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下神色,“你再比本帝,信不信本帝当场绑你回帝之国国都成婚?”
“信不信我当场撞那棵树以证明我半点不甩你的威胁?”她比他更难看的脸色扔回去,跃下地面,拍拍手,懒得理他再在旁边干瞪眼,“好了,我们商量好了,你回帝之国国都,我去找她。”
他不悦的站直身子,“我们什么时候‘商量’出这个蠢到极点的决定的?”
她掩口打了个呵欠,摆摆手,“我说了算,你可以走了,再见。”眼角瞄到他的臭脸,撇了撇嘴,走过去,伸出纤细的双手环住他的腰,仰头:“生气啦?”绽出个灿烂的笑。他们之间可并不是只有他才会使用皮相这种下流招数的。
他板着脸,瞥她的笑,终忍不住疼惜的拧一下她的小鼻子,“能不生气么?本帝已命元玦和彩禅赶过来,要不你等他们来了,五个人一起出去,本帝比较放心一点。”元玦和彩禅是左、右御前带刀一品大将。
摇头,她和他们关系并不是特别好,“让他们护送你回帝之国国都,我这边三个人比较不引人注目。”看着他俊美好看的面,有了不舍,还没分开,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他没再反驳的轻柔抚着她的脸,“本帝会在帝之国国都等你,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
呼一口气,他们该分开了,太过沉迷他的怀抱,介时一切都被拆穿时,她怕最先承受不了的是她。“我走了。”简单三个字,说得好难受。
他抱起她上马车,用力拥她一下,才松开,低道:“别让本帝担心,莲儿。”转身向远处等待的众人走去。
掀开窗帘,看着他的背影,她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心里疼疼的被人揪住似的。咬住下唇,不愿意放纵自己想开口乞求他留下的欲望。要走的是她,这个游戏,该结束了。
他在那边胶代了什么,回头,凝视着她,只凝视着她。纵使那么远的距离,也让她清晰看见他眼中的深情,忧郁中夹杂着发自内心的快乐,那么赤裸的担心和爱恋。
闭眼,不愿意再多看下去。狠心放下帘子,阻隔他和她之间最后的联系。心好疼,好难受,揪住胸口的衣襟,她摇头,想张口说些什么嘲讽自己,却只是吐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好喜欢他呵,喜欢得用了她所有的感情投注,喜欢得她无法自己。万一、万一有一天真相真的被拆穿,她该如何承受他的怒?好怕,不是怕死,而是怕他眼中的无情,那比杀了她还会让她痛苦。
不知何时,马车动了。慌乱睁开眼,挥开窗帘。她舍不得呀,舍不得就这么真的和他再也没有胶集。
他依旧站在远远的那端看着她,姿势和之前没有差别,只是看着她,一直到他们再也看不到彼此。
她痴痴的望着再也看不到他的地平线,心酸疼无比,忽然的,脸上滑下两行湿意,怔忪的用手去摸,接到满手心的晶莹水珠,不断的,眼眶中溢出的液体让她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那么一刹那,她明白了,原来,这是泪。
马车及玄森越沚在入绿之国国境后,直行至黄昏才停下休息。
升好营火,架上猎来的野猪和干粮,玄森和越沚对望了许久才由玄森去敲车板。“莲公主。”帝王不在,不管她是不是疑天,区于公主的级别,他们也不能对她无礼。
“嗯。”沙哑明显哭得惨兮兮的声音让两个男人同时耸肩,回到火边,准备晚膳。
掀开门帘,跃下马车,疑天红肿着一双哭得一点儿也不偷懒的的双眼,走到火边:“能不能先去最近的城镇?我需要一些方便的衣物。”盯着跳动的火苗,想到昨天这个时候,她还舒服的偎在帝王怀中,不禁眼圈又濡湿了。
瞥她,越沚礼貌开口:“祭……教过莲公主追踪术?”不会让他们在绿之国乱跑找人吧?三个人想展开地毯式搜索,难度系数好象有点大。
她抽抽鼻子,死气沉沉的:“帝王不在,你们直接叫我疑天好了。”偏头,迎接他们震惊不可置信的目光,勉强咧出个笑:“我是疑天。”
玄森一双绿眸瞪得老大,“疑……疑天?!老天,你还真敢——”欺骗帝王是死罪的律历好象白痴也该知道吧!
