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又痛饮一番,拦都拦不下。
严润鱼同情地望着他,问他现在打算怎么办。顾东林被呛得涕泪横流,说我还能怎么样,他都先下手为强了,现在不是我要怎么样,是他要怎么样的问题。这几天他每天晚上都在外面过夜,回来还特意露着吻痕给我看,那是相当情色的,我不清楚他这真的是在惩罚还是在表达对惩罚的诉求。
顿了顿,混混沌沌地放下酒杯,扭过头真诚地看着严润鱼:“而且相当痛的,真的,别去试。而且容易造成后遗症,对身体不好。“然后半梦半醒地开始讲,古早的时候,那些看管银库的曹吏是如何用肝门从国库中偷金银而导致括约肌松弛最后老来总是失禁的悲惨故事。
严润鱼小心翼翼地把那大长手覆到银行卡上,摸了一摸,心肝一颤:“这可是一千万呐……”
第二天,老张在餐厅里摇着头啧啧:“顾哲,我也想跟他睡!你给介绍介绍!豁出去了!”
顾哲非常生气,瞪着严润鱼说你的嘴巴啊,夏春耀忙出来袒护外子:“是你自己说的!你一路念叨上来的!全楼都听见了!”
顾哲目瞪口呆,看着执掌饭勺的夏春耀不知从何讲起。他发觉他出外一趟,在宿舍中已然大权旁落,非常懊悔,此后专心致志呆在学校里,把自己忙得像个陀螺,成天风风火火带学生,代课,为培养下一代立法者而奋斗,可谓脚下生风,激情洋溢。再是跟他死铁的几个人看他这个模样,都要为段先生掬一把同情之泪。
而段榕果然没有再联系过他。
顾东林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好,但至少知道,事情不仅仅是这样的。他是又回到了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时候,短信都是熟人和广告,可以慷慨地留着学生开小灶,也没有排得满满的约会时程表,日子平静而富有规律,简直可以一眼看到老。除了那张银行卡和那份压箱底的合同,
这一切都像是梦一样的。但是毕竟段榕这么个大活人,这么强硬不讲道理地挤进他的生活,然后又刹那间收回他所有的好,走得一干二净,这已经够他一个人走在初雪里的时候,不自觉把脸埋进围巾里,长时间地失神。
他心里其实还是很乱,不过他从来在这种事情上想不出办法来,就只会拖。拖着拖着,他就习惯了,或者说拖着拖着,也许就有了转机。他不愿意在这事上想太多。人会烦恼,往往是因为不念书又胡思乱想。他一直相信有些事情,是天命。失则吾命,得则吾幸,是他的,他不用争;不是他的,他争也没用。他所做的一切,只是静静地等,让自己不会在某些伤情的瞬间变得太痛苦。
他说到底是太聪明。从前他摸得清段榕的肚肠,是故尽可以拨弄着他玩;现在他摸不清了,就懂得把尾巴夹起来,蜷到一边,也不会去给他招烦。至于他自己一个人,那就完全不需要挂心了,他解决得了自己,他太了解他自己了。顾东林就该是那样识时务知进退。
这样过了大概大半个月,顾东林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接起来一听,声音咋咋呼呼的:“你下来你下来!”
那天正好是星期天,顾东林刚和老张严润鱼几个跑了半程马拉松,正躺在上头装死。但是底下叫得又凶又急,顾东林简直是爬下十四楼的,看到韩誉,就软塌塌往车窗上一趴,冷都顾不上,整一个死尸:“什……么……事……啊……”
韩寒大讶,赶紧给他开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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