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门口,他们碰到了周瑾,他正在跟苏远宏说着什么。这次他的样子看上去很正常,倒是乔安安醉得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谁,可是当那声音响起时,她还是一下子惊醒了。
“恭喜你们。”他说。
乔安安趴在周韩肩头,身体有一瞬间是僵住的,意识却是清醒过来了。
她背对着他,空气有些凝固,后来周韩做了回答:“谢谢。”
几秒钟的沉寂后,她听到他在身后说:“再见,安安。”脚步声渐行渐远。
再见,她在心底说。
第二天早上,头昏脑涨中被老姐从床上拖起来时,乔安安觉得结婚头一天晚上喝醉酒真不是明智的举动,她拍了拍脑袋,“姐,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还睡?刚刚影楼的人打电话过来了,她们已经在路上了。”
她被老姐推着进了卫生间,还被恐吓了一句:“再不快点,周市长去娶别人啦。”
乔安安在卫生间里挥爪忙碌,外面李小慧,林岚,一干女同胞已经到了,坐在客厅里嘻嘻哈哈商议着,一会儿要怎么整周市长。
“待会儿我把门,不塞足红包绝不开门。”李小慧握着拳头说。昨天喝酒的时候,安安说了市长也是个土豪啊。
“他不会生气吧,我看周市长平时很冷峻耶。”报社一个女同事担忧地说道。
林岚手一挥,“管他呢,反正今天他不是市长,他只是我家安安的男人。”
“对!”李小慧打了个响指,好像找到同盟。
“姐姐姐姐,我也要加入你们。”苏骏忽然挤到跟前来,这样的好事怎么能少了他?
李小慧拒绝了他,“你跟我们不是一国的,我们这儿是女儿国。”
苏骏满脸失望,“不公平,为什么只有女人才能拿红包。”
林岚笑着安慰他:“你也有的。”
苏骏抬起头:“真的吗?”
林岚点点头:“认亲的时候,你叫一声姨夫和小姨,能收到两个大大的红包。”
苏骏高兴地跑边上帮忙去了。
影楼的人过来了,乔安安被按坐在椅子上,林岚和李小慧在一旁打理着。望着镜子里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她忽然体会到一句话:果然女人做新娘的时候是最美的。
刚准备妥当,楼下响起鞭炮声,一屋子的人立刻欢呼起来:“来了,来了。”
李小慧条件反射一样,嘭一声就把房门关上了,转身对房间里的人做了个嘘的手势。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朝门口走来,咚咚,房门上有节奏地敲了两下。
李小慧干咳一声:“门外什么人?报上名来。”
“周韩!”外边有人应道,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李小慧嘿嘿笑着,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为难市长大人,怎能轻易就放过。她清清嗓子,说:“今天这里只认红包不认人,想要进来,红包拿来。”
门外一阵窸窸窣窣,门缝底下塞进几个红包来,旁边人一干人赶紧上前抢,李小慧站得最近抢到两个。
“现在能开门了吧。”门外有声音传进来,却不是周韩了。
就这样开门太便宜他了,李小慧咂咂嘴,“我们这儿人多,不够。”
门外静了一会儿,然后有人说:“那这次给个大的,你把门打开一点,我从门缝塞进来。”
李小慧心中直乐,想象着那红包的厚度,把门锁打开,身子抵在门背后,开了一条小缝,果真看到一个厚实的红包在那里,伸手正要拿,嘭的一声,门就从外边被撞开了。
李小慧猝不及防,红包没拿到,额头还被撞了一下,她捂着直叫唤:“嗷嗷嗷,撞到老娘了,谁干的,啊?谁干的……”
外面呼啦啦进来一群人,一阵错乱,根本没人理她,等她抬起头再看,新娘已经叫人抱走了。
第60章
婚礼在时间上虽然很仓促;但气势着实不小;一溜排的豪车足足让h市的市民感叹了好几天。开到医院的家属楼前时,顿时把前面的小院子都挤满了,还有好几辆停不下;干脆就停在了路边上。
这边的婚礼是中式的;敬茶认亲,闹哄哄一个上午。
吃过午饭后;乔安安其实很想睡一觉,但是家里亲戚很多;知道他们结完婚就要去外地;一个个都拉着她聊家常,问工作的;她只得撑着眼皮应付着。
这边她被女人们围着,那边周韩被一群男人围着,期间她打量了他一眼,他倒是怡然自得,淡然却有礼。
晚宴是重头戏,酒店和家里这边都准备了焰火,吃饭时在酒店放了一阵,回来后在院子里又放了。院子里的小孩子都高兴坏了,好像过年过节一般。
