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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琪琪多年的夙愿得以完成。

琪琪很快就和叫郑凯的男人同居了,并迅速办理了离职手续,随郑凯一起来了美国,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个郑凯竟然是一个骗子,他在美国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企业与豪宅,在骗光了琪琪的所有积蓄以后就消失无踪了。

他是在一家中国餐馆遇到琪琪的,她在那家餐馆打黑工,工资很少,他原是想资助她回去的,可是她说没脸回去。

也许是因为她和子妍是好朋友的缘故,他介绍她到一个朋友的公司里去做了办公室的工作,一个月后,他就要把这件事忘掉的时候,琪琪突然打电话给他,说要请他吃饭表示感谢。

纽约是一个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疏离的城市,他在这里也没有很多的朋友,闲着也是闲着,就去了,他还有一个私心,就是想知道子妍的一些近况,他和子妍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了。

吃饭的中间,没有等到他问,琪琪就说了一些子妍的近况:“子妍的父亲在你出国后不久就去世了,子妍现在和她妈妈弟弟生活在一起,她本来就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因为和向南的事情在学校里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就申请调到了图书馆去工作,更是很少与人说话。我走之前曾经去看过她,她也提到过你,她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你为她失去了很多东西,她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至于向南,我倒是从来没有听到说起过,我想子妍可能是真的后悔了。”

琪琪不会明白子妍之所以不提向南,是因为向南才是她深藏在心里的那个人,她轻易不敢去触碰,而他不一样,子妍或许只是把他做为一个普通朋友。

有时候夜晚睡不着的时候,他也会想打个电话给她,可想了又想都放弃了。

她有很多时间可以想他,可是她从未曾和他有过任何联系,他打过去,只怕也是徒增烦恼而已,他宁愿等待。

他和琪琪的交集就在这个等待而又寂寞的城市里爆发了,自一起吃过饭后,琪琪会隔三差五的到他的寓所里去做一些家乡的菜给他吃,终于有一天晚上琪琪吃过饭后没有走,夜里在他那留宿,他们都喝多了酒,又各自满怀心事,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然后就有了身体上的接触。

事后,琪琪问他:“你喜欢我吗?”他没有回答,琪琪又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过你也不是我喜欢的人。”

或许彼此都太寂寞了,或许是在异乡漂泊的太久,心灵已接近干涸,只是两个人都很清楚,他们身体上的纠缠是与爱情无关的,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琪琪自此以后便如一个贤妻良母一般出入他的家里,为他做饭洗衣,照顾他的生活,偶尔在他家留宿,有时候他清晨醒来,闻到食物的香气,看到厨房里忙碌的琪琪,他会有一种错觉,仿佛生活一直是这样,简单,平常,虽然他更渴望厨房里走出来的那个人是子妍。

他们从来没有谈过将来,也知道彼此不会有将来,他们只是想在这人生苦短的路上,彼此陪彼此一段路程,谁累了谁将先退出。

就在他觉得子妍已淡出他的记忆的时候,子妍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她说暑假的时候她会随一个旅行团美国来旅游,她想顺道来看他。

他刚刚平息的心又如火山爆发一样蓬勃而出,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的兴奋与激动,忙前忙后的收拾屋子,买新的床单和枕套,把自己在美国的临时住所收拾的焕然一新,所有的风格都依照子妍的喜好来布置。

琪琪特地请了一天的假来帮忙,随便把她留在他家里的东西带走。由于他的推荐和琪琪自身的努力,那时候的琪琪已经有了一份很体面的工作,有时候他们也会一起出席一些聚会或者宴席,他会向他的朋友介绍琪琪是他的女朋友,琪琪也很给他面子,她原本就是美人坯子,再加上那些他送的晚装,首饰,更是在各种聚会上赚足眼球。

只是他从不给她任何的承诺,有时候情到浓处琪琪会不自觉地问:“哲心,你会娶我吗?”

