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笼罩的军营,空气中飘『荡』着山林间清晨特有的清爽气息,他们朝着『操』场的方向走去,一路无言。
按理来说,军总表彰大会应该在军区总部的大礼堂举行,但因为特种大队在十一军演中立了大功,再加上之前云雾山大火的那一次,特种大队的优秀表现,军总的领导决定亲临特种大队授勋,这样的破例前所未有。
特种大队的战士们一个个热血沸腾,表彰大会将在他们最熟悉的『操』场上举行,他们在这里『摸』爬滚打,这里洒过他们的汗,流过他们的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他们的痕迹,如今,这里更要留下他们的荣耀,这是比任何物质奖励都更要让他们激动的事情,一张张黝黑的脸庞上,『露』出了坚毅而又憨厚的笑容,那一双双黑眸炯亮,闪烁着叫人动容的光彩。
楼犀是今日的焦点人物,他将晋级升为上校,肩膀上又要多一颗星星。
叶星辰抱着思思,坐到了家属席,本来她应该坐第一排,不过看到景飒也在那,她就忽然顿住了脚步,转而坐到了第二排。
身旁还有一些军嫂,她一个都不认识,但是大家都很热情,抢着打招呼,互相自我介绍,然后互相问你给丈夫准备了什么礼物,叶星辰看到她们每个人腿上都放着一个礼品盒,大小不一,却无一不精,每一份都是浓浓的感情。
而她,口袋里的那条男士手帕却是没有拿出来,她想等会看情况决定吧,如果需要她上台的话她就拿出来,如果没有这个环节,她就不送了,本来就不是很适合的东西,现在更没必要送了,尤其是在景飒面前。
七点五十分,各位领导到『主席』台上就坐,主持人调试着话筒,即将被嘉奖的战士们排成一排,在台下等候,楼犀在最后一个,显然是压轴。
很快,时间到了八点,随着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声音徐徐响起,表彰大会正式开始。
第一项是升国旗,全体起立,国歌唱响,义勇军进行曲在战士们的口中唱出来,感觉格外不同,愈发得振奋人心。
叶星辰的心也忍不住激动起来,个人的低落情绪慢慢被战士们的壮志豪情所取代,身体里的血『液』不自觉地沸腾起来。
第二项是军总的领导讲话,不同于那些花哨的官腔,演讲词句句情真意切,有血有肉地勾勒出一幅幅战士们浴血奋战的画面,台下的军嫂们听得热泪盈眶,又骄傲,又心酸。
第三项便进入了主题,受到嘉奖的战士们依次上台,有上尉晋升为少校,有少校晋升为中校,而楼犀是由中校晋升为上校。
在全场雷鸣般的掌声下,他不疾不徐地上台,距离『主席』台最近的媒体区闪光灯顿时亮成一片,军报的记者们争先恐后,恨不得秒杀所有底片。
景飒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楼犀,目光中带着痴『迷』,这么多年,这个男人的魅力丝毫不减,反而随着岁月的磨砺,愈发成熟,愈发『迷』人。
叶星辰这一刻却是忽略了景飒,眼睛也紧紧地注视着前方,楼犀高大的身影从容地走上『主席』台,在正中央站定,笔挺如松,面对台下无数双眼睛,还有那数以百计的摄像头,他沉稳自若,在军总领导亲自授予了上校军衔后,敬了一个标准而庄严的军礼,风神俊朗,风靡全场。
主持人将话筒递给他,低沉的男音随即在偌大的『操』场上盘旋,全场屏息聆听,军报的记者们抢着提问,其中一个问道,“楼营长,我能问您一个私人问题吗?”
“可以。”
“您晋升为上校,肩膀上多了一颗星,大家都为您感到高兴,我听说有战士为您用子弹壳黏了一把步枪,还有人为您手工做了一枚五角星,还有好多,在这些礼物中,您能说说最喜欢的是哪个吗?”
“如果我说都喜欢,可以吗?”他从容地回道。
全场哄笑,记者却是不依不饶,“楼营长,您这真是不得罪人啊,不过我们只是想更多得了解您,想听听您内心真实的感受,您能正面回答吗?”
