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淡定!千万丢了那些胡七胡八的杂念头吧!
——更何况,人栗子是个gay,对女人压根没兴趣!
在心里这么一琢磨,刘伶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遭到了极大的打击。
不管怎么想,自己是女色魔的可能性比较大。
而人冯栗,头上再加一光环cos天使都本色出演、不带化妆的,怎么可能色到自个儿头上来呢!
长长叹了一口气,她抑郁了。
电视也没心思看了。
老姑娘满脸忧郁地坐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落寞中带着几分抓狂。
没了刘伶的“捣乱”,没想到冯栗的手感十分好,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就摸到了同学录,抖了抖上面的灰,轻轻松松地坐在刘伶身边,直接翻起了薄子。
书页似乎有些历史,翻起来,发出“哗啦”的脆响。
翻了一阵儿,冯栗停了手。
刘伶听惯了翻页声,忽然没声了,她下意识往薄子上一看,入眼的先是一张色彩鲜明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有一张极纯美的脸蛋,眼眸儿乌亮,长发及肩。
这么美的女孩啊,简直是上天的宠儿!
老姑娘来兴趣了,“栗子,这姑娘长得挺标致的啊。”
冯栗:“……”
刘伶同志刚才那点儿自卑完全丢到九霄云外,凑过枚脑袋,吃力地辩着上面那一手漂亮的草书,小声念着:“‘晓看天色幕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春观百花冬观雪,醒亦念郎,梦亦念郎。’哇,这句子,好缠绵啊!”
“……如果是她,应该能成功帮我混过这次老友聚会吧。”
冯栗的声音极淡,只陈述一件事儿,面对这么漂亮的姑娘,他眼中都没有丁点儿欲念的成分,风轻云淡,似毫无感情一般。
“……”
似乎没明白冯栗的意思,老姑娘疑惑地抬眼。
混过老友聚会?
这几个字,在她脑海中再次过滤了一遍。
无比清晰、明确地过滤着……
倏的。
老姑娘双目圆瞪,手边抓到什么是什么一下子蹦了起来,“你说……你说这姑娘喜欢你。而你为了某种利益关系,在不喜欢她的情况下,居然要让她误会你喜欢她,然后那啥啥啥?”
“什么这个那个?”
冯栗的眉头皱了起来,明明白白表达出“我听不懂你说什么”的意思。
刷的一下,抢过薄薄的同学录。
老姑娘正色无比地窜到了冯栗面前,义正言辞道:“糟蹋好姑娘,奥特曼会找怪兽来爆你菊花的!”
“什么乱七八糟,给我。”淡漠地伸出手,冯栗此时可谓是毫不留情——大改以往无论刘伶做啥,他都纵容的作风。
“喂,栗子,其实我觉得咋俩真的可以凑合凑合,你那么英明神武,肯定不会忌恨我的啊。放心,这回我保证不添乱,你做啥,那都是为了混过关的大事儿!我刘伶帮你过难关,那就是帮‘姐们’,绝不使小性子!再给我次机会,好不?”
威胁不成,改糖衣炮弹的攻势。
老姑娘眼巴巴地瞅着冯栗,只差没在身后加个尾巴来讨好。
冯栗这回铁了心的不松口,手掌摊在那儿,乌润润的眸子静默看她。
“喂,栗子小盆友,你找人要花时间吧,万一人姑娘不在a城,万一人姑娘最近几天刚好有急事儿?你不就误了聚会?怎么看,我都是最好的人选啊!”
冯栗指了指额头,淡淡道:“你是不错的就近人选,可我要应的是急,不是要把自个儿的命都给搭上去。我只是为了让你知道到时候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你把我推一边,力气那么大,简直是无敌女金刚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刘伶同志毫无意外地看见了一块儿肿起的红包儿。
那是……
刚才自己情急之下推的。
脸色刷的红到了耳根。
老姑娘愧疚又难堪,好半天,嗫嚅道:“那啥,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深刻反省自己了,你就再给我次机会吧。”
“……”
“你高中不是在a城上的吧,你同学肯定现在不在a城。聚会还有3天就要开始吧,这段时间,你如果不和我演习演习,万一到时候你找不到人,我又完全不在状况中,你岂不是要被你朋友嘲笑死了?”
她谆谆善诱。
冯栗似有些心动,湿漉漉的眸子淡淡地掠了她一眼,似犹有几分怀疑,“你……不会到时候又挣扎,和我要qj你一样吧?”