乔安安窝在周韩怀里,看着冲天而上五光十色地在天幕上绽放的火光,她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她有片刻的怔忪,但是很快就清明了,她转头看向他,他的眼神正好看过来。绚烂的火光闪耀着他们的脸,清晰而真实,那一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亲一个,亲一个。”
身边忽然响起一片声音。
乔安安脸红了,嗔怒着去呵斥那些闹事的小孩子,结果适得其反,连带着大人们都开始起哄了。
“哎呀,别不好意思嘛。”
“对呀对呀,这有什么呢,不就是亲一下。”
在酒席上,因为周韩特殊的身份,人家也没怎么闹腾,此刻却有点不想放过的意思。
乔安安用眼神询问他,他已经勾下脑袋,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温热的感觉一触即走,深沉的眼眸却一直凝视着她,里面的情绪深沉似海,她却能一直看到他心里一般。
焰火放了很长时间,等到人群散开时,乔安安的腿早就站麻了,本来就不习惯穿高跟鞋,今天却是从早穿到晚,回来时她走路都有些痛了。
周韩在她身前弯下腰,“上来。”
乔安安立刻跳了上去,他一边往楼上走,她便在他背上一边唱:“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他们今晚是住家里,马上就要走了,乔安安希望在家里多住几天陪陪父母,周韩自然没有异议。
回到家,乔安安先洗澡上了床,周韩洗好出来时,看到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的,以为她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躺上去,正要关灯,小女人已经趴在他身上了。
小手在他小腹那里摸索着,挑起裤腰伸了进去。
“不是累了么?”他含笑地望着她。
她扯扯嘴巴,“你累了?”
周韩手一动,她已经躺在他身下了。“既然有力气,那就运动运动。”他手上动作很快,话音未落,她的胸口已经被他握住了。
她动了动,“别压着我。”
周韩顿了一下,稍稍侧过身子,她突然爬起来,骑在他身上了。
“你想在上面?”
“嗯哼。”她俏皮地应道,三下五除二剥掉彼此的衣服,弯下腰告诫他说:“我家着房子隔音效果不好,你可不要叫得太大声哦。”
周韩轻呵一声,也不知道谁会叫大声。
事实正如他所想,在她自己扭着腰动了几下后,他举着她的腰从下面一下子一下子往上顶时,她就开始哼哼了。
声音越哼越大时,他停下来,望着她绯红的脸说:“你再这么叫,待会爸爸妈妈就要被你吵醒了。”
乔安安咬咬唇,“要不今天算了吧。”
周韩现在正是兴头上,哪能如她所愿,算了就算了?他挺身把她压在身下,“跟你说了,这种时候应该男人在上面。”
身下已经开始动作了,乔安安张口正要哼唧,唇被他堵住了,所有的呜咽和呻吟都被他咽下。
一番折腾后,乔安安死死地睡了过去,一夜好梦。
早晨时,她是被吵醒的。
老式的房子隔音效果本来就不好,迷迷糊糊间她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警笛声,来回翻腾了几下后,房门被推开了,周韩走进来。
“外面怎么这么吵?”她声音闷闷地问。
“安安……”他叫了她一声。
乔安安闭着眼,迟迟见他没说话,想到刚刚听到的警笛声,她忽然蹭地一下坐起来,心脏一阵砰砰乱跳。
周韩的表情有些凝重,这更让她心里害怕,猛地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
乔安安怎么也想不到的事。
周瑾死了。
死在她家对面的老房子里。
死在她的新婚之夜。
的确是她想也想不到的事,前天晚上她还见过他,没有看到他的脸却听见他对她说恭喜,听见他说再见。
再见。
她的心里猛地一落。
那个许多年来一直紧闭的大门此时大大地开着,屋里屋外站满了人,好像多年前的那一幕。
她一步一步走进去,房间里有警察在取证,她站在房门口,双腿渐渐有些没有力气。
不一会儿,警察出来了,她迈着灌了铅的双腿走进那个房间。多年前的那一天,她进来时,他就站在窗边,背影萧索落寞但是风骨犹在,而此刻他却是一动不动地靠在桌前的椅子里,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样子,眉目清晰,面色平静,就像睡着了一样。
她始终不敢相信,即便警察和法医刚刚才走出来。她咽了咽喉咙,低低地唤了他一声:“周瑾……”
没有人答应她。
他依旧一动不动。
