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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少......」那吴侬软语之音带著颤抖,卫炀认出那是彩·云飞不错。

让她坐在床上(实验之床兼刑求之床),打发走手下。卫炀不解、惊愕兼而有之:她的免疫系统难道衰弱於常人,所以现在才开始出现初步中毒症状?

替她套上氧气罩,觉得有点不太可思议,卫炀直接以手测了她颈动脉脉搏,随口责问:

「怎麽现在才来?」

「对…不…起…卫少...」她困难地说,正在花榭。

卫炀瞪了她一点,这女人温柔地道什麽歉啊?神经!要不是不久之前和她过过招,卫炀才不相信这女人有多大本事。看那楚楚可怜又病奄奄的样子,还真适合三口会的游女们,三口会啊,就是喜欢把女人弄得像水一样,这家伙真是被教坏了。

云飞始终低垂的头,扬起一望,见到卫炀过份好看的脸,那眼闪烁冷澈的眸光,是在三口会中或是任何男客身上都未曾见过的,不带任何人类的情感,像深海中生物的蓝萤光,目的不是在照明,而在诱捕或觅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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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禁脔二

「你是三口会的人?」他问。

她否认。

「那你为什麽会有三口会的名字?」

「我是......中岛寄在三口会的人……」云飞淡淡带过自己复杂的身份。

卫炀其实很考虑要不要以吐实剂确认她是否说谎,不过直觉说,这个丫头单纯到有点天真,脸挂著瘀伤,带点倔强写著她对他的敌意与不信任,一副委屈於敌手中的不甘与妥协,眉宇间布满深秋的哀愁与没落,灵魂似乎寄宿在壳中又像在飘离。

太明显又缺乏掩饰的情绪。还是个孩子时,卫炀就在江湖中打滚至今十几年,他有明澈的洞察力可以看穿所有的谎言与伪装,然这女人从头到尾的瑟窣看不出来是矫饰,半疑半惑,她到底是什麽人?

「手伸出来!」他要采集她的血y样本,之後研究有什麽玄机「抽血。」

云飞一手握拳,另一手掌覆於上的伸手,特异的行径令卫炀起疑,暗色的血y流进针筒,他完全不敢大意,随时提防她的袭击。

她的肢体转僵,卫炀知道他得抓紧时间,话可以晚点再问。取出血清,云飞以僵直的手比了比自己的後颈和头,失去说话的力气。

「什麽?」卫炀转了转她的身子,撩起黑色秀发,这才看到那中央略微隆起的肤色小贴片。

小心拔出银针,顿时黑血激喷而出,银针泛黑。

这难道就是她这麽晚才发毒的原因吗?卫炀没有见过这玩意,本想问她共有多少,这才发现她晕死过去。

仔细m索她身体一周,拔出所有的针,卫炀为她注s了血清。采集黑血,深蓝色的被罩羽翼般降下裹住云飞,她,是鹰的禁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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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曾经·修罗之境

一对裸身的男女被困绑著,身上多处c著长针,一个像是竞技场的空间,圆形设计让不管从哪个角度都能欣赏到场上上演的血腥,高处还有三间玻璃隔窗贵宾室,可以居高临下俯瞰这血淋淋的娱乐。

场上大多是三口会的干部、杀手,有的不忘带上游女,另一些没这麽镇定甚至昏死过去的,是新进三口会的奴隶,他们被迫一起观赏这些骇人的画面。

「听说在古代,有一种刑罚叫做p烙,就是把人绑在中空的铁柱上烧红;而另外一种呢!叫做剥皮,把人埋起来只留一个头,在头上划一刀,浇上沥青,据说人会痛的跳出来,就能得到一张人皮,可是没有人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我们今天就来试试吧!」

一个手中拿著长针的男子和四周的『观众』宣布今晚的重头大戏,顺便把针捻进女人的眼窝中。

「快点快点!大爷今天晚上还要爽呢!」佐藤鼓噪著,他身边的男人无不跟著大笑。

场中早就竖著一g空心的铁柱和一个一人深的坑。光裸嘴巴被缝起来的男子被绑上铁柱,烧红的炭火及木材从上方倒了进去。

女人被推入坑中,埋了只剩一个头,沥青倒到下去的时候,很多人都闭起眼不敢看,生怕真看到一个血r模糊的人形在自己眼前跳舞。

佐藤跳入场中抽出场边挂著的长刀,一刀砍下女人的头。

「什麽拨人皮嘛!他妈假的!」佐藤长刀直指长针男子。

「古书这样写,谁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才要实验啊!」持针的圣光笑说。

「这p烙也没啥意思,不过就是烤人罢了,跟烤一只猪有什麽差别?」佐藤削下一块烤熟的人r送进嘴里「不过人r有点咸味倒是真的...」

三口会里最威武、最叫人畏惧、最受岸本器重的佐藤义家要找乐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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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突兀的怜悯一

