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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里还没散尽的春息味道,叶沐风还在外面就闻到了。

修净的长指一把捂住易小王爷的口鼻,还没等他挣扎,迎香、承泣、神庭、上关几大x就被皇帝给封了个严严实实。

易小王爷此番是来将军府带著帝君狐假虎威来著的,还没等他扑上心心念念的雨花台,就被定在原地傻站著动不了,看著叶沐风的眼睛能喷出火来!

秋览若向来烦他,坐在桌边也不起身,冷眼看著叶沐风单手拎著被夺了味觉触感的小王爷,跟拎著个闹脾气的娃儿一样,悠然坐在自己身边。

这两个人面对面的情形真是……让人口水都忍不住往下滴。

易小王爷虽然闻不到,但是一双贼眼可没瞎,滴溜溜的一会儿看看他俩,一会儿忍不住心驰神往的看著秋览若背後的雨花台,要不是被叶沐风给定住,他早抱上去了!

“览若,”风流妖异的桃花眼像是看透了什麽似得,笑意缭绕单刀直入,“是朕闻错了还是怎麽,你的园子里哪来的春息香?”

秋览若眉毛都不抬“皇上心中有数,何须再问?”

见他毫无遮掩之意,叶沐风倒是有丝兴味。他这爱臣x情极淡,杀人连眼睛都不眨,无论三伏还是数九寒天,永远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死样子,怎麽挑逗都没太大反应……要不是他算计起人来y毒又狡猾,他还真能当他是哪来的金童转世,这辈子打算修仙成佛呢。

虽然他本人丝毫不受春息蛊惑,可是……啧啧,眼下这春息香散的,可不是一般的浓郁呵。

要不是他及时点住易小王爷的x位,眼下这小子一个不好恐怕就随手捉个姑娘滚到地上去了!

“朕很是好奇,你一向不近女色,能勾的你如此……”笑眸上下打量著他衣衫不整的模样“是什麽样的绝色?是男是女?”

易小王爷顿时止住挣扎,耳朵竖的尖尖的,扭著身子就要爬上前去听个明白。

大八卦大八卦呀呀呀!

听皇上这意思,帅元将军,这个让无数闺女夜啼泣血的大冰块,是被人推倒了麽麽麽麽!

秋览若凤眸不见任何暖意“皇上今晚,就是带这烦人东西来扰我的事?”

“那要看看,你的‘事’是指什麽?”

叶沐风轻笑,可没打算轻易放过他,右手却滑至易小王爷的後颈,单指解了一个x,让他能跑能动,至於其他x位……先封著吧。

秋览若散著衣衫随意抱起双臂,不看帝君那双勾人的眼,淡声问“皇上可还记得,臣夺下襄云五州,还没要任何封赏?”

“哦?那朕的爱卿想要什麽?”

桃花眸笑吟吟的问,重重咬住“爱卿”二字,易小王爷顿时觉得气氛紧张了起来。

皇帝的手从他脑後松开,弯下身子,和秋览若两人正面平视。

这两人挨得好近,近的呼吸都清晰可闻,两人都是绝世的枭雄,美色阵势谁也不输给谁,似是红龙对上雪凰,看似平静却剑拔弩张。

“皇上先说允不允?”

笑意y森冷柔,早已了悟他的意思“朕如果说……娈妾随你、正妻免谈呢?”

感觉帝君在自己肩膀上的指爪力道极狠,秋览若神情淡漠,清豔凤眸毫不所谓“那臣自当遵旨。”

他这一生是否有名义上的正妻相伴,g本不值一提。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人,为妻为妾又有什麽不一样?

“不过,公主也好,郡主也罢,烦请陛下管好她们,皇上的女人也请皇上留著,一个都别往我的府里送!”

凤眸清冷,秋览若的音调淡柔若水,“例如鲁阳公主想靠太後嫁给我的行为,是很该死的举动,皇上若是怜惜妹妹的命,最好让她及早罢手。”

“陛下棋子众多,各个有用,还未出手就消殒,只怕是件挺麻烦的事。”

秋览若说的极其不敬,叶沐风不以为忤,反倒愉悦轻笑了开来,

“……到底是朕的爱卿。”

他松开了钳制秋览若的手,笑语轻柔若银线丝绒“你的任何要求朕都能应允,何况只是区区一件婚事?你自己随意可心就好。”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无形,帝臣二人和和睦睦的对坐喝茶,易小王爷一头雾水。

……刚刚他俩,是在讨论什麽事情吗?

