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麼。」若晴带著笑容回应王立德,眼眸裡却透露著丝丝忧愁。
「还说没什麼,跟叔叔说,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开心的事?」王立德怎麼会看不透若晴的烦恼呢!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看见若晴如此不开心的模样,只是对於若雨的死,王立德怎麼也无法忘怀。
「叔叔,我……」若晴思忖了片刻后,决定再次為晨风说情。只是当她开口欲说之际,王立德的电话倏然响起,硬生生地打断了她的话。
「等一下。喂,许律师,有什麼事吗?」王立德轻声阻止了若晴,看一眼电话上的来电者后,接起了电话。
「王先生,上次您交待我办的事,都已经準备好了,我已经将存证信函寄送给邵晨风和她所属的医院高层,不知道王先生还有什麼事要交代的吗?」
「你觉得控告邵晨风业务过失致死,成功的机率有多大?」王立德看了若晴一眼后,语气冷漠地询问律师。
「这个……应该有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许律师在电话那头,欲言又止地回答了王立德的问话。
「我不要百分之七十,我要百分之百,无论如何,你都要想办法让邵晨风坐牢。」王立德语气凌厉地指使律师。
若晴震愕地看著眼前的叔叔,他的眼神透露著浓浓的恨意,似乎打定主意,非得让晨风坐牢不可,看著这样冷漠的叔叔,让若晴的心中不由得惧怕起来。
「是……是的,王先生,我会尽力而為的……」
「嗯,我希望你说到做到,假如你们事务所明年还想跟我王氏集团合作的话。」王立德强势地对律师落下一句警告话语后,未等对方回应,便逕自掛断电话。
「叔叔……」待王立德放下电话后,若晴坐到他面前的椅子上,脸带愁容地唤了他一声。
「什麼事?」王立德抬头睨了她一眼,对若晴的心事瞭然於心,遂定定地看著她不发一语。
「我……我想……」若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定睛看著王立德,见他那双凌厉的眼神,让若晴不禁哆嗦了起来。
「你想什麼?有什麼事就说,我们叔侄俩还有什麼不能说的。」王立德缓下方才不悦的心情,语气轻柔地探询著。
「叔叔……我……可不可以……请您不要告晨风……」若晴深深吸了一口气,再重重的吐了出来,安定自己的心神后,语气哆嗦地说了出来。
「不可能,邵晨风害得你们两姐妹反目成仇,还害死了若雨,她是罪魁祸首……」王立德气怒地拍向茶几,像是要将心中的不平全发洩在眼前这张茶几上。
「叔叔……」若晴蹙起眉看著愤怒的叔叔,让她愈发觉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已经知道你跟邵晨风的事了……若晴,你的心x一向很单纯,叔叔知道不是你的错,要怪,就要怪邵晨风,要不是她,你跟若雨就不会被她欺骗了感情。」
「叔叔,你误会了,晨风没有欺骗我们的感情,是我先喜欢上她的……跟晨风在一起,是我这辈子觉得最幸福快乐的事……」若晴大气一叹,直截了当的将她对晨风的情意说了出来。「至於若雨……从一开始,晨风对她就像是对自己的妹妹一样疼惜,是若雨一厢情愿的爱上她的……」
「若晴你……」王立德愕然地看著若晴,想不到若晴会如此袒护晨风。
「叔叔,你放过晨风吧!晨风她没有做错什麼,一直以来,晨风都很尽责的医治若雨的病情,若雨的死,g本就是一场意外,如果说要有人為若雨的死负责,那就让我负责吧!是我……是我害死若雨的……叔叔,若雨……是我害死的……」语毕,若晴眼窝中溢满的泪水,亦跟著她的告白,一起滑落了下来。
「若晴……若晴……為什麼你到现在还要护著邵晨风?若雨是你的亲妹妹啊!」见若晴如此维护晨风,王立德不甘心的流下泪来。
「叔叔,我并没有维护晨风,我说的都是事实,叔叔,你放过晨风吧!我答应你,只要你撒销对晨风的告诉,我……」若晴為了保全晨风的前途,语气坚定地与叔叔提出交换条件。「我从今以后……都不会再见晨风,我会永远待在你身边照顾你,我会代替若雨孝顺您一辈子……」
王立德一脸不可置信地看著若晴,见她為了保护晨风,居然寧愿放弃她自己所认定的幸福,而愿意一辈子待在他的身边。
王立德一边苦恼地思忖著,一边望向低头无声落泪的若晴,一直想為若雨讨回公道的他,终於心软了……
「你……你这麼袒护她……值得吗?你真的愿意离开邵晨风?一辈子都不再见她?」王立德大气一叹,慎重地探问著。
「嗯,只要叔叔放过她,我愿意离开她,一辈子都不见她。」若晴没抬头看王立德,依然低垂著头,重重叹了一口气后,沉重地点下头来。
「唉~」王立德不住地叹气,无奈地摇摇头后,起身离开了若晴的房间。待王立德关上房门后,若晴的泪水便不可遏止地频频落了下来。
***
晨风的办公室──
自从若晴无故失踪后,晨风的情绪便一直随著担忧而起伏不定著。这日,原本该前往诊室為病人诊病的她,却仍然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她坐在椅子上,十指交拧地搁在办公桌上,目光定定地落在桌上的几张?4纸张,上头印了斗大的『存证信函』四个字与医院管理层递交下来的听证通知书。