“不会不会,我保证绝对配合!自家的弟弟不帮,我还能帮谁啊!”
“那从今天开始,接下来三天,咱们就赶紧熟悉熟悉吧。”
“好勒,绝对没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你要学会习惯我的亲吻与触碰。”
“哈哈……好说好说,咱们这么熟,又是这么好的‘姐们’,亲亲摸摸算什么啊,再深入点儿都没关系!”
“往后不许对我动辄打骂。”
“怎么会呢?我真的不是暴力女金刚,那个肿包儿是意外,意外!”
“你要习惯接受我。”
“这个是自然自然!”
“从同床开始?”
“没问题……啊?什么?……咳咳,我是想说,我早发现你手凉身寒了,这么冷的天,咱们早该盖一床被子互相取暖了,你说是吧……哈哈……”
老姑娘干笑着,吞下抗议的话。
一看见嫩草光洁额头上的那一大块肿包儿,她就说不出的心虚。
拿着医药箱,翻出了红花油,小心翼翼地倒了点在手心,刘伶站在嫩草的身前,动作轻柔,帮他敷药揉开肿块儿的地方。
随着她的动作,那饱满而雪白的浑圆就这么一直在冯栗的眼前晃荡。
——睡衣实在有够单薄。
透过这么薄的睡衣,他几乎可以清晰看见浑圆上方,那两粒嫣红就这么骄傲地凸起,顶着柔软的衣料上,跳脱着诱人的弧度,颤巍巍地,似诱人品尝。
而纽扣下的雪白浑圆,也晃着诱人的微波。
这景色实在有些暧昧淫靡。
冯栗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心仪女子的“特殊”服务,不动声色间,眼睛吃足了冰激凌。
只有老姑娘刘伶,直到现在都有些晕晕乎乎。
她实在不明白,为毛明明帮的是冯栗,求人的最后反而变成自己。
这是刘伶和冯栗第一次同床共枕。
老姑娘没心没肺,看完电视剧的时候,还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下,嘴角都快笑歪了。
可一关了电视洗了澡,回到卧室,看见自己铺好的床铺——
……
她站在门口,寒风呼啸。
嘴角抽了抽,这丫颇有些傻眼。
还真睡一房里啊!?
——羽绒被,松松软软地平铺在床上。
——两只风格截然不同的枕头,静静地扑在一起,其中一只甚至探出个角儿透着气。
因为刘伶一直不习惯枕头睡得太高,所以枕着的是装饰用的小抱枕。大红色心形的抱枕,舒展着丝绒似的毛絮儿,看起来分外暖和。
冯栗还在洗澡。
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哗啦啦的声音,刘伶冷不丁又一个寒颤。
算了,不想了。
话既出口,再反悔自个儿都该唾弃自己了!
她利落地钻进辈子里,被头往头上一蒙,想到自己刚才承诺是同一床被子、帮冯栗暖身子、还不带缩的,她就有些发囧。
当初就连和符昊是夫妻关系时,他俩都没盖过一床被子。
现在能咋办?
把嫩草当团子?
这想法一出来,她真觉得没那么别扭了。
没多大工夫,冯栗就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来了。
并没有别的动作,睡觉,也只是睡觉而已。
虽然刘伶总说冯栗手凉身寒,可事实上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他身子很暖,因为盖着一床被子,所以两人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
老姑娘手臂不小心碰到的地方,隔着睡衣都能感受到男子身上结实而弹性的肌肤散发出的热气。
她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
可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强撑着睁大眼睛,神经绷得紧紧的。
可一直这么下去,实在不是个事儿。
冯栗躺在旁边,安稳而平静,没多一会儿,就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刘伶撑了小半夜,原本还有些担心,小心翼翼回过头,用食指轻轻戳了戳冯栗的胳膊……
——没动静。
他的呼吸依然均匀而悠平。
——嗳,真睡着了!
