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解开封印的条件吗?为什么?据我所知,禁咒所索求的物事,必然是解题法术所必然需要的材料,那么,一个死灵法师的性命和解开圣器封印有什么关系?
门突然被打开,弗克尔斯站在那里。“殿下,加冕的时间已经到了。”
若说我这一生曾看到什么就想逃走,那么想必是璀璨的王冠、神圣的权杖,和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位。
如果我有幸活下来,这段历史一定要被深深埋葬再不得重见天日!——当我看到那盛大华丽的即位场面时,脑袋里唯一浮现的就是这个念头。
大约是看到我发青的脸色,弗克尔斯体贴地在我耳边小声说,“如果你不想,我可以抱你上去。”
“这玩笑真蠢。”我哼了一声。他冷笑道,“我已经把程序尽量缩减了,知道为什么吗?”他自问自答道,“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也就是说,我已经做到了我能做的,而这个位子,你今天非坐上去不可!”
我吸了口气,踏着那厚实的红色地毯和两道跪得整整齐齐的国家栋梁们向前走去,觉得对抗最危险的魔兽也不需要花费如此大的决心和定力。
我会出现在这里,并非因为费克尔斯有什么威胁的举动,而是因为如果他真要那么做,会有无数种方法慢慢给我好看!毫无底牌时的反抗不能争之为对抗,只能是无意义的死缠烂打,纯属浪费时间。
我从不是个赌徒,虽然为了自由我会去赌百分之一的可能,但现在我却处在一种毫无半点机会可言的状况。
你得等待,费迩卡,我告诉自己,耐心等待,不要失去理智。因为机会永远只有一瞬!
远远可以看到罗西安站在那里,穿着高贵的贤者长袍,看上去像以前一样傻。这个国家我唯一的熟人大概就算是他了,但我从不觉得他能帮上我任何的忙,现在看来反而要帮倒忙了。
程序中有一项需得下跪接受王冠——大概是从神手中接下权力的意思,这无疑是个让人极其难以忍受的恶心桥段,至少我死也不想在罗西安面前下跪并接受什么授权!
反抗没有任何意义,可是手脚像不听使唤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拒绝着对面大贤者关于帝王的认可。在这个甚至不是我的肉身里,那些骄傲和固执却依然牢牢地支配着我的灵魂。
我站在那里,冷冷地盯着罗西安。
以至于他竟开始像早些年前对视时般不争气地试图转移目光。“殿下……”他小声说,打着愚蠢的手势示意我该跪下,见鬼,在这个笨蛋面前下跪,这太可笑了!
大约是发现我站得太久,突然有股力量猛地击在我的小腿上,我一个没站稳,单膝跪了下去。下一秒重得要死的王冠就压在了我的头上。
我猛地站起身,怒火像丢入烈酒中的火苗般猛地燃烧了起来!我转过头,向弗克尔斯扬声道,“弗克尔斯阁下,你扔的石子砸到我的腿了。”
他的脸色难到了极点,“抱歉,陛下。”
“陛下,”罗西安说,我转过头,他看向我的目光里有一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愉快和……得意。“从今天起,您将身为人中之神。您将是神祗人间的代言人,需得把光明和正义传播到世间……”他开始宣词。
“罗西安,”我冷冷直视他,“你在渎神!”
他像被刀剑刺中般猛地一僵,那双一向平静温和的双眼中露出了震惊与不解的神情。我转身离去,不再接受虚假的仪式,隐约听到弗克尔斯咒骂了一声,但没有跟上来——他得负责收拾残局。
我快步回到房间,一路扯下披风、外套、宝石钮扣……用力丢在地上,闪闪发光地留了一路。殿内因为典礼空无一人,我听到自己脚步的回响,当我走过走廊时,身上只剩下一件衬衫,负担的减轻让我舒了口气,这些行当简直比一个重甲骑士还要命。
“陛下,您给了我相当严重的指控。”一个声音在背后说,我回过头,有些意外他没收拾可能乱成一团的典礼而呆在这里。
“没人发现我退席,”他解释,“我只负责交授神权,不管维持治安。”
我冷哼一声,“你把俗世的利益加诸于神的利益之上,如果这不是渎神,就是是世界上根本就没神。”我说,一边把衬衫紧绷的钮扣松开,一边继续往前走。
他静默地跟在我身后,好一会儿,他慢慢开口。“宗教这块基石,对于一个国家太过重要,虽然我一直希望能全身心地侍奉梅莎柔斯,研读白魔法,但……我无法避免在这种场合下出现,因为天下万民同样属于她,我不能独善其身。”他轻声说,“也许你说的对,但我无法对现在危险的局势视而不见,我希望那些人能平安,大陆能和平。战争、饥饿、背井离乡、死在刀剑下的人们……不!神的旨意不可能如此!”
我停下脚步,挑眉,有些意外他激烈的语调,这小子倒是有了点主见嘛。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梅莎柔斯神依然没有任何指示,”他继续说,“也许她是想让我自己决定,而这就是我的决定,陛下。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为何会拥有那样的力量,但我知道,你能为这个国家,为这些信徒,这些善良的生命,带来和平和信仰!凯洛斯,我希望、并且相信你能做个好国王。”
对面的人真挚地看着我,这让我有一种积了一肚子火却无处发泄的感觉,是的,我再次确定,我和这个人从来没有任何话题好谈。“罗西安,你既然当了大贤者,就不需要再如此低姿态。”我冷冷地说,“你不那么‘委婉谦虚’,也不会有人受到伤害。”
我把卧室的门关上,把他丢在外面。
我无力地躺在床上,觉得今天足足脱了一层皮。
我有些意外罗西安会如此向一个年轻人坦露心迹。虽然印象中他一直谈不上是个多么沉默的人。
学徒时期,他经常被同学们看不起。也许因为他太老好人,即使是帮助别人时仍能毫不介意地摆出低姿态,甚至当对方需要时,和人分享自己的想法和心事,以至于常被传来传去的嘲笑。我一向离群,但那时感觉和“同学们”差不多。对我来说,向别人坦露心事,比不穿衣服更让我难堪。
但是,我冷笑,无论是那个纡尊降贵向我吐露心思的罗西安,还是手段强硬的弗克尔斯,他们的目的都是同一个。
司令大人推开门走进来——门锁对他完全没有作用,大约是小时候的礼仪课没学好——手里拿着我的王冠。
“我以为你会懂事点。”他说,把王冠放在桌上。我不理他,他在床边坐下,理所当然地拿起我的一绺金发把玩,“刚才我看到罗西安,一向自制的大贤者看上去有些失神,在那里自言自语。”他绿色的眼睛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他说‘他们的眼神实在太像了’。我猜就是其中一个‘他’就是那位死去的法师吧?”他说。
我猛地坐起来,那双绿色的眼睛微笑却冰冷地看着我,毫不留情。“没有人死去。”我一字一字清晰地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眉头微皱了一下,“真顽固。”他淡淡地说。“不过我们有的是时间。”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sspwk.me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