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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把准备好的两个菜端了出去,张保贵已经把西凤开了瓶,看到丁飞羽还留在厨房里,他不知道现在丁飞羽是不良于行,还叮嘱张雨早点让她大羽哥出来吃饭。

张雨回到厨房,丁飞羽已经缓过劲来了,一脸不解的问张雨:“刚才怎么回事?”

张雨当然不好意思问他:“你盯着我看什么?”或者说:“你盯着我哪儿看?”这种问题。又看他刚才痛得厉害,也觉得踩得太用力了,心中不好意思,嘴上就软了一些,闷闷地道:“对不起,我不小心。”

丁飞羽又不傻,怎么会信她是不小心,她跟地球又没仇,哪有走路那么用力的?不过既然张雨认错,他也不能再说什么,耸了耸肩:“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他指了两瓶水果罐头:“装盘吧。”

张雨回手mo出个一字改锥来,递给他:“这种力气活不应该让nv士做吧?”

丁飞羽接过改锥,才想明白张雨是让他开罐头。他眨了眨眼睛,神秘的把改锥又塞回张雨的手里,指了指罐头:“我用手就能拧开。”

张雨翻了个白眼,没好意思问他明天准备吹什么。就看到丁飞羽拿起一瓶罐头,两只手抓住了,呲牙咧嘴的用力。张雨懒得看他的怪样子,伸手把改锥递了过去,示意他还是用这个吧。

丁飞羽见小妹妹一点不配合,不免无趣,随手拧开盖子,递给张雨,自己洗了洗手,走出了厨房。

张雨刚看到他费尽力气还打不开盖子,突然心平气和的随手一拧就开了,还以为在看星爷的电影。随手拿起另一瓶罐头,学着丁飞羽的样子一拧,盖子应手而开,这下彻底愣了。

丁飞羽出了厨房,见张保贵正给叶知秋倒酒,原浆西凤的香味比较特殊,浓烈而不醉人。而且西凤酒一直不怎么做广告,销量不高,原浆窖藏的时间足够,这一点是其它中华名酒很难作到的。这一倒酒,香味散发出来,就连一向不怎么喝酒的丁飞羽也食指大动。

张保贵看丁飞羽回来,早忘记了刚才还问丁飞羽喝什么酒的事,拿过酒杯也给丁飞羽倒酒。丁飞羽连忙站起来,连说不敢。其实他倒不是不敢让张保贵倒酒。这酒丁飞羽前世也见过,不过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丁建章喝了,只记得这几瓶酒都是普通的玻璃瓶装的,撕了商标根本没人认得出这是什么酒。就算不撕商标也得有人以为是假酒。但是送酒的那人是丁建章的同学,当时是西安铁路分局的副局长,不可能送丁建章假酒,所以丁建章一直珍藏着,想不到这一世居然送给张保贵了。因为这酒的包装太过普通,90年以后根本就看不到用这种瓶子装的酒,倒是还有厂商用这种瓶子装醋。所以丁飞羽的印像很深,知道这酒是60度的。张家的酒杯就是普通的茶杯,二两半的那种。以自己的酒量,这一杯下去,基本就废了。虽说好酒不醉人,丁飞羽可没试过这句话到底有没有假,也没兴趣试一下。所以张保贵倒酒,他端着杯谦让,死活不肯让张保贵多倒,争了几个来回,也就倒了五钱左右的样子。

张保贵见丁飞羽执意不肯让他多倒,也就算了,他这个人酒量大得也算罕见,鲜有能和他拼酒的,所以没有必要的时候,他也没有灌人酒的习惯。说起来,他能做上副厂长还是托了这个能喝的福。

他是军人转业的,复原的时候还是个连长。因为没什么关系,就分到成水机具厂做了个保卫科长。按说成水机具厂那时也属于军供企业,正处级单位,他这个科长也不错了。可是他在这个位子一干十几年,楞没挪过窝,这就比较稀奇了。主要就因为他脾气暴,不会来事,各个厂长都不喜欢他。直到刚刚开始改革开发,又来了一个新厂长。

