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滚回城里去,等着姑奶奶去割你的脑袋
你们不肯放我俩走,我俩怎么回城里
绕来绕去,话题又回到了上次同一个的地方。七当家杜鹃被王二毛憋得小脸通红,挥起马鞭凌空抽了一鞭子,咬着牙发狠,你们两个不就是想活命么我放你们,说到.
多谢女头领仗义相助这回,不等她把话收回,程名振立刻敲砖钉角。
你们杜鹃发现自己再度上当,气得浑身哆嗦。扬起鞭子想抽对方一顿,又觉得这样做实在显得自己太没心胸。瞪了半天眼睛,把头一扭,大步向前走去。
王二毛和程名振相视而笑,心道自己这回终于有了一丝活命的希望。加快脚步,不声不响地跟在了杜鹃的身后。
张金称的大营扎得极为凌乱,三个人走了足足有一里多路。才遥遥地看到了旁边竖着替天行道大旗的牛皮军帐。不想死就在这老实等着,我进去先跟张二伯打个招呼女土匪杜鹃回头瞪了程名振一眼,恨恨地命令。
多谢女头领程某不胜感激程名振知道自己刚才的确胜之不武,讪讪地拱手致谢。
跟你说过了,我叫杜鹃。你没有名字么开口程某,闭口程某,也不嫌别扭杜鹃冷哼了一声,怒气未消。我怎也不能跟张二伯和其他几位大当家说,外边有个姓程的胆小鬼前来讨饶吧。把狗屁县令的礼单也交给我,省得你连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砍了
程名振苦笑着拱手,然后从怀中掏出礼物清单和林县令的亲笔求降信,非常信任地交到了杜鹃手里。在下馆陶县新任兵曹程名振,奉县令大人之命前来请降。女统领如果今日能救我全县老小性命,程某此生必不敢忘
他叫程名振,你可以叫他程小九王二毛实在受不了好朋友突然变得如此做作,将他推到一边,大声表白。他的兵曹刚当了不到二十天,屁股还没坐热乎呢。你上次胖揍贾捕头时,我们两个还都是运河上扛大包的苦哈哈
得了,得了,啰嗦七当家杜鹃将礼单和信封用力摆了摆,转身扬长而去。死到临头的王二毛胆子被吓得斗大,不待对方的背影去远,便用手指捅了捅身边的好朋友,压低了嗓子说道:小九哥,这娘们真够味儿简直一头母老虎,不知道这辈子谁敢娶她回家
小点儿声,你找死啊程名振吓得一哆嗦,赶紧用手去堵对方的嘴。咱们两个还指望她帮忙呢,何苦又惹恼了她
也不知道二人的话被杜鹃听见了,还是因为地上的杂物太多。眼角的余光里,程名振非常清楚地看见杜鹃的腿绊了绊。要糟他心中暗暗叫苦,做好了准备挨对方的皮鞭。远处的影子却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转眼已经被牛皮大帐吞了进去。
两个少年提着脑袋在张金称的中军大帐附近等待,心中充满了不安。每当周围有人经过,他们都警觉地举目查探,看看对方手里是否举着尖刀。而过路的流寇们眼里充满了贪婪,看向这边的目光总似在看一堆鲜肉。这种感觉非常荒诞,简直能把人活活逼疯。偏偏军营里的土匪毫无纪律,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在程名振觉得自己即将崩溃的刹那,两队彪形大汗扛着鬼头大刀向他跑来。少年人的第一反应是撒腿逃走,手却伸出去,紧紧地拉住了牙齿咯咯作响的同伴。他发现王二毛的手心像尸体一样凉,冷汗与自己的冷汗交融在一处,淅淅沥沥地向手掌边缘淌。
小九哥王二毛不断地打着摆子,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这回没当孬种。我对得起你
咱们两个都不是孬种程小九咬着牙回应,笑容看上去比哭还要惨。两个人强忍着恐惧抬头挺胸,不肯在鬼头刀下露出更多的惧意。拎着鬼头刀的壮汉们恶狠狠地瞪了他们几眼,快步向远处走去。
心头的紧张感觉一松,王二毛几乎当场跌倒。苦着脸看向程名振,发现好朋友的身体也软了下去,腰杆弯得像只大虾。二人相对着笑了笑,再次横下心来等死。牛皮大帐里却又没了动静,静悄悄的,好像一座沉睡着的阎王殿。
忽然,又一队拎着铁链子的人从大帐旁跑过,链子末端挂着铁钩,黑漆漆的,也不知道上面是人还是牲畜的血。两个少年又被吓了一跳,僵直了身体,等着铁钩穿过自己的琵琶骨。半晌过后,铁链曳地声再度远去,牛皮大帐又恢复到沉静中,仿佛一头刚睡醒的老妖,正思索着下一餐到底吃什么。