半晌,办公室外有人轻敲了几下房门,晨风回了回神,应了一声后,门外的人这才扭开门锁,走了进来。
「晨风,有时间吗?想跟你聊几句。」
「院长,请坐。」晨风望向门外,见是自己的恩师,遂连忙起身示意著。
「今天早上我收到了律师寄来的存证信函……」当院长走到晨风面前的椅子上欲坐下之际,赫见晨风的桌上摊开著王立德命人寄来的存证信函,不禁轻叹了一口气。「晨风……关於王氏集团对你的控告,你有什麼想法?」
「我没什麼要说的,对於王小姐的病情急遽恶化,导至急救不治一事,我只能说……我已经尽力了。」晨风睨了桌上的纸张一眼后,语气充满了无奈。
「到底怎麼搞的?王小姐的手术不是很成功吗?怎麼会突然恶化,王先生又為什麼会对你提出告诉,要控告你业务过失致死呢?」对於王氏集团的控诉,让院长感到一筹莫展,遂前来晨风的办公室,希望能与晨风商讨。
「院长,关於这件事……我真的无话可说……」晨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终究还是无法将事情始末,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我想──可能是王先生的侄女刚去世,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才想偏了,我知道你一向恪守本份,对工作是尽心尽力,医院上下对你的工作表现也是给予肯定的。」
「我知道。」听见院长如是说道,晨风只是无声的叹息著。
「现在事情闹得这麼大,我看……你暂时先放假休息一下吧!等事情解决了再回来工作,你看如何?」院长思索片刻后,向晨风提议道。
「嗯,好吧!」晨风带著冷冽的眼眸望向院长,思忖了会儿后,頷首应允了。
「好了,不打扰你了,你忙吧!」院长叹著气,頷了頷首后,起身离开晨风办公室,临走前,他又回过头来,给了晨风一记支持的笑意。「你也别想太多,就当放长假,好好的休息一阵子吧!」
「嗯。」晨风抬头望向站在门口的院长,对他扬起淡雅的笑容,眼眸中却多了些许黯淡。
双姝蝶影〔87〕
数日后──
赵秘书在接到王立德的通知后,脚伐急速的来到王立德的办公室门前,他轻敲几下房门后,随即开门进入。
「董事长,您找我?」赵秘书踏入办公室后,站定在办公桌前,望向背对他看著窗外景色的王立德,恭声地探问道。
「嗯,赵秘书,我打算结束台湾的业务,将公司迁移到大陆发展。」王立德听见声响,转身坐到了椅子上,轻轻叹出了一声后,才开口向赵秘书说明自己的想法。
自从与若晴谈话后,王立德便陷入了左右為难的地步,他一方面想為若雨讨回公道,另一方面却又担心若晴的情绪。
王立德在听见若晴对自己许下的承诺后,原本坚持控告晨风的意念慢慢的动摇了,连日来的思索,终於让他下了决定。
「什麼?董事长……你……」如此重大的决定,让赵秘书不禁愕然了起来。
「这件事你全权处理吧!下礼拜我就会回去大陆,台湾的业务就麻烦你善后了。」花了大半辈子所建立的集团王国,王立德心有不捨的望向办公室外的景象,看著所有员工忙碌工作的身影,让他不住的摇了摇头。
「董事长……」自年轻便跟随王立德的赵秘书,知道王立德欲结束台湾的业务后,心情亦感到惋惜。
「老了……努力了几十年也够了,我现在什麼都不求了,為了孩子……」王立德面容显得沧桑,语气无奈的向赵秘书倾吐心事。当他欲将烦恼向赵秘书一吐為快之际,王立德又瞬间停止了。「唉~就这样吧!这裡就拜託你了。」
「董事长,您千万别这麼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您放心,我会把事情办妥当的。」一向魄力十足的王立德,在经歷了若雨的逝世后,显得苍老许多。赵秘书带著无奈的心情,将王立德交代下来的重责大任承揽了下来。
「嗯,你去忙吧!」王立德叹了叹气后,向赵秘书撇撇手,示意他离开。
赵秘书离开后,王立德坐在椅子上,倚在椅背上,闭眼思虑著,思忖了片刻后,他拿起电话拨打了出去……
「许律师。」
「王先生,请问有什麼事吗?」
「我要撒销对邵晨风的控诉。」王立德简洁有力地向对方表明决定。
「啊?撒……销邵晨风的控诉吗?」惊愕的许律师為免自己会错意,连忙开口再探问一次。
「对,我决定不告她了,你替我撒销控告吧!」
「好……好的,我马上著手处理。」许律师应允了后,王立德便掛下了电话,身子无力地倚靠在椅背上,叹出重重的一气后,闔上了双眼,顷刻,王立德的眼角边泛出了点点泪水。
***
一个礼拜后,王立德為免夜长梦多,匆匆结束台湾的业务,带著若晴离开了台湾。
与若晴失联的晨风,终於按耐不住的来到王家,当她停妥车子后,赫然发现,几名搬运工人正勤力地搬运家俱,她匆匆忙忙下车步入王家,发现原本华丽的厅堂被许多白布掩盖起来。
晨风错愕地环视这一切,心中隐隐泛起了不安,她快步的走上楼去,打开了若晴的房门,却惊觉若晴的房间早已被收拾得空无一物,她蹙紧眉头,寻找著蛛丝马跡,倏地……
「小姐,你找谁啊?」正当晨风处在不解与错愕当中之际,身后传来一道探问声。「噢,原来是邵医生啊!」
「方管家,若晴呢?她去哪了?為什麼……為什麼楼下来了这麼多工人?」正仔细巡视各个房间的管家,走到了若晴的房前之际,赫见陌生人影正定定地站在若晴房裡,遂上前查问。晨风转头一探,见是王家的管家,连忙上前询问。
「这栋房子卖人了,我们老爷卖了台湾的產业,带著我们大小姐离开台湾了……」