他会在黑暗中突然静下来,然后漠然地回答:“我们不谈这些行吗?”

他其实能感觉到琪琪的改变,她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他家里,越来越殷勤的为他操持一切,他的衣服,鞋子,衬衣,领带,甚至连内衣都是她为他选的,不论颜色和款式都是按照他的意思置办,毋庸置疑,琪琪是一个很有品位的人,她也了解他的喜好,如同他了解子妍一样。

当然他也会体恤她,在回来的路上带一束花或者一些小礼物给她,她很喜欢他每天带回来的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花束,欣喜地接过去在他脸上印上一个吻,然后哼着歌在晚霞的余晖中把花插起来。不像某人,不管他送她什么,都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永远淡淡的,让人摸不透心思。

而他却在为她的到来紧张到忘乎所以。

他问琪琪:“这幅画挂在当中好不好,子妍不喜欢色彩太多的东西,要不还是换一副吧。”

“卧室里这盏灯是不是太刺眼了,还是换一盏,子妍喜欢比较柔和的灯光。”

“还有这盆丁香花放在哪里好呢?”

他苦思冥想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琪琪,直到她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才意识到她或许是生气了,等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拉开门去追她,才发现她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门口抹眼泪。

他问她:“何苦呢?你知道我爱的人不是你,你也不爱我,不是吗?”

琪琪抬起头问:“如果我说我爱上你了,你会不会看轻我?”

他没有回答她,爱从来都不是一厢情愿能够完成的事,可偏偏有些人喜欢这么一厢情愿的爱着,连怎么看都像是情场高手的琪琪也不能例外。

这也许就是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男人可以把爱情和肉体区分开来,而女人不能,当她和一个男人有了肉体的关系以后,就很自然地把这种关系视为永远,所以会痛苦,会难过,会流泪。

原以为他和琪琪只是不一条轨道上的两只飞累的鸟儿,暂时的栖息,暂时的停留,暂时的取暖,然后分道扬镳,各自继续各自的路程,却没想到她会这么走进他的生活。

第27章这世界很大,这世界又很小

他是在她入住的酒店大堂里见到子妍的,她奔过来,脚步轻盈,然后和他拥抱,她更瘦了,衣服过于宽大,身体很轻,轻到他一只胳膊就能把她抱起来,可是还是那么动人,令他第一眼看到就心潮澎湃,很多往事伤感的涌上心头。

他带她去了一间情调十足的餐厅里用餐,席间,她一直笑着,轻盈盈地,他原本准备了很多的甜言蜜语到了嘴边一句也讲不出来,只能给她说这个城市的风土人情,饮食文化,讲每条街道,仿佛一个称职的导游。

吃过饭后,他带她去了他的住所,带她参观了他精心为她布置的一切,她看后沉默了一会,在喝下去他为她准备的一小杯的红酒后,醉意阑珊地说:“哲心,如果我说我这次来美国是为了找向南的,你会不会生气?我听人说,向南在美国……”

他没有心理准备,原本高涨的热情瞬间被一盆冷水熄灭,他默不作声地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分不出什么滋味。

也许是不愿意看到他这样,她说:“我陪你喝吧。”

她拿过酒瓶,斟上了,灿然地笑着和他碰杯,因为烛光影射的缘故,她的眼中有星光在流动,她说:“为我们的重逢碰一杯。”

他没有办法拒绝她,陪着她喝,一杯接一杯的碰,她总能找到这样那样的理由,什么“预祝你高升”之类的话,一句接一句,到最后实在找不到理由了,她醉态微酣地说:“你也说个理由吧。”

他举起杯,言不由衷:“祝你早日找到向南。”

她愣了愣,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眼睛里雾气氤氲,过了一会,竟迷迷蒙蒙地睡去。

她的睡态很美,令他忍不住想俯身吻她,却也只是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一下,她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醒了,就又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去。

他守着她,也不是刻意地守,只是睡不着,等到微微有些睡意的时候,琪琪的电话打了进来,为了不吵到子妍,他起身到外面的露台上去接。

琪琪的声音很激动,她说:“哲心,你猜我刚刚见到谁了……是向南,我送一个客户回酒店,结果在酒店的门口看见了向南,你说子妍会不会是和向南一起来的?”

