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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夫人带着身心的累累伤痕跌跌撞撞地回到家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丈夫的耳光子。小文化官范就那么仰着脸昂着头让她打,白脸打红了鼻血流淌了也全然不顾。可是,范夫人打着打着竟然身子一歪自行倒地从此再也没有爬起来。这是一种中国刚烈女性遇难遭辱之后自绝于人生蔑视死亡的壮烈之举,它真真切切地体现了旧时期中国知识女性可歌可赞可叹可泣的品格,其中也包含了她们执迷而狭隘的人生观念。在范夫人卧床不起的那段日子里,赌场老板又差人登门讨债,但那些冤枉债数目太大,小文化官范今生今世是偿还不起了。
在范夫人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已经无法怨恨也不必要再怨恨自己的丈夫了。她睁大两只异常美丽然却已经失了神的眼睛,幽幽地盯着自己糊涂虫一般的丈夫说:我不是要打你的耳光子,是你玩火自焚将一个好端端的家硬是给毁了。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现在所要做的事情,是赶快给咱们的女儿找个婆家嫁出去,大学是不能再上了,嫁得越远越好,我们遇到了最难缠的恶魔。那个人……他的目的是很明确的……范夫人一连说了这许多话,累得喘起气来,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白麻纸,但不知为什么两片嘴唇却像是晨露濡染的杏花瓣渐渐地有些红润了,眼睛里也有了一些影影绰绰的光亮,说着说着竟然挣扎着坐了起来。她接着又说:回想起来,咱们还算是恩爱的一对……看在咱们……多年夫妻的面上……就算我拜……托……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来就没有声音了,一双充满企求未及合闭的美目突然蒙上了一层灰白色的雾,嘴唇上的红润也渐渐消褪,不一会儿就和脸色一样苍白了。她就那样坐着息了气。在她坐起身来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美丽的女儿和窝囊的丈夫就坐在床两边,他们一人拉着她的一只手,以为她会好起来的,便停止了悄声哭泣,但她突然没声了,糊涂的丈夫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说的是断肠语绝命话,而这时她的灵魂已经离开她瘦弱的躯体飘向了冥方。短暂的沉寂之后,他们的房内又传出了撕心裂肺的男女二重哭……
在范夫人离世不多久,有人到小文化官范家里提亲,婿方虽然年迈但却是一位腰缠百万的产业资本家。婿方送来一笔数目不小的聘金,之后又替小文化官范还清了那笔赌债,不久便吹吹打打地娶走了年满十九岁的范小琳。按道理应该是风平浪静了,可那薄福的小岳丈由于失妻的悲痛加之女儿嫁婿的失当,竟然在人生的沼泽中不能自拔,他在一次过量的闷酒中没有醒过来,死亡的年龄是四十岁。
柳莺家世(下)
范小琳嫁了个资本家当了资本家的五姨太非但没有过上好日子反倒经受了一系列的惊扰。首先是解放大军以排山倒海之势进军大都市反动军队稍作抵抗便望风溃逃。她记得有一个晚上时密时疏的枪声连续不断像爆米花一样,其中还不时点缀着轰隆隆的爆炸声,后半夜,那枪声和爆炸声便渐渐停止了。那天晚上资本家柳没有放弃对她的开发,开始还借着药力雄赳赳地骑在她身上逞能,但当她的下t深处刚刚有了些苏醒般愉悦需要他加大力度施加耕耘时,他却力不从心突然放弃了进取老牛倒气般轰然歪在一旁,搞得她心中猫逮逮的一夜无法成眠。