直接观察活体的欲望大过於注视采集而来的样本,卫炀回到她身前。昏死的她双眼紧闭,唇色慢慢回复正常,泛起的青筋也消了下去。想起她抽血时怪异的动作,卫炀抓起她的双手研究。

蜿蜒的蠕虫,手心是火伤愈合之後留下来的扭曲突疣,掌皮自手腕处被烙下,烧伤难愈,看起来是陈年旧疤,依她年纪,极可能是孩提之时遭到火烙。有这麽可怖的伤疤怪不得不愿意示人。

『彩』说明她是游女,游女赚的都是皮r钱,不可能毁身,或是这是她自己的自残?卫炀对她的困惑又加深了。

感应到陌生的气息,云飞瞬间警觉地星眸暴睁,一个眉锋如剑、脸型刚毅还有点胡渣的男人忝不知耻地抓著她的手抚m!她生平最恨人家看到她的手掌,他竟还在那边玩赏!

力一使,就往这不要脸的男人脸上打去!

卫炀对她的暴袭反应非常快,不然还当真被她甩了巴掌,氧气罩被扯下,她强大的爆发力再度令卫炀称奇。知晓现在她的体能不是颠峰,但卫炀还是觉得自己几乎快制不住这头撒泼的野猫,从背後将云飞反箝,贴身夹紧,将她肢体锁死,技术相当时和男人纯粹的力量差距便是她的罩门。

「干嘛忽然乱打人?」卫炀斥道。

「放开我!下流!」她忿忿扯著肩臂,和他背对背整个人动弹不得,要不是她的晕眩感还没有消失,她绝对打得他满地找牙!

想到这,胃一阵翻腾。

卫炀眼明手脚快,马上松开她,扒了附近的医疗弃物回收筒,专业地压低她,轻抚她的背脊拍著,减轻她的不适。云飞一接桶,对著桶子呕出苦涩灼辣的胃y与胆汁。

卫炀一丝丝心疼,这念头出现的突兀,比什麽奇迹都不可思议。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自然的绝对真理,弱小的东西他向来看不上眼,可他从来没见过这麽强烈集强悍与娇怜於一身的矛盾,甚至还让他用上在他心中消失了很多年的字『心疼』。

他是吃人不吐骨头、杀人眼也不眨堂堂黑翼会的头头,他怎麽可能会有同情心?可他错了!她令他同情。

「没吃东西就想动手,人这麽好打?还是你把我当什麽?」不淡不重的话盖去自己对她的怜悯,那份出自内心的青涩脆弱,怎会是杀手?「还有胃口吗?打个营养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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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意外的怜悯二

「你别以为你帮我,我就会感激你!」云飞忿忿地道,挪开身体,他搂著自己,好似他们有多亲密。况且这男人怎麽又这样随便对女人动手动脚?可是他的接触又非花间柳客那种色欲横流、让人作呕的侵犯。

不过云飞其实也有几许不知如何自处的难堪,通常她虚弱时,只会招来更多羞辱与虐待,而他竟婉转问她要不要吃东西…。

「感激?我干嘛要你感激……」对她的想法卫炀有些不以为然,这家伙可能不知道什麽叫做『人道待遇』吧?真不知道三口会那群禽兽是怎麽对待她的。

一直以来,卫炀都不怎麽欣赏三口会以恐惧和权威统治的手段。把手下当成奴隶、灌输他们扭曲的观念,所以三口会很喜欢诱拐孩童、女人、令他们各各人格不健全。

卫炀站起,侧靠实验桌,一派自得尊贵,深刻俊美的五官、完美转折的棱骨,睥睨天下王者的威仪。看她j神上来了,这才觉得有点意思,病猫多不好玩哪!直直勾望她水漾的眼睛,不管怎麽瞧都有趣。

「你我之间是等价交易,从彼此身上得到好处,帮你就是帮我,所以你不需要感激我,我们是在做生意,你懂吗?」他差点忘了东岸的人经济概念很微薄...

「你想利用我。」云飞听完他那一串话的唯一感想。

「说利用也可以,我们是互相利用。」卫炀继续对他的子民开示。

「我不需要你!」云飞断然地说,这男人能给她什麽好处?还不都只是把她当成物品看待罢了!