他一下子清醒了,过了一会才问道:“你确认是看到向南了吗?”

“我虽然没有和他说话,但绝对不会认错的。”琪琪很肯定,也是,向南本就风姿出众,何况是在这个大街上都是白人和黑人的地方,一个黄种人是很容易被凸现出来的。

他存了私心,没有告诉子妍琪琪遇到向南的事,而且子妍并不知道琪琪也在纽约,琪琪自从出国以后,因为生活的不如意,就彻底断了和子妍的联系,即便是子妍这次来,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不见。

第二天早上醒来,阳光充足,子妍在阳光里摆弄着头发,身边是霞光万丈,他走近她,轻轻地拥了她,感受着她发的清新与阳光的明媚。她微颤了一下,却并没有躲闪,而是笑说:“头发被你弄乱了。”

他从她手中接过梳子,帮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动作很慢,场面也很温馨,很像一部老电影里的镜头。

良久,她从霞光中转过头来,望着他轻声说:“有时候我会想也许我们上辈子是亲人,我真的宁愿你是我的哥哥或是什么至亲的人,那样我们是不是能相处的容易一些。”

那恼人的晨曦一点点地散去,阳光开始刺眼,她的眼神明亮而干净,有一种信任的力量,令他想拒绝也难,他不无遗憾,却也只能说:“好,我们做个至亲的人。”

他陪她去见识了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的忙碌与繁华之后送她回酒店,因为第二天早上她还要随旅行团到另外的城市,继续她的旅程。说是旅程,倒不如说寻找向南更为妥帖些,她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瞎转,然后期望与向南的巧遇。

这是最笨的办法,却因为不刻意而从心灵上比较容易接受,遇到了,便叫缘分,叫心有灵犀;遇不到了,也没有太多的失望,毕竟世界这么大,茫茫人海,哪能那么容易就遇到的。

分别的时刻,她往酒店去,他目送着她,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对他笑,在人流之中故作欢欣的笑,然而却是掩饰不住的落寞与孤单,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穿过人群向她奔了过去。

他拉起她的手说:“你跟我来,我帮你找向南。”

她惊喜万分,却也只是一瞬,也许是怕他难过,因此不敢太明显,他却是能看的出她的忐忑,她的手不停地撕扯着衣角,眼睛紧盯着车前方,那种架势好似巴不得车子能够飞起来,穿越这蠕动的车河,飞奔到向南身边。

第28章我做不了自己的主

去了琪琪告诉他的那家酒店,在前台查了好长时间,终于查到了一个mrxiang的中国男子在这家酒店入住过,但可惜的是他上午的时候已经退房,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联系到他的讯息。

人生的聚散稍有差池就会错过,他也想过,如果他早一点把琪琪看到向南的事情告诉子妍,也许他和子妍的人生轨迹会发生完全不一样的改变,只是他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因而也无法预料到将来。

子妍留了下来直到暑假结束,她此行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旅游,她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在这座异国他乡城市里重遇向南。

也就是在这个阶段里,她和他的感情也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她暂时在他的公寓里住了下来,每日都会出门,拿了地图在街上走,发现有华人出现就会打开手机上向南的照片去询问,但结果总是失望的。还有一次看到一个酷似向南的背影上了辆车,她也拦了辆车去追,结果却迷了路。