天蒙蒙亮时,她挣脱他腐朽的怀抱下得床来走到窗前拉开半个窗帘习惯性地向外观望,突然她惊呆了,他们楼院的栅栏门外以至于远远近近的街边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很多很多的人似乎都在睡大觉,那些人无一例外地身着土黄色军装且怀里像紧抱新生婴儿那样抱着大盖步枪,啊,莫非是解放大军已经进城了?继而,机电厂的上千号工人在解放工作队的鼓动下飞蝗觅食般迅速地掀起了罢工造反高c,常常将他们居住的小洋楼包围得水泄不通,嚷嚷着让资本家柳给他们增长薪水待遇。就那么没完没了地闹腾着,搞得他们惊慌失措连楼都不敢下了。再接下来,资本家柳弃绝人世,柳氏家族分崩离析树倒猢狲散。再接下来,范小琳根据工作队队长的命令,离开了自己刚刚居住没多久的小洋楼,住进了原先下人们居住的简陋平房里。工作队队长半同情半发狠地说:你现在应该自食其力接受劳动改造了,我们已经给你安排了出路。说着他掏出钢笔摸出笔记本打开最后一页在上写了几行字,然后将那页纸撕下来递给了她。这个时候的范小琳在精神上已经处于麻木状态,她只能是任人摆布随波逐流了,而恰恰在这个非常时期里她却显了身子怀孕六个月了,肚子里正在发育的胎儿当然是柳姓资本家的骨血。
范小琳要去上班的地方是一家不大的纸箱厂,当她挺着个肚子走进厂房的时候,发现有很多双同性的眼睛都像锥子一样朝她身上扎。女人并不怯惧女人,女人一旦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什么也不会在乎的,包括她原先一贯惜护的自己的身子。她眼中的厂房实际上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工棚,工棚的正中央固定着一张矮矮的但却面积很大的长方形木板工作台;工作台四周围着一圈长条凳,条凳上坐着几十个不同肤色不同鼻子眼不同个头不同衣着的女人;每个女人手里都握有一把短把毛刷,她们的工作是用毛刷蘸着工作台上小圆桶里的糨糊糊出一定规格的纸箱,然后按规定摞放在每个人身后写有标号的空地上。范小琳手里攥着工作队队长写给她的那页纸四面张望正不知交给谁的时候,从厂房一个角落的小套间里走出一个矮矮壮壮皮肤黝黑年龄大约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男人招手让她绕过去,木着脸伸手要过她手中的纸页随便瞅了瞅,很快就将目光盯在她憔悴的脸上,然后又将目光渐渐往下移,到达脚踝后又向上移,最后停留在她腆出的肚子上。男人皱着眉头说:你找个空位坐下吧!从此,范小琳自食其力的生涯就开始了。
三个月后,范小琳在她自食其力人生极端困苦的日子里生下了自己的女儿。她生产时窗外青翠的柳树上落着一只黄绿色的鸟,并且那只鸟不知何因总是啼叫。前来帮忙的姐妹认得鸟说那是莺鸟。范小琳这时就记起女儿应该姓柳,于是一个非常美好且具诗意的名字就与这个命苦的女孩形影不离相伴终生了。
随着小柳莺一天天往大里长,范小琳倒像是有了人生寄托精神越发轻松起来。本来她就是天生丽质,这一轻松不当紧,身上脸上骨子里那许多美的因素,便挣脱了产前的邋遢和产后的虚弱,突飞猛进地张扬起来。那一年范小琳刚刚二十岁正是女性如花似玉的优质年龄段,再加上哺r期胸前两只饱满的乃子颤颤颠颠直想顶破衣衫,面部也好看得犹如桃花盛开,于是就在那群来源复杂不乏尤物的女工中萌了头冒了尖。小厂厂主黑三在范小琳进厂之时恰好死了老婆,正在男人的精神抑郁阶段,但越过了那个阶段他就像病愈了的雄猫渐渐活欢起来,不安分的一双皱巴眼睛常常在他所管辖的女人堆里搜搜寻寻的。有一天,他突然亮着嗓子指责范小琳奶着孩子上班影响了生产进度,但后来一统计她所糊的纸箱数量一点也不比别人的少,于是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毛病还是要找的,不找她的毛病找谁的毛病?谁让她是大资本家的###富豪的小老婆呢?谁让她的脸蛋光鲜身段诱人呢?