军报的记者果然与娱乐八卦记者不同,同样是刨根问底,理由却是如此让人信服。
下面有战士开始起哄,“营长,你就说吧,要是说最喜欢我的,我今晚加练十公里!”
“我也是!”
“我加练二十公里!”
“我五十!”
战士们开始比拼起来,现场的气氛从庄严变成热烈,严肃中却又带着温情,众人哄笑。
楼犀也笑了,目光却是望向了台下。
叶星辰的呼吸忽然一紧,双手下意识地抱紧了思思,视线也开始飘忽起来,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目光却是望向了景飒,如她所想,景飒同样是一脸紧张。
果然,那枚徽章是景飒送的。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会猜错,那是女人的直觉。
叶星辰连忙低头,谁也不看。
她想,他最喜欢的一定是那个徽章吧?连她都一眼看中,他又怎么会不喜欢?
耳畔的提问声愈演愈烈,她的心也越拧越紧。
“营长,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就是就是,快说那个让你最心动的礼物是什么?”
“是谁送的?长什么样?大还是小?软还是硬?”
……
楼犀仍旧是没有回答,嘴角噙着笑意,只是那笑容越来越浅,只是大家都沉浸在喜悦里,无人发现。
“楼营长,你怎么一直看台下啊,看谁呢?”
“这还用问,肯定是看嫂子呗!”
“哦——”战士们欢呼起来。
楼犀的视线却是忽然收回,转而望向了天空,目光深邃而幽远,嘴角的笑容变成苦笑,好半天没有说话。
思思忽然之间动了动,睁大了眼睛,跟着抬头望了望天空,眨巴眨巴眼睛,似懂非懂。
老人们常说,小孩子是通灵『性』的,越是小的孩子,就越是能感受灵『性』,这句话,没有科学根据,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可以用科学解释的。
“我最喜欢的礼物没有名字,因为还没来得及取……”低沉的男『性』嗓音盘旋而起,语气里带着怆然。
“那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可是后来它又收回了……”
“不知道长什么样,因为太小,还没成形……”
“应该是很软,甚至可以将人心融化……”
“可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存在的,但是,我爱她……”
叶星辰低着头,泪水一下子氤氲了眼眶,她听懂了,他在说……他们的孩子。
不想让自己失态,她连忙抬手抹去眼泪,却不想眼泪越流越多,她下意识地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手帕才刚一拿到手里,却忽然被人抢走了。
“这是给我的吗?”楼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下台来,到了她身旁。
叶星辰茫然着抬头,手被他握住,整个人被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然后思思也被他从怀里抱走,他拉着她重新回到台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为什么原本该高高兴兴的两个人会忽然面带忧伤,女主角更是哭得像个泪人儿,但是一想到楼犀刚刚说的那些话,大家又恍然明白了,原来……
所有人都跟着难受起来。
罗岚更是偷偷地落了泪,最后双手捂脸。
楼犀望着叶星辰默默垂泪的样子,那眼泪像是灼烧了他的心一般,他忍不住伸手将她抱住,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
“星辰,原谅我,好吗?”