他回答不了她了,永远也回答不了。
曾经那么爱他,也曾经那么恨他的,可这一刻她心里还是蕴满了哀伤,眼泪从她脸上滑落,她怔怔的站着,恍若梦境。
“初步估计是自杀,早上钟点工来打扫,发现他坐在那里,叫了几句没有人答应,才发现他已经死了,钟点工立刻就报警了。”
“门窗完好,手机现金都在,我们进来时,他的手机里还在循环播放一首歌曲,桌上有张纸,我们以为是遗书,但不是,上面反反复复只写了一句古诗词……”
身后有警察正在跟周韩说着话,乔安安听到后面的话时,情绪再也克制不住,她捂着嘴冲出门外,跌跌撞撞下楼,在院子里的某个角落里,放声大哭。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还会在这一刻为他哭得这么伤心,不是因为舍不得,也不是因为还爱着,因为遗憾,对他的遗憾。
周瑾死了。
带着他自己的悔恨,带着别人对他的遗憾,死了。
他是自杀的,后来他的律师找到乔安安的时候,所有的人才知道,他其实早就已经有了自杀的念头。
那一天他在天黑的时候开车回到了院子里,大家都去喝喜酒了,没有人看到他回来。他一个人默默地回到家,没有开灯,就坐在客厅的木质沙发上,抽掉了整整一包烟。
黑暗中,猩红的火光在指尖闪烁着,他的一双眼睛暗晦无光,好像早已死去。
他默默地坐着,听到楼下传来声响,他知道他们回来了,他走到了阳台上。一簇簇的烟花从他眼前飞过,五彩斑斓的火花映红了遥远的天际。
曾经心爱的女孩她缩在那个男人的怀里,闪耀的火光映射着她的笑脸,那么幸福,那么明媚……
他的眼睛一阵阵发涩。曾几何时,她也是在他面前这样的笑着,她缩在他怀里,想看却又害怕的样子。那时他对她说,等你嫁给我的时候,我陪你放一个晚上的烟花。
她便问:“那不是要花很多钱?”
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说:“我会赚很多钱给你花,我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
……
现在他真的有钱了,有很多很多钱了,一辈子也花不完。可是诺言没有机会兑现了。
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眼泪从指缝流了出来,他抽噎着慢慢地蹲下去,琴姐,你骗我,你骗了我。谁说失去的爱还能找回来?谁说有了钱就有了一切?
如今我功成名就了,幸福谁人与共,成就再大无人共享,风景再好无人同赏。我的小乔,已经做了别人的新娘。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起身回到房间。他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地写着那句诗词: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出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他一遍一遍地写着,写到第二十遍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摸出手机播放那首歌:
“雨过白鹭州,留恋铜雀楼,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摇曳了江上远帆,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心事轻梳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所以鲜花满天幸福在流转,流转往日悲欢眷恋,所以倾国倾城不变的容颜,容颜瞬间已成永远……”
伴着哀伤低缓的音乐,泪水盈满了眼眶,他还在继续写着,信纸上模糊一片,黑色的笔墨被泪水晕开,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
他吞下了手边的药,靠在椅子里静静地等待着,意识渐渐远去,朦胧中,她的笑脸浮现在眼前,他苍白地笑了,费力地蠕动着嘴唇:
再见,安安。
如果来生还是今世的重复,我一定不会再放手了。
第61章
周韩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看着前方双肩耸动的身影,不出声惊扰她。
乔安安哭了一阵,回头时看到他站在那里;她有一瞬间的尴尬,在自己丈夫面前为别的男人哭成这样;他会不会有想法?