可真要找出她的毛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糊好摞起的纸箱无论是在角角棱棱上还是在平展程度上均是无懈可击的。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看来只有在糨糊上动动脑子想想办法了。给她的小糨糊桶里撒上一些明矾末,果然奏效,她所糊的纸箱湿着时很平展可一经晾晒便很快起层鼓泡了。质量出了问题当然是不能放过的,追查责任的目的不是为了提高质量而是为了扣发工薪。就这样扣扣发发发发扣扣,竟迫使这个美丽而善良的女人屈服了。没有办法啊,女儿就是她生命之树上的新芽,承载着她对人生的一切希望和寄托,要使自己特别是女儿能够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这个小小的纸箱厂便是自己目前惟一的生存场地,而每个月所得到的那点工薪刚够吃穿花费,一旦扣发便接不上下月发薪的日子。无可抗拒,这个懦弱的女人只有暗地里把身子给了黑三,于是她后来所糊的纸箱也就全部合格了。
小柳莺从r儿到上学再到小学毕业家中的生活基本上是稳定的。她对大人们的事情一概不懂光知道妈妈的脸蛋很好看身段很直溜许多男人都爱明着盯偷着瞅,以至于使妈妈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遇到有人盯瞅就躲躲闪闪的。但妈妈的双手却粗糙得像榆树皮,有时上面的口子还淌血。遇到淌血的时候妈妈也有办法,她点燃一节白白的蜡烛让烛泪往血口子上一滴自己身子颤栗一下,那里便不再继续淌血了。再后来她发现妈妈厂里那个又黑又丑身材粗壮的伯伯经常到她们家里来,有时很晚都不走,并且死皮赖脸地硬要躺在她们的床上睡,无论妈妈是好言劝说还是拉脸怒骂都白搭,于是妈妈无可奈何,只有任他睡在她们的床上打呼噜了。再后来,妈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张小木床让她单独睡,说小孩长大了都要自己睡不能再和大人挤在一起了。她说:为什么不能和大人一起睡?我偏要和你一起睡。妈妈很烦恼地说:你要是不听话非要和大人挤在一起睡,那么你……就永远也长不……大了。她认为妈妈的话没有说服力,但也无法不服从,于是小嘴就噘了好多天。再后来,她发现妈妈与黑丑伯伯晚间常常躺在床上吵架,先是小声吵,吵着吵着声音就大了起来。于是妈妈就不睡了,穿好衣服坐在她的小床边上伤心地落泪。再后来,妈妈又与黑丑伯伯一起到什么地方办了证明,于是黑丑伯伯就变成了她的爸爸。她本是很讨厌那黑丑伯伯的,他的脚也臭嘴也臭,但妈妈却硬是让她管他叫爸爸。开始她不想叫后来不知怎么就叫了,于是黑丑伯伯也就喜欢她了,有时回家来还从口袋里给她掏出几颗很甜很甜的糖豆豆。再后来,妈妈居然生病了,常常闹恶心吐酸水憔悴不堪,并且肚子渐渐地隆了起来。半年之后的一天,妈妈硕大无朋的肚子突然疼起来,她催促黑丑伯伯——不,早已经是黑丑爸爸啦——去请来了一位接生婆。在妈妈声嘶力竭的叫喊中,接生婆从她的肚子里拽出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弟弟。再后来,她的黑丑爸爸不知从哪天起突然就不回家了,于是家里就再也没有了欢乐,没有人抱着她的小黑弟弟满屋子里兜圈子,惊吓得小黑弟弟哇哇地哭了。妈妈哭着告诉她,说你那个畜生般的爸爸心里肮脏,他糟蹋了纸箱厂刚上班不久的一个小姑娘,人家告发了他,公安局到厂里将他逮走了。再后来,妈妈干活的纸箱厂就不能再糊纸箱了。妈妈的那些姐妹们跑到家里说,公安局派人将厂子封了,她们再也不能在那里挣钱养家糊口了。说着说着那些阿姨们就哭了起来,并且小x长小x短地咒骂起那个被爸爸糟蹋了的小姑娘。再后来,有公家人来家通知妈妈说:你的丈夫,那个qg犯,在监狱里拉砖车放下坡的时候,不小心绊倒,车轮子在身上轧过去,他当场毙命,死有余辜!