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这儿,很多事情都变得简单了,也容易让他平静下来,西平的那座王府反倒是个是非之地。
一层层拨开衣衫,看着伤口,白卿皱眉,因为那伤口还很新鲜,加之他的动作大,又喝了那么多酒,此刻正往外渗血,“还是让雷拓他们来吧。”这么重的伤,说真话,她不敢碰。
“没事,只要包一下就行,不是大伤口,死不了人。”太晚了,兴师动众反而让人怀疑。
虽然他这么说了,可她还是无处下手,看了半天才动手,毕竟是个大活人,没晕没昏的,两只眼睛还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你,不害怕也会心急,他还不会喊疼,所以根本不知道手重了还是轻了,包到了半夜,一身血腥的反到是她,望着双手上的血,白卿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跟他在一起,还真是什么事都能遇上,这男人身边的事情总是那么多,而且每次都不带重复的,
“你做得?”白卿刚清洗完手上的血渍,进到屋里就见他手上捏了一块月饼。
“佟嫂让带回来的。”要不是他回来,她今晚估计还会在佟嫂那儿住下。顺手拿过布巾擦了擦手,并顺手往香炉里多添了两把香料,这屋里到处都是血腥味,引得她很想把晚上吃得东西全吐出来。
没想到转过身,正见他嚼着月饼,而且不只吃了一块,把纸包里所有的月饼都吃完了——胃口真好,不知道佟嫂知道了会不会乐不可支。
***
因为他有伤在身,所以白卿和衣躺到了屏风外的软榻上,等了好久,她以为他睡了,因为灯灭了,可一睁眼,他就在眼前。
拒绝是不可能成形的,只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所以只能让出一大块地方给他——这人占便宜占习惯了。
月光从窗格子里透射而来,正好打在开满芍药花的屏风上,白晃晃的。
他半举起她的右手,一大一小的手影投在白晃晃的屏风上,像一对双飞雀儿,他将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套进了她的尾指……
白卿望着自己尾指上亮闪闪的指环,半天后转脸看他。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握住她的手闭上双眼。
月光下,他左手的尾指上也是一圈亮闪闪的光芒……
白卿被那圈光芒慑住了,她突然有些胆怯,想抽回自己的手——
“你不觉得太晚了吗?”他依旧闭着眼睛,只是眉角微微上扬。
他清楚她不喜欢他,甚至憎恨并诅咒他这样的人,但这无关乎他的喜好,他喜欢她那股子不屈的劲,不管世人怎么说,怎么做,怎么想,她还是会认真做自己,不管被多少人唾骂,都能活得轻淡自如。
“别忘了,你的家在西平。”那里的女人才是该被他一生一世套死的人,也是他会开天价解救的人。
睁开眼,看着她,“可我现在在这儿。”在他四面受敌,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他却在这里。
他是说得人话不错,可惜她听不懂。
“到底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你想要的?”她一直在等娉儿的消息,也在等他腻了,一辈子太久,她不希望都耗在这个人身上,会得到什么?荣华富贵?
“你在害怕?”手托在她的后心,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到呼吸相闻。
“我是在害怕,你迟早会下地狱的,我不想!”
他笑了,笑容却让她无比痛恨,因为他猜到了她胆怯的真正原因,她害怕的不是跟他一起下地狱,而是怕自己真得喜欢上他……
月色移到软榻上,照着男人女人尾指上的指环,闪闪发亮,就像女人的眼睛——
***
只有雷拓知道,那尾戒原本只有一只,是十年前公子从死掉的北虏王手上取下的,自那之后,他似乎一戴着,后来,那戒指细了,细掉的部分被套到了卿夫人的手上。
据说那东西是不祥的,公子却把它分给了卿夫人……
三十一突如其来
来不及争吵,更来不及去丢掉那枚套得死紧的指环,白卿便被一把扯进了他的世界,毫无回圜的余地。
李伯仲第一次在她面前说了大话,他对自己的身体过于自信了,那伤口是没让他就此死掉,却让他高烧不退。
看着他与对手谈笑风生,谁会想到就在几个时辰前,他还在高烧到说胡话呢?
“伯仲,就此告辞了。”吴君铭在马上抱拳,而马车里的岳梓童也点头告别。
李伯仲还礼,“吴兄一路顺风。”
迎着初升的红日,岳梓童夫妇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起伏不定地路尽头。
李伯仲这才转回头,轻叹一口气,扬起的眉角也松弛了下来,伸手搂住白卿的双肩,下巴搁在她的额头上,累了,总要休息一下。
雷拓他们都自然而然地背过身去。
而白卿也累了,身心疲惫,所以没力气去阻挡他这不当的举止。
他们没有回城,而是住到了城外一方土墙围成的小院里,雷拓他们熬了药,一人一份,因为两人都在发烧,一天一夜,他确实不会放过她,连生病都要一起。
***
那枚指环,白卿并没有扔掉,有他在,想扔掉他的东西,很难,不管你是歇斯底里,还是寻死觅活,都无济于事。
所以她等着他离开,但这一次,他待了很久,直等到西平王府那边来了三班人,都没能把他请回去。
“来,吃口蜂蜜就不苦了。”佟嫂舀了一勺蜂蜜送到白卿面前,她刚喝完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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