那时候还是计划经济,像成水机具厂这样的大厂,手里总是捏着一些别人眼红的原料。一般情况下,机具厂总是用这些原料跟别的厂换一些自己搞不到的东西。结果一次新厂长在酒桌上被人灌爬下了,稀里糊涂的把一批钢材给批出去了。这位厂长痛定思痛,在厂务会上大声疾呼:“咱厂就没有能喝的吗?”“有啊。”底下马上有人接茬:“保卫科老张啊。”

张保贵当时虽然不得志,好赖也是个科长,这种会他也是有资格参加的。知道反正没他什么事,正打磕睡呢,听到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的保卫科出什么漏子了呢。接着就听到厂长大人问他:“老张,你酒量怎么样?能喝多少?”

张保贵这一辈子,自认为优点很多,最得意的就两条,能打,能喝。打是在军队练出来的,喝也是在军队练出来的。听厂长问他能喝多少,当时就来劲了:“两瓶三瓶该上班还能上班。”那时可没有低度酒这一说,说起白酒就是60度。厂长以为他吹牛,当时告诉后勤:“拿瓶白酒来,让老张试试”。心里指望着张保贵能把这一瓶拿下就算好家伙了。

张保贵喝酒有个mao病,得有菜,没菜那叫损酒,他可不喝,哪怕是咸菜,也得边喝边吃。后勤去取酒那哥们跟他关系不错,也是酒友,知道他这个mao病。现找菜是没有了,就到食堂mo了两个烤白薯,又拎了两瓶东北老白干,就拿会议室来了。

张保贵当时虽然是科长,工资也不高,他又好吃,基本没什么余钱。计划经济的时候,想买酒也不容易,从转业就没敞开量喝过,这下可得着了。也不用杯,就对嘴吹,一口酒一口烤白薯,两个烤白薯还剩下半个,两瓶六十度的老白干已经见底了。据说当时他捏着半个烤白薯,tian着嘴chun问厂长:“还有酒吗?”

厂长当时拍了桌子:“就是你了。”

那以后张保贵的好日子就来了,没别的,有酒喝啊。厂长走到哪里都带着他,什么都不用他管,就一个活——喝酒。张保贵也没辜负他的厂长的信任,在酒桌上大杀四方,无往而不利。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奇怪机具厂的厂长出men带保卫科长干什么。那时在东北当保卫科长并不容易,得有能镇住人的家什,不然没人服他。一般一个单位的保卫科长就是这个单位最能打的。带着保卫科长出men,就相当于出men带保镖。纷纷猜测这位机具厂的厂长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但是很快大家就发现这位保镖是干什么的了。他这个保镖最主要的任务是在酒桌上保驾护航。

过了不久,厂里原来的供销科长上调,厂长就把张保贵安到了供销科长的位子,必竟出men带保卫科长不太好看,带供销科长就没问题了。至于业务上的事,不是还有主管供销的副厂长嘛,张保贵这个供销科长的任务还是喝酒。

不过喝酒归喝酒,他这个供销科长也不能真什么事都不管。最让张保贵自豪的是一次采购会,全国各地的机具厂会济一堂。在欢迎宴会上,各厂的代表们轮流敬酒。轮到张保贵的时候,老张站起身来,拿过一瓶白酒,打开,举起来。正当别人以为这位忘拿杯子了的时候。老张说话了:“各位,我是一个大老粗,也不会整什么虚的。咱们今天到这个地方,都为了一个目的。没说的,我先干为敬。”说完举起酒瓶,扬起脖子,一口气把一瓶酒灌到了肚子里,然后很潇洒的冲各位亮了亮空瓶。据说当时就吓跑了好几个南方来的代表。厂子是国家的,做不成生意没关系。这要一瓶酒灌下去,能不能醒过来还两说呢,不是人人都有胆子玩命的。结果那一次成水机具厂斩获颇丰,张科长瓶酒退敌,无人敢摄其锋的光辉事迹也在圈子里流传开来。