「你要的,不然中岛信至就会死,你需要我不杀他……」卫炀保持那附半倾的姿态,双瞳有光「而你个人…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给你,像是除掉你手上的疤,这是为什麽你只是『彩』的原因吧?」

最高阶的游女『魁』一定要是最完美的。皮肤要最细致、不可以有一点毁伤;气质要最完美、不能有一点庸俗。

云飞黯然垂下眼帘,这男人竟然在几次的互动之中就抓到她的弱点!是魁还是彩,她并不在乎,但伤疤确实是自幼以来她最大的芥蒂,中岛信至又不准她戴手套遮掩,认为那太招摇。

自动先在他们的目光交战中认输,云飞认命地放逐自己,狂浪之中,她只能顺水漂流。

「……卫少要我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麽?灭了红狐?」

笑颜凄楚,她有的选吗?她有的选吗?没有人问过她要不要,就把她卖掉,没有人问过她要不要,就把她手心掌皮烙掉,没有人问过她要不要,就要她当杀手、当游女。

现在她亲自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卫炀,放弃自己要不要的权利。

「是的,灭了红狐。」王给了他的子民赞赏的微笑「不过在那之前,我还需要你先去杀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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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云生之爱中

夜幕即将低垂,躺在一张简陋小床假寐的云飞将匕首收入怀里,无声地贴伏於墙,门被猛力推开但无人进入。一个被捆得像球的小女孩被踢了进来。

她看到躲在门边的云飞,宛如见到救命稻草,朝云飞喊著:

「救我!姊姊!求求你救救我……」女孩想往云飞的方向移动,危惧的眼眸瞄向门外,云飞还是一动也不动。

多发子弹打在小女孩身旁,流弹咬进了她动弹不得的小身体,小女孩大哭:

「不要杀我!救我…求求你…救我…」

云飞的眼神悲哀毫无生气,脚步依然丝毫不移,比了要女孩嘘声的手势。

尖细的男孩童音高高响起:

「唷~心肠变硬了嘛!云飞…以前你不是都会护著他们吗?」

「你来干什麽?云生。」云飞隔著墙喊话。

身一跃,云生跳了进来往云飞的位置扫s,云飞滚地一圈抱住云生双腿往下一拉,手肘击上云生持枪之手,匕首m出往他x前一刺,云生以左手挡下刺击,匕首便狠狠地贯穿他的手。

拾起云生的枪,云飞起身。小女孩还在呜咽,血与尿混在一起。

「有什麽事吗?」

云生恨恨地拔出匕首,愤然往小女孩身上一c,把她当作剑套,脚尖顺便戳了戳女孩中弹流血的部位。

「再叫我把你舌头割掉!」他恫吓女孩「中岛师叔非常生气你偷了他的东西,要你快点回去认错。」

云飞从中岛那儿偷取了密码本,遵照指示清除了卫炀想杀的黑翼会成员,又制造了一场对象无差别的混乱。

「事办完我会自己回去受罚……」云飞望著满是痛苦的女孩还在重复著『救我』,她g本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做才能救她。

『没有用的...忍忍很快就过去了...』她回想起这麽一句话,没有用的...做什麽都没有用的...

云生的面容乾净文弱没有男子气息,下手却不一般的残忍变态;他的任务之一就是时时攻击云飞训练她的警觉,在云飞武功胜过他之後,他便发展了许多不同的计谋来捕获她、伤害她,起先用动物,再来用人。

「你看,又一个无辜的生命要为你而死了!」云生非常厌恶小女孩还在出声,这个想要逃跑的小鬼被他拿来当诱饵,竟然一点用都没有!他抽起刀,划开女孩嘴割断她的舌头「再不快回去就有你受的!你怎麽会去帮黑翼会?卫炀一定会找机会杀了你的,你等著!」

「只要他不杀小爹,他若要杀我就杀吧!」云飞推开云生,夺回自己的刀,对上痛苦无比以、眼带憎恨的女孩。生存的欲望虽是如此强烈,但无法自我保护的後果都是难逃一死。

这,是所有生物共同的命运。

「忍一忍就过去了...」云飞几乎像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说话,轻声曼语。

一刀刺进女孩心窝,温厚地送她断气,免得留给云生是不止的恐怖折磨。

将枪里的子弹收为己有,还枪给云生,云飞穿上黑衣。

「有真本事下次直接来杀我,不要连累别人。把这里弄乾净!」她也只是一具活著的行尸走r,不知道自己为何生存,但似乎踏著别人的命也要活下去。

云生对著云飞的背影开了好几发空枪,他其实好迷恋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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