心情玩这样装淡定的游戏,她也断定自己玩不过尚修文。
她开始认真想,该怎么开口与尚修文说分手。
然而几乎不用细想,她就得出了结论,只要她坦白说分手,尚修文大概不过是冷静接受罢了,断不会像冯以安这样一边恼怒一边不舍。
想到他的吻他的笑容,她倒是有几分不舍的。惆怅之余,她只能安慰自己:如果着迷于某段完全没把握控制的感情,无异于吸毒,好在你还没有沦陷,就这样好了。
她打算第二天便跟尚修文摊牌。
当天晚上,甘璐关了电视回卧室靠在床上看书,客厅的对讲机突然响起。她出去接听,竟然是尚修文,“我现在在你苑门外,突然很想见你。”
他在她租住的地方停留也只是送她回来后偶尔小坐而已,从来没在深夜这样做不速之客不宣而至。她有点儿吃惊地开启了苑门放他进来,然后赶紧在短短的吊带睡衣下加了条中裤,省得春光外泄,并开了客厅空调。
尚修文进来,懒洋洋坐到沙发上,“璐璐,帮我倒点儿水。我听以安倒苦水再安慰他,快累坏了。”
甘璐去厨房拿了冰箱里自制的消暑茶,倒了一杯端出来给他。他喝了一大口,“很好喝,这是什么饮料?”
“我自己泡的蜂蜜薄荷茶。”
“不会是你阳台上种的薄荷吧?”
尚修文某次来接她,看到与客厅相连的阳台上放了几个花盆,种的全是既不开花也没啥观赏性的植物,曾问过她。她告诉他,那是薄荷,既好养,又有实际的功用。
第二部分第43节:谁能避免沦陷(7)
“是呀,想要随时去收,很新鲜的。”
“真能干。”他赞叹,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她坐下来。
“你没喝多吧?”甘璐觉得他的神态多少有点儿异样。
他笑了,仰靠在沙发上,“当然没有。现在交通整治,那条街上天天有警察守着查酒后驾驶,何况我还得送烂醉的以安回家。他可真是喝多了,拿了手机跟辛辰打电话,人家关机了还一直拨,说非要问清楚她什么时候回来,呵呵。”
甘璐皱眉。她不认为冯以安真情流露有什么好笑的。尚修文侧头看她,似乎察觉到她隐隐的不悦,伸手握住她的手,“不,我没有嘲笑以安的意思,不然也不会耐着性子陪他坐到这么晚了。我只是认为,他并没真正爱上辛辰,现在这么难受,不过是有点儿不甘心而已。”
“那照你看,真正爱上了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尚修文眼神一黯,随即苦笑了,“我给自己挖了好大一个坑,不管说什么,大概都会让你觉得,我不算是真正爱你了。”
甘璐揶揄地一笑,“放心,我是很讲公平的,不会硬逼别人讲违心话。”她伸手拿了杯子,“再去给你倒杯水吧。”
没等她起身,尚修文抱住了她,将她拖入怀中,开始吻她。她短暂的惊愕以后,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如果享受了这个吻再说分手的话,会不会有点儿邪恶?
然而天底下哪有免费的晚餐?最初尚修文和往常一样吻她,很快他的吻就来得不同于往常了。他撬开她的唇齿,舌头热烈交缠之外,手不知不觉中顺势滑入她薄薄的吊带睡衣内,在她光滑的背上游移抚摸。她一阵战栗,这才意识到穿着睡衣与准备分手的男人做告别吻果然非常愚蠢。
她想推拒,可是在他嘴唇的封堵下,却只能发出含糊的呢喃声,听上去更接近于鼓励与邀请。他的手爱抚描摹着她的腰际曲线,再来到她胸前的丰盈处,轻轻揉捏摩挲,引发一阵更强的战栗。他的嘴唇移下去落在她的颈项上,然后一路向下,她却再也没法叫停了。
夜半时分,甘璐看着躺在她身边熟睡的男人,姿态坦然得如同已经在她的床上睡了无数个夜晚。
她封闭完整的身体有了第一个入侵者,而她差不多没做抵抗便沦陷了。他先是侵占了她的身体,现在又侵占了她的床和本来属于她的睡眠。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她微微苦笑了,明白为了刚刚过去的半个晚上迁怒于他是不公平的。
她不能说是自己被诱惑或者被侵占了。以她对于尚修文的了解,她知道只要她叫停或者流露出不愿意,尚修文肯定不会继续。事实上他一直表现得克制有礼,与她交往快一年后才有第一个吻,在今夜之前的接触仅限于拥抱接吻,吻得她情动了,也并没有趁势深入。
以前,她对男人的欲望只有一点儿相当有限的直观认识,那来自于她的前男友聂谦。与一个忙碌而目标明确的男孩子谈两地恋爱,身体的需要似乎被忽略了,等他放假回来,也不过是在外面约会,并没有多少单独相对的时间和私密空间。
读大三时,她终于在“十一”长假期间与钱佳西一道坐火车去了聂谦读书的那个北方大城市。聂谦接了她们,安排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家酒店住下,然后匆匆赶回兼职的某个地产公司售楼部上班。
钱佳西有点儿不可思议,“他经济状况应该不差呀?安排我们住星级酒店,一晚上四五百块,怎么会不陪好不容易过来一趟的女朋友,还要去上班?”
甘璐对她的疑问无言以对。聂谦的家境只是普通,但他告诉过她,他自从兼职上班后,销售业绩十分可观,收入颇丰。她知道他的目标从来不止于眼前的一点儿收入,按常理讲,她应该赞赏男朋友对工作的热情与投入,然而在坐了十来个小时的火车过来后,她已经疲惫不堪,面对钱佳西的诘问,她实在提不起兴致为他辩解了。
钱佳西也有同学在那边读书,她一向精力充沛,稍事休息后就出去跟同学碰面。甘璐独自在酒店睡觉。黄昏时分,聂谦总算下班回来,带她出去吃饭,然后逛市区。她没怎么出过远门,看异地的风景不能不觉得新鲜,终于重新打起了精神,挽着聂谦的胳膊,直玩到深夜才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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