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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欧阳一伙人在俱乐部吃饭,沈逸承也在其中。酒过三旬,其中一个就问,“欧阳,怎么今天不见你把女朋友带出来?”

欧阳双眼一横,斜视了他说,“本少爷孤家寡人多久了,哪来的女朋友?”

“你还和兄弟们装?就是姓关的那小妞了?怎么?怕我们挖墙角,金屋藏娇不给我们见了。放心,兄弟妻不可欺,我们可是很讲道义的。”

“丫的,就你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看你们恶俗的,人家参加了国际救援组织马上就要奔赴西非了,高上大着呢,像我们这么纸醉迷金的。”

沈逸承本来正气定神闲的喝酒,听欧阳的话,猛的抬起头来。

欧阳又说,“小叔,好歹你们那时候也差点做了亲戚,你也不劝劝她,一个小姑娘家的眼巴巴的跑到那种鬼地方去。”看他眼里有惊诧之色,“难道你还不知道?不过现在劝说也晚了,她明天上午就要出发了。”

大家聊开其他话题去,又喝了许多酒,欧阳摆手说,“不能再喝了,晚上我还要开车去拿钥匙。”

大家都起哄,“什么钥匙?难不成你又买了房子送给谁?”

“就你们想的!还不是江慎离那什么远方表妹表侄女的大学毕业过来工作要找个地住,关永心不是有个房子出租吗?我顺带着做回好事,帮她取下钥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关永心最后环顾着屋子四周,想到从前她总喜欢和家恩坐在沙发前的土耳其地毯上,一起看电视玩电脑,这张地毯还是他要求买的,可是现在东西还在,人却再也回不来了。她望出阳台去,两人迎风跳舞好似不过就在昨天,耳边还有他低喃细语,他一声声的喊她“小宝”,她走到阳台上,其实不过是风声。从他离开后,屋子一直空着并没有出租,其实也已经大变样了,地毯上的茶几太旧已经扔掉,很多东西,她看到了总是忍不住要哭,也被她清掉了。风从阳台呼呼的灌进来,天空阴沉,一颗星星都没有,看来要下雨了。

她拿起沙发上的手袋,关了灯,准备回家去,她听到敲门声,以为是欧阳折回来,又有什么事要交代,她打开门去,借着走廊上的感应灯望去,竟然是他。她惊愕的看着他,而后反应过来连忙合上门去,沈逸承一只手已抵在门框之间,用力一推,她退后几步去,门被他推开,他挤身进来。她退到沙发边上,天空一道闪电划过,借着银白色的光,她看到他脸色阴沉,双眼微红,像是喝了许多的酒。

“为什么?”他逼迫上来,全身充满了戾气。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这样,只是心下慌乱,又退后几步去,后面就是沙发,再也退无可退,她一言不发。

又是这样,该死的又是这副倔强的表情,他心中腾腾的升起怒火,“为什么要去非洲?你就这么想离开这里,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是,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问我,我不想见到你们沈家的任何一个人,麻烦你们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我!请你出去!”

他逼视上来,“你有可能会死在那里!”

她语气平静的近乎淡漠,“那又怎样?沈先生,命是我自己的,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他的心仿似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的刺进去,这头进那头出,疼的再也无法抑制,他咬牙切齿的蹦出几个字来,“关永心,你想都别想!”

她紧紧的拽着胸前的手袋,“你不走,我走!”

他高大的身躯拦在她的前面,犹如一堵墙,挡了她的去路,她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走开!”

他浓烈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她听到他十指关节咯咯作响的声音,他一把伸过手去夺过她的手袋,她扑将上来,紧紧的拽着不肯松手,“你干什么?”