第三波跑过来的是一群光着膀子的屠夫,手里拎着木盆和剔骨刀。程名振却不像先前那样害怕了,推了推王二毛,低声安慰道:别害怕,咱们越怕,张金称越开心
不,不,我,我撑得住王二毛挺起瘦棱棱的胸脯,咬着牙回应。
话音刚落,屠夫们已经冲到了近前。不由分说拎起两个少年,捆猪一样四脚朝天捆了个结实。然后拿棍子在手脚中间一穿,抬起来向牛皮大帐走去。
救命啊王二毛声嘶力竭地大叫。鼻涕眼泪流了满脸。程名振心知今天难逃一死,眼泪也顺着腮边滚滚淌了下来。到了这个关头,他却不愿意再让人看到自己的软弱,用力吸了口气,大声怒喝道:放我下来。士可杀不可辱
你这毛孩子是狗屁的士。张大王说了,细皮嫩肉的家伙,吃了刚好不塞牙走在程名振身边的是一名疤瘌脸恶汉,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笑呵呵地说道。
程名振被对方的油手捏得直犯恶心,用力将头侧开,恨恨地怒骂,你们这些人简直是一群畜生爷爷做鬼后也不会放过你
那你可得排队了,想找我报仇的鬼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疤瘌脸屠夫丝毫不以为意,继续有一句地没一句地跟程名振斗嘴。
程名振冷哼一声,闭目等死。耳畔王二毛的喊声却杀猪般传来,接连不断,救命啊,救命。姓杜的丫头,你答应过救我们的
二毛,死则死矣程名振听得心烦,睁开眼睛劝阻。
不行。那丫头言而无信。我死不瞑目王二毛嗓子已经发哑了,却依旧不甘心束手就戮,死丫头杜鹃。黑心眼的女土匪杜鹃,你说过要救我们的你说话不算数,将来生儿子没
不待他将话骂完,二人眼前突然一暗。有股热乎乎的汗臭味道迎面扑来,熏得人几乎无法呼吸。紧跟着,横在四肢间的木棍猛然下落,耳畔只能呯地一声,眼前冒出了无数金星。
啊老子做鬼也不王二毛继续大叫,身子于地上乱滚。程名振努力挣扎了两下,发觉徒劳无功,又紧紧闭上了嘴巴,不肯再继续让人看笑话。
此时的他仰面朝天,刚好能看到牛皮大帐的棚顶。几条被熏得发黑的木杆子横在那里,脏兮兮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月。杆子的下端,却挂着一个八成新的大称。秤盘与称星皆为纯银打造,亮闪闪的晃得人眼花。
正姓张的落草之前莫非是个货郎程名振看得好奇,心中暗自奚落。正迷惑间,只听上边有人大笑着问道:丫头这就是你说的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少年豪杰胆量也不怎么样么嗓子都快喊哑了
我把你捆上放汤锅边,你有种别吭一声王二毛吓得声音发颤,嘴巴上却半点不肯服软。
说话人可是张大当家。劳大当家如此兴师动众地对待,程某真是荣幸程名振的嘴巴也不是善茬,顺着王二毛的话头奚落。
大帐内立刻响起了一阵怒喝之声,大胆嘴硬赏他两个嘴巴拖出去宰了乱其八糟,此起彼伏。这些声音落在程名振和王二毛耳朵里,却像听了仙乐般,恐惧之心又减轻了几分,歪着头互相挤了挤眼睛,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声嘶力竭的笑声打断了帐篷内所有嘈杂。气得张金称用力一拍桌案,闭嘴,笑什么笑。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好笑的
王二毛冲程名振眨眨眼睛,示意让好朋友赶紧抓住机会。程名振笑着点头,朗声回应道:张大当家如果存心想杀了我两个,直接一刀下来就是,又何必费力气三番五次地派人折腾。既然是吓唬我们两个,我们已经被吓到了,张大当家也过够了瘾。接下来想必平安无事,自然我们两个要开心大笑了
你们两个想得倒是美。不杀你们,我那三百多个弟兄的性命怎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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