「带著若晴……离开……台湾?若晴离开台湾了?」晨风受不住打击,紧锁的眉头愈发的锁起,她低头思忖,口中喃喃自语著。「若晴他们离开台湾去哪了?」
「我们老爷带著大小姐到大陆定居,说是以后再也不回台湾了。」管家一边回答晨风的问话,一边走进若晴房裡,拽了拽遮盖住床铺的白布。
「去大陆了……為什麼?若晴居然……又一句话也没说的……就离开了……」若晴又再度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她,让晨风抵受不住伤心地倚靠在门前,她强忍住欲落的泪水,睨向了若晴的房间发起呆来。
「邵医生?邵医生?你没事吧!」检查完若晴房间的管家转身一看,见晨风失神的模样,遂上前关心的探问著。
「对了,兰姨呢?兰姨也跟他们到大陆去了吗?」慌了阵脚的晨风,倏然想起一向疼爱若晴的兰姨,心想,或许兰姨能够為她解答,為何若晴又再度离她而去的原因。
「阿兰啊?阿兰回她老家了,老爷离开前,给了我们一笔钱,阿兰捨不得离开大小姐,原本打算跟他们到大陆定居的,不过被大小姐拒绝了。」
「我有要紧事找兰姨,我该怎麼找她?」
「这样啊!那麼──我把阿兰的电话写给你吧!」管家思忖片刻后,决定将阿兰的电话交给晨风。
方取得兰姨电话的晨风,扬笑地向管家道谢,话音刚落,袋中的电话亦紧跟著响起了。「院长?」
「晨风,好消息啊!终於没事了。」捎来电话的是晨风医院的院长,晨风甫接起电话,便听见院长语气雀悦的声音。
「院长,什麼事啊?」晨风蹙上眉头,对於恩师如此喜悦的声音,甚是感到不解。
「刚才医院高层打电话来,说王氏集团的顾问律师发出信函,对你撒销告诉,现在已经没事了。」电话那头的院长,向晨风说著这天大的好消息。
「什麼?王立德撒销对我的告诉?」晨风惊讶地探问道,心中更是衍生了许多的不解。
「是啊!你已经没事了,过几天你就能销假回来工作了。」
「嗯,谢谢院长。」知道王立德撒销对自己的告诉,晨风悬掛在半空中的一颗心终於稳稳的落了下来,但是,却没能让她真正开心起来。
晨风从管家手中取得兰姨的联络电话后,她随即驱车前往兰姨的住处。
「邵医生,你来啦!我倒杯茶给你……」兰姨招待晨风进入屋内后,转身走进厨房。
「兰姨,我听管家说若晴被带去大陆,请问你知道若晴在大陆的地址……或者可以联络她的方法吗?」甫到兰姨住处的晨风,未等兰姨坐下,便心急如焚询问道。
「唉,老爷在大陆的產业很多,在各个城市都有置產,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在哪个城市……」兰姨将盛上茶水的杯子放到晨风面前的桌上后,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若晴為什麼会突然答应离开台湾呢?為什麼?」晨风望著兰姨,冷冽的眼眸中带著疑惑与淡淡的忧伤。「难道……我在若晴的心目中……是可有可无的地位?」
「错了,你错了,邵医生,就因為你对大小姐太重要了,所以她才会选择离开台湾。」见晨风对若晴產生了误解,兰姨随即扬声制止了晨风。
「如果不是,那麼她為什麼可以一句话也不说的再次离开我?」晨风压抑许久的泪水,终於在她鸣出的疑问中,一併滑落了。
「老爷把二小姐的死怪罪在你身上,所以找律师对你提出告诉……不管大小姐如何向老爷解释,但是老爷怎麼也听不进去……」看见晨风强忍悲伤,低著头无声落泪的模样,让她不由得忆起,当初若晴向王立德提出不再见晨风的承诺后,掩面无声啜泣的画面。「大小姐為了让老爷撒销对你的告诉,所以答应他会离开你,永远都不再见你……」
「若晴她……」兰姨缓缓的将若晴离开的原因说出后,晨风错愕地望向兰姨,心不住的剧痛起来。
「邵医生,你对大小姐太重要了,即使她再怎麼不愿意,她也不希望你出事,她寧愿忍受你不在她身边的痛苦,也不想你坐牢……大小姐离开台湾那天……她走得并不快乐。」兰姨轻叹了一声后,将若晴离开台湾那天的心情,告知了晨风。
晨风得知若晴為她所作的牺牲后,伤痛的闔上了双眼,泪水不可遏止的落了下来。
双姝蝶影〔88〕
从兰姨那儿得知若晴為了她而离开台湾的实情之后,晨风便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之中。
以為再也不会分离的她,内心不断的受到思念的煎熬与自责,若晴所遭遇的一切,都与她紧密相连著,每每回想起若晴所受的苦痛,晨风总是遏止不了的哭了起来。
思忖多日后,晨风迈著沉著的脚步,来到了院长室前,她定定地站在门口思索著,片刻,她叹了一口气后,敲响了院长的办公室门。
轻敲几声房门后,晨风将双手附在身后,耐心地等待房内的应允声,须臾,办公室内传来院长的呼应声。
「院长。」晨风步入院长室后,坐到了院长面前的椅子上。
「晨风,你终於肯销假上班啦!」正埋首忙碌工作的院长,在听见晨风的声音后,这才放下劳动不停的笔桿,扬起欣慰的笑容来。
「院长……我有事……」晨风望著笑意满面的恩师,心裡却燃起了疚愧。
「这下可好了,所有不好的事情终於都结束了,晨风啊!前两天我跟医院的高层开会,我向他们提议恢复你主任医师的职位。」院长欣喜若狂的将这好消息告知了晨风。「当初撤除你的主任职位,实在是逼不得已的事,如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所以我跟高层提出建议,要他们重新升你為主任医师。」