他大手一推,她跌落在沙发上,眼睁睁的看着他近乎蛮横的扯开拉链,伸手进去,他摸索到护照,拿出来,扔了袋子在地上。

她迅猛的扑上来,想从他手上夺回去。“沈逸承,你还给我!”她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双手,指甲划过他的手臂,他吃痛的皱起眉头,一扬手,把她抡翻在沙发上。他抓着护照从中间撕开去,空气中是纸张破裂发出的哧哧声,她眼泪滚下来,绝望的扑上去捶打着他,“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已经知道我错了,我已经后悔了,为什么连走都不让我走?你想把我钉在十字架上,还是想把我浸猪笼?到底要怎样你才满意?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她奋力从他手上夺回碎成几片的护照,颤抖着手妄图拼在一起,他红着眼睛一把抢过,扔在地上,她大哭着扑过去,那是她最后的一丝希望,此刻却被他狠狠的践踏在脚上。他抓着她的胳膊用力一推,她又跌倒在沙发上,他欺身过来,她嘴唇哆嗦着,“沈逸承,你混蛋!”

他已经吻上来,恶狠狠的堵住她的嘴,不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他恨她一句一句、口口声声的说着后悔,他恨她嘴里吐出的每一个锐利的字眼,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她咬紧牙关,他硬生生的撬开她的贝齿,狠狠的吮吸,她双手胡乱拍打着他的肩背,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来。她凶猛的咬下去,趁着他那一秒间的松动,她猛的推开他,爬将起来,又连滚带爬的跌倒在地毯上,耳上的助听器滚落出很远去,他却已是覆上身来,牢牢的匝了她的双手反扣在头顶上,她的头抵在沙发的边角上动弹不得,她双唇颤抖,他知道她又会说出什么,他凶狠的吻下去,不让她吐出那些字来,她呜咽着悲鸣,像只绝望的小兽,声音支离破碎。

他伸过手去,钮扣飞溅起来落了一地,她的手胡乱拍打着他的肩背,指甲划过他的颈项间,那样痛,可他就是不松开,他只知道他绝对不让她离开,她怎么可以离开他?!她眼泪汹涌而出,双手徒劳的反抗着,两个人在黑暗中推搡扭打着,她听到布帛撕裂的声音,在电闪雷鸣中看到他满是阴霾的脸,像一只嗜血的狮子。她疼的皱起眉头,泪水顺着眼睛一直滑落到耳根颈项间,她的喘息悲鸣都淹没在他狂热的吻里,她放弃抵抗,双手也不再挣扎,眼睛茫然空洞。

没有声音,没有光线,只有他低低的喘息声,又湮灭在狂风暴雨声中。只有这一刻他才感觉到她是他的,她再也不能离了他,他贪婪的索取,如浪花卷起千堆雪,大力的拍溅在岩石上,又翻涌起更高更猛烈的的惊涛骇浪,这浪潮吞噬了一切。心里的愤怒却在此刻都消散开去,只剩了温暖柔软,在最恍惚的那一刹那,几近是种眩晕的满足,而后又堕在无边的空虚和失落之中。

天边划过一道光亮,瞬间把整个屋子照耀的煞白,在这道刺眼的光芒中,他看到她空洞的大眼和脸上的泪痕,而后整个房子又陷入黑暗之中,从阳台穿进来的风,卷起地上破碎的护照,哗啦啦的从房间的一边吹到另一边。他清醒过来,他做了什么?他不过是想要劝说她留下来,他不过是不想让她走,可是他如今对她做了什么?他手上脖子上都是她抓出的血痕,她一直在流泪,他拼尽了全力想要保护她,却以一种最卑鄙最龌龊的方式伤害了她。

他听到衣料的窸窣声,她慢慢的穿好了衣服,她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着,而后扶着沙发站起来,他靠近些喃喃的唤她,“永心。。。”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幽亮仿似有簇火苗在隐隐跳动,脸上是无尽的哀伤和绝望,她猛的推开他,夺门而出,跑的飞快。他连忙追出去,却晚了一步,电梯门已经关上,他急促拍打着另一部电梯的按钮,冲出大堂,她已经先他一步,他只看到她的一抹身影闪出大堂,疯了似的奔进大雨中,她赤着脚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他腿长,到底给他赶上,他一把抱住她,雨水劈头盖脸的拍打下来,头发湿透贴在头皮上,水又顺了发流到脸上,已经分不清泪和水,她撕心裂肺的哭着,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她拼尽全力挣扎,他死死的抱着不肯松手,她低下头狠狠的咬在他的手臂上,他疼的皱眉,可是并不松手,两个人的衣服在磅礴大雨中全都湿透,她再也没有力气,瘫软在他怀中。