越沚倒是先恢复正常的淡淡瞄她,没有太大意外于她找死的特质,只是多看了她红红的眼眶两眼:“你什么时候会哭了?”她是火炎之身,全身干爽得向来不会多一丝水分,别说是眼泪,连汗她都不知道是什么。
她苦笑,以前看别人哭很好玩,总是不太明白眼睛里怎么会冒出水,现在她才知道,凡事果然是要代价才得的到的,她学会了哭,也丢了一颗心。
没追究这个话题,越沚翻动野猪,“你玩得也太过火了。”而且还和帝王相依相偎的闹绯闻,就算她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抽出匕首切下一块熟了的肉递给她,“你这身份又是怎么回事?”就算没亲眼在之前见过莲公主,至少他知道面前这个小女人的外貌身型绝对不是疑天。
她苦哈哈的笑着,“这倒是真正青莲公主的身体。我的被寒琨带跑了,也就是现在和寒琨私奔的那个女人是我,那里面的灵魂是青莲公主。”简单的从头讲述起因和发展,“最近我睡得愈来愈多了,说明极限快到了,再不换回本体,青莲的本灵会先因为我的身体衰竭而受不了的。”
施展法术皆会有反弹,世界公平得不会让人白白施展法术。以前的法术反弹皆可以轻松化解,这回牵扯到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天生的虚弱体,所以所有的反弹全部被疑天一个人承接,无论是她在青莲体内的灵魂还是借给青莲的本体。
再没想到的是这回反弹竟然这么大,也许是因为牵扯到两个人,也许是因为时间拖得太长,总之把第一次使用换身术的她给堵死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初在书上看到这门法术时,可没说明后遗症,现在只能摸摸鼻子自认倒霉。
玄森终于从震惊中恢复,“你知道往哪儿追么?”八成不知道,否则不会这么久都没追上。换身术,这种邪门的法术连听也没听过,她居然也会?奇怪了,她的法术在帝之国除了帝王可以比拼外,无人能及,怎么小小的寻人法术都施展不了?
“原来我以为是超出范围的原因,现在才知道,是我的本灵法力在减弱。”而且减弱得非常严重。咬一口食物,她咕哝,“青莲身体实在太差,半点辅助效用都没有,还要我来帮她维护。”
眼角瞄见玄森的高壮体魄,后悔:“早知道当初和玄森换好了。”这家伙虽然只会一般的简单法术,但得天独厚的身体强壮如牛,法力源源不断。世界上果然什么怪胎都有哦。
“想都别想。”玄森扔水袋过去,“我没兴趣当女人。”
“现在想也没能力。”张开手,唤出的火苗弱小得可怜的只能点烟。握拳,开始垂头丧气,“我要我的本体啦,呜,我要我的法力啦!”
为什么她的身体得去支持青莲的灵魂,而她的灵魂又得来维持青莲的身体?不公平,没天理啦!当公主的就这么狂?等她换回自己的身体,不去嚣张的炸掉几座宫殿,她就辞职不干这个死祭了。
越沚把烤好的肉扔给玄森,开始啃自己这份,“帝王想娶的人是你还是青莲?”轻轻一句话,戳得她逃避的心血流不止。
苦涩一笑,篝火在黑哞中摇曳着镀上层美丽的金黄,“我不知道。”目光流经自己身躯,“这是青莲的身子,她的手,她的脸。帝王想娶的,应该不是我吧。”而且她还欺骗了他,从一开始就主动拿他的剑往自己脖子上抹,找死得天经地义。
“找到他们你打算如何?”玄森发问。
“换回身体,青莲是一定要嫁给寒琨的,她爱上的人是他。至于我……事情一旦被拆穿,我八成要被扣上欺君之罪的帽子,死路一条。所以能瞒就瞒,继续当我的祭。”她的人生是刺激而短暂,但能苟且多活几天就算几天。
静静看她,越沚面无表情,“我不知道你以后怎么样,但你爱他,他也爱你。”帝王和她之间的爱恋,瞎子都闻得出来,“他不会杀你。”
“他会恨我。”她的话让空气一下凝重下来,寂静的夜里除了风声草声外,只有火焰燃烧声。三两下解决食物,拍拍手,她站起来,“管他呢,什么事,以后再说吧,现在要先找到青莲他们。”
不赞同的看她逃避,越沚清理好火堆,“要怎么帮你?”目前的确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寒琨和疑天的身体,青莲本尊。
“借力量给我,这回一定要找到他们。”将脑后长发扎成一束,她绑好宽大华丽的袖口,站在火堆边,“站到我两边,面向火堆,把手给我。”
玄森没有异议和越沚站立在她两侧,她矮得只及他们胸口,忍不住道:“你认为帝王会喜欢那么个矮子?”疑天本体也不过比青莲高一点,他本人可只欣赏高佻的女人。
“讽刺别人缺点很要不得,等我换回本体,你再说说看?”她仰头瞪他,她是矮又如何?帝王的身高和他们不相上下,他都没意见,玄森说什么鬼话。
“当我什么都没说。”玄森笑耸肩,带兵作战他是高手,法术方面哪里比得过她。
咧个鬼脸给他看,她重新站好,双手搁至他们伸出的掌心中,念咒:“火之精灵,我命你告诉我火炎之身,祭的方位。”
火堆噼啪作响,突然拔高成数十丈巨焰,中心清楚的显示出一个银发男人正拥着沉睡的疑天共乘一匹马向前赶路,然后景象变广,变成由上俯视他们的行经。
蓦的,火焰猛然降落成正常,疑天刚好被越沚快手搀扶住向下跌倒的身子。
“西南。”差点突然陷入昏迷的疑天努力甩甩头,想维持清醒,“西南,追。”吐出最后一个字,闭上双眼,陷入昏睡。
玄森立刻收拾行李,“马车不要了,越沚,你和她共乘。”事情闹大了,才小小的一个寻人法术,还借了他们的力量,她都虚弱成这样,如果没看错,刚才火焰中疑天的本体也是昏迷状态的。
越沚利落用披风将她裹好,抱入怀,扑灭火堆,上马。“走。”西南,可惜她没来得及查出他们相距多远,否则可以利用最快的速度去追。
玄森快马奔驰在他同侧,“怪了,寒琨不回寒冰之国,来绿之国做什么?”难道他要叛国?太可笑了吧,他是下一任寒冰之国的冰帝,为了个女人,连帝位也不要了?
