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两年、五年、十年……裕王四处征战,所向披靡,终成国之利刃,人也变得越来越沉默。
很多人都说,王妃常年缠绵病榻,王爷却依然与其相敬如宾,对岳家也多有照拂。所以,纵然缠绵沉疴,王妃的命却是顶好的。这些年来,虽然宫里也曾赐下两个侍妾,正当壮年的王爷终日泡在军中,简直不近女色,王府里始终只有一个女主人。加之小世子渐渐长成,品格风范无可挑剔,于是王妃的倚仗又多了一重。
年华流转,传说中的裕王妃已成京城贵女们闺中窃窃的传奇。
“我上次带回来的老参呢?嬷嬷找一找,切了来配药。”
送走太医,裕王对拿着方子正打算送去抓药的许嬷嬷吩咐道。
“是。”福了个礼,许嬷嬷利索的去了。
“今日可有觉得好些?”他转头,注视着黄檀百子雕花大床上的单薄的好像风一吹就能飘走的女人,他的妻子,心底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询问道。
“妾身很好,劳王爷挂心了。”无论在什么境况下,王妃永远都是不慌不忙娴静淡定的态度。
相敬如宾,抑或相敬如冰?裕王嘴角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他转了话题:“欣儿听说你身子不适,已经在路上了,大约再有三五天就能回来。”
对方黯淡的双眼闻讯霎时亮了起来:“欣儿快回来了?”
“嗯。”裕王有些恻然,小心的坐到床前,替她掖了掖被角,“儿子在外表现很好,你教导有功。快些养好精神,别让他回来担心。”
王妃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欣儿是个好孩子,对不对?”
看着她淡白枯槁的脸,裕王沉默了半晌,然后轻轻说:“是,比我当年强。”
“王爷天纵英才,欣儿若能学得七分八分,妾身已经很高兴了。”王妃喘着气,有些艰难的回应着他的话。柔顺的,客气的,体面的,疏淡的,十余年如一日。
裕王压抑着胸口的憋闷,最后只得淡淡吩咐几个贴身侍女:“好生照顾王妃。”然后径直回到书房,重新批阅之前的资料。
有很多年,他一直以为,所谓夫妻,就是这样子的。
男主外,女主内,尊重客气,相敬如宾。当年多少人眼红陈家小姐嫁入王府,其实,也有不少人羡慕他娶回贤妻。娶妻娶德,纳妾才是纳色。
他的妻子把一切都打理的妥妥当当,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在外征战经年。这份情,他记着。他尊重她,维护她女主人的体面与权力,并且,努力洁身自律。
男人的激情,其实有很多地方可以发泄,例如战场。
一晃,这么多年。
直到……有人对他说,阿泠心悦王爷,虽百死亦不悔。
原来,当你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睛里是会发光的。那个漂亮的、纤细的孩子,脸上毫不掩饰的写满眷恋,眼底满是超越年龄的脉脉深情。他这样小心翼翼的、患得患失的看着他,仿佛他就是他的天地,离了他便无法呼吸。
原来,被一个人真心喜欢,是这样子的。
年过而立,他方才醍醐灌顶。
数日后,风尘仆仆的小世子回到王府。
“见过王爷。”
漠北风霜浸染下,启欣又长高了一截,戴头盔着胄甲沉着脸不说话时,乍一看往往唬的几个老兵差点脱口喊王爷。
裕王看着自己的儿子,默然片刻,然后继续低头看兵书,口里淡淡道:“换件衣裳,洗漱一下,去看你母亲吧。”
“是。”
啪的行了个军礼,小世子转身就走,毫无留恋。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估算着母子俩应该诉过别情了,裕王这才动身来到正院。
由于王妃常年养病,二人分卧多年。行至门前,早有如云的丫鬟婆子们忙不迭上来请安,又殷勤的打起帘子。两个过来侍奉汤药的妾室则怯生生的在一旁行礼,柔柔媚媚莺声燕语的喊着王爷。他摆摆手,让她们都退至外间,然后自个儿走进王妃卧室。里头两人已经听到动静,一个肃然起身立到一旁,另一个则慢慢擦拭着眼角泪渍,面上重新恢复一片娴雅之色。
他咳嗽了一声,低声假斥到:“一回来便惹你母亲伤心!”
启欣微微把头拧到一边,没有出声。
王妃微笑着慢慢说:“欣儿长大了,晓得克己立身,知道家国天下,妾身很是欣慰。”
顺着着话题淡淡接了几句,又没话说了。裕王垂下眼帘,默然半晌,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推说还有军报要看,嘱咐妻子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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