他抱了她在车中,扣好安全带,车子飞驰而去。半路,她缓过劲来,伸手去扳车门,可是已经被他锁上,她沙哑着嗓子,“让我下车,让我下车!”他抿着嘴巴不说话,把车开的飞快,水从玻璃上蔓延下来,雨刷飞快的把水拨到两边去,更多的水落下来,整个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前面车子的尾灯在漫天的银丝中闪耀出昏黄的光,如一双双迷蒙迷路的的眼。

她大力拍打着车门,“我要下去,让我下去!”车子飞奔向前,碾压过路面,水花高高溅开去,又急速落下。她去夺方向盘,他一把推开她去,她跌坐在椅子上,他脸色极骇人,一字一顿的说,“关永心,别逼我动粗。”

她知他断是不肯放她走了,她缩在椅子上,低低的呜咽,车子到公寓楼下,她拉开车门,飞快的跳下去,他却已经到她跟前,半抱半拖着往电梯走去,电梯从地下室直接通到楼上,他开了门,她的手紧紧抓着门框不肯进去,他一言不发,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她愤怒的拍打着她,因寒冷,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他索性抱起她,走进屋子里,而后用脚踢带上门。

他把她抱进房间的沙发上,顺手拿过一旁的毛毯披在她身上,又走到里面的洗手间,在浴缸中放满热水,而后抱了她放进去,语气已是温和下来,“泡个热水澡就不冷了。”

他走出去,带上洗手间的门,打开衣柜,拿出衣服,把自己身上已尽湿透的衣服换下。他这里并没有女装,只好找了件自己平时穿的居家衣服出来,今天先让她将就着穿这个好了。

他许久不见她出来,走到门边说,“永心,好了没有?”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他又说,“我进来了。”里面还是寂静无声。他伸过手去扭转把手,却已从里面反锁,他心下惊惧,大力拍打着玻璃门,“永心,开门!快开门!”

他退后两步,一脚踹过去,门锁松开,他走进去,只见满地满缸都是鲜红色的血水,她双眼紧闭躺在浴缸中,一只手垂在浴缸的边沿,殷红的血还不断的往外冒,薄薄的刮胡刀片掉落在一边。他红了双眼,扑将上来,扯过一旁的毛巾裹在她的手腕上,咆哮,“关永心,你给我睁开眼睛!你休想就可以这么离开我!”他把她从水中捞出来,狂乱的往医院赶去。

关永心高烧一夜未退,除却手上的伤口,因淋着大雨,在浴缸里又喝下去许多的水,直接就转成急性肺炎,挂了一夜的吊水,每次护士来量体温还是39度40度,脸颊因高烧红的骇人,手指也是烫的厉害,沈逸承一夜未睡的守着她。她那样凄惶的一口一声说着都是她的错,如果真有错,也是他的错,他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任若西和刘大伟一大早就赶到了医院,只见沈逸承坐在床头边的椅子上,双眼布满红血丝,脸色憔悴不堪,同平时意气风发的他仿若两人,她走到床边轻声说,“沈总,你休息下,我看着她就好了。”

沈逸承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永心,一动不动,任若西又说,“关小姐要是醒了,我立刻告诉你,除了我还有护工,你别担心,关小姐吉人自有天象,肯定不会有事的。”

他这才站起来,嗓音沙哑,“有任何情况马上告诉我。”刘大伟跟在他后面一起下楼,他不过回到家中简单梳洗换了衣服又赶医院,永心还没有醒过来,他干脆就躺在病房中的沙发上休息。