再后来,主管供销的副厂长调走,张保贵正式接过供销大权,但是当时成水机具厂的技术落后,设备老化现象已经非常严重,张保贵不是搞技术出身都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产品跟不上形式。原本在成水机具厂占很大一部分业务的来料加工也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些周边地区的零活了。没别的原因,加工jing度太低,很多工艺要求根本达不到。加工出来的东西比废品也差不了多少。

到了九七年,这家成水最大的机械制造企业彻底停产,几个车间被人承包。那位提拔张保贵的厂长调到别的厂子去做一把手,临走时要带上张保贵。酒桌上,五十多岁的张保贵流着泪对厂长说,我在这里干了一辈子,现在老了,也不想挪窝了。厂长知道他的意思。张保贵觉得自己对不起机具厂的职工,卖不出去东西,才让机具厂停产。事实上产品积压的主要责任还是在厂长身上。但是这位把机具厂干黄了的厂长对张保贵够意思,所以张保贵只能这么说。要换别的副厂长,他早就指着鼻子骂了。于是厂长调走继续做厂长。机具厂被承包的几个车间的工人还能有点活,大部分人开始放假。张保贵做为厂里的中层干部,组成了个留守班子,张保贵提了个副厂长。其实就是没地方安排他们,那时成水的企业普遍不景气,倒闭的厂子有的是,剩下满地的干部没处塞。让他们看屋子而已。

张保贵天天看报喝茶,好日子也过了两年。这期间也知道自己的职工生活过得苦,可他也不是救世主,没有经世治用的本事,只好捂上耳朵装不知道。机具厂的职工也上访过几次,都知道张保贵不管事,没有找过他。但是当时全国都有这种问题,成水市所在的北疆省更是重灾区,根本管不过来。社保又没有建立起来,很多人家完全没有了收入。有一次快过年了,几个家里没有生活来源的老工人到市委上访,市长听了他们的情况,自己从口袋里拿出一千元给三位老师傅分了先过年。他也没办法,有些事不是有权就能解决的。

到了两千年,张保贵干不下去了。厂里si下里商量要把机具厂卖了,不但价钱低,还是卖给日商。机具厂在成水的位置很好,和市中心就隔一条街。这几年厂里不开张,大伙筹了点钱,把沿街的围墙扒了,盖了一排men市房,租出去也算有点收入,逢年过节还能给职工分点东西。张保贵算了一下,这么大一块地,还得算上厂房机器,卖出去的钱,全厂上千号职工平分,每人还分不上一万块。就算把机器拆了卖废铁,还能卖不少钱呢,这不摆明了让小鬼子拣便宜吗?最重要的是真要把厂子卖了,这厂子就真黄了,干部还可以换个地方,普通工人们就都成无业游民了。他当兵时的热血还在,当时就在会上放话说,“谁要敢干这卖国的事,老子上省里,上中央上访去。”

这话要是普通职工说,大家也就听听,全国都这样,要是上面都过问,还过问得过来嘛?但是张保贵说就不一样了,他一直是厂里的中层干部,现在又是副厂长,算是管理层的一员,就算不专men打听,也知道不少厂里的秘密,他要出头上访,nong不好真得有人要栽。所以卖厂这件事一时也就压下了。但是日商那边看着这么大的便宜拣不下来,当然不甘心,又在暗底里活动。于是又有人活心了。

第六章“gay”

想卖厂子,第一关得先把张保贵赶走,可是张保贵脾气上来,哪都不去。**他当年都不肯跟原来的厂长走,如今更找不出比那个好的地方,不走大家也没办法。于是又有人想歪招,给张保贵来硬的。结果张保贵软硬不吃,办公室桌子上放一把菜刀,一把木匠斧子,都是开过刃,铮明瓦亮的,往那里一摆,谁要来了,他用手一指桌子:“你挑一样,咱俩对砍,老张皱一下眉头回头自己niao泡niao淹死。放倒了我,这儿你说了算。”

