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苏三和罗隐已经在去往崇明岛上的渡轮上了。
一艘不大的渡轮,一到岸就挤上来好多人,有人挑着担子,上面各挂一个笼子,鸭子细长的脖子从笼子里探出来,嘎嘎嘎嘎粗哑地叫着。
也有女人拎着一大篮子菜,小青菜被挤得七零八落,气的她一路都嘀嘀咕咕:“小赤佬,侬乌珠瞎特了。”
罗隐伸手轻轻护着苏三的肩,低声在她耳边说:“这种轮船,什么人都有的,不要在乎,很快就到了。”
苏三发现罗隐经历了罗家的事情后,整个人都有所改变,昔日高高在上的跋扈感在渐渐消失,有了许多接地气的贴心举动水果之都。
也许挫折是最好的学校?人是需要在挫折中渐渐成长,学着体谅他人的。
这一路人多,苏三要忍受着各种奇怪的味道。比方说旁边不远处站着的男子就提着一篮子咸鱼。
风大,咸鱼的气味顺风飘过来,熏的苏三几乎要吐出来。
旁边的人自然也闻到了。有两个长衫男子在一边讲起来带颜色的笑话。
“我记得看过的哪本文人笔记,上面说有个从良的老妓,最后不得已是嫁给一个算卦的瞎子,有次那老妓在街上买来咸鱼干,随手挂在门口,那瞎子收摊回来,站在门口连呼老妓的名字。”
另一个人笑道:“我晓得了,一定是那咸鱼闹得。”
两人哈哈大笑。
旁边提着咸鱼的汉子一头雾水,瓮声瓮气地问:“咸鱼怎么了?”
那俩人又是一阵大笑。
后来看那汉子有些恼了,便拍着他肩膀低声说道:“你说这老妓卖身那么久,当然会染病的嘛,下面烂的,自然就是那股气味咯。”
旁边听懂的几个男人挤眉弄眼,朝着船上的女客怪笑,有几个女人啐了一口,暗自骂道:人模狗样的,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苏三也想,这俩人看着还是读过书的呢,斯文败类,大庭广众讲这种笑话,真是没品。
那拎着咸鱼的汉子这才明白过来,狠狠地瞪了那俩人一眼,嘴里嘟囔着:“你一家子都咸鱼味,老子就好吃个咸鱼,还要被你们笑。辣块妈妈的。”
苏三好不容易忍耐了两个多小时,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穿终于到岸了。
罗隐拉着苏三,从长长的木板梯子走到码头上,指着前面问:“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去找人。”
苏三摆手:“不要了,这船上气味污浊,简直要把我熏死了,什么都吃不下去的。“
于是两个人叫了两辆黄包车按照莫明给的地址,直奔农家。
农家现在街上开着一个小杂货铺子,叫做农家铺子。
苏三和罗隐下了车付了钱,柜台里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问道:“两位要点什么?”
苏三问:“您家里可是姓农,原来住在平安里的。”
女人点头:“是的呀,莫非你是平安里的老街坊?”
“我是警察。”罗隐掏出证件递给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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