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坐在椅子上直喘,眼看着有头晕的先兆。这样的情形,我再不能说什么,只得顺了老妈的话,糊弄着说愿意到哥哥家住。
在老妈的监督下,我不得不开始拾掇自己的衣物、书本等。
自然,一到下午,我就假装要去上课,溜出了门。
我知道,一旦搬到哥哥家,每天都得面对爸、妈、哥哥无休止的唠叨和无处不在的“王维东”,八成还会被逼按时睡觉、按时起床。那时,我想准时完成二十四万字,简直是妄想。
当下,我决定暂时寻个清静地,等我的书稿写完再说。
当然,我首先排除了住酒店的可能,第一住宿费太贵,第二宽带上网不是很方便。于是依次拨电话,好友佳、媛、兰、周瑾、诸兄弟姐妹……我挨个询问有无空屋借我用。结果,唯一一个说他家有空屋的,是宋剑桥。
可我想爸妈若发现我不见了,第一个找的恐怕就是导师家。
我躲到导师家,跟没躲毫无区别。
翻遍电话簿,只剩最后一个电话号码没打过——无赖李哲的。
“小薇?”电话那头,无赖的声音有些惊喜。
清清嗓子,我简单问了问题,无赖很干脆地愿意帮忙。
我们约定明天早上八点,他来接我。
回宿舍的路上,我仔细回想碰到无赖后的点点滴滴。
我想他骨子里并不坏,至少,他有三次机会和我非常接近,可并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不轨行为。第一次,他从酒吧送醉了的我回来;第二次,他冒雨送全身湿透的我回来;第三次,他在距我床头几尺之遥的躺椅上安睡。三次,足以让我相信他的自制力。
仿佛听谁说过——世上没有不好色的男人,但有自制力很强的男人。
在这一点上,我欣赏李哲。
回来后,对老妈,我采取拖延战术。
借口导师晚上要召见,我没时间整理东西,让老妈明天中午再过来帮我搬。
老妈一点儿也没怀疑,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书桌上,不知几时多了个精致的大礼盒。
拆开来,里面赫然是一袭雪白的婚纱。
华美的亮缎,帝国式的高腰,贴合的胸线设计,缀以大颗光泽柔和的珍珠,拖尾飘逸如白云朵朵,繁复精湛的刺绣流溢着优雅奢华……romantic情怀如诗如画,一切完美得令人窒息。女孩子,或许可以不被男人吸引,但却很难抵挡婚纱的诱惑。
当然,我也不例外。
明知它来历不明,说不定和维东有关,我还是忍不住把它拿出来,欣喜地在穿衣镜前试了又试。一个小时后,才恋恋不舍地把它仔细叠好,重新放回盒中。
后来,我把写稿的参考资料理好,又随便挑了几件衣服放到旅行箱里,才上床躺下。门铃毫无征兆地突然响起来。
如有心灵感应般,我从猫眼里看到门外的维东。
打开门,我疏离地微笑着,“都十一点了,你有什么事吗?”
维东进来,瞧了瞧我收拾的成果,“伯母说,你明天会搬到辰超那里住。”他明明是简单的陈述语气,不知怎的,我却心跳加快,手心也开始冒汗。“是啊。”抑制住那种叫做紧张的情绪,我虚伪地点点头。
维东含笑看着桌上的婚纱,“喜不喜欢?”
“你拿走。”我摇摇头,拿了礼盒郑重地递还给他,“很晚了,我想睡了。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叫我走?”王维东敛了笑意,淡淡地说,“小丫头,你这么固执,会那么容易答应伯母搬?是不是另有打算?”一瞬间,我有种被看透的不适,可终究还是仰起脸,迎着他锐利的目光,“我做什么是我的事。你没必要也没权利再过问。”
“本来,明天你生日时还有个更大的惊喜。”维东反手关好门,高深莫测地望着我,“可惜现在看来,我任性的小丫头不但心情不好,还……”他故意停了没说下去,我却是明白的。
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我想他太了解我,他不会轻易让我从他眼皮底下溜走。
“我们之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不会怨恨你,你也不用再做什么事……”我力图说服他。
维东却打断我,“小薇,别再赌气,好好回到我身边,我们可以和从前一样开心的。”我诚挚地继续,“我不是赌气。
分开对你我都好,我说的是心里话。
我对你真的没什么了,你不要再做些自以为是的事。”
维东目光灼灼地看定我,“如果一点感情都没有,你为什么会试那件婚纱?我在楼下看到你窗边的身影,很美。”“那是因为婚纱很漂亮,是女人都会试的,有什么奇怪!”我理直气壮地回答,却莫名有点心虚,小心地把手往身后藏了藏。“如果真的没什么,为什么你见到我,会紧张得手心都是汗?”维东笑吟吟地一下捉过我的手,摩挲着我的手心。“有汗,是因为我有点热。”我扯了个看似合适的理由。
维东步步紧逼,“可你的手明明很凉。”
“那是因为……”我一时语塞。
维东悠悠接过我的话,“那是因为你和我一样,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放不下对方。小薇,你说分手,不是不爱,而是对我有些失望,对吗?”
仿佛被锐利的什么刺中要害,我一阵心悸。
是吗?我努力地去忘记他,结果还是做不到?抑或,我还做得不够彻底,我还需要时间?“你今晚的样子很可爱。”维东突然转了话题。
头发蓬蓬乱,脸上架了副大眼镜,真丝睡裙也被我压得皱巴巴的,这样叫可爱?
“很像你大一时的模样。”他压低声调,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熟悉的男性气息如潮水般一波波侵袭过来。敏感地领悟到他的企图,我急急退开几步,怎知他已飞快地钩过我的腰。
“迷糊的小红帽爱的始终是吃了她的大灰狼,对吗?”维东轻轻抚弄着我的唇,右手色色地溜到我的睡裙下。曾经,我们在sex游戏中扮演着小红帽和大灰狼;曾经,大灰狼对小红帽说他的爱此生不渝;曾经,小红帽和大灰狼是天生的一对。维东的手,熟稔地四处游走,我的身体止不住地战栗。
然而——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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