张保贵当保卫科长的时候,机具厂效益不错,经常有社会上的小hunhun来mo点东西。一般人也不敢管。张保贵当上了保卫科长后,硬是凭着在部队练出来的一不怕死,二不怕苦的jing神把这些人都打服了。“张阎王”的名头,在道上也是响当当的。成水是小地方,hun社会的没有不知道张保贵的,就算他现在年纪大了,也真没人敢和他叫板。最后还是留守的厂长找他喝酒诉苦,才把这档事了了。

这位厂长也姓张,原来是管后勤的厂长,没什么能力,上面也没关系。不然也不会留守。这位本家厂长喝到兴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他说,自己不容易啊,眼看着厂子黄了,想走走不了,想留厂里又是这个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子。很多职工家里一点生活来源都没有,就靠蹲在菜市场拣点菜叶子过日子,做菜连油都放不起,还不如把厂子卖了,大伙分点钱,有个万八千的,也能做点买卖。

张保贵脾气是暴,可不傻,这话也就听听。别说真卖了,普通职工能不能分上那么多钱,就算真把钱分到了手里,也不是谁都是作买卖的料,这钱hua光了怎么办?可是也知道这么拖下去,厂子也没有复活的希望。卖了厂子,至少有一部分人还有翻身的可能。大家死还是一部分人死,这种哲学问题张保贵整不明白,但是老张有自己的办法。他当时把手一挥:“我退休。”

张保贵是干部编制,按理应该满六十周岁才能退。就算二线也得五十八。他现在周岁才五十四,就算想退也不行。但是当时市里干部积压,步子迈大了都能踢着个干部屁股,终于有个干部想回家,哪有不批的道理。更何况想粘机具厂贱卖光的可不只是厂子里的干部,市里也有人。张保贵退休的事特事特办,前天jiao申请书,后天就批下来。一切待遇从优。张保贵以五十四岁高龄光荣回家,上老干部离退休办报到去也。

张保贵见丁飞羽不肯让他多倒酒,也不勉强,看看张雨把菜上齐后,坐在了丁飞羽的身边——她倒不是想挨着丁飞羽坐,刚才她被高月兰拉着坐下的时候,丁飞羽正在炕沿哪摆nong罐头瓶子,她根本不知道身边这个空位是丁飞羽的。现在大家都坐好了,就剩下这么一把椅子,她也不好再换位子,只好捏着小鼻子在se狼哥哥身边坐了。料想有爹妈在这儿,这小子也不敢过分。

张保贵见人齐了,对于自家闺nv这么快就能攒一桌子菜非常满意。什么叫过日子?洗衣服做饭带孩子。张雨会不会带孩子还得两说,其它两件那是样样jing通,这么好的媳fu哪儿找去?他看了看丁飞羽,也不知道会不会便宜了这小子。

丁飞羽看张保贵捏着酒杯看自己,以为张保贵要说话,赶紧端起酒杯:“张大爷,让您费心了。”

张保贵一看丁飞羽向他敬酒,心说这小子上路,对我脾气,不坏!好!也端起酒杯:“都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喝一口。”

叶知秋看着丁飞羽满脸堆笑的和张保贵碰杯,也举起杯上去凑热闹,心里还划hun,“这怎么就成一家了呢?”

放下酒杯,张保贵关心了一下丁飞羽,又回头跟叶知秋聊天。在他心里,叶知秋才是客人。要陪好,还得陪叶知秋。丁飞羽是晚辈,要说陪酒,也得是丁飞羽陪自己喝才对。

张保贵问叶知秋是不是丁飞羽的同事,叶知秋含糊应了,只说自己老家是北京人。张保贵立刻一拍桌子:“着啊。老子当年当兵的时候,那是军区标兵,还上过北京受奖呢。

叶知秋早看出张保贵风风火火的,大有军人作派,一直没得空问,没想到他自己招了。就问张保贵在什么地方当兵。这下问到张保贵得意的地方了。拉着叶知秋忆起了往昔。他小时候家里穷,大锅钣吃不饱。刚开始,他就去当兵了。张保贵能吃苦,力气大,心眼还不笨,很快就升了班长。慢慢的排长连长熬上去,直到军官转业。说起来老爷子当年是上过珍宝岛的,还有军功章。说着就要老张太太把军功章找出来给小孩子们见识见识,这可是正经拿命换来的。