她给他打电话他正在开会,他们的顶头上司是一个美国人,在工作上一丝不苟,开会的时候要求必须关掉手机,那个会议开得过于冗长,以至于让子妍彻底慌乱。

她茫然地站在异国的街头,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蓝眼睛高鼻梁的外国人,密密麻麻的格子一般的高层建筑。唯一依赖的只能是他一个人而已,她不停地打着他的电话,终于接通的那一刻,她一下子哭了出来。

她脆弱不堪,像一个小女孩似的说:“不要扔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那天回到他的寓所,她终于平静下来以后说:“我以前在网上看过一片文章,说一对新婚夫妇到美国来旅游,他的妻子在商场试衣服的时候不见了,后来几年后丈夫在一个国外的畸形秀表演上看到一个被铁链缩着的四肢全无的女人趴在地上发出奇怪的叫声,他才发现那个女人竟然是他失踪的妻子……”

他听着听着忍不住地笑,说:“原来你是怕这个,难怪会哭得这么伤心,我还以为你终于知道我的重要了。”

她拿拳头打他,说:“你还笑,我都不知道有多害怕,害怕你会不要我了……”她鼻子一酸,竟又委屈地掉下泪来。

她的依赖与信任让他没来由地兴奋了一番,他揽她进怀里,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说:“你应该知道,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她就任由他抱着,在他的怀抱里蜷成一团,很温顺,他要很努力才能克制住内心的澎湃与躁动。

自此以后的每一天里,他都会让自己的手机处在开机状态,这也成为了他以后一个重要的生活习惯。

也就是从那天起,子妍对他骤然殷勤了起来,他出门的时候,她会帮他打领带,她的头发蓬松地盘在脑后,细白的脖颈微垂着,如一段刚刚出水的藕,令人浮想联翩。

她一抬头,接触到他灼人的目光,脸有些微红,不自然地说:“看什么,我脸上又没刻字。”

他实在贪恋这样的场面,就笑说:“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美吗?”

“是吗?”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别过头,把他随身带的包塞给他,说:“快点走吧,不要迟到了。”他开了门下楼,她又追着问了一句:“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她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每日送丈夫外出的寻常百姓家里的小妻子一般,平静自然,与这晨曦,与这楼梯,与这天台上那些细细碎碎的小花,与这样的场景浑然一体。

她做菜的手艺其实一般,更不会像琪琪那样千方百计的制造些情调来讨他欢心,他却每次都能吃到干干净净,只是因为她肯放低身段来迎合他的口味,他已经是无比欢心。

这样过了差不多一星期,他猛然想起她这几天都没有出过门,吃饭的时候,他说:“要不我请几天假,陪你出去走走,你还想去哪儿?”

她低头想了一会,说:“还是不要了,我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他停了一下,问她:“不是要找向南吗,不然我陪你到他以前的学校问一问,说不定会有线索。”

她摇头,灿然一笑,似是下定了决心,说:“不找了。”然后起身收拾碗碟,飞快进了厨房。

他跟进去的时候,她在低头洗碗碟,看起来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肩膀有些细微的抖动被他发现了,他扳过她的肩膀,她满脸是泪,却别过脸去不想被他看到。

他心一沉,慌张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做错了什么吗?”

她没能克制住自己,投身进他的怀里,趴在他的肩膀上抽泣着,说:“我看见向南了,他和龙安妮在一起,龙安妮说他们生活的很好,他们已经有了宝宝……”

他在她那天晚上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大概得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她迷路的那天见到的那个人的确是向南,她追了过去,结果却看到了龙安妮和向南的亲密,他们挽着手在逛街,她跟了他们一路,最后还是龙安妮发现了她,龙安妮支开了向南,过来告诉她,让她不要再来缠着向南,龙安妮还说她已经有了向南的孩子,他们不会再分开了。子妍也的确看到那天向南和龙安妮购买了很多的婴儿用品,眼前的事实让她不得不相信。