「什麼?我……」院长如此积极的為她争取原本属於她的东西,让晨风有些惊愕地看著他。
「呵呵,医院的管理层对你一向有很高的评价,所以我向他们提出时,他们也很快的答应了,我想,最快应该下礼拜就会出公告了,恭喜你啊!晨风。」院长伸出右手,开心地向晨风道贺。
晨风无奈的心情溢於言表,见院长心喜地伸出右手,顿时,让她為难地愣怔在原地。院长见状,以為晨风是因為过於开心所致,才让她一时之间失了反应,遂收回了右手。
「老师,真的很抱歉,我……我让您失望了……」怔了怔,晨风无声地叹出一口气后,目光坚定地望著提携她的恩师,语带歉意地向他致歉。
「没有人会愿意发生这种事,总之,事情都过去了,你也不用感到抱歉,就当是对你的考验,现在你什麼都别去想了,好好的认真工作吧!」对於晨风的歉意,院长会错意地安慰著她,须臾,院长从抽屉中拿出一个信封,递到了晨风的手上。「美国的医学研究协会下个月会举办一场学术交流,我们医院也受到了邀请,我和高层一致都认為你是最佳人选,这阵子你好好的收拾心情,下个月就代表我们医院到美国去做交流,老师看好你,可别让老师丢脸了,呵──」
「这……老师,我……很抱歉,我恐怕要让您失望了。」看见院长如此喜悦的神情,晨风冷冽的眼眸,瞬即黯淡了下来,她微微沉下头,频频向院长道歉。
「怎麼了吗?晨风,你……是不是有什麼事?」院长见晨风无奈的表情,心中隐约感觉到不安,似乎开始明瞭晨风在听见他告知的好消息后,脸上所出现的错愕与无奈的神情。
「对不起,我辜负了老师的好意,我今天来……」晨风叹了叹气,低头从白袍的口袋中取出一封信,放到了院长的面前。「我今天来,是想向院长请辞。」
原本满脸笑容的院长,听见晨风如是说道后,随即敛起了笑容,他震愕地看了晨风一眼后,低头睨向面前的信封,封套上斗大的『辞呈』二字,让院长不禁愣怔了起来。
「晨风,為什麼突然辞职?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没必要辞去工作啊!」院长无法理解,明明事情都已经解决了,為何晨风仍然选择辞职离开。「我想知道你辞职的理由。」
院长如是说,让晨风不住地抬头望向院长,见他眉头深锁,表情不解地直视著她,让她不由得叹息著。「……我──已经决定加入红十字医疗团队。」
「你要加入红十字医疗团队?」对於晨风告知的消息,让一向疼爱她的恩师,倏然错愕了起来。
「是的,昨天我收到许可通知……」在知悉若晴离开的事实后,身心俱疲的晨风,终於向院长递交了辞呈。
「唉~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好挽留,毕竟这是你的决定,老师一定会支持你的。」见晨风去意已决,院长才鬆缓紧锁的眉头,扬起浅笑地应允了。
「谢谢您的谅解。」恩师的支持,让晨风原本疚愧万分的情绪,顿时减轻了不少。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起身扬笑地伸出右手向恩师道别。「再见了,老师。」
「好好照顾自己,保重。」院长看著自己的得意门生,见她扬起了淡笑,脸上亦掛上了欣慰的笑容来。
决定加入红十字医疗团队参与义诊的晨风,向双亲告知自己的决定后,著手将台湾的一切事务处理妥当,一个礼拜后,晨风与加入医疗团队的义工一同搭机前往大陆,离开了没有若晴的台湾……
***
大陆,广州──
一栋偌大的豪华别墅,一名花工正拿著剪刀修剪花草,若晴坐在庭园中的凉亭中看书,她的目光定定地摆放在书中的文字上,心思却飞向了过往的回忆,她思念著晨风,想念晨风温柔的拥抱与亲吻,怀念晨风身上总不时散发出来的清香味。
离开台湾后的若晴,终日鬱鬱寡欢,起初刚到大陆落脚后,若晴时常因為思念晨风而暗自哭泣著。纵然王立德知道若晴如此闷闷不乐的原因,但為了让晨风彻底的离开若晴的生活,遂狠下心的将她带离了台湾,甚至想方设法的杜绝了可以让晨风寻得若晴的一丝线索。
当若晴失神的看著书籍发呆时,王立德回到了家中,佣人连忙将泡好的热茶端到他的面前。「大小姐呢?」
「大小姐在庭院看书。」佣人指指窗外的某处,王立德随著佣人的指示望了过去。
「若晴。」王立德来到庭园,缓缓地走到若晴身后,见若晴对著书册发愣,遂轻声地唤了她一句。
「啊?叔叔,你回来啦!」原本神游在回忆中的若晴,脑海中似乎只差一步便能够触碰到晨风之际,却被叔叔的叫唤声给无情地拉了回来。
「什麼书这麼好看?好看到连阿叔站在你身后也不知道。」王立德扬笑拍拍若晴的头后,坐到她身旁的空位裡。
「没什麼。」若晴理了理自己的情绪,轻声地回应叔叔后闔上书册。
「若晴,住得还习惯吗?」
「嗯。」若晴听见叔叔的问话,转头环视了週遭一眼后,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地应了句。
「你……后悔跟阿叔搬到这裡来吗?」王立德转头望向眼前的庭园,看了看这栋房子,再望向远方的景色,王立德给若晴如此优渥的生活物质,是许多人渴望拥有的一切,但是,他心裡清楚的知道,这些……并不是若晴真正想要的。
「叔叔,可以在您身边孝顺您是应该的,而且您给了我这麼好的生活环境,我觉得很开心,再说,您為了我放弃台湾的事业,我还有什麼好后悔的呢?」若晴扬扬嘴角,伸手握住了王立德的手说道。