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累得有些发红的眼睛,似乎一时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我勒个去,她在这里紧张成这样,人家居然都睡着了。
冯栗也许根本没把自己当女人呢。
自己不是一直把他当弟弟的。
也许……冯栗也只是把自己当姐姐,而且还是“好姐妹”那种关系。
任何人,不眠不休精神高度紧张地撑个小半夜,都会有困乏的感觉。
谁也不是奥特曼,赤手空拳就能打小怪兽。
刘伶同志撑不住了。
这是真撑不住了。
一想通,她两眼似浆糊粘着似的,脑袋沉沉的,很快就发出了悠平的呼吸,进入了梦乡。
夜,似泼墨,密密匝匝地织着黑天鹅绒似的绵长柔软。
在刘伶进入梦乡的时候,冯栗的眼睛却张开了,他静默地转过头,借着小夜灯的一点儿微光,依稀看着身侧年轻女子模糊的轮廓,心中有淡淡的欢喜与温暖。
这么近的距离。
他能够清晰感受到她的体温与呼吸。
那种温暖而静默的柔软,似能够纾解所有的心烦与急躁,带给他全然的平静心情。
如此欢喜,无关其他。
只因为她是他第一次想牢牢占有、永不分开感觉的女子。
虽不知其他男女间的爱情是怎么样的,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欢喜刘伶。但他不愿放任幸福若指间沙,悄悄流逝还懵懵懂懂。
——没弄明白的爱之方程式,他会慢慢琢磨明白。
——没理清关系的,他也会逐次解开那团乱麻。
——也许,所谓的爱情需要的就是这么一点儿冲动——
——不问过去、不问将来,珍惜眼前,把握住自己所能把握的满足。
对比刘伶吃饱了睡、睡饱了再吃的美好生活,苏情过得可就不那么舒坦了。
虽然符昊、刘伶已经成功风流云散,劳燕双飞。
然而……事儿还没完——符家那位老太太自打知道了小两口离婚的原因,气得大发雷霆,明里暗里没少给苏情下绊子。
甭看苏情没脑又嚣张,但对着符妈妈,从来不敢造次。她可是犯在过符妈妈手上,吃过苦头的!
上面就不讨喜,倘若符昊对她好点也就罢了,可偏偏最近符昊对她不冷不热,苏姑娘“失宠”已久,肚腹里憋着一股子怨恨、一股子委屈、一股子伤心,心气不顺,火气伤身。
她自个儿好不了,就绝不让人家开心。同属一家公司,趁着刘伶这几日请假没回公司,苏情那一张嘴,在造谣方面可是颇有天赋,死的说成活的,谣言漫天散播。
好在这些天,公司新接了几笔大单子,忙得焦头烂额,上面的哪有空管苏情到底嚼了多少舌根……也就楼下门店一溜儿涉世不深的小丫头们,一个个听了苏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信了八成,同情心胡乱泛滥。
“苏情,你又在背后排遣伶子了是不是?有那时间,你可不可以把分内的事儿好好做做?你的活儿前阵子都有同事在帮你,如今听你乱编排伶子不是,大伙儿连帮都懒得帮你了,你自己工作落了一大截,害得苏经理每天加班到半夜,你倒是逍遥得很!”
“要你管!”
“哼,我可懒得管你,小三一个!”
看不惯她总端着一杯咖啡,蹬着七寸高跟鞋风姿绰约地在楼下无知少女面前灌输诡异可怕的观点,同事张筱琴刚巧路过时,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你,你说谁是小三?”
“还能有谁,害的人夫妻都离婚了,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这么牛掰的主儿?”
“张悠琴,你……”
“对不住了,我的名字是张筱琴,xiao,筱,念第三声。这已经是你看着我的名牌儿第二次念错我的名字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公司的。还总监助理?就这水平,说你是我同事,我都嫌丢人,真不知道你怎么能顶走那么能干的小艾的。”
感慨了一下,张筱琴根本不愿意和她多说。
公司的事儿那么多,她还赶着出门办事儿呢!
苏情被人数落成这样,站在原地,脸色青白交替,眼圈儿都红了。
发生的这一切,刘伶站在角落,清清楚楚看着。
她原本没太在意,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可没想到当天下午,人力资源部就下了关于辞退张筱琴的布告。
一股怒意冲上心头。
刘伶炸了,这不摆明了hr在巴结新来的苏总监,顺便巴结上了苏情——他们这么欺上瞒下的搞小动作,就不怕这点儿破事儿闹上司那里。
张筱琴是为自己打抱不平,于是被苏情惦记上,然后被开了的。
刘伶一个冲动,直接就冲到了苏情的办公室。
按说,刘伶和苏情都不是管客户部这一块的。鬼知道苏情脑子进了什么水,居然和刘伶打赌,倘若刘伶能签下艾明那家的单子,她就有本事让人事科取消调动。
偌大个公司,人事的调动,在苏情的手里,就变成了玩笑。
何其荒唐!