永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四周一片白色,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手上的伤口已经好好的包扎严实了,可是她还是疼痛的皱了皱眉头。她到底没有死掉,其实她根本就不该活着,上次车祸中就应该死掉的,如果那时候不醒来该多好,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的痛苦。

沈逸承看她苏醒过来,欣喜的走过来握了她的手说,“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她已经足足烧了三天,高烧才渐渐退下来些。他又问,“想不想吃东西?”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可偏偏就是他,怎么避都避不开,她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她的烧一天天的降下来,脸也不再红的那么骇人,可是总是反反复复的低烧,今天退下去,明天又起来,不能好彻底。她不肯开口说话,也不吃任何东西,医生只得给她挂营养水,又对沈逸承说,“要让她吃东西才行,最好熬了白米粥来,这样她才好的快,如果病人自己都不配合,没有求生的意志,我们做医生的也无能为力。”

护工盛了粥端到永心面前,好言相劝,“关小姐,你就吃点吧?不吃身体怎么能好呢?”

关永心别过头去,眼睛看着窗外,树枝上一只小鸟在上面蹦跳着,而后拍打着翅膀飞开去,她很羡慕它可以这样自由自在的飞翔,而她呢,她的翅膀已被折断,生生的困在这里。

沈逸承推门进来,护工无奈的说,“沈先生,她还是不肯吃。”

她的脸白的近乎发青,双唇也是没有血色的白,眼睛凹陷下去,显得更加的大,眼珠子上仿佛蒙着层灰尘,呆呆的没有光泽。他接过护工手上的碗,耐心的哄她,“吃一点好不好?吃了病才好的快,你也不想一直住在医院里是不是?”

“我好了你会让我走吗?”她看着他。

“你要去哪里?”

“随便哪里,只要没有你们姓沈的地方!”

“想都别想!”他很干脆的拒绝。

“那住在医院和住在其他地方有什么区别?”她脸上尽是讥讽之色,“不过是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

“你非激怒我不可吗?关永心!”他耐心消失殆尽,啪的一声,把碗狠狠的置桌子上,掐过她的下巴,逼视着她的眼睛,“你不吃是吧?你想死是吧?你和我斗,我有一千一万个方法让你乖乖配合,看谁耗的过谁?”

永心任他掐着,并不挣脱开去,其实身体根本也就软弱无力,她缓缓的说,“我知道你的能耐,你不用再和我重复,你忘了你上次在车上已经告诉过我了。”

他挫败的放开她,脸如寒冰,一声不吭的走出房间。

清早,叶兰兰刚走到报社门口,一年轻干练男子从一辆黑色宾利上走下来,客气的问,“是叶小姐吗?”

叶兰兰狐疑的看着他,他马上自我介绍说,“我是世纪地产的刘大伟,沈总的特助,可以麻烦你和我走一趟吗?”

“去哪?”

“医院。”

关永心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可是并没有睡,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难受,她听见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走进房间来,而后耳旁响起熟悉的声音,“永心。”

她连忙睁开眼睛,挣扎着要坐起来,叶兰兰赶紧走过来扶她坐好了,又细心的拿过枕头垫在她的背上。

永心问她,“你怎么来了?”

“刘大伟找我过来的,我还以为你早到西非了呢。”目光扫过她的手腕,她心疼的说,“你怎么这么傻啊?”

永心鼻子发酸,眼泪滚落下来,“我只是觉得好累好累,不想面对这一切。”

“那也不能寻死啊,你从前在报社,一向是我们这些人当中最天不怕地不怕的,你记得你查鼎立的时候,那样困难你也不肯放弃,现在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永心眼泪一直滚下来,喃喃的说,“你不明白。。。其实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再也不会伤心难过。”

“你傻呀,你死了,你是轻松了,你爸爸呢?你爸爸该多难过。你要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永心想到父亲,心里越发的难受,从小就只有她和爸爸相依为命,叶兰兰说的没错,若她死了,爸爸该多伤心?