在坐的人里,除了叶知秋,就连丁飞羽上辈子都听他说过这事。三个nv人更是听得耳朵里起茧子。老张太太这会可没空搭理他,正和高月兰会审丁飞羽这些年的经历呢。要说丁飞羽经常往家里打电话,能说的早就跟高月兰说了几次了。就连老张太太都听高月兰说起过。但是这时真人就在眼前,高月兰对自己的宝贝儿子的经历是怎么听都不烦的。可怜丁飞羽这些年倒是全世界的飞来飞去,只是都在高校和实验室转,连白宫和举火炬的nv人都没见过,哪有什么好说的。只好拣些道听途说的东西糊nong两位老人家,倒也听得两个老太太兴高采烈。

张雨可没那么好糊nong,听丁飞羽说来说去尽说别人的事,cha话道:“你在美国是干什么的?”她既然对丁飞羽印像不好,“哥哥”两个字就省了,直接用“你”。

丁飞羽一愣,想想这事总得有个说法,就支吾道:“我在弗雷试验室做个项目,在斯坦福和加州理工还有点课。”

高月兰和老张太太没听说过斯坦福和加洲理工,却觉得弗雷试验室听着耳熟。高月兰是知道丁飞羽学什么专业的,老张太太可不知道,估计听高月兰说过,不过没记住,就问:“弗雷试验室是干什么的?”

“妈。”还没等丁飞羽答话,张雨差点笑出声来:“你忘记了报纸上说的那个邓弗雷了,弗雷试验室就是他的。”

“啊?”高月兰和老张太太一起吓了一跳。两人这才想起前一阵子红极一时的中国小子。高月兰嗔怪的瞪了丁飞羽一眼:“你怎么没说过?”

丁飞羽也冤枉:“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在弗雷试验室做项目啊。”

“嘿!你还有理了。”高月兰急了:“你也没说过跟邓弗雷在一起啊。”

“呃?”丁飞羽心虚的看了叶知秋一眼,看见叶知秋已经跟张保贵就56式和63式之间的区别以及ak47有没有56好用进行深入细致的讨论,没工夫管他,笑道:“邓弗雷有什么好说的,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饿了吃饭,困了睡觉,跟咱们没什么区别。”

高月兰听了深以为然,千好万好,不如自己的儿子好。老张太太虽然有点不同意见,但是远在天边的邓弗雷必竟没有坐在面前的丁飞羽来得实在,她也没有为一个报纸上的人物说话的想法。还是张雨用很憧憬的口气道:“去年全球个人财富第九啊。还那么年轻。”

高月兰一愣,自己的儿子再好,估计也不可能比人家有钱,这个还真不能比。老张太太正想骂张雨两句,叶知秋突然cha话道:“你们要想见邓弗雷,让大羽安排就行,也就一个电话的事?”丁飞羽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入乡随俗,改口倒ting快,这大羽叫得真顺。

张雨“切”了一声,看了丁飞羽一眼,没说话。高月兰倒是比较相信自己儿子的本事,既然是在一起工作,又都是中国人,关系好一点也不奇怪,就问丁飞羽:“你和邓弗雷很熟啊?”

丁飞羽啊了一下,只好含糊道:“还行。”

张保贵转业的时候,63式刚刚装备部队,根本没见过81杆,用得最多的还是56。后来做保卫科长,参加民兵训练用的也是56,对这个最熟。都说哪种枪好,其实对于she手来说,用得最熟的枪才是最好的。、但是说起枪来,他二十年没mo枪了,当然没有叶知秋熟,很快在辩论中败下阵来。正好听他们说到邓弗雷,就问丁飞羽:“你和邓弗雷在一起?”