「会怪阿叔吗?怪阿叔强迫你离开台湾,离开……你喜欢的人吗?」虽然若晴对他许下诺言,即使将她带离台湾了,王立德始终不能够安心下来。
「我怎麼会怪叔叔呢!叔叔,既然我们决定在这裡落地生g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在台湾所发生的不好的事情,就让它留在台湾吧!」若晴轻柔地安抚叔叔,双眸微微地透露出忧愁。
「老爷,吃药了。」若晴话音刚落,一名佣人端著杯子与药来到了王立德身旁。
「叔叔,你的身体不是很好,又要打理公司事务,您就不用担心我了。」若晴定睛地看著王立德吞下佣人递来的药丸,心裡不免為他的健康担忧。
「没事,没事,人老了,年纪大了,身体就是一堆毛病。」王立德接过佣人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后,若无其事地安抚道。
「叔叔,我……要不我到公司帮您忙吧!我不想只是每天待在家裡过大小姐的生活,而您却要在外面四处奔波,让我帮您分担吧!好吗?」看著王立德满头的白髮,一脸倦容,让若晴心裡不禁心疼了起来,思忖片刻后,她开口向王立德提出请求。
「你想到公司帮忙?这当然好,只不过……」见若晴如此善解人意地提出请求,让王立德感到一阵欣慰,但念头一转,心想,王氏集团在商界是数一数二的企业公司,假使若晴进公司工作,难保晨风不会因此而找到若晴,届时,他又该如何阻止她们的感情呢?
「叔叔,我知道您担心什麼,您放心吧!我只是想到公司帮您的忙,并不打算让自己太高调的出现在商界裡,所以您不用担心晨风会因此找到我。」若晴看出王立德脸上的為难,於是主动向他提出保证,以求让叔叔安心。
「这……好吧!你就到公司帮叔叔忙吧!呵呵~」见若晴对他提出保证,思索片刻时间后,王立德这才敞开笑容,应允了若晴的要求。
双姝蝶影〔89〕
三年后──
晨风跟随医疗团队四处义诊,她一边為灾区的贫民看病,一边寻找若晴的下落,只是,无论晨风如何想方设法的寻找,始终搜寻不到关於若晴的下落。
这日傍晚,在忙碌了一整天后,晨风坐在宿舍外的小庭院休息。这时,晨风的学长从房裡拿了两瓶啤酒走到了她身旁,将啤酒递给了她。「晨风,喝点东西吧!」
三年前,晨风向院长请辞离开医院后不久,晨风的学长在知悉此事后,亦向医院请辞并加入了医疗团队,与晨风一同并肩作战,為灾区受苦的贫民们看病。
「谢谢。」晨风接过啤酒后,对他扬起了笑意。
「怎麼?又在想她啦?」晨风的学长啜了一口啤酒后,发觉晨风若有所思的模样,遂逕自臆测著。
「王氏集团在大陆是数一数二的集团公司,这三年来,我一直在寻找若晴,為什麼到现在,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当年晨风的学长中途加入她们的团队后,他便对晨风的决定深感不解,几经探问后,晨风才将自己决意加入医疗团队的原因说出。
「当初你离开台湾后没多久,我便看到王氏集团结束营运的新闻,你想在几十亿人口裡找到她,机会真的很渺茫……」
「我跟若晴的感情……」每每想起自己与若晴的感情,晨风总是充满了无奈,她望向渐渐低沉的夕阳,倏然地觉得一阵希嘘。「她到底在哪儿?」
「我知道,我也都瞭解,你们的感情……一波三折,但是别放弃,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跟她一定会重逢的,你们一定会再续前缘。」晨风的学长见她失落的神情,轻拍著她的肩膊,為她打气加油。
「嗯──我不会放弃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听见学长的鼓励,晨风低下头来,缓缓的闔上双眼,眼角泛出泪水,被夕阳的餘暉映照得发亮。
不断寻找若晴下落的晨风,就这麼一边跟随团队到大陆各地义诊,一边打探若晴消息中度日,心裡虽然渐渐的感悟到,要在人海茫茫中寻找到若晴的机会微乎其微,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她便会努力地把握住。
这次,晨风与学长连同团队来到另一个贫困灾区义诊。晨风如往常般,尽心尽力地為灾民看病医治,待灾民渐渐离开后,晨风才有时间稍作喘息,这时,她望向不远处,同行的医生与医护人员聚眾在一起谈笑风生,不时的听见他们传来惊呼与雀悦。
晨风看了看,嘴角微微地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形,多年来,他们四处為家,為需要救助的民眾们带来解救,看了许多无奈与悲伤的面孔后,大家原本乐观的心境与开朗的笑声,亦渐渐不再出现,而今天却让晨风意外地看见这几年来已不复见的情景,著实让晨风的心情有了些许开心。
半晌,晨风的学长扬著喜悦的笑意,快步走到她面前。
「晨风,你知道他们為什麼这麼开心吗?」晨风的学长来到她面前后,双肘杵在她桌上,前倾著身子询问道。
「什麼事让大家这麼开心?」晨风见学长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亦跟著扬起了笑容。
「你听了也一定会很开心的。」学长故意卖关子的想挑起晨风的好奇心。
「我不想泼你冷水,但你应该很清楚,怎样才能让我真的开心。」现今的她,除了若晴,再没别的事物能让她感到快乐了。
「唉──我说学妹,你别把自己逼向绝路嘛!你看你……」被晨风泼了一桶冷水的学长,百般无奈地敛起了笑容。