越沚专心御马,“你没听过绿之国的生命之泉?”那个传说中可以救死扶伤治愈百病的神奇泉水。
玄森恍然大悟,“他以为他的女人患了不治之症!”难怪要改道南行,没日没夜的赶路害他们追不到人。想一先,惊叫出来,“天,生命之泉不仅有重兵把守,传言泉眼中还有水龙驻守,除非绿之国皇室的直系继承人和绿帝本人,是根本无法接近的。”尤其最新一代绿帝听说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有足够的法力镇住水龙?
越沚斜瞥他一眼,“所以我们要在疑天的身体被毁之前拦住他们。”照目前的情况看起来,错位的灵魂无法在错位的身体内存在长久,换不回来,疑天和青莲都得死。
寒琨一人之力完全不可能招惹一个国家的军队外带一条龙。只能尽量在他做出傻事之前,把两小女人闹出的乱子给补好,才能全身而退。
玄森抬头看夜空的明月,干笑一下:“我终于明白祭本院的大祭师长们为什么那么头疼了,疑天闹是非的本事可真不敢让人恭维。”忽然看见了什么:“咦?上头好象有个跟随我们的黑点是什么?”他的视力不好,看不清楚,好象是只鸟,猫头鹰?会飞得那么高么?
“乞求它别是绿之国军队的侦察鸟好了。”越沚冷冷道。
“啊,不会吧。”……
愈渐南下,炎热的天气使人不由自主的烦躁,时不时骤降的大雨也根本不配合赶路人的步伐,又是半个月的时间,他们依旧一无所获。
“那个传说中的泉到底在哪里啊?一直再往西南下去,我们就可以到达绿之国的国都了。”脱掉外衣,拧掉中间的水分,玄森坐在临时躲雨的冻口研究外面滂沱的雨势,“老天,难道绿之国一天到晚都是这种鬼天气?怎么没见它变成一片汪洋?”天天下雨,真不明白住在这里的人怎么受得了。“他们的衣服是怎么保持干爽的?”更可恶的是这里居然到处是湖泊,天晓得,他玄森从来就是只旱鸭子,一边赶路,还得一边提心吊胆的不掉进湖里淹死。
越沚将沉睡中的疑天安置在铺开的披风上,取了睡袋喝一口,才淡淡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随身携带方便的工具叫作雨伞。”
翻白眼,玄森把外衣随便一搁,赤裸着肌肉累累的上身回到冻中央,一pi股落座越沚身边,侧过身,将自己的大脸凑过去和他面对面,“喂,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欠你八百万的人又不是我。”
眼角扫他一眼,越沚找出块布巾接了冻顶滴落的水擦拭疑天的脸,“做好心理准备,我们要进入绿之国国都了。”一路上,他们尽量捡小道走节约路程,可还是没有追上寒琨。疑天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根本不能给他们任何指示。最坏的预测,也就是寒琨他们已入绿之国国都。
“进去干吗?找死?”玄森瞪他,干脆伸手抓住越沚的下巴,转向自己:“反正疑天也在睡,你再帮她擦干脸,一会儿出去淋雨还是会湿的。”
冷冷看他,越沚考虑一下要不要建议他去撞墙,轻拍开他并没用力的手,“生命之泉在绿之国国都最严密之处,也就是皇宫内。”
“啊!”玄森大吼,“能不能扔了疑天一个人在这里,我们回帝之国?”一向玩命的事只有疑天一个人爱做,他可是非常爱惜自己小命的,就算不太值钱,好歹他也苟活到二十几岁,不能轻易放弃残喘多几年。
冷静的用袖子擦掉溅到脸上的唾沫星子,越沚推开制造噪音的大头:“不可能。”
“为什么?”玄森蹲起身,“难道你爱上疑天了也?为她愿意一起轻贱生命?”不可置信的绿眼大睁,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不是。”继续用布巾擦着疑天脸上的雨水,“如果我们现在回帝之国只有死路一条,如果入绿之国国都去找寒琨还有一丝可能活命的希望。”