她朝他走过去,“对不起……”
周韩动了动嘴角;“干什么说对不起?”他摸着她的头;表情柔和,“人之常情。”他定定地说道。
乔安安的心里瞬间就释然了。
有些事情自己太过介意别人的看法;反而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乔安安参加了周瑾的葬礼;周韩陪着她一起。
现场去了很多商界人士,楼里的邻居还有周瑾以前的同学,大家惋惜的同时无不感慨。
“太可惜了,还这么年轻……”
是啊,太年轻,他才二十八岁,正值当年。有人在他这个年纪才刚刚开始为梦想拼搏奋斗,他的人生却已经走到尽头,宛如昙花一现般。
乔安安默默地注视着大堂中央的那张照片,照片里的他清俊儒雅,眸光含笑。她想起几个月前在侯爱琴的葬礼上,他还是站着一旁,而今呢,躺在冰冷的棺木中,等着灰飞烟灭。
他死了,却在她的心上永远留了下来。
她知道他定是故意的,选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结束自己的生命。
从此后,她的结婚纪念日,便是他的忌日。每当她跟自己的爱人庆祝时,她就能联想到,曾经有个人在这一天为了她而死。
多么让人难受的事情,周瑾,你是连死了也不想放过我么?
她上了香,退回来时又望了一眼前面的大照片。虽然你曾经做错很多事,可是我还是祝福你可以上天堂。
一个人,无论生前有多坏,死了之后,他所有的坏也就淡化了,人们能记住的往往都是他的好。
就像乔安安此刻一样,她的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小时候的情景……
他带她上学,给她背书包,他给她讲数学题,给他念那句诗,他用他的自行车载着她,她坐在后座上,裙角飞扬……
他以前并不是十恶不赦……
她正思绪乱窜,身边周韩扯了她一下,她转过头,看到两个身穿西装的男人站在面前。
“请问你就是乔安安女士吧?”对方礼貌的问道。
“……你们是?”
“我是周总公司的法律顾问。”先前说话的男子递上一张名片,“关于周总的遗嘱,我们有些事情要和你谈。”
乔安安一脸惊愕。
半个小时后,在殡仪馆的一间小办公室里,今天没有掉过眼泪的乔安安情绪有些难以压抑。
“周韩,我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她漠然的望着桌前放着的文件,语气无力。
“我尊重你的选择。”
她吸了下鼻子,目光转向他,“我不能要。那样我会有罪恶感。”她慢慢地说道。
周韩点点头,“好,我来处理,嗯?”
她点点头,抬手捂住了眼睛,靠在椅子里。
周瑾把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她。
可是周瑾,我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
周韩委托律师处理了这件事,周瑾的遗产不动产分给了他的亲戚,股份股票转让后所有的钱捐给希望小学。
站在他的坟前,乔安安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她跟周瑾之间是怎么会走到这样人鬼殊途的结局?
他们联系越来越少的时候,她一直认为他是因为工作忙,而根本没有想过是他变了心,直到她在一个熟人闪烁其词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不可思议的事实,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告诉自己这一定是讹传,却又忍不住买了机票立刻飞到深圳。
现实果真很残酷,她在他住的楼下看到了他们,当时那个女人挽着他的胳膊,整个人靠在他身上,两个人像热恋的情侣一样从外面回来。
“她是谁?”她抖着声音问,希望答案不是她想的那样。
“对不起。”他黑眸暗沉。
“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要你的解释。”她固执地说,心里还是有期盼的。
“对不起……”他回答她的只有这三个字。
时间仿佛凝固了,她定定地看了他几秒,一声轻笑后,她冷笑着留下眼泪来。
他的眸光更暗沉了,好像在克制着什么隐忍的情绪,“安安,对不起……”似乎除了对不起,他找不到其他的字眼。
这句话说完后,他的脸就迎来了她的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在夜晚的空气里是那么的清晰。
“从现在开始,我跟你恩断义绝。”她说完这一句后就离开了,从此真的恩断义绝,再也没有联系。
从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注定了结局,最初的那种感觉没有了,过后一切的挽回都只是徒劳。
如今想起来,不过只是一声唏嘘感叹。
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身后传来脚步声,乔安安回头,表情微微一动。
“乔小姐。”乔娜捧着鲜花,跟她打招呼。
乔安安淡淡地应了声,与她擦身而过。
“等等。”
她停下脚步,不知道这样的时刻她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一直爱着你。”乔娜说。
乔安安沉默着。
乔娜并不介意她的冷淡,自顾说着:“我第一次跟他的时候,他喝多了,他在我耳边叫小乔,我当时以为他是在叫我……”她忽然冷笑一声,自嘲一般,“现在我终于知道,其实我不过是个替身。”
乔安安呼出一口气,她现在真不想再听这样的话了,乔娜却好像说上了瘾。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前不久听一个深圳过来的老板说的,当年在深圳的时候,周瑾被人陷害泄露公司机密,本来要坐牢的,是侯爱琴帮了他,他说会还钱给她,可是侯爱琴是谁,她那样的人缺钱么?”
