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是什么?真的只是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
他略微想了想:“有点那个意思,不过我不会总结的这样简洁。”
涂苒说:“我以前也是这么想来着,现在又觉得这样不对。这世上有很多值得拥有的东西,也有很多东西需要放弃,我现在就想放弃一些东西,反正人一辈子走的路都是这么修修补补过来的,走弯了,就得修正它。”
陆程禹敛了笑,微蹙着眉低头看她,说:“修正什么,我看你就是在瞎折腾。”
不拿爱情说事儿(二)
陆程禹猜测涂苒已有生孕,并非偶然。
约摸两星期前,陆老爷子给他来过一通电话,头句就问:你媳妇肚子里有动静了没?
陆程禹回他:不知道。
陆老爷子急了:这事儿你怎么能不知道咧?你成天在忙些什么?
也不管儿子耐烦不,他又絮絮叨叨说了回话,大意是:
才做了个梦,他正在渡头等船,江上起了大雾,不见船来,却听身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位半老徐娘,那妇人手上抱着个小小婴孩,孩子露着脸,身子裹在大红裹被里。妇人说:老先生,你能帮我抱一会儿孩子不?我身上背的东西多,有些累了。梦里的陆老爷子往她身后瞧了眼,就见一个灰色小包裹,心里泛起嘀咕:只怕这是人贩子,又或者扔孩子的,我可不上她的当。遂道:一个孩子能有多重,你还是自己抱着稳妥点。那妇人说:这可是你家的孩子,你不抱抱吗?老爷子一听急了:我这么大把年纪,哪会有孩子,你这妇人别瞎败坏我的名声,要是我婆娘知道了,定会和我过不去。那妇人也不恼,只问道:你是不是姓陆的,击耳陆?老爷子一愣:是。妇人说:这就对了,这是你们陆家的孩子。说罢将那包裹一抛,喝道:还不赶紧接着。陆老爷子唯恐摔着孩子,赶紧伸手稳稳抱住了。那妇人点头道:这么好的孩子,别人想要还没有,你怎么偏不要呢?陆程禹他爸正低头瞧孩子,只见那小娃娃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甚是机灵,心里也喜欢。再抬头看时,那妇人早已不见踪影……
陆老爷子一个激灵醒过来,噌的就从床上坐起,抬起自己的手臂瞧着发愣,仿若才将真抱着个粉嫩婴儿一般。
一旁的孙慧国也被他惊醒,迷糊中还不忘拿话刺他:怎么着,做恶梦了,又梦见你那死鬼老婆了?
她不说这话不打紧,话音未落又将陆老爷子吓了一跳,细细回想梦里那妇人的容貌身姿打扮,恍惚中就是自己的前妻身前的模样。
陆老爷子看着窗外的月光,再也睡不着,只在心里体会那梦境的含义,思来想去,不觉又惊又喜又伤痛,一时竟老泪纵横,偷偷用手抹了,不敢叫孙慧国察觉,只盼着天一亮就给儿子打电话。
陆老爷子握着话筒,手有些颤,对儿子讲:你听我说,这是你妈给你送孩子来了,你媳妇这次肯定是有了。
不怪陆老爷子这般激动,陆家到陆程禹这一辈三代单传,再加上之前儿媳妇又流过一胎,陆老爷子嘴上虽不说什么,心里也是有些想法。他年轻时并不在意这些,到老了也像自己的父母一般,开始看中家族命脉的延续。
陆程禹当时还在医院值班,本不以为然,也就当个神鬼叨叨的故事听听。但那日在桥上和涂苒交谈,见她神情古怪,就不由往这方面想了想,谁知梦境成真。
说起那天,两人又是不欢而散,涂苒像是和他堵着一口气,不知为何定要做出打算散伙的姿态,而他心里记挂着医院的工作,又烦女人无事找事的特性,两人没说几句便各走各的路了。
分手之前他说:涂苒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养着,然后该干嘛干嘛,不要尽想着和自个儿和别人过不去。
当时涂苒就回他:我自己都活得不舒坦,为什么还要想着养他,肚子是我的,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和你没关系。你就快活了几秒钟,凭什么管那么多,你又不用担心流产,不用承受生孩子的痛苦,不用忍受因为身材变异别人的白眼,也不用长赘肉长妊娠纹……所以这事你说了不算。
他当时就想:靠,我之前不努力我能快活那几秒吗?好歹也有付出,你也享受了不是?心里又多少有些担心她说得出做得到脾气,本想再说几句软话,那女人却留给他一个华丽的转身。不过历史已经证明,女人素来是极端情绪的载体,你越是表现出紧张她们越发端着,与其助长这种无理取闹的高涨气焰,还不如以静制动,冷处理。
隔天,陆程禹下班回家,进门就闻到放里一股异味,空气质量比医院的还差劲。他赶紧去推开窗户,又发现更多的事情等在后头。茶几上堆着干净的或者脏的衣服,玻璃缸里的鱼没吃食躺在浑浊的水底动也不动,水槽里搁着数天来用过的碗盘,垃圾没人倒,盆栽植物已经好多天没浇水,阳台上的蔷薇叶子早蔫了,早前涂苒晾在外面的衣服已经干透,清一色的男士t恤和衬衣,没收,收进来还得熨,算了。
眼见家务事没完没了,他干脆什么也不做,洗了澡,胡乱吃点路边摊上买来的食物,倒头就睡。许是累到极致,反而睡不着。想了会儿昨天做的手术和病人的情况,
又想着还有篇论文尚未发表,与人合编的书还未写完,上头批下来的科研任务也已排上日程,明早还得带着学生查房,四十六床的病人家里经济困难,这药该怎么用?重症室里的那位老人不知能否熬过生死关头……愈加难以入眠,正应了医院里流传已久的那句话: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累,操心比谁都多。
陆程禹叹了口气,躺在床上做了数十下仰卧起坐和俯卧撑,仍是思维亢奋却体力不济,于是下床去书架前想找本书来读读。
书桌旁的一整面墙全给钉上木格书架,他的书占去百分之八九十的位置,剩下一隅留给涂苒。涂苒的书也不少,她零散从娘家背来一些,卧室里放不下了只好又在客厅里摆了个简易书橱,搁在上头。陆程禹的眼神游弋向书架的右下角,他蹲下身去,一瞧之下,便觉眼花。涂苒的书尚未分类,《红楼梦》旁边是《宗教的自然史》,一套《大卫?考波菲》中间塞了本《这个男人有点酷》,又有《晚清七十年》和《苔丝》……上头横搁了本书他看着眼熟,名为《荆棘鸟》。
他记得李初夏好像也有这书,当时是陪她一起晚自习。李初夏不看课本,却对着一本什么鸟看得入迷。他还问过:这什么书?
李初夏答:澳大利亚的《飘》。
他又问:《飘》是什么?
李初夏白了他一眼:我怎么找了个你这样的?一点共同语言也没有。又歪着脑袋问他:那你知道费雯丽和克拉克?盖博吗?
他继续做茫然状。
李初夏笑道:你这辈子除了课本,就没看过其他的小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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