叶星辰的脑袋“嗡”的一声,顿时空白成一片,下一秒,他的舌长驱直入。
第1卷男人一旦爱了就会变成男孩
叶星辰再次怔住,几许恍惚,只觉得唇齿之间他的气息传递给她,透着浓浓的温情,让她的心涩中生暖。
台下千人瞩目,她却忘记了害羞,反手抱住了他。
天空湛蓝,阳光将所有的阴霾晒尽,一朵白云飘浮成了翅膀的样子,仿佛是小天使在飞翔。
思思仰头望着天空,忽然笑得好甜好甜,扬起小手,挥舞了两下,像是在跟谁说再见,没有谁理解她的意思,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但冥冥之中,就是那么回事,越是小的孩子,就越是能看到大人们所看不到的世界,那是生命之初,最纯真、最原始的美丽。
表彰大会在一片温情中结束,缠绵的吻也在祝福的掌声中结束,叶星辰慢慢地抬起头,泪湿的一张脸上却是挂着释然般的微笑,可是小腹怎么忽然之间一股怪异的疼,她的额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星辰?”楼犀的俊容豁得一惊,某种恐惧从脚底徒然窜起,她流产的那一日也是这么痛苦的样子,虽然医生说她恢复得很好,但……
“没、没事。”叶星辰虚弱地摇了摇头,她想应该是月事来了,不过这是她流产后第一次来,跟以前的感觉不太一样,似乎特别得疼。
她努力站直了身体,不过脸『色』还是苍白。
“我们去医务室!”他作势要抱起她。
叶星辰睁大了眼睛,连忙摇头,却又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说,只一味说不,“不……不用……”
楼犀瞧见她的脸上红白交错,却以为她是更疼了,大手抓起她的小手,紧紧握住,说道,“我们还是直接去医院吧!”
叶星辰懊恼得要死,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扯着他的衣袖,轻声说道,“你低头……”
楼犀怔愣着微微低头,让她可以凑到他耳边的位置,叶星辰踮起脚,声音细若蚊呐,小小声地说,“什么都不用,我只是……来那个了。”
那个?
楼犀有一瞬间的茫然,怔愣了数秒后才明白过来,微微松了口气,可是她好像很难受,一张小脸纠结成团,额头上又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他不敢掉以轻心,还是将她一把抱起。
叶星辰差点惊呼出声,可是却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被他抱起,他的双臂那么有力,掌心温暖,她不自觉地贪恋起这份呵护,可是这么多人看着,她又觉得难为情,小腹持续传来剧痛,绞得她几乎不能呼吸,她咬着牙,支吾说道,“你都是上校了,这样好丢人……”
“抱自己的老婆有什么可丢人的?”低沉浑厚的男声充满了霸道和固执,却透着一股难言的温柔。
叶星辰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感动的,眼眶里忽然有水汽快速聚集,她用力睁着双眸,雾茫茫之间看到他坚毅的侧脸,那么坚定,而他刚刚说的话,那么平凡,却好像是世间最可靠的誓言,这个男人果然不懂什么甜言蜜语,却总是只言片字就戳中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泪水眼看着就要漫溢出眼眶,她慌忙忍住,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寻求一方温暖的庇护。
闭上双眼,眼前一片黑暗,疼痛的神经本该更加敏感,可神奇的是,小腹那股绞痛似乎有所减缓了,他的一句话仿佛比止疼『药』更管用,能止痛,却又无形中叫人上瘾。
楼犀快步将叶星辰抱下台,从台上,到『操』场,再到宿舍,有很长很长的路,台下成百上千的人们看着他们。
叶星辰却是再没有心思去顾及那些,就像是掉进了温柔的沼泽,只能不自觉地沉陷其中,她疼得厉害,额上的冷汗细细麻麻,一层又一层,沾湿了他胸前的军装。
他抱着她回到住处,跟着来的罗岚帮他们掏出钥匙,开了门,他要直接将她放到床上,叶星辰却连忙抓住他的手臂,虚弱地说,“我先去浴室。”
虽然她今天没有穿裙子,但可以想见,下面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他又将她抱进浴室,叶星辰扶着墙站好,望了望纸抽,又忍不住皱眉,攀着门,轻轻唤了声罗岚,“罗阿姨……你那有卫生棉吗?”
罗岚愣了愣,像是为难,她已经到了绝经期了,有快两年没用过了,支吾说道,“那个……我去家属院那边问问看,你等等啊!”
一包小小的卫生棉,在军营里却成了稀有物品,除了前来探亲的女『性』家属可能会有,再就别无可能了,部队里连个超市都没有。
罗岚一跺脚,掉头就跑,楼犀却一把拦住她,“我去吧!”
他的速度要比她快得多!
罗岚还没反应过来,楼犀的人已经蹿出去了,“砰”的一记关门声,惊住了房间内的两人。
叶星辰忽然有点站不稳,她不能想象楼犀堂堂一个上校到处去问人借卫生棉的情形……天哪,她有点晕,是失血过多吗?