刘伶再不开心,赌毕竟打了,也就只有跑艾明去奋力签单子。
艾明作为一家新公司,注册资金浑厚,能够以外来人的身份、黑马的姿态狠狠占据了a城四分之一的市场,可谓是来势汹汹,不可小觑。
说起来,刘伶也是第一次接触这家公司,她原本以为投标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客户服务部素来是先投标,然后和负责人打好了关系,混吃混喝混出了“革命的友谊”,再往后,只要投标书不是太寒碜,谈什么不是水到渠成啊!
可这会儿似乎和同事们说得有些不一样!
老姑娘费尽心血折腾出的投标书都已经到了负责人的办公桌上,可到现在竟然连负责人的影子都没见过几次。
下午3点,坐在艾明附近的小吃摊上,老姑娘点了几串新疆羊肉串,狠狠嚼着味道鲜美的烤羊肉,两眼透着一股子“凶光”,狠狠盯着艾明的方向。
为了能够用“革命的友情”感化艾明的负责人,她不惜提前两个小时就跑这儿蹲点来了。无论如何,她今儿个势必要拿下“艾明”这尊看似不可攻破的堡垒!
两眼冒的狠光太过扎人!气场太过强大!来往过路的游人都是绕着烤羊肉串的小摊儿走,生怕惹到个煞神出来!
原来,羊肉串的摊子生意多好啊。
如今,这位新疆大叔拼命摇着扇子把香味散出去,连个小猫小狗都不来沾一下。
可把这位憨厚老实的新疆大叔给郁闷坏了。
他苦着张老脸,纳闷道:“姑娘啊,你觉得这羊肉串好吃吗?”
刘伶一边嚼着口感甚好的羊肉,一边狠狠点头,“好吃!”
新疆大叔无比纳闷:“既然好吃,为啥大半个下午了,都没人来买羊肉串?”顿了顿,他似乎终于发现老姑娘这里的气场颇有些可怕,于是,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姑娘啊,你慢点儿吃,这棍子是木头做的,不能吃的。”
你说刘伶到底有多造孽啊!
新疆人素来彪悍!
她能把这么彪悍的新疆大叔吓得小心翼翼,可见她竞标成功、签下单子的决心到底有多么的强烈了。
被人这么一提醒,老姑娘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啃了半天棍子。
木棍儿一丢,老姑娘守着有些无趣了,干脆找人聊天排遣一下寂寞,“大叔啊,你知道那家公司大约啥时候下班吗?”
“知道,咋不知道,他们五点下班,一下班可是要来我这儿买羊肉串的,那时候生意最好!”
一说到羊肉串的生意好,新疆大叔憨厚的脸上笑得像朵菊花。
刘伶一听有戏,立刻兴致勃勃地问:“那你知道……那个高个儿、瘦瘦的,明明是男的,却偏偏喜欢穿红衣服的那个人不?他也在你这儿买羊肉串?”
新疆大叔:“可不是嘛,他平常最爱吃这里的羊肉串!”
刘伶撇嘴:“昨天没见着他来买啊!”
新疆大叔多憨厚啊,道:“是啊,昨天没来,平时他雷打不动地来买我烤的羊肉串,可听他同事说,他昨天是在躲人呢……”
轰隆……
刘伶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觉得晴天一道惊雷,狠狠霹到了自个儿脑门上。
躲……躲人?
自个儿可不就是前天交的投标书,然后约对方来吃饭,可对方居然在躲自己?这得是多大的正直啊?
连这种场面上的交流,对方不仅不交流,而且还要躲着自己?!
老姑娘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其强烈的打击。
忽然发现原本对自己有着强烈优势的赌约,如今看来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姑娘,他不在我这儿买羊肉串,可还是喜欢喝后门那家羊肉汤,你如果要找他,不如到后门那家买羊肉汤的地方去找找。”
“谢谢你了,大叔!再给我来十串羊肉串!”
“好嘞!”
炭烤的羊肉冒着咝咝的油沫儿,流溢出喷香的味道。
刘伶的狠劲儿被激了出来,毫不文雅地大口咬着羊肉,心里狠狠想:老娘让你躲,老娘跑羊肉汤那儿蹲点,就不信和你培养不出来“革命的友谊”!