“啊!是啊。”丁飞羽很不愿意谈论邓弗雷,却被绕在里面出不来,实在郁闷。

叶知秋当然知道丁飞羽为什么不愿意说起邓弗雷,就在一边起哄:“何止啊?他俩老铁,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啊?剩下的四个人看丁飞羽的眼神又变了,高月兰笑道:“那么好?他又没有分你点钱?”

丁飞羽哼哼哈哈的答应着,使劲瞪在一边偷笑的叶知秋,要不是离叶知秋远,他早学张雨蹂躏叶知秋的脚面了。

张雨突然迸出一句话来:“他真给你钱?不会是gay吧?”

丁飞羽只觉得身子一软,差点一头栽倒。叶知秋一块rou卡在喉咙里,憋得面红耳赤,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丁飞羽,两人这时就一个想法:“这小姑娘,太强大了。”

第七章同志

三位老人家不知道“gay”是什么东西,看张雨随便一句话就把丁飞羽和叶知秋打击得丢盔卸甲,都比较奇怪。张保贵就骂张雨:“别总跟我们整鸟语,欺负我们没文化啊?”想了想,还是好奇:“‘gay’是什么?”

张雨刚从学校出来,说“gay”可以朗朗上口,让她用中文解释可就不好意思了。就像有人可以张嘴就“”,但是却不敢随便“cao”一样,一样的话,用外语说心里负担总是比较小的。这时看张保贵大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只好解释道:“‘gay’就是同志。”

张保贵恍然大悟:“同志啊,这有什么。全世界无产阶级都是同志。”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你们这些年青人啊,就知道什么先生nv士。我们年轻那会,看见谁都叫同志。男同志、nv同志、小同志、老同志。就连主席,也是同志。”

丁飞羽刚要站起来,叶知秋已经抢先一步,捏着嗓子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拔tui跑了出去。丁飞羽被他抢了台词,刚刚一愣,张雨已经很严肃的站了起来:“他好像咽着了,我去给他找点水喝。”说完也跟着叶知秋跑了。

丁飞羽看着两个没义气的同志一前一后快步进了厨房,正想自己找什么词溜,就听见张保贵道:“我们那时候,心思都简单,就一个志向——建设**,所以叫同志。我跟我单位的人是同志,跟你大娘是同志,跟你爸也是同志。”

丁飞羽见他“同志”起来没完,觉得自己已经要崩溃了,连忙举杯高呼:“是,是,全世界劳动人民是一家。”

张保贵一愣,没想到这个在国外hun的小子也会这句,下意示的端起杯和丁飞羽碰了一下,还没等喝,丁飞羽已经飞快的喝了一口,放下杯指了指厨房:“我也去看看。”扔下三位老人,转身冲进了厨房。

进了厨房,就看到叶知秋和张雨躲在角落里偷笑。叶知秋还好一点。张雨很没有形像的蹲在地上,又不敢笑出声,捂着嘴笑得很是辛苦。

丁飞羽压低声音,很生气的对张雨说:“你闯的祸,让我在那里顶缸,这样做是不对滴。同志。”说到“同志”这两个字,特地加重的语气:“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零一年的时候,“天下乌贼”还没拍,那位光头大叔的名言也没人知道。所以两人对丁飞羽口中的“严重后果”也没什么认识。张雨忍住笑,站起来往外推丁飞羽:“去去,谁跟你是同志。”

丁飞羽笑着不让她推,转身走到水龙头下洗了一把脸,问叶知秋:“笑够了没有啊?”

叶知秋也学着他洗了一下脸,两人一起走了出来,留下张雨一个人在哪里傻笑。

张保贵觉得三个年轻人表现诡异,又想不明白是为什么,正奇怪的时候,丁飞羽已经和叶知秋一起出来了。老张太太就问:“张雨呢?”

丁飞羽可没有好心要为张雨扯谎,很不负责任地道:“不知道!”

老张太太奇怪的喊了张雨一声,张雨连忙答应,说一会出来,老张太太也就不再奇怪。

等两个人重新坐下。张保贵又想起一件事来,问叶知秋:“你也在那个什么雷试验室?”