正当学长欲叼念之际,晨风扬了扬嘴角,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好了,你说吧!到底有什麼开心的事?」
「真是的。刚才他们在说,最近有个集团公司资助红十字会,听说要举办慈善晚会。」学长将方纔他所听来的消息告知了晨风,原本收起的笑容,又重新的绽放出来。
「哦?那就好,大陆贫富差距实在太大了,单靠我们的帮助实在有限,现在有集团公司愿意发起这项慈善事业,对许多灾区的民眾而言,的确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听学长如是说道后,晨风语气欣慰地发表了自己的想法。
「是啊!我想──等慈善晚会结束后,不管是人力或物力上,都会有更多的支援。」学长有感而发地应和晨风的想法。正当学长沉浸在喜悦中之际,他倏然一怔,似乎想到什麼似的,定睛望了晨风一眼后,怯生生地说道。「你说──王氏集团……会不会也出席慈善晚会呢?」
听见学长如是说道,晨风怔了怔,抬头看了他一眼后,沉默地不发一语,暗自思忖著。
***
慈善晚会当晚,晨风与同僚一起来到了举行晚会的会馆裡,会馆裡的墙壁上掛满了许多无国界医疗团到世界各地行医的善行照片,橱窗裡亦摆放了世界各地的民俗纪念品。
在场的宾客们均穿著华丽服饰,每个人手中端著酒杯,敞著欢意的笑容站在屋内谈笑风生。
晨风与同伴们站在门口,一望而去,见每位佳宾均盛装打扮出席这场宴会,如此盛况,让他们不由得愣住了。半晌,正当晨风与几名同伴欣赏著屋内所陈设的物品之际,一旁扬起了声音……
「各位来宾──先生们、女士们,晚会正式开始了,请各位移驾到庭院,谢谢。」一名中年男子恭敬地向屋内扬声示意道。
话音一落,原本站在屋内聊天的来宾们纷纷移动脚步,来到了偌大的庭院中。晨风一行人跟随他人的脚步,一同来到庭院,随即被眼前炫丽的摆设给吸引住了目光。
甫踏进庭院裡,正前方的高台上掛上了斗大的『慈善晚会』四个大字,週遭掛满了五顏六色的霓虹灯饰,一旁的长桌上覆盖了白餐巾,上面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美食,许多宾客站在长桌前,為自己挑选喜爱的餐点,场面极其浩大。
「欸,晨风,光是看这场面,就知道这次资助我们的集团来头不小了。」晨风的学长倾近她身旁,发表自己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所得来的结论。
「呵,是啊!」晨风环视过一遍后,轻笑一声地回应著学长。
「欸,吃点东西吧!你看你,瘦这麼多,不知道的人还以為你到非洲行医去了,哪天你要是回台湾,被老师看见你这副模样,他又要怪我没好好照顾你这个学妹了。」学长打趣地揶俞著晨风。
「呵,我现在还不太饿,喝点东西就行了,你去吃吧!」话落,晨风从服务生的手中端来一杯饮料后,便逕自走开了。
晨风的学长看著她渐渐走远的背影,不住地叹了叹气,无奈的摇摇头后,转身加入了同伴的行列中。晨风端著杯子悠悠地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倚著树干有意无意地啜著饮料。
晨风转头睨向不远处的宾客,看著他们脸上的笑容,让她不住地重叹出一口气来。她抬头望向夜空,满天的星星正微微闪亮著,如此寧静柔和的夜空,不经意地将晨风拉回了过去第一次与若晴到阳明山看夜景的情况。
『邵……邵医生,你干嘛一直看著我?』
『因為我在想……你為什麼看著我发呆?』
『啊?我……这……』
『邵医生……你真是一个好人……你真的很漂亮,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正当晨风回忆著过往的情怀之际,主持今晚慈善晚会的主持人拿著麦克风,语气雀悦地欲向台下的来宾们介绍此次发起晚会的资助人,晨风回过神来,缓了缓方才有些动盪的情绪后,悠然地向场中央走去。
「这次发起这项慈善事业的善心人士,就是王氏集团的总裁-王立德先生,王先生慷慨资助我们红十字会,让我们所有加入团队的团员们可以更无后顾之忧地帮助灾民,现在我们请王先生上台為我们说几句话,请大家掌声鼓励……」主持人敞著开心的笑容介绍这位大力支持慈善事业的善心人。
听见主持人如是说道的晨风,错愕地愣怔在原地,当她见到王立德从人群中缓缓踏上高台后,晨风连忙快步走进会场,慌乱地四处寻找著若晴的身影。
「欸欸──晨风,原来你在这儿,你看到了吗?王立德啊!原来这次资助我们的是王立德……」四处张望寻找晨风的学长,在人潮中看见慌乱不已的晨风后,连忙走到她身旁示意道。
「若晴……王立德在这裡,那麼若晴也一定在会场裡……」心急的晨风没理会学长的话,只是蹙著眉,目光认真地看著在场的宾客们,口中喃喃自语著。
「晨风?你怎麼啦?」见晨风失神地呢喃自语著,学长不禁疑惑地关心道。熟料,晨风并未回答学长的疑问,逕自向人群眾多的方向走去。「欸,晨风……你到哪去啊?」
「若晴,你在哪?」晨风定定地将眼前的宾客看过一遍,却怎麼也没见到若晴的身影,让她忍不住地叹出一口气。
「……我衷诚的希望,藉由今晚的慈善晚会,能让更多的善心人士一起加入这项善行,為世界各地受到灾害的贫民们带来些许的帮助,谢谢各位。」此时,王立德发表完感言后,在眾人的掌声中,步下了舞台。