下午五点一刻。
夕阳还没落下,撒落温暾的光芒,将整个世界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浆,一过五点,是小吃摊最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到处可以听见嗡嗡嗡的声音——世界似在一瞬间鲜活了起来,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份掩饰不住的疲态与欣喜。
这是一天结束了忙碌工作的休闲。
角落,某人中透着不自然的亢奋,阴测测地盯着某个穿红衣的中年男子侧着头和同事有说有笑地进了一家装潢简单的小吃店。
一看见对方坐稳,她嘴角立刻露出阴测测的笑容。
整理了一下仪容,刘伶深吸了两口气,然后跨步走入小吃店,先叫了一碗羊肉汤——眼角的余光瞥见某个红衣中年男子在看见自己后,脸色倏得变得惊讶、疑惑又尴尬,那么多表情糅合在一起,极为精彩。
她心里狠狠大笑了三声。
貌似不经意的情况下,忽然站起来,和老板娘吩咐了句羊肉汤里不放香菜。
本来只是很小的一件事,但是在“影帝刘伶”的精湛“表演”下,这件事不是普通的加香菜时间,这发展成了“羊肉汤店偶遇熟人”的事件。
就见着老姑娘忽然惊讶地看着某个红衣中年男子,惊呼道:“哎呀,这不是金先生吗?居然在这里遇见你了,好巧啊!”
对方脸色精彩得很,心里狠狠腹诽着:巧?巧个屁的巧!这不就是你折腾出的“巧”嘛!
想是这么想,他到底没好意思直说。
“刘小姐。”
他说了一句,就想走人,可这次被刘伶逮着了,岂会让他那么容易溜走,“金先生,既然偶遇,不如我请客吧,顺便咱们谈谈投标的事儿。”
在人际方面,老姑娘到底还嫩着。
有哪个客服管理部的主儿在培养革命感情的时候,开口就提这么深入的事儿?
艾明负责人脸色有些尴尬,看了看周围的同事,实在恨死她这张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嘴巴,当即冷然道:“有件事,刘小姐可能还不知道。我只是前负责人,公司觉得顾经理在能力上强于我,如今负责竞标这件事儿的,并不是我,而是我顾楚雄顾经理。刘小姐如果对竞标有任何的疑问,都可以和顾经理谈。我还有些私事,就不奉陪了。”
原本,金文是不想说这么多的。
可刘伶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儿来个“行贿”事件。
金文是要面子的人。当即管不得顾楚雄拜托自个儿的那些事,一股脑把事情真相全说了出来。乍闻“顾楚雄顾经理”这么个名字——天雷一道接一道霹在身上的同时,刘伶颇有些傻眼。
——想到当初小顾干的那些事儿,她只觉身后寒风一阵阵剐着头皮呼啸而过。
她脖子僵了僵,顺着“前负责人”艾明手指的方向,毫无意外地看见了某个脸蛋雪白,五官俊俏,此时面色却分外古怪的年轻男孩儿……
这人不是小顾,又会是谁!
刘伶可丁点儿也不想和这丫打交道。
谁知道这个素来没原则的主儿,什么时候会发个神经,找一群人来“轮”什么的。
可公司的任务往那儿摆着,马虎不得。
老姑娘不动声色压下退后的心理,将脸蛋上几近消散的笑容往嘴角拢了拢。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冯栗的电话号码,只准备顾楚雄一有什么不良企图,立刻找冯栗来救场!
听团子说:小顾这家伙鬼的时候鬼得很,纯的时候也纯得很。
这就一纯粹的北京爷们!
对他而言,人生乐趣无非是吃、喝、玩、乐。
吃得精、喝得好、玩得开、乐得起。
恣意人生,挥斥方遒——
似乎除开这四样大事儿,也没别的能让他放在心里去。
团子也说:虽然这丫平时私生活的糜烂,浑得让人发指。可幸好他也是一可以让你顺毛的主儿,毛顺舒服了,神马都是浮云。
提起顺毛也很简单。
只要你摸准了他的胃、凑对了他的喜好,就算他看你不爽,或者心里打着什么歪主意,都会被丢到一边——开开心心地和你勾肩搭背。
……
以上,就是团子被小顾“骚扰”了n+1次以后,总结下来的血的经验。
每次小团子说到这些时,苹果似的小脸总是一派严肃,两只眼睛亮晶晶的——那架势,就仿佛你只要让她握紧了拳头,她就能给你燃烧起来。
刘伶一见她这模样,就发憷。
团子那神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其他的很多yd的事情。
即便她不猜团子把这些经验用到啥地方去,大约也明白了这俩相处的模式。
如今,培养革命友情的机会就在眼前。
刘伶觉得自己应该把握。
她脸上扯开了一个极灿烂的笑容,和善地冲着小顾笑,“顾经理啊,好久不见,咱们可是老熟人吧。”
可怜顾楚雄伤势才好,一见刘伶,就想起冯栗。
一想起冯栗,就觉得嘴角被揍的地方隐约作痛。
他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冯栗对刘伶有几分另眼。
冯栗的女人,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可躲到现在,没想到如今居然被人堵个正着。
他顾楚雄向来横行霸道,只有他堵人的份,什么时候他被人堵过啊!