叶知秋笑了笑:“我和大羽不是同事。”想起“同志”来,差点又笑起来了:“我也当过兵,转业后分到河北公安厅,有一次出国的时候认识的大羽,这次他说要回家,我正好放假,就一起来打扰各位长辈了。”

张保贵这才知道叶知秋真是丁飞羽的朋友,不是国外的同事。又听说他也当过兵,立刻来了兴趣,追问他在哪里当的兵,是什么兵种,两人很快又聊得热火朝天起来。

丁飞羽没了张雨这个挑mao病的听众,糊nong起两个老太太得心应手,一时之间桌上众人谈兴大发,其乐溶溶。

张保贵听说叶知秋在北京军区和成都军区都干过,转业的时候已经是少校参谋,而且还是作训参谋,很是吃了一惊。看叶知秋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居然已经做少校几年了,真是英雄出于年少,貌美不在年高、、、、、、不对,是人不可貌相。就问起叶知秋的经历。原来叶知秋的父亲也是军人,叶知秋高考时报了军校,差了几分没考上。本来指望他父亲给活动一下进军校。没想到被老爷子一脚踢军队里去了,就从大头兵干起。

但是叶知秋的家世在那里摆着,在军队里不可能没人照顾。他是正宗高中毕业,文化水平高,训练刻苦,很快被保送进军校,出来后就是军官了。然后一路升到少校,按他的话说,要不转业,怎么也能hun个少将退休。说到这里,还瞪了丁飞羽一眼。丁飞羽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却觉得自己很无辜,只当没看见。

张保贵听他说起,就知道叶知秋父亲的官肯定小不了,往小了说也得是个将军,聊了一会,觉得叶知秋这个兵也不像hua架子兵,有点水平。他当兵的时候最看不起men子兵,却对出身好还能吃苦的兵青眼有加。盖因这样的兵扎实肯干,一般都是好苗子。看叶知秋也是这种兵,越聊越高兴,很快两人一瓶西凤就见底了。

叶知秋没有张保贵那么变态的酒量,但是他在军队的时候,是从基层干起的。像他这种有背景的兵,天然是其他兵们敌视的对像。军队崇拜强者,要想融进去,就得干得比别人好。训练水平上去靠吃苦,战友感情上去就得靠喝酒。叶知秋年青,身体好,现在的酒量基本上也是“斤八不畏”,虽然比不上张保贵,这一瓶西凤下去,还看不出底来。

张保贵退休后难得能找到个陪他喝酒的。虽然经常拉上丁建章,也不过是凑个数。丁建章的酒量,三十度的白酒半斤准趴下,实在不是好对手。这里好容易遇上一个能喝的,怎么可以没酒呢,就招呼老伴:“去,把我那瓶茅台拿出来。”

老张太太一愣,坐着没动。张保贵这瓶茅台也是有来历的。还是他当供销科长的时候别人送给他的。这是正宗的军供茅台,一共就送他两瓶。张保贵知道是好酒,没舍得喝,藏了起来,说是等两个nv儿出嫁的时候再喝。其实茅台做为中华第一名酒,又和军方关系密切,每年不知道要生产多少瓶,窖藏年头未免不足。就像机具加工一样,你加工jing度再高,完了也得应力放散,不然用不了多久就变形了。酒也一样。所以这两瓶茅台未必比得上那两瓶西凤,只是这两瓶茅台得的比西凤早,牌子又响而已。后来张雪跟男朋友跑山东去了。张保贵一面大骂山东佬可恨,一面生自己nv儿的气,一怒之下就把准备张雪结婚时喝的那瓶茅台给喝了。现在剩下这瓶是准备张雨结婚时喝的。

张保贵看老张太太没动,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不禁在心里暗骂,“叶知秋的老爹是军里的高官,想喝茅台还不容易。只要在一会喝酒的时候感叹一下想喝点真茅台不容易,他怎么也得给自己淘几瓶来不是?”这一换多的买卖,张保贵可没理由不做。但是这话没办法明说,他刚把眼睛一瞪,想bi着老张太太去拿酒,院men一响,丁建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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