她出来以后,更多的是万念俱灰,她听到他声音的第一个反应不止只是因为迷路,更多的是因为她急于从他那儿得到温暖。

她说:“不能怪向南,是我伤害了向南的心,他少年的时候父母就抛下他一走了之,他一个人承受了太多他那个年龄不应该承受的艰辛与辛酸,直到遇到了我,他说我给了他全部的希望,他把我当成了他的整个世界,所有的梦想只为了我能过得更好,可是我却一次又一次残忍地离开了他。”

“这一年多里,我反复地看着他在我们离散的那十年里写给我的话,他说他今生最大的愿望的想要和我有一个家,然后养一群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活着。如今他终于能够达成这个心愿,虽然不是和我,我也应该替他高兴才对,可我就是忍不住的难过,哲心,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他想,这和好坏无关,感情的泥沼一旦失足深陷,谁都无法自拔。况且龙安妮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都是很难猜测的,向南的绝望与妥协有可能是因为子妍的无情,她在关键的时刻选择了和他一刀两断,他和龙安妮有所发展也是可以推理的。

只是他不太相信,可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子妍相信。

他挣扎再三,趁人之危也好,难以割舍也好,总之他想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子妍,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等他的心从希望转为失望,转身欲走的那一刻,突然开口说:“哲心,这样的一个我你还能接受吗,我洗不干净自己,我永远都带着过去的痕迹,我是因为得不到别人的爱才会退一步,我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那天晚上的月光真的很美,有淡淡的韵,他说:“我很想介意,很想不接受,可是我做不了自己的主,我的心说,我们都不是完美的人,所以也不能要求别人完美,我愿意接受子妍,并爱护她,疼爱她直到心脏停止跳动,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第29章向南的孽缘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屋子里却依旧闷热不堪,这个夏天,这样的夜晚,着实令人无法入眠。他已经习惯了在这样辗转难眠的午夜里,拧亮台灯,打开电脑,点燃一支烟,在烟雾飘渺中记录下自己的心情,所有的文字都只为一个人:

子妍,我又想你了,前两天陪龙安妮去商场买东西,我说我看到了你,我跑到街上去找,龙安妮把我拉了回来,她说我痴人说梦,看花眼了。也是,你怎么会在美国出现呢?我想我只是思之深,念之切,所以才会有幻觉。

雨还在下,我想起了你随我离家出走的那天,那天的雨真大,你缩在我怀里,一直喊冷,我脱了衬衣裹在你身上,我紧紧地抱着你,你还是在哆嗦,子妍,那一刻,我真的很想把自己的体温都过给你。

我还是给了你,那种感觉真奇妙,我们心甘情愿燃烧了自己,以至于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常常回想那夜,想念你轻灵的骨骼和那个雨夜里我们彼此敞开的灵魂。

我是一个靠思念活着的人,那场相逢对我来说就像一场梦,可是我切切实实地感受了你的存在,感受我在你身上化成灰烬,我们在痛苦中破茧成蝶,只是造化弄人,我们都违背不了命运,也许注定我今生只能是一个靠思念来慰藉生命的人。

其实,子妍,有与你的这些回忆,我并不苦,这些足够我享用一生。

我已经习惯了在这样的夜里向你絮叨我的一切,就像你正陪在我身边,坐在我对面甜甜的笑,或是会撒娇耍赖倚在我的膝盖上,或是软声细语要我背你在身,然后趴在我背上睡去。

子妍,如今你会在哪里,给了我的这一切,你还能不能给别人?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相爱就要相守,经过这么多事后我终于明白,真正的爱是希望那个我爱的人幸福,我不高尚,但是看到你幸福我真的会高兴,如果这是我能给你的爱,我宁愿放手。

子妍,说说龙安妮吧,在美国遇到她是个意外,起初我只是以为她是尾随我而来,对她来说,想找到我并不难,她有我母亲这个眼线,又有她父亲遍织的关系网,可是我想错了,她过得并不好,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她到诊所里流产,医生以会伤害她的身体为由,拒绝为她做手术,她就在那家医院大吵大闹,我就恰好经过。