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再也见不到自己那个既可怜又可恨的黑丑爸爸了……这时候,他们的家彻底失去了经济来源,已经无法生存下去了,没有办法就搬到了离纸箱厂不远的黑丑爸爸的家。乃乃的皮肤也很黑,老脸黑得像久不清理的砂锅底,脖子黑得像马路边刷了柏油的电线杆,双手黑得像刚在煤灰上刨过的乌j爪……总之,凡是露在衣服外面能够看到的身体部位都是黢黑黢黑的。见了妈妈,黑乃乃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突然张开她那枯瘦如柴的双臂强行夺走了妈妈臂弯里的小黑弟弟,紧揽在她那干瘪的胸怀里j啄米似地一阵亲吻,直将小黑弟弟欺惹得哇哇哭。亲吻够了,黑乃乃便板起她那黑砂锅底脸半威胁半安慰地对妈妈说:从今以后,你要好好地给我看孙子,他是我们翟家的独根苗……有我吃的就有你们吃的!稍顿,又对怀中极力挣扎的孙子说:翟铁蛋,你要快快长大……长大了当官做老爷,戴礼帽穿皮鞋……
柳莺的童年
小柳莺的童年是和小黑弟弟翟铁蛋一起度过的,但最终她却失去了与她形影不离的小弟弟。那几年日子虽然不富裕,但却像水一样平静。黑乃乃是个色厉内荏的人,她巧用自己的微薄积蓄,摆了个香烟摊子,将心换心地哄着寡媳过日子。不料想,突然有一天冥冥之中飞来一块祸石,砸碎了他们平静日子的如镜水面。
漂亮的小姐姐是黑黑的小弟弟的美之神。小铁蛋自懂事起就担负起了护卫美之神的义务,许许多多在小铁蛋认为已经涉嫌欺负了姐姐或者多看了姐姐一眼的任何年龄段的男人,都会出其不意地遭到他弹丸的袭击,并且被击中的部位一般都是两个p股蛋,往往让遭击者疼得直蹦跳却无法脱下裤子给人看,而小铁蛋的s击技术也正是在这种活靶子上反复c练得以提高从而走向精湛的。在小铁蛋的整个童年阶段里他从来不肯好好上学,而是致力于杀伤武器的研制。最初是研制冷兵器——弹弓,自然结构的木柄皮筋类,一般都造价低廉注重s程和命中率;人工盘制的钢柄拉簧类,一般都造价较高讲究造型和杀伤力。如果给这些冷兵器编号的话,序号从一至少可以排到一百,甚或数字还要再大一些。在小铁蛋脱胎童年步入少年之时,他已经能够很成功地造出热兵器了。起初是造出了弹壳木柄式只具有爆炸力不具有s程的爆炸枪,后来就又造出了钢管铁柄式不但具有爆炸力而且还具有一定s程的s击枪,于是市郊农村饲养的猪和羊就有死伤在他的枪口之下的。终于有一天胆大自信的小铁蛋扛着他那杆最新制造的s击枪向离城市较远的山野里走去,听大人们说那里有狼,他很想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当时,陪同前往的还有一个与他同样提起上学读书便头疼的白面皮的小小崇拜者。小铁蛋那一次就将自己刚刚走上少年的稚嫩生命牺牲在那个山野的一个沟坎之下。真实的情况是:一黑一白的两个孩子在他们认定的地方埋伏了很长的时间,但他们所期待的狼始终没有出现,而是笨笨拙拙地从丛林中走出一只可能是叫做獾的动物。不过那只他们还不能确定到底应该叫什么只会在农民的山田里刨地瓜掰玉米棒吃的笨东西出现得太晚太晚了,偏偏出现在他们饥饿了将近一天一夜之后的黎明时分。野物的出现使两个思维正在趋向健全但还不具备任何捕猎经验的小小狩猎者大为激动,黑面皮的s击手以自己的智勇和权威命令白面皮的崇拜者原地不动意在给野物造成一种无法前进的错觉,而自己则持枪钻进茂密的灌木丛中飞快地向野物的后方跑去,他的目的很明确是要摆出前后夹击的阵势并在关键的时刻开枪s击。但他没想到茂密的灌木丛中隐藏了一个十几米深的沟坎,优秀的黑色s击手就那样手握火药枪勇敢而无知地冲下了黎明之时的沟坎。本来如果救援及时,勇敢的s击手是不会牺牲的,他冲下沟坎后身体各部位均未受伤只不过是脑袋被一块利岩划了个口子汩汩地流血,假如止血及时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可悲的是没有人前来为他止血,于是他就昏厥在那里任鲜红的少年之血汩汩流淌。