罗岚却是忽然笑了出来,欣慰地说道,“星辰,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当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的时候,往往能把这女人弄得神魂颠倒,女人会觉得他特man,特浪漫,特霸道,特酷,特能掌控大局,女人喜欢甚至是崇拜这样的男人,但当女人认为这个男人特别耀眼的时候,其实他还没有爱上你,男人一旦爱了,就会变成男孩,特幼稚,特傻!”
叶星辰微微咬唇,脑子里搅成了浆糊,浴室的窗户开着,她扭头望去,外面的天空很蓝,阳光那么温暖。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很久,却又好像很快,楼犀匆匆赶回,呼吸急促起伏,手心里攥着几片卫生棉,大小不一,颜『色』不一,薄厚也不一,可见是从不同的人那里搜刮来的。
叶星辰惊呆了,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它们,不敢接。
唇动了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快点!”他忽然喝了一声,像是受不了这种困窘。
叶星辰一哆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仍是怔愣在原地。
楼犀像是不耐烦,拉起她的手,将几片卫生棉一把塞进她手心,“拿着!”
叶星辰下意识地接过,一抬头,瞧见他一张俊容紧绷得可怕,喉结却是动个不停。
她咽了咽口水,想要跟他说声谢谢,他却豁得转身,快速闪出了浴室,转身的刹那,她清楚瞧见他的耳根泛红。
她『摸』『摸』自己的脸,也是烫得吓人。
在浴室里处理了一番,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小腹的疼痛有所缓解了,脸上的灼烧却让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出了浴室,她偷偷地环顾了一圈,发现楼犀不在,微微松了口气。
她现在还真是没脸见他。
或者……他也不好意思见她?
懊恼地蹙起眉心,走进卧室。
主卧里,罗岚早已经帮忙把被子铺好,阳光照耀了大半个房间,带来丝丝温暖,“星辰,快过来,躺下。”
叶星辰慢慢走了过去,正要躺下,忽然又是一愣,思思呢?
她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那个小小的人影儿,忍不住担心,“罗阿姨,思思呢?”
“哎,她在特种大队还能丢了不成?刚刚是怕她担心你,所以才没让她跟着回来,一大堆人抢着抱她呢,你就赶紧躺下休息吧,别瞎『操』心了!”
罗岚扶着她躺好,还给她弄了热水袋,放在肚子上热敷,完了又是说道,“星辰,你这次情况特殊,一定要好好休息,我家里有红枣什么的,我回去给你煮个热烫,你先睡会儿啊!”
“不用了,罗阿姨,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好多了也不行,你听我的吧!”
罗岚帮她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正好碰到李毅将思思送了回来。
叶星辰微微一怔,她还以为楼犀去接思思了,怎么是李毅送回来的,那楼犀人呢?
思思跑到房间,一股脑爬上了床,小脸上满是焦急,“马麻……你怎么了?”
叶星辰虚弱地笑笑,抓着她胖胖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柔声说道,“没事儿,思思陪妈妈睡一觉好吗?”
“好。”小丫头踢掉了小鞋子,钻进被窝。
叶星辰搂住了思思软绵绵的小身子,思思很用力地闭上了眼睛,正准备努力睡,却又豁得睁开,爬起来,亲了叶星辰一口,然后才又重新躺下,叶星辰忍不住笑,回亲了她一下,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母女俩相拥而眠,画面十分温馨。
◎◎◎
家属院的某个房间。
景飒站在窗前,静静注视着外面的『操』场,一张丽容寡淡,漂亮的眉眼间遍布着失落与忧愁。
当当——
房门被敲响。
她蓦地一愣,表情却不是很意外,像是早就猜到谁会来一样。
敲门声持续,她却没有动,不想动,有点自欺欺人。
然而门外的人很执着,敲个不停。
“来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转身去开门。
门轻轻打开一条缝,楼犀的身影赫然出现,那么高大,那么近,景飒却隐隐有些绝望。
“星辰没事吧?”她轻声问道。
楼犀摇了摇头,迈步走进房间,景飒轻轻将门带上,转身要给他倒水,楼犀却是制止住她,沉声说道,“不用了,我来只是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景飒微微挑眉,“监控录像的事?”