晨风见状,随即将目光投向王立德的方向,这时,她看见一名打扮端庄得体、长髮微卷的女子倾近王立德身边,正扬笑地挽住他的手臂。
晨风从宾客间的细缝中定睛一看,发现王立德身旁的女子,似乎是自己思念多年的若晴时,让她迈开脚伐欲上前确认该名女子是否就是若晴,岂料,许多来宾见王立德走下高台后,均蜂拥而至地上前,将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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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姝蝶影〔90〕
此时,一直扬笑站在王立德身旁的若晴,剎那间,看见了被宾客们阻挡住视线的晨风,她愕然地愣怔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即敛了起来。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叔叔,见他没了笑容,目光正略过了眼前的宾客,定定地放在晨风身上。
顷刻,王立德转头看了若晴一眼,见她原本敞著愉悦的笑容收了起来,心知肚明地知道若晴发现晨风的身影了,若晴意识到叔叔沉著看著自己的神情,连忙对他扬起了轻浅的笑意。
「若晴……」王立德在宾客们的谈笑声中,细声地呼唤了她的名字。
「叔……叔叔,我……不太舒服,先到车上等您吧!」若晴平息多年的情绪,在见到晨风的瞬间,泛起了涟漪,她為难地看了叔叔一眼后,转头看向晨风,见她慌忙地四处张望著,若晴知道晨风正在寻找著她。
见晨风如此模样,让若晴很想立刻衝上前去拥住她,但却因為当初对叔叔应允下的承诺,而硬生生地打断了念头,她低下头来不愿再看晨风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转身离开了。
若晴快步地离开人群,躲到暗处无人的树下,想起方才晨风著急搜寻她的神情,让她伸手按住x口,心痛地闔上了双眼,但是,当她闔上双眼不愿再去想之际,心却不可遏止地痛了起来。
「你在这裡……想不到你会在这裡……你就在我面前,但是……我却没办法见你……晨风……晨风……」这些年来,她学会了压抑自己对晨风的感情,她以為她已经可以控制得很好了,却没想到……今日再见到晨风,她依然可以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震盪。
『晨风......晨风......我爱你......真的真的好爱你......我想我离不开你了。』
『我也爱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若晴忆起她俩第一次发生关系后的隔日早晨,她深情地望著眼前的晨风,情不自禁地紧抱住她,毫不保留地对她倾吐了自己的情意。
『你真是个小傻瓜......』
『呵--还不是被你叫傻了的,以前你老是喜欢小傻瓜--小傻瓜--这样叫我,叫得我都变傻了。』
『你在我心裡--就是一个小傻瓜。』
『我跟你--有一个是聪明的,那就好罗!因為我不聪明,所以就由你来当这个大聪明罗!』
『小傻瓜......你这个小傻瓜,以后绝对不要再离开我身边了,知道吗?』
『不会了,因為我捨不得离开你,即使我再傻,我也不要再傻一次。』
当若晴再次回想起自己曾在医院的病房裡,坚定地对晨风许下不再离开她的誓言时,让她忍不住地笑了出来,她不可遏止地笑著。顷刻,若晴的笑容渐渐地变成了嚶嚶啜泣,当初信誓旦旦的诺言,与如今相视不相见的局面,竟是如此的讽刺。
「若晴。」正当她為了晨风而掩面啜泣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呼唤声。
这声突来的叫唤,让若晴停止了哭泣,她连忙拭去眼泪,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叔……叔叔……」
「你……看见了吧!?」在若晴离开会场后,王立德不放心地转头望著渐渐离去的若晴,见她落寞地低头走去,让他心疼地蹙起眉来。
「嗯,但是您放心,我答应过您不再见她,我一定会做到的……」语毕,若晴低下头来,试图不让王立德看见自己欲哭的情绪,她紧咬著唇压抑住自己的泪水,但是,最终还是忍不住地掉下泪来,直直地落到了地上。
「若晴,别怪阿叔,阿叔这麼做……是為你好……你知道吗?」王立德知道自己打散了若晴与晨风的感情,对若晴是一种折磨,但是他却觉得為了若晴将来的幸福,他必须这麼做。
「嗯,我知道……我知道叔叔是為我好,但是……叔叔……」若晴能够理解王立德的想法,但是和晨风在一起,对她而言才是让她感到最幸福的事。想起晨风方才著急地寻找她,让若晴忍不住哀伤地没入王立德怀裡,彻底崩溃地放声大哭了起来。「我真的好想她……真的真的好想她,叔叔……晨风……」
「唉~阿叔知道,阿叔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啊~」王立德抱著啜泣颤抖的若晴,疼惜地拍著她的背安抚著,他仰头望向夜空,轻轻地叹出一声后,小声地说道。