那帅元……到底是被扑倒没有哇?

皇帝既然来了,自然会顺便讨论讨论正事,他们谁也不避易小王爷。方才从秋览若身边离开的暗卫这会儿悄声无息的站在了皇帝的背後。

“凌休,你出去。”叶沐风听见属下呼吸略带凌乱,知他被春息蛊惑,冷声低斥。

“陛下!”凌休皱眉,却弯身在叶沐风耳边低语了几句。

红豔惊人的唇角略略勾起,似是听到什麽新鲜事一般,长指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什麽事?”看帝君表情不对,易小王爷立马哇哇聒噪。

“朕今晚真是惊喜连连。”他单手支额低低笑了起来,似是被什麽逗得很开心。过了一会儿,才扬眉冲著秋览若魅然轻语“览若爱卿,g里传来消息,朕的芳若美人刚刚诊出有妊了。”

“啥?”易小王爷乌鸦一样的呱叫声喷响,但无论是叶沐风还是秋览若,都没人理他。

美丽的长指见夹著细巧茶具,在月色下赏玩,似是低叹笑语“朕的每个女人都有其用途。可惜有的人怎麽就不听话呢?”

秋览若表情不变,却起身拿下帝君手里的茶杯,凤眸抹上一层了悟“如此一来,臣知道,鞠洲府里那个韩国公的密使是谁了。”

他冷笑“看来我派人消杀了他三万兵马,有人怀恨在心啊。”

叶沐风沈声而笑“朕早该想到,韩国公派去的援军,全都是死在你的手里。”

秋览若!

一旁听著的易小王爷闻言吓得腿都软了。

秋览若曾经当堂质疑瑞阳之战韩国公不派援兵,逼得魏冲拿出证据,证明韩国公援兵在途中遭到吴景王散兵剿杀……他也正奇怪,吴景王主力都被秋览若逼在瑞阳,哪有那种锐气和本事去半路截杀援军?原来,原来韩王真的曾经发了援兵,却没死在叛军手下,倒是稀里糊涂的葬在本要去援助的盛合军手上!

秋览若的原意g本就不是求援军共击瑞阳,他,他是要给韩国公泼脏水啊!

不、不仅如此,韩国公十万兵力,就被他这麽诱出来三万,大大伤了元气,再加上韩地重灾,韩国此时,只怕是已经不堪一击……

“瞧把你吓得。”

叶沐风轻笑,拍拍易小王爷的脑袋,像跟宠溺的爱子说话一样“去玩你的吧,那个雨花台子,你不是垂涎已久了?”

秋览若似是没看见易小王爷得意洋洋的朝他这边瞟了一眼,撒欢就冲向雪白的雨花石台,玉白长指覆著桌沿看向自己的帝君,月季般幻美红唇微启扬声“那麽陛下现在,是想先要鞠洲的命,还是拓跋公主的命?”

作家的话:

这俩男主都不是啥善茬,搓手……所以虐起来很开心很不需要手下留情呀哇哈哈

☆、夜探相府(上)

只有叶沐风能听懂秋览若的问题。

秋览若问的意思其实是:应该先杀韩党,还是先灭匈奴?

这两者不能同时进行,也没有必要。

目前天下四分,吴景王虽然没有自立称帝,但已经和大盛皇朝翻脸,正缩在瑞阳以东休整;大盛皇朝沃土无疆,北边山地沙漠区域有不少异族小国和匈奴部族,似分似合,其态度也随著大盛皇朝的兵势而连连变迁,剩下的,就是这个窝在富庶南地的楚地韩国,先帝亲封的韩国公叶成熙藩地,像是蹲在帝国心窝的一把红色尖刀,狰狞刺眼。

“先帝曾经手书,叶成熙子嗣永享其属地,不分拆,不削藩,永远由其嫡长子继承,天家不能收回。”

叶沐风似是想起什麽冷哼,指头深入茶杯的水里捞起一g翠绿色的j叶随意揉捏,漆黑长睫覆著流若水银一样眼珠,单手撑在石桌上坐在桌沿歪头看著秋览若,鬓边垂发冷如胭脂鸦羽,夜淡薄衫红衣豔冷,从月华下流出一种清零的妖豔感来。

不止韩国公的属地仗著先帝遗旨不可撼动,叶成熙在大盛皇朝朝廷的势力一样盘g错节,连他和秋览若合力都未能连g拔除,否则哪还得留了著鞠洲之流在眼皮子底下晃?