楼犀默了默,点头,“把它删了吧,我不会看。”
“你就一点都不怀疑吗?”
“我已经为我的怀疑付出了代价。”
景飒忍不住蹙眉,这是她认识了二十几年的楼犀吗?他什么时候开始感情用事了?
从情感上说,叶星辰失去孩子,她心里也不好受,但她还是希望楼犀能看看那段录像,从影像里看,还有那天在医院,左凌风对叶星辰真的很不一般,她不想污蔑他们,但她不想楼犀受到任何伤害!
“楼犀,你在害怕是吗?你怕看出什么问题来吧?逃避不是办法,如果你的婚姻禁得住考验,你看看又怎么了?如果可以确定他们没什么,那不是更好吗?你为什么不想看?”
“因为人心只能被伤害一次。星辰是什么人我了解,我原本就不该怀疑她,如果是别的男人,我压根就不会那么冲动,可因为是左凌风,我才一时失去了理智,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那是我和左凌风之间的过节,把星辰扯进来原本就不对,我不能一错再错。”
“还有……”楼犀顿了顿,才又说道,“景飒,我要对你说一句抱歉,我这辈子亏欠过的人很少,但你是其中一个,我当年应该阻止你离开北京的,其实在火车开启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后悔了。”
“你知道我们家那年发生了什么,我当时很难过,我想逃离那一切,可是我父亲不允许我去别的军区,你该知道大院里的孩子虽然都很特立独行,但每家的管教都很严格,我和楼翼从小到大也都没有忤逆过父母,可是那一年,先是楼翼离开了北京,他好不容易自己想通了回去面对一切,然后我又要走,楼家几乎是翻天了。”
“虽然我去意已决,但其实我心里是忐忑的,所以我上火车的时候,看到你那么义无反顾地追着我,我有一种被支持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忽然找到了同伴,所以我没有阻拦你,可是火车开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做错了,我是在利用你来增加自己的勇气,我想劝你回去,可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是不可能回头的,所以只好由着你跟我一起到了云川。”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也不想说虚情假意的话,这几年你为我付出了很多,我很感动,但正因为我感动,所以我不想骗你,『摸』着良心说,我不爱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你太了解我了,你知道我的家庭、背景、经历……这会让我感到累,我之所以离开北京来到云川,就是想远离原来的一切,我想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我不想回忆过去,我只想找到新的未来,你懂吗?”
“那天你当着众人的面,送我那枚徽章,我收了,你应该知道,那是这几年来,我第一次收你的东西,但那也是最后一次,一切到此为止吧!”
“最后,我想告诉你,那枚徽章我很喜欢,谢谢你。”
景飒忽然苦笑,追逐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做了一件让他喜欢的事情,却是终结。
楼犀也笑了,朝她伸出手,“再见!”
景飒却是拍掉他的手,“分手亦是朋友这种事不适合我,何况我们从未在一起过!如果可以,最好不见!”
她扬起下颌,桀骜地走向门口,打开门,冷漠说道,“不送!”
楼犀也不再多言,转身走了出去,却不想身后的她又忽然叫住他,“楼犀!告诉你一件事!刚刚你四处跟人借卫生棉的样子,傻死了!我为喜欢过你这种男人而感到后悔!”
楼犀忽然顿住脚步,薄唇微扬,说道,“那你介意更后悔一点吗?”
什么?
景飒不是很懂。
楼犀徐徐转身,低声问道,“女人来那个来的时候,都要注意些什么?”
景飒微微一愣,脸上一阵红白交错,顿时有种七窍生烟的感觉。
“我又不是『妇』产科医生!”她呛声说道。
“你不是副院长吗?”
“就算是院长也不一定是全才!”