倒霉催的小顾觉得心里窝着一团窝囊——他本来就长得极好看,长手长脚,身量挺秀,此时雪白的脸蛋上,文秀的眉毛皱了起来,更添了几分孩子气的可爱。
“姐姐,我前辈子是不是偷了你家下蛋用的老母鸡啊?你这辈子特意找着我来还债的吧?我懂了,你要多少只鸡,全记我帐上,我一次还清还不成吗?”
周围的同事哪有不熟小顾的。
都知道这是一操蛋的主儿!
人长得好,能力强,脑瓜儿好使,就是性格有些张扬过头,就变混蛋了。
——哪位家里有十六到二十六岁的漂亮女儿的,都得跟防贼似的把女儿藏得好好,千万不要让小顾看到了。
这丫不是省心的主儿,见到漂亮姑娘,眼睛都直了。
倘若被他看上了,那不得了,谁抵得住他满肚子坏水的算计?
可如今,眼前这个锦盈的负责人刘伶,不像是手腕儿极强、人际使得溜溜儿的那号人啊!
为啥顾经理见到她,不仅丢了百八十年的礼貌捡回来了,不仅叫着人“姐姐”,还说出欠债还钱的话儿?
艾明的这些个人纷纷疑惑地看着小顾,又看了几眼刘伶。
刘伶可不知道自己在那帮人眼里有了多可喜的变化,兀自笑得阳光灿烂,热情地说:“顾经理,哪儿能是您欠我东西啊。您太客气了!当初九桃瓶那事儿,还是你免了零头,不然我们团子到现在还得愁眉苦脸欠您债呢!”
这是场面话,主要也就是为了叙叙旧。
她选的角度,若舍去“冯栗”这一因素,可以说角度选得不错。
可加了“冯栗”背后做的那些事儿……
可了不得了!
她不说九桃瓶还好。
一说九桃瓶,小顾就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脸蛋刷的白了。
他还记得当初冯栗为着“九桃瓶”的事儿,跑自己的收藏室砸了自己好多的珍藏,钱算个什么啊,艺术才是无价的。
一个九桃瓶算啥啊!
冯栗那个不识宝的主儿,砸了他新收集的那些个宝贝,哪个不比九桃瓶价值更大!
顾楚雄想到那些,都觉得舌根发苦,坐立不安,他无奈告饶道:“姐姐啊,求您了,快甭提那瓶子的事儿了。你一提,我这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顾经理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一连几次被拒,老姑娘终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提到九桃瓶的时候,小顾眼神明显有些闪烁,而且转移话题,似乎要回避一些什么问题。
原来从来只见过小顾扯着这话题不放,今儿个换了个环境,他怎么就……
不过,想了想,她也觉得自己似乎太敏感了。
小顾这样的主儿,天不怕、地不怕,还有什么好回避的。
她沉了下脸,决定好好反省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对她而言,对方是金主儿。
对于金主,咱们就要跟对待上帝一样对待他,要捧着、供着、哄着、宠着,不能有半点儿含糊让金主不满——
免得到时候砸的是自个儿的饭碗。
她沉脸只是一个思考性的动作,但如今倒霉催的小顾已经到十面埋伏四面楚歌的悲惨境地,哪儿分得清她每个表情各自代表什么意思。
“姐姐,您有什么事儿可劲儿的说了吧,咱们趁早解决,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周围那些个同事,只觉得公司里向来威风八面、笑容粲然的小顾顾经理,今儿个十分不对!大大的不对!
窥探秘密可不是个好事儿。
以顾经理的人品,你损他一分,他回头立刻回你十分颜色——
偏偏,这十分颜色还不带重样的,在极大程度上能够让你领略啥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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