叶兰兰走到旁边的桌子上,从保温瓶中倒出粥来,端过来一口一口的喂她吃了。

关永心的身体一天天康复过来,脸上终于有了血色,每天自有人送了各种营养汤水过来,燕窝,参茸,虫草,都是补血补气的,她只吃的起腻起来。可是不吃又不行,那些护工总是一脸的难色,她又不想她们难办。

其实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想早点出院,消毒水的味道真是闻的够够的了,可医生只说还需要巩固两天。

她最近都有下床走动,在床上躺太久,刚下地的时候脚上像踩着棉花般用不上力,走了两圈才好了。她现在每天都会走到医院的花园里逛逛,其实已经是秋天了,但因是南方亚热带城市,树叶都还是碧绿的,许多不知名的花在庭院中姹紫嫣红的争相斗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她坐在长椅上晒太阳,微微眯着眼睛。刘大伟提了东西进房间,见她不在,问了护工,便一路下来找她,远远的看到她坐在那里,从他这个角度只看到她的侧脸,隐匿在金色光晕中,有种朦胧的美。

他走过去问,“我可以坐下来吗?”

永心睁开眼睛笑笑,算是默认。

他仿似有话要说,可是坐了许久都没有开口,永心终于问他,“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刘大伟看着她说,“关小姐,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多嘴,本来这事也不是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该插手的,但是。。。”他迟疑下,“我还是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沈总真的很在乎你。”

永心本来注视了他,一听到他提到沈逸承就别过头去,他知她不想听,可是还是说下去,“我跟了他三年,时间说短也不短,可是从来就没有见他这么失控过,你不知道当时你昏迷的时候,他有多着急,这种情况三年来我只见过两次,两次都是为着你,第一次是在你出车祸的时候。”

永心听他提起车祸,心下微微一动。

“那几个月,每天沈总都在医院陪着你,是他从北京请来专家全力医治你,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对他太不公平,我知道你一直以为当时陪着你的人是沈家恩。你调查鼎立的那次,他知你被恐吓抢劫,让我每天暗中保护你,还有地震的那次,他赶过去也不过是因为你。”

永心心下想,是了,那个时候家恩明明在美国,她一直没有想到这层上来,还以为他后来才去的,到这一刻才知道,原来照顾自己的人竟然是他,怪不得那时候她总是听不到他的声音。

刘大伟看一眼永心,“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有什么样的误会,可我知道沈总真的很在乎你,为你做了许多事情。”

永心眼睛看着远方,沉默不语。

晚饭的时候,护工又拿了虫草鸡汤来,其实上面的一层油已经很细心的被捞掉了,可是永心还是觉得腻的慌,难以下咽。

她对护工说,“你先放着吧,我等会再吃。”

护工很谨慎的说,“还是趁热吃的好,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永心知她的意思,定是他交代了她们,非让她吃不可。

沈逸承推门进来,看到永心对着鸡汤发呆,示意护工先出去。永心垂着眼睛,也不抬头看他,她终于肯同他说话,但他说五句,她也顶多回上一句,本来一生病,她连助听器也不用了,正好直接干脆装听不见。

他开了保温瓶把汤倒在碗里,端到她面前,温和的说,“喝一点,喝下去身体才复原的快。”

见她不吭声,又舀起一勺送到她嘴边,她无法,只得说,“我自己来。”

她接过去慢慢的喝着,白瓷碗中的汤水热腾腾的升起一片烟雾,她微微抬眼,穿过这层朦胧烟雾,他的脸部线条仿似也柔和许多,从前他对她一贯是冷的如千年寒潭,可自从她这次病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软言细语的依了她。

她喝光了碗里的汤,他接过去,手指碰着她的,她火烧火燎般的缩回去,他并不在意,只是说,“明天可以出院了。”停顿下又说,“你那里有什么特别需要带过去的东西,我让人去拿。”

永心想也不想的说,“我回我自己家住。”

他扫她一眼,语气其实还是很缓慢温和,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你住的那个地方龙蛇混杂的不安全,你看你身体也没好全,还需要人照顾,你一个人住那怎么行?”