“想收拾叶成熙很简单,你已经削掉他三万兵力,可惜,朕只缺四个字──名正言顺。”

茶香沾染了手,碾落成泥,眯起眼,叶沐风看著易小王爷狗咬刺蝟一样围著雨花台打转,小心翼翼的抬起脚丫想要试著往白净如雪的台阶上踩。

秋览若垂眸端起水抿了一口“可以,上中下三策,皆不伤陛下英名。”

他放下茶杯“先帝说的是‘叶成熙子嗣永享其属地,由嫡长子继承’,但如果叶成熙一个儿子也没有,而陛下在皇子里面挑一个过继过去,那麽韩国公百年之後,属地天然回归陛下手中,这便是名正言顺的方法。”

“哦?叶成熙有三个儿子,你打算怎麽逐个弄死?”叶沐风的笑意像水一样冰冷,月光下浮沈飘荡,是温柔的银黄色,映的皇帝侧面极为沈寂。

秋览若绝色的面容瞬间明灭,缓缓升起一种静谧的诡魅豔丽“韩地重灾,大公子叶伦可在救灾之中被大水冲走不知所踪,二公子叶征被混入襄云救灾队伍的吴景王余孽复仇杀死,至於三公子叶苏……”他近似於傲慢的笑容一点点加深“此时就在鞠洲相府之中,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现在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果然如此。”

叶沐风顿了顿,不明意味的轻笑了一声。

“鞠洲相府里的韩国密使,正是叶三公子呵,难怪……”

“韩国虽然有三个公子,但臣拉长时间耐心寻找机会,他们自然都活不到承袭韩国公头衔的那一天,鲸吞蚕食是上策,兵不血刃,可惜陛下一定不会采用。”月光下柔风吹过来绸缎一般的白色细小千层蔷薇花瓣,像是滚落的洒金碎片,秋览若定定看著自己的帝君“因为陛下等不了那麽多年。”

“那中策呢?”

“大同小异,刺杀韩国公。叶家三位公子,叶伦乃嫡长子,袭爵天经地义;叶征圣贤名声最重,最受韩地民众爱戴;至於叶苏,最有经纬之才、也最受叶成熙器重。”秋览若薄唇寒冷,白衣如雪,那让无数少女一生隐秘相思的绝代美貌多了一丝妖娆而尖锐的慑人“这三人都想要成为韩国属地的新主公,各有势力,韩国公一死,韩地必然三分而乱,陛下无需动手,五年之内,必有两位公子死於骨r残杀,还剩下一位,给他栽上弑父杀兄的罪名,处决了事即可。此计比起前种能快上一倍,但会拖扯臣的j力时时关注,影响陛下的统一大计。”

“览若,”叶沐风沈魅的低著声音,语调里面缓缓透出一种冰甲般的寒冷和寂冷来“朕要最快的方法。”

秋览若浓密黑长的睫毛像是鸦羽一般,细长的手指慢慢抚下袖口飘零的细碎花瓣“那就只好出下策,倾臣之力,一月之内,逼叶成熙谋反。”

叶沐风放松了肩膀,长指慢慢抚弄著茶杯的边缘“要快,拓跋多玉扎的命,朕也不想留太久。”

“在此之前,陛下,是不是先昭告天下要召拓跋公主为妃?”秋览若向前靠去,叶沐风扶住他,让他偏头枕在自己肩上。

“览若……”桃花眸里慢慢泛出一丝丝的笑意,垂手轻轻抚m他的流泉长发。

“如果立她为後,臣行事可以更加方便。”一丝轻叹从口中缓缓吐出,“可惜陛下任x,即不愿立後,又急著要韩国公的命,累人。”

长指微顿,叶沐风微微眯起眸子,丝丝鲜血一样的刺痛从心底最冷寂的地方一点点泛滥了上来。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笑意柔若夜晚的香檀,眼底越是温存,心底就越是杀意刺冷。