“当我没问。”他转身又走。
“等等——”景飒又叫住他,犹豫了几下,支吾说道,“吃温补的东西会好一些,最好喝点红糖水,放红枣、枸杞、姜片什么的……还有不要着凉,别吃冷饮,凉『性』的水果也最好别吃。”
“还有呢?”
“我知道的就这些!”
“谢谢。”
“滚!”滚出我的视线,滚出我的心!
第1卷上校不能洗衣服吗
睡过一觉后,叶星辰感觉好了很多,但罗岚不让她起床,甚至将煮好的红糖水端到床头要喂她喝,叶星辰连忙接过碗,说道,“罗阿姨,我自己来就行了。”
罗岚点了点头,叮咛道,“趁热喝。”
“嗯。”叶星辰听话地将一整碗红糖水都喝下,不一会儿浑身就热了起来,小腹也舒服了很多,那股异样的抽疼似乎有所好转。
罗岚瞧她脸『色』不再那么苍白,终于放心下来,“星辰,你这几天一定要格外注意,流产后第一次来的月事跟平常的不同,不过这是好事,说明你的身体已经开始了新的代谢,恢复了女『性』正常的排卵功能,要是一切正常的话,将来再要孩子是没问题的,所以你这几天千万不能着凉什么的,要休息好,知道吗?”
“知道了。”叶星辰感激地说道,虽然她是学医的,很多道理都懂,但总不及有人来关心提点来得好,罗阿姨这样照顾着她,让她感觉很温暖。
罗岚甜酸参半地微笑,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悲剧再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尤其是星辰这么可怜的孩子,年纪轻轻就没了父母,要是再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那就太遗憾了,虽然她已经有了思思,但如果能再生一个,那就更完美了。
今天楼犀在『操』场上说的那些话,让人听了心痛又心酸,她知道他们一定都想再要一个孩子来弥补失去的这个遗憾,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她这个过来人提点一下。
“星辰,我们都是女人,我也没把你当外人,所以就有什么说什么了,你别不好意思,你和楼犀……你们最好过一段时间再要下一个孩子,那样对你好,对孩子也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叶星辰的脸腾地一红,点了点头,腼腆地说道,“我明白,谢谢罗阿姨。”
罗岚的意思是让他们暂时避孕,虽然这话挺难为情,但却让她有一种被妈妈关心的感觉,就像是古代的时候,女儿出嫁前,母亲都会叮咛女儿一些闺房的事,这种话只有母女俩才能说,难为情却是格外温暖人心。
罗岚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起身走了,叶星辰注意到她转身的刹那,眼圈泛红。
心里不禁涌起一股酸涩,真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的人与人会差这么多,有罗阿姨这样想要孩子却不得的女人,却也有像是孔蔓那样,生下思思却丢下不管的女人,更有那么多随便去医院堕胎的女人,对于生命的意义,大家的观念怎么会差这么多?
轻轻起身,又去了趟卫生间,忽然发现之前换下的裤子还没洗,上面沾染了血渍,要是等到明天就不好洗了,不过罗阿姨叮嘱过,不能碰冷水,这里又没有洗衣机……想了想,去厨房烧了热水。
不多时后,浴室里就飘出了洗衣粉的香味,弄脏的裤子很快就洗完了第一遍,正要洗第二遍,房门忽然一响,叶星辰下意识地抬头。
“你在做什么?”楼犀忽然很紧张地一喝,像是责备。
叶星辰吓了一跳,支吾说道,“洗……洗衣服……”
楼犀眉心立即一拧,沉声说道,“你不能沾冷水!”
“我是用……”叶星辰刚刚要解释自己是用热水洗的,可话还没说完,楼犀就立即大跨步过来,挽起袖子,双手放入了盆中,“我来。”
叶星辰立即睁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置信,他、他、他……说什么?
哗哗的水声回答了她的疑问,楼犀放了一盆冷水,将她的裤子『揉』『揉』搓搓,虽然已经是第二遍,只是涮掉洗衣粉的泡沫,但她还是觉得这太难为情了!
“我……烧了热水,我自己来就行了……”她连忙要抢回,不过好像已经晚了,他都快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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