当灿烂的太阳照亮山野,一个放羊娃赶着他的羊群甩着他的羊鞭嘴里胡乱哼唱着牧羊曲悠然放牧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哇哇的哭喊声。他寻声找到了一个饥寒交迫的城市白面皮孩子,在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后,他们就绕道下行走进了深深的沟坎。不久,他们就发现了那个紧握火药枪静静地躺在茅草丛中的孩子,那孩子的皮肤已经不再油黑发亮,而是蒙上了一层暗暗的铁灰色,他的血y在几个钟头前就已经流光了。在上苍宣判了小铁蛋的死刑后,紧接着阎罗王就又派小鬼攫去了黑乃乃的魂灵。黑乃乃那年年龄大概六十出头,假如小孙子不出意外的话她可能会再活上十年甚至二十年,但小孙子竟然夭折而去了,于是黑乃乃的身体突然就失去了免疫力,不久便得了一种吃不下饭喝不下水的病,最终身子耗成了一块枯木板,悄然地离开了人世。
小柳莺的人生磨难是在她考上初中之时就开始的。在上小学的时候男女老师们都喜欢她,让她当文体委员让她唱歌让她跳舞让她干一切与文娱活动有关的事情。老师们都说小柳莺是个小天使,将来绝对能当歌唱家或者是舞蹈家。那时候她的铁蛋小弟弟已经显露出在枪械制造方面的天赋,开始模仿着制作打石子的弹弓,然却还不足以充当她的护卫神。从五年级下半学期开始,小柳莺像开始拔节的高粱棵子那样不知在哪个晚上突然一下子长高了,亭亭玉立,青翠欲滴。男老师们见了她不由得眼睛就会像电灯泡突然增加了电压比原先明亮许多,而且那亮光很复杂有正光有邪光,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暧昧浑然难以界定的亮光;而女老师们瞧见她那将要趋向完美的玉体不由自主地就皱眉头瞅斜眼打哼鼻,她们也辨不清自己心里头到底是赞许还是排斥,反正两种相反相对的因素竟然是搅和在了一起。这时候就有一些小男孩在上学或者放学的路上尾随着小柳莺,浑浑噩噩地起哄,并用和女孩子一样的嗓音喊叫: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为啥她好看,胸上扣俩碗……这时候就有一些青春小女孩打抱不平为维护同性的利益和尊严与小男孩们对阵詈骂,可是骂着骂着她们就怯懦了,因为她们一低头发现自己的胸脯上也有了类似扣小碗的异常变化,于是就开始悲哀起来……这时候就有一个结结实实透透灵灵的黑面皮小男子汉挺身而出,用自己研制的武器向胆敢欺负自己姐姐的男孩们瞄准,他们正在发育但还未长圆的p股蛋就是为他特意准备的靶环。小柳莺就是这样像林中的小雌鹿般在惴惴不安中考上了初级中学。
柳莺的第一次
小柳莺一踏进初中的校门就当上了一一班的文体委员,因为班主任和音乐老师在第一堂老师学生见面课上就敏锐地感觉到她具有潜在的艺术天赋。音乐老师是男的长得眉清目秀举止落落大方,他毕业于音乐学院指挥系,对万事万物之中隐含的自然音符十分敏感,于是小柳莺身上透出的稚嫩的艺术气息一下子就被他捕捉到了。他认为小柳莺具有潜在的音乐指挥天赋,于是就发给她一根玻璃质的指挥棒,十分下劲地教她打拍子,让她模拟他指挥学校合唱队唱歌,并常在放学后将她叫到自己的宿舍里教她识简谱。小柳莺将这件事告诉了妈妈,妈妈就像被蛇咬了一口似地突然惊惧起来。妈妈瞪圆一双失神的秀目说:莺莺你……你……再不要单独跟他到他的宿舍去了,人世间的事情很复杂,你……你……年岁太小还不懂得男人,但你必须听妈妈的话。看见女儿顺从而认真地点了点头,妈妈才将惊惧的表情撤去了。
但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真是怕怕怕狼来吓。事情发生在小柳莺点头答应要听妈妈话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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