“天下不会再有任何皇後,朕的小帝凰,早就死了。”

许久许久,冷寂的声音响起,像是冰雪空壶中玲玲摇响的古铃,空的像是漠北的沙海。

回波一望悠悠,明月难见白头。似山荣枯有尽,若水细细长流。

空如此生,静如彼岸。

年少轻狂,幸福时光,早已经随著人的消逝,化成了指尖细细的沙,冰冷在空廖寂寞的岁月里,此生不复相见。

“哇呀呀呀呀呀呀──”

比鬼还凄厉的叫声从雨花台前传来。易小王爷一脚还没踩上雨花台石阶,石阶旁边立柱上的j美白玉小狮子青色玉石眼珠顿时转为红玉的色泽,狮口齐齐喷出带毒的银针,向著胆敢冒犯石台的白目身影毫不留情齐齐激s而去!

秋览若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弧,回头看那狼狈乱跳的易小王爷也懒。叶沐风眼疾手快,扔出手边的茶杯,砸中易小王爷腹部,直直将他砸飞出去好几十尺,避过了那一阵急针骤雨!

屁股重重落在地上,易小王爷颤巍巍的看著齐齐扎在脚边的黑色银针,要不是帝君出手,他现在岂不是早就变成了一只刺蝟?大眼睛差点喷出泪来“秋览若你好狠毒呀呀──”

话还没落地,屁股下的石砖毫无预警的洞开!

易小王爷怪叫著挥舞著手臂载了下去,洞口不深,垂直向下,洞底布满密密麻麻的尖刀像是一排咧开的狞笑白牙,等著把猎物戳成蜂窝!

易小王爷杀猪一样的尖叫,紧紧闭起眼睛!下一秒他就会变成尖刀排上的猪串了哇呀呀──

叶沐风低笑了一声,红衣乌发,流火一样飞掠了过去。

易小王爷的屁股沾上刀尖的前一瞬,腰带就被两g如玉指尖勾起,睁眼看见帝君眼波流丽,笑意浅柔。红色的衣袍像是凤凰华丽的羽翼,在月色下色红如血。

“笨蛋。”

笑嗤一声,足尖点起尖锐的刀尖借力,易小王爷就被一股劲风带起,转眼就被带出坑外,落在石桌边。

叶沐风可不想一直抱著个男人,缩手就把他往地上一扔,易小王爷已然受创的屁股再次遭到地板重击。

“你变态啊?!一个破台子还装这麽些害死人的玩意儿,本王爷不就像上去玩玩麽!又玩不坏!!小气鬼!!!小心哪天扎死你自己你自己!!!!”

屁股疼的他恨不得嚎啕大哭,又不敢跟自家帝君发火,只好抬头冲著垂眸冷睨他的秋览若破口大骂。

秋览若淡淡看著他,才刚刚抬起手,就被叶沐风压了下去。

“饶了他吧,顶多朕以後不带他来就是了。”

叶沐风轻笑,脾气好的吓人,阻止爱臣继续对这个天真可爱的小王爷下毒手。

“请我来我也不来!”易小王爷继续哇啦哇啦,今天差点变成刺蝟球,他会再来才怪!

叶沐风仰头看见天上月华如练,银河洗练,恍若一把碎钻嵌入丝绸,耀目晃眼,雨花园的绿色阔叶都染上淡淡的蓝,转头对秋览若笑到“这样好的夜景,朕倒有兴趣去鞠洲府里看看。”

秋览若点点头,毫不罗嗦起身。

易小王爷睁大眼“这麽好玩的事我也要去──”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沐风拿著一杯茶堵进嘴里。

“你给朕乖乖呆在原地。”

话语刚落地,立见两条劲健如虬龙般的身影一红一白拔地而起,疾电一般消失在桌旁,只剩下夜晚淡柔的清风和淡淡的茶香。

易小王爷皱著眉头,被他俩离去带起的风旋刮得脸上凉凉的……

“咿?谁的鞋呀?”

他从一边的草地m起一直翠绿的小鞋子,一看就是女子所有,没有镶金嵌玉,但是样式j致,一看就觉得其主人定拥有一双玲珑玉足。

“肯定不是那小气鬼的东西,主人也不要了,那王爷我就好心收了吧!”

他很自我肯定的点点头,把小鞋收进怀里,大摇大摆的回家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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