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没迈步,果不其然,刚转过身,就听正弯着腰翻箱倒柜的明长官发号施令:“……等等!先告诉我油和盐在哪放着!唔……还有洋葱。”
阿诚偷笑一下,进了厨房打算去拿,胳膊刚抬起一点,就被明楼拦住了:“还不长记性?不用你拿。告诉我在哪就行。”
阿诚赶紧放下手,见好就收,是聪明人干的事儿。只有明台那个傻孩子招猫逗狗总要到挨打的时候才知道收敛。
看着明楼找出了油和盐,还是不放心:“真的不用我帮你?”
明楼挥了一下菜刀:“快滚!好像我在巴黎没给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做过饭。”
阿诚心满意足的出去了。这个气氛他很喜欢。大姐在的时候,他不敢太放肆,大姐对他好,也像待亲弟弟一样,可是大姐是家长,到底还是要维护一下长幼尊卑的次序;明台和阿香在的时候,阿诚也很懂得帮要脸面的明长官维护他在家里的形象地位;桂姨在的时候,他演的是满心怨怼的角色,更是不可能这样放松。
真好。仿佛又回到了在巴黎读书的时候。那时候的无忧无虑,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不可再得的珍宝。
所以每次遇到难以支持的时候,遇到在四野茫茫寂静夜色中看不见光亮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巴黎的那一间小公寓。
那时候窗子旁的画架上放着他画了一半的画儿,桌子上摊了明楼看了一半的拉丁文的《内战记》,烛火明明灭灭,壁炉里的柴火烧出哔哔啵啵的声音。隔壁的房间住了一个音乐学院小提琴系的学生,最爱拉德尔德拉的《纪念曲》。他和明楼坐在沙发上,聊学校里的事,聊大街上看见的人,聊祖国,聊家人。
那时候他们还拥有毫无顾忌谈天论地,和开怀大笑的自由。
阿诚在笑,明楼的嘴角也悄无声息地勾起来。他也在想那段在巴黎的日子。想起来阿诚刚考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开了一瓶红酒庆祝,那是阿诚第一次喝酒,不过两杯,就已经晕晕乎乎,胡言乱语地说了好多话,边说边哭得像个小孩子。
他从没见阿诚那样哭过,本就水光烁烁的大眼睛像一口深井,水光潋滟得叫人沉沦。映出壁炉里的火苗,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他叫自己大哥,叫自己爸爸,叫自己大姐,叫自己妈妈。他把他有的和想要的所有亲近的人叫了一个遍,拿自己的袖子撸鼻涕擦眼泪,怎么软硬兼施都劝不住,撒了一次一塌糊涂的娇。
这一塌糊涂的娇长驱直入,把明楼的心也搅得一塌糊涂。
他是再不可能离开这孩子了。明楼想。
不愿,更不能离开他。
他们没有谁更尊贵谁更卑贱。
只是因为,他们是那样需要彼此。
明楼做好饭端出来的时候,阿诚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的确有点低烧,再加上昨天夜里做梦没睡好,现在睡得很快。
明楼是真的不忍心叫醒他,他知道即使明天是休息日,可是桂姨一回来,松下来的弦又要绷起来,阿诚心里从没有真正放下的包袱更会让他身心俱疲。
明楼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自私,他知道自己拉着阿诚走进了一个什么样的深渊,可是他一次又一次软弱地原谅自己的自私——他不是圣贤,他不认为自己可以一个人从头走到尾。
所幸,天公尚垂怜于我。
他感恩上苍,惜取眼前。
“阿诚?醒醒,吃了饭,去床上好好睡。”
阿诚迷迷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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