玄森诚实摇头:“不懂。”好象死的机率都很大,听起来。
略挑眉,示意冻外。
玄森扭头,看到冻外的大树上停驻着一只大鹰,“干吗?一只鸟而已,你想吃?我可以帮你把它猎下来。”虽然他的视力不是很好,但猎这种型号的动物还绰绰有余。
轻摇了摇头,给他提示:“一路上,跟着我们的就是它。”
“哦?”玄森这才来了兴趣,打量那只雨中仍傲然无比的巨鹰,“跟着我们的原来是它呀。好象是帝之国的品种,这下不是绿之国知道我们的行踪了,呵呵。”
收好布巾,忍住拿它砸那头猪的可耻想法,越沚最后解释:“那是帝王的鹰。它一路跟着我们,说明帝王一路上也跟着我们入了绿之国国境。而且我怀疑,帝王用法术借了它的眼睛一路看着我们。如果我们不尽快解决疑天这件事,赶在绿之国发现我们之前找到寒琨,反而先回了帝之国,你说,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玄森笑容好难看:“帝王也来了?”撇头向那只眼神高傲的死鸟,“还借了眼睛?还好没借到耳朵。”否则他们的谈话不是被偷听光了,想到帝王正通过这只鸟看着他们就想翻白眼。“这回好了,不但得找到寒琨,我们还得顾虑到帝王的安全。”就算在帝之国境内,刺客都不见得少到哪儿去。帝王竟然还跟随他们追到绿之国国都了……下场好可观。
淡然扫一眼疑天的沉睡,越沚牵动唇角,勉强算是个笑容,“前所未有的大乱子开始了,我想这回你也没那个心情再像以往一般壁上观的看好戏了吧?”
玄森在那头套上仍是湿透的外衣,拎起简便的行李,“走吧,我们入都城去。”开玩笑,他可不要有提头见帝王的可能姓。
没有异议的抱去疑天,渐轻的重量让他神色变了一下,没开口。用披风仔细包好她,步向已入雨中等待他同行的玄森。
瓢泼的大雨笼罩着他们,仿佛天地间只剩了他们三个。唯一静静注视着他们的是高空盘旋的一只鹰。一直注视着,他们行向远方那座庞大的城市。
绿之国国都。
11
轻而易举破解开绿之国皇宫的守护结界,帝王率先抱着青莲光明正大的正式迈入绿之国皇宫范围圈内。四下看一眼,直接往地图中他所指定的宫殿大步走去。
辛苦追随及前方扫除障碍守卫士兵的是帝之国四大武将。认命的两前两后保护着对一路尸体视而不见,丝毫不怕被发现而送命的某个眼睛长在头顶的男人。真是命苦哇,怎么从来没发现他们的帝王也有这么拽的一面哈?
“帝王。”低声开口的玄森尽职尽责的提示自己的不同意见:“我还是觉得绿帝的寝宫应该是那边的方向。”掏出地图,大手指向西南方。
“我认为在那边。”认真严肃的彩禅边挥刀劈倒一个士兵,边小声指向东北面。如果没人提出疑问,他绝不会杵逆帝王,不过出头鸟出来,他也就必须得对得起自己的职责。尽量不要让帝王一意孤行。
元玦轻轻执剑跟行,“我还是觉得在这边。”示意朝东,表示立场,他从不落后,盲目跟丛愚忠不是他的特色。
越沚及不可见的翻了个白眼,蓝的眸警戒扫过周围:“为什么今夜皇宫这么安静?”太奇怪了,他们破了结界进来,只遇见几个巡逻的士兵而已,其他人呢?难道维持守护结界的法师都闲得回老家吃饭了?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帝王怀抱沉睡被披风包裹得好好的青莲,大步前行,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话:“别多管闲事,找到绿帝的寝宫再说。”他的目标只是生命之泉,安静与否干他何事?
……四个武将同时瞪眼,这是帝王该说的话么?也太欠扁了吧,要真有陷阱怎么办?他仁兄不担心,他们四个可要提着脑袋跟他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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