永心抗议,“我早就好了,我自己能照顾自己,这么多年我自己一个人不也过的好好的。”

他嘴角上扬,是微微的讥讽之色,“是,你把自己照顾的胃病都出来了,还不好?”

永心知自己如何抗议都是无效的了,不想再和他说下去,干脆躺了下去,拉过被子蒙上头,“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那你好好休息。”她听到他出了门,蹑手蹑脚的下床,走到门边,探出头去,坐在外头长椅上的护工见了她,连忙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她一言不发的缩回房间去,泄气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可是并想不出其他办法来。许久,实在困极,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半夜醒来上洗手间,借着昏暗朦胧的台灯光线,她才发现他躺在沙发上,自己睡的竟这样沉,也并没有听见他进来的声音。他微微侧着身子,身上穿着薄薄的毛衣,睡梦中的他放松下来,一脸祥和无害的样子。她看他身上没有盖任何东西,想起刘大伟说的话;到底心软下来,转身取过床上的一条毛毯,轻轻的盖在他身上。

她从洗手间出来,见他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膝盖上还放着那条毛毯。她眼睛扫过他,他也望向她,他的五官隐在昏暗的光线中,朦朦胧胧的并看不真切,她想着应该说点什么,可是到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干脆不去管他,沉默着坐回床上躺下,闭了眼睛。她听到他靠近的脚步声,睁开眼睛,他温热的唇已跟过来,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去,他却逼迫的更紧些;眼睛发出黝黝的光亮。

“不要。。。”她双手抵在两人之间。

他细细密密的吻她,她只觉得透不过气来,他在她耳畔轻轻呵着气,“你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

她心乱如麻;张嘴就想反驳,他却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所有的声音都被他吞没在唇齿间,她越挣扎他却抱的越紧些,可是吻的却很温柔,一点点一点点耐心的来回探索,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窝间,她知挣脱不开来,只低低的哀求,“不要这样。。。这是医院,外头还有人。”

外面果然传来护工细微响动的声音。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可是唇还停留在她耳畔,轻轻的撕咬着,而后拥了她说,“睡吧。”

难道他也要睡在这床上?她心里没来由的别扭,迟疑着问,“你。。。也睡这里。。。”

他的手环环过她,反问,“那我睡哪?”

“不是有沙发吗?”

“沙发太小,手脚都伸展不开,你就忍心让我睡那?”他振振有词。

她无奈,这个时候的他其实和小孩没两样,哪还有平时的霸气冷酷?她欲拿开他放在自己腰际的手,他埋首在她颈窝间磨蹭着,轻声说,“别乱动,让我好好睡下,我好几天都没睡个整觉。”声音里透露着疲惫和沙哑。

其实他一向很忙,这些日子却几乎天天天都来医院,有时候她也看见刘大伟或者任若西拿了文件过来给他过目。她侧过身去,他也跟着侧过来,两个人如勺子般,微微卷曲着,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麻麻痒痒的,她也不敢再动,任他抱了自己,不一会儿便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她醒的很早,无论如何不习惯有个人这样拥着自己,这些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睡一张大床,睡像也不好,总是翻来滚去。东方已露了鱼肚白,她干脆也不睡了,睁着眼睛看窗外天色一点点的变白变亮,而后,瞬间,霞光万仗。他却还没有醒来,想必真是累极了,他的手被她压在身体下,她心里忍不住嘀咕,他就不麻不酸吗?

刘大伟驾车到医院,叶兰兰也正从出租车上下来,两个人见着了,相视一笑,“早!”,又一起走到电梯前,刘大伟很绅士的让她先进去了。病房的门半掩着,叶兰兰探身进去,马上又退出来。刘大伟不解,走过去,见着床上的人,也赶紧退出来,两个人脸上都有点讪讪的,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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