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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舒从马车下来,行馆门前仍然只有两个守卫,并没有加强戒备,让人看不出发生过什么事,这样也让行刺之人和其主使摸不清情况,从行馆外看不出里面的情况。
走进行馆,在前面引路的人带着子舒向这个府邸的深处走去。走过前院,绕着回廊,一路行来,这个行馆里太静了,即使是子舒这个没习过武的人也看出了行馆里戒备很严,在看不见的某个地方也许就埋伏着侍卫吧。
来到目的地,迎出来的是太子齐子延和一个公主身边的小宫女,子舒上前给太子行了礼,便进屋看公主的情况。
外间里坐着耀越的二皇子,神情间很是伤心,看到齐子延领着子舒进来便站了起来。
“这位就是子舒。”齐子延领着子舒,将他介绍给二皇子。
明月公主是耀越传说中的圣女降世,耀越可以拥公主为女皇,所以明月公主是有皇位继承权的,并且以耀越老皇帝对她的宠爱,和她在民间的地位,她被大齐拒绝后,回到耀越很可能能继位为女皇。
所以,明月公主遇刺就不再是一件简单的公主遇刺事件了,它迁带了太多。大齐皇帝不可能不严肃对待此事,封锁消息在现在是最好的方法,就连子舒也只是知道公主遇刺情况不妙,但是具体情况怎样他也不太清楚。
大齐太子齐子延在事情发生后,就来了行馆安抚耀越使臣,齐子延为人温和,做事老练有礼,现在事情已经控制在了最好的情况下。
只是子舒不明白公主找他来有什么事,毕竟他们也只是聊了一个下午的天而已。假如她真的在最后时刻要见一个人,那个人也应该是他的父王。
子舒满腔的疑问,希望能从公主身上找到答案。“见过二皇子!不知公主现在情况怎样了?”
耀越二皇子有些失神的看着子舒,听到子舒的询问才反应过来,“你便是子舒,皇妹的伤势还好,她一直在等着见你,请进吧!”
这位深情而美丽的公主是如此美好,虽然和她没有太多交集,但是子舒也为她的受伤感到担心和难过,急切想知道她的伤势。
二皇子将子舒引进公主的病房后就退了出去,房间里有淡淡的药味,子舒绕过屏风,公主的床榻出现在了眼前,躺在床上的公主脸色惨白还带着些微青色,不知道是否受了外伤,还是中了毒。公主闭着眼睛,知道有人进来,虚弱地睁开眼看向子舒。
床前伺候着公主的嬷嬷走上前给子舒行了礼,示意子舒可以坐到床边去。
“公主!”子舒坐在床前,轻声地唤着她。
公主望着子舒,虚弱的笑了,由于身体上的痛楚,她又皱了眉闭上眼睛。
刚才的那位嬷嬷走到床边,在公主耳边说了一些话,公主轻点头。
这位嬷嬷已有些年纪,想来是伺候公主长大,甚得公主信任的。她得到了公主的回答,将手中拿着的盒子递给了子舒,“世子,你是公主在大齐唯一相交的人,公主说能认识您很高兴。她为给您父王带来了麻烦感到抱歉,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代表公主的情义,还请转交给亲王。”她又递过来一封信,“公主已说不出话了,这是她给您的信。”
子舒为公主已说不出话来感到惊讶,她伤的这么重吗。将东西接过来,看着眼前眼睛红肿满面伤痛的嬷嬷,他可以有很多表示安慰的话说,但是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这里那些话没有任何作用。
他不知道公主的伤势到底如何,但是看着这样躺在病床上的公主,完全没有了当日宫宴上的妖艳美丽与盛气凌人,也没有昨日和他在一起谈论时的活力,她脆弱的躺在那儿,仿佛要消失在空气中一般,渐渐消散自己的生气。
在面临消散的生命面前,安慰的语言是多么无力的东西,子舒被房里将临的死亡气息压抑地疼痛。
那一袭红衣的舞蹈,还如当时般鲜明的展现在脑海里;昨日的素洁姑娘,和他讲的话还如此清晰的回响在他的耳边。可是,今天,她却是这样毫无生气的样子。
她作为高贵的公主,远离家乡,身受重伤,却只有一个嬷嬷在身边照顾着;她还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遭受这样的痛苦,却没有父母在身边给她以支持,也许在她身边的唯一的哥哥她都不能信任。
“公主想见父王吗,我可以让他来看你!”每一个在痛苦中的人都是想要心爱之人的疼惜吧,也许让父王来看她会让她好受些,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听到子舒的话,公主动了一下,却再没有别的表示了。
身边的嬷嬷,轻轻的哽咽着,“多谢世子的好意,公主说过了她不想见任何人,特别是亲王,……她不想让人见到她这副样子。”
也许她是想将自己最美丽的样子留给他父王吧。
“还请世子千万将这个盒子交给亲王。麻烦世子和亲王之处,还请世子担待了。”子舒离开内室时,嬷嬷很歉意的对着子舒说。
心的沙漠,爱的草原
这是子舒第一次如此近的接触别人的死亡,生命将要消逝的伤痛让他心里压抑的厉害,头脑也由此昏昏沉沉。
盛都处在北方,天气要比南方冷很多,一直住在碎玉青玉山的子舒自然有些不习惯,这种寒冷他在以前还能忍受,但是今天,他却感觉冷得有些发抖。
出了行馆,子舒浑浑噩噩的上车,车窗映出的那一小块天空没有了前几日的湛蓝,透着灰暗。
子舒看了看手中的盒子,盒身黑色,散发着淡淡的类似前世薰衣草的清香。盒子上表面有一个小孔,样子像一个锁孔,这种锁需要精细的设计和做工,在这个时代很稀少,只有显赫的贵族在锁珍贵物件时才用。子舒试着开启盒子,却打不开,看来要钥匙才行。
子舒想着那位嬷嬷并没有提钥匙的事,他想着把这个盒子给他父王吧,说不定他会有办法的。
头脑十分沉重,子舒靠着马车壁就睡了过去。
当进了府里,柳蕴抱他进院子的时候,才发现他浑身发烫,烧得厉害。
立即派人到宫里传太医看病,吃了药却没见烧退下,最后只能用土法子给他发汗。
子舒被捂在几床被子里,被子压得他难受,又透不过气来,在梦里不断做着噩梦,他踢打叫喊,身上的重量才减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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