***
自从在慈善晚会那晚看见别离三年的晨风后,若晴又如当初刚到大陆那时般显得鬱鬱寡欢了,她再无心思工作,经常失神地想起晨风和她俩过往甜蜜的感情。
「王小姐,这是上年度公司营运的进度表,请你看一下。」这天,若晴坐在办公桌前,思绪陷入了过往的回忆,就连秘书敲门进入办公室内亦不自知。「王小姐?王小姐?」
直到秘书疑惑地伸手轻触著她的手,并叫唤了她的名字时,这才让若晴回过神来。「什……什麼事?」
「噢,你叫我把上年度公司营运进度表拿来给你。」刚回神过来的若晴那错愕的神情,让秘书亦不住地愣怔了一下。
「喔,谢谢。」若晴给了对方一记尷尬的笑意后,随即接过秘书递来的资料,她不经意地睨了她一眼后,随即将目光移到文件上,若有其意地翻阅著。
顷刻,若晴意识到秘书仍然定定地站在桌前,似乎未有离去的意思,遂抬头不解地看著她问道。「还有什麼事吗?」
「唉,我……我在等你将拨款给红十字会的签单交给我……」与若晴共事多年的秘书,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煞是感到愕然。「王小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可能太累了。不好意思,我现在把单子拿给你……」若晴向秘书示意了声后,连忙将视线移到桌上,慌慌张张地开始搜寻起来。
「王小姐,单子……在这裡……」秘书看著若晴慌乱地翻动桌上的文件夹,让她更觉得一向沉著稳重的若晴,竟然会有如此慌忙的时候,她一眼便看见了被若晴搁在一旁的资料夹,於是轻声地提醒了若晴。
「噢,不好意思。」若晴随著秘书的声音与手指著的方向看去,见资料夹正平稳地搁放在旁边,更让若晴显得尷尬。
若晴将资料夹递上前,交到对方手中后,随即低头著手工作,好掩饰方纔的窘境。「呵,王小姐,你忘了签名了。」
「什麼?喔!我……马上签。」若晴错愕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后,随即将目光定定地放到签单上等待她签名的空白处。「你马上将拨款单交到会计部,红十字会正等著我们的资金。」
「好的。」秘书一边看著若晴在空白处签下名字,一边应允著。须臾,秘书从手中的档案夹裡抽出一张信封,放到了桌上。「对了,这是红十字会寄来的感谢卡。」
「喔!谢谢。」若晴睨了一眼后,将资料夹递给了对方。
秘书接过若晴递来的资料夹后离开了她的办公室,若晴直到秘书关上房门后,才无奈地重叹出一口气。
「奇怪,王小姐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秘书回到位子上后,语气显得不甚其解地喃喃自语著。
「怎麼了?」坐在她身旁的同事听见她如是说道,随即倾近她身旁探问道。
「王小姐啊!最近不知怎麼搞的,老是心不在焉的样子。」秘书看了同事一眼,语气有些担心地向对方说出。
「何止啊!你不觉得王小姐自从去参加慈善晚会后就开始不对劲了吗?整个人都无j打采的,不知道她发生什麼事了?」
「是啊!我们做下属的也不好问什麼,刚才我跟她要会计部交给她的拨款明细单,明明就放在她旁边,可是她却东翻西找的找了老半天呢!」秘书将方纔若晴阵脚大乱的情况,向同事透露了出来。
「欸,你说──王小姐是不是為情所困啊?否则这阵子怎麼老是心不在焉的。」同事思忖了片刻后,提出了她的疑问。
「搞不好呢!说不定……」秘书对同事提出的疑问想了想后,一边点头一边欲开口认同对方,赫然间,她发现王立德正站在她俩身后不远处,让她急忙忙地提醒同事。「欸,董事长来了,快回去坐位上。」
这时,原本埋首工作的若晴,看著桌上密密麻麻的文件,倏地没有心思继续下去,她放下手中的笔桿,将身子倚靠在椅背上稍作喘息,片刻,她睨见被她推到一旁的感谢卡,遂伸手拿来。
她抽出封套内的感谢卡,看见感谢卡上是一群富有爱心的义工与当地居民排列站在一起所拍摄的照片,若晴看著照片上的每个人都敞开著笑容,蹲在前排的孩童们都笑嘻嘻地比著胜利手势,这样美好的情景,顿时让若晴也跟著扬起了笑容来。
半晌,当她将感谢卡拿近自己的目光前,欲仔细地将照片中每个人的笑容都看进眼眸中之际,却赫然发现晨风亦在照片之中,她一手搭在身前的小女孩肩上,一手覆在她的头上,小女孩抑著头对她笑,而晨风则微低著头,对那小女孩敞开温柔的笑容。
若晴惊讶地怔了怔后,目光一直停留在晨风的脸上,欲哭的情绪由心燃起,当她翻开感谢卡一看内容,斗大的『感谢您』的下方,是所有医疗团队的队员们的签名,驀地,她在眾多名字之中,看见了晨风的亲笔签名,若晴定定地望著她的名字,隐忍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了下来。
「晨风……」若晴闔上感谢卡,将目光重新移到晨风的照片上,她伸手轻抚著照片中的晨风,口中不住地轻唤了她的名字。
此刻,原本欲到若晴办公室的王立德,在经过秘书的位子不远处,隐约听见员工提起了若晴,遂不动声色地倾近她俩身后,当他听见两名员工的说词时,王立德抬头望向若晴的办公室,见若晴从封套中拿出感谢卡,从扬起一抹欢喜的笑容,转变成愕然,随即又红了眼眶地流下泪来,让王立德的心裡泛起了深深的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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