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一听就慌了:“什么事?你怎么了?”
“陈劲出车祸了。”
放下电话,林菀无力的靠在沙发上,这一次本来就是打算去W市,趁着身体方便去看看他们,看看爸爸口中的家。要缓和关系总得迈出第一步,这也算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不想孩子跟她一样孤孤单单的长大。
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她爸爸就出现在她家门口。她还以为在做梦,呢喃着问:“您怎么来了?”
林爸爸叹息道:“菀菀,这个时候爸爸应该在你身边。”
她心头一热,眼圈立即红了。她爸看女儿比上次见面瘦了许多,还带着明显的黑眼圈,又是心疼又是负疚,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臂,见她没有躲闪就轻轻揽过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菀菀,放心吧,阿劲不会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一听到这句,林菀当即哭出声,要是按照这个逻辑,陈劲恐怕是活不成了。
陈醉自从回来就没离开医院半步,不是坐在休息室沙发上抱着头沉默不语,就是呆呆的站在监护室门外看着里面的人。他妈心疼儿子,让他回去睡一觉,他不肯,叫他吃饭他说不饿,就是偶尔喝两口水,一天下来人就憔悴得不像样子,下巴上的胡茬也冒了出来。
两位老人在这盯了一夜一天,被送回家休息去了,其他人分成几批次轮班看护。次日早晨陈西来换班,看到陈醉还是枯木一般的杵在那,她走过去带着鼻音劝慰:“小哥,你别这样,三哥他会醒过来的。”
陈醉视线锁定在玻璃另一侧的世界,哑着嗓子问:“小西,你知道哥他为什么会躺在这儿吗?”
陈西不解的看向他,他苦笑了一下说:“是因为我啊,这是报应。”
“别胡说,这是意外。”
陈醉抬手揉了揉僵硬的脸颊,摇头说:“不是,不是的。”
最后陈醉还是在医生的要求下回了一趟家,因为他这一身臭汗脏兮兮的样子是不能进去探视病人的。他回家洗了个澡,刮了胡子,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来到哥哥的房间。一眼就看到书架上的那个相框,里面是两个男孩儿,一个七八岁,贴着头皮的小平头,白衬衫蓝短裤,标准小学生扮相,另一个只有两三岁,头上顶着西瓜皮,穿着肥肥的背带裤,笑得看不见眼。
他拿着相框,仔细的看,努力的回忆着,那时候他太小,只有些大致印象,每天磕磕绊绊的拖着鼻涕跟在哥哥后面,哥哥不爱带他玩嫌他累赘,可是每当他摔了跟头,或者被别的孩子欺负,哥哥无论玩得有多热火朝天都会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第一时间跑过来……
回到医院,得到医生的许可之后,陈醉换上防菌服来到重症监护室,这么近距离一看,他的心更是刀割一般的疼。床上的人脸被氧气罩遮去一大半,面色灰白,眼窝深深的陷下去,没有一点生气,只有床边嘀嘀响着的监护仪器表明这个人的生命还在继续。
回想起家里的那张照片,那么美好的光景,如今却变得面目全非。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孽啊。
陈醉无力的在床边椅子上坐下,吸了吸鼻子,好半天才开了口:“哥,你都睡了三天了,该醒了,你看你现在瘦的,我……”他说着哽咽了一下,艰难的说:“我都要认不出来你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低缓的继续:“这几天我老是想起以前的事,”他又摇了摇头说:“也不对,是它们纷纷往我脑子里钻,白天黑夜的不知疲倦的往里钻。有的时候想着想着就笑了,有时候心里发酸,还有时候会掉眼泪。”
陈醉说着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开始回忆:“哥你还记得吧?有一次我回家说幼儿园老师对我不好,给我的蛋糕比别人小,还经常对我凶巴巴大喊大叫,然后你就找人在她回家路上放狼狗吓唬她,事发后你挨了揍,爸爸问你知不知道错,你说你没错,不能让人欺负弟弟。”
说到这里他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我当时撒了谎,那个老师人还可以,我只是不想去幼儿园而已,爸爸打你时我想说出真相,可是又害怕挨打,你看,你这个弟弟从小就是个混蛋,自私恶劣又胆小……”
“有一年正月初几,我跟表弟在厅堂玩闹,打翻了外公最喜欢的古董花瓶,当时吓坏了,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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