乔娜等着看她的反应,她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下山去了。
乔娜愣了愣,回头望着周瑾的墓碑,手里的花往前一丢,冷嗤道:“周瑾,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这么死心眼的人。”
舍不掉可以去追,追不回来就忘掉,犯得着去死么?
可是别人不是他,替他做不了选择。
**
乔安安和周韩去了m市。
下飞机时那边有车子在机场接他们,司机姓李四十多岁,人看着沉稳,话不多。他们的新住处是位于市区外围的别墅,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怡园。
下了车,看着周围的环境,乔安安心里安安感叹,真是个好地方,静谧温馨,不比原来的御景园差。最让她震惊的是,刚走到廊下,门就开了。
“安安,周市长,回来了?”
“余姐?”乔安安震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最后放下手里的行李抱着余姐蹦起来,“太好了,又见到你了。”
周韩叹着气,把行李拎进屋,独自上楼去整理。
楼下两个女人还在聊别后重逢的喜悦。
“余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唉,说起来也是凑巧,那天你走之后我就回乡下去了,呆了一阵子有一天中介公司给我打电话说有人点名要请我,我回到市里一看,才知道周市长回来了。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你们到这儿来,我当然愿意了,你跟市长都这么好,现在这么好的雇主真的很少了。”余姐是实话实说的。
“既然早就联系上了,怎么没去参加我们的婚礼啊?”乔安安倒是觉得挺遗憾。
余姐笑笑,“我在这边帮你张罗新家啊。”
乔安安抱着余姐的肩膀哼哼唧唧,好像孩子跟大人撒娇,她其实是因为心里太开心了,行为上控制不住地幼稚了。
“好了,我先上去帮你们整理行李,待会儿跟我一起准备午饭。”
“我跟你一起上去。”
两个人闹闹着上楼,还真有点像母女似的。
乔安安的工作周韩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是在市报社,去报道那天报社还给她办了欢迎大会,晚上聚餐唱ktv。
她知道这完全是因为周韩的缘故,才会有这么盛大的欢迎仪式。不过她这个人一向低调,所以相处下来,同事们跟她关系也还好,她还交了一个好朋友叫蕾蕾,也是个刚刚工作的大学生,因为年纪相仿有很多共同爱好,时常一起逛街吃饭。
本来社里是安排她做周韩的随行记者,可她主动请辞了。一来她不想人家在不知道她有多少实力的时候搞特殊落人口实,二来,她跟周韩已经结婚,每天一个锅里吃饭,一个床上睡觉,如果工作还在一起,那也太无味了,所谓距离产生美嘛。
周韩对此表示理解和支持。
日子淡淡地过着,乔安安很适应这里的生活,只是有一件事她一直隐隐担忧,就是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有次跟林岚讲电话就把这事跟她说了,毕竟林岚是过来人。
“你是不是子宫后位啊?”林岚在电话那头问道。
“我不知道啊。”
“哎,”林岚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先告诉你一个小诀窍,你先试试再说。”
乔安安当天晚上就实施了林岚告诉她的办法,不过前提是她必须先扑倒老公,因为头天晚上他们才刚刚运动过,所以她压到他身上的时候,周市长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现在需要那么强烈了?”
结果某人厚颜无耻地说:“我完全是在为你考虑啊,你年纪都这么大了,再不多多努力,以后人家以为你是孩子爷爷呢。”
“是吗?”周韩咬牙切齿,翻身把她压下去,动作快速直接。
那一晚,他是花样百出极尽折腾,差点没把她给掰折了。乔安安整个人就像被拆分了似的,想起林岚教她的,她抬起酸软无比的双腿,搁在了床头上。
周韩差点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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