子妍,有时候孽缘也是一种缘,我无法坐视不管,虽然我们没有感情,没有信任,甚至彼此厌恶,但我不能看着她这么肆意地伤害自己。

子妍,我收留了她,也说不上收留,说起来很可笑,我们本来就是名义上的夫妻,只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不是我,可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反而觉得她很可怜,她不想要这个孩子,经常发脾气砸东西,她说我收留她,只是为了报复她,她割腕,她跑楼梯,她又蹦又跳,她用各种方式折磨自己,折磨腹中的孩子,她说不想让我得逞,说休想利用这个错来和她离婚,她要让我们这辈子永远都不能在一起。

子妍,我不知道她这么恨我,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娶她,不该在酒吧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侮辱她说要和她离婚,更不该扔下她一声不响跑到美国来。

子妍,我已经失去了你,如今苟且的活在这世上,只是因为我给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我想如果那一天你累了,倦了,受伤了,至少还有我在这世上无条件地等着你,为你排忧解难,子妍,对你,我还抱有希望,我怕你想回头的时候我已不在……

……

“向南,”他听到龙安妮在喊他,接着还有碰翻物品的声音,他关了电脑,起身出去。

客厅里的灯亮了起来,龙安妮在光源里很快就找到了他,她奔过来双手紧紧地环在了他的腰间,他措手不及,手臂举着,停了一会才慢慢地落了下来,在她肩头,

“是不是做噩梦了?不是告诉你我会一直在,不用害怕,回房间睡吧。”

他转过她的肩头,推着她往房间里去,她显然有些不情愿,临到门口的时候又抓住了他的手,半是乞求半是可怜地说:“向南,你能陪我一会吗?我真的很害怕,有人要杀我,我一直跑,一直跑,可怎么都跑不动……”

那一刻,她很软弱,没有了那层坚硬的外壳,她也只不过是像一个小孩子,带着未睡醒的热气,彷徨而又无助,他突然就想到了子妍,他的子妍在害怕的时候有没有陪她?会不会也象龙安妮这般焦躁不安。

他点头,随她进了房间,她的目光一直跟着他,在他为她盖毯子的时候身子下意识地往床的一侧让了让,为他留出空位来。

他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为之所动,而是在地毯上坐了下来,让自己的肩和头靠在软包的床头柜上,说:“我坐在这儿陪你,你如果害怕了,就喊我。”

他伸手扭灭了台灯,房间悠的暗了下来,龙安妮在一片寂静之后,轻声问:“向南,你是不是嫌弃我,觉得我……”

他很快打断了她,说:“你想多了,我睡不着,来回翻身只怕会影响到你休息,而且我抽烟太多,离我近了对胎儿不好。”

他过于漠然,以至于不一会儿就有龙安妮的抽泣声传了过来,他叹气,苦口婆心地劝说:“别哭了,你也不想孩子生出来像你这么爱哭吧,胎教很重要的,要不然等我戒了烟吧,我现在这种状况真的会影响你和孩子健康的。”

她似是相信了他的话,停了一会,说:“你能戒了吗?”

他没有回答,闷闷的屋子里空调的温度调得很低,明明很安静,明明只有雨声在窗外滴答,可他却莫名感觉到有风吹过,清浅的香甜的气息浮在空气里,有个声音响起来,软软的,如棉花糖一样的糯甜:“向南,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他不好意思地笑:“我抽烟太多,你要不喜欢我就戒掉。”

“可是我就是喜欢闻,而且如果我找不到你了,一吸鼻子就知道你在哪儿了,这样就弄不丢你了。”她雀跃着,用脚踢散一地的月光。

子妍,我能戒了你吗?他在心底问自己。

第30章你说我是你什么人

他开始试着慢慢戒烟,这是破天荒头一次,对于有瘾的东西,他一